chapter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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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也單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裏,神情散漫,英俊的側臉染上了一分驚喜,卻並未有太多的訝異,因為他的太太就像一個寶藏,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另一隻手碰了碰小模型,非常牢靠精緻,還有一個小小的邊角未完成。

另一個小的工具箱裏,是廢料,還沒有來得及扔掉。

他沒有亂翻初櫻私人地盤的習慣,儘管心底藏了許多疑問,但並沒有深究,又看了看那個沒有幾個色彩搭配的小模型,造型卻是非常複雜的。

銘晟是老牌的地產企業,旗下也有建築公司。他曾經聽過不少抱怨,大致是:建築設計師的夢想,便是工程師的噩夢。

大概初櫻的作品,就是工程師的噩夢吧。

手指劃過桌面,他的眸子裏全然是波瀾不驚,淡若無物地走出了書房,把燈也關了。

*

初櫻在這邊的飯局上,看到周離的時候,眼底醞釀出一絲驚訝,很快恢復平靜,她看了眼袁明碩,低聲說:“袁老師,我知道你說的周離是誰了。”

袁明碩把玩着手機,一邊笑着給周離打招呼:“老周,生日快樂。”

一邊低聲湊在初櫻的耳邊:“我就說不會帶你白來吧。”

原來今天是周離的生日。

初櫻舔了舔腮幫子,有些玩味的笑了:“我怎麼覺得你是沒安好心呢,看你這個態度,也不像是和座上的那位關係多好。”

袁明碩撇清自己:“小丫頭不要亂說,我們師兄弟關係,你不要挑撥。”

初櫻聳肩笑笑,目光投向一臉探究的周離,旁若無人地耳語:“這個人酒品不怎麼好,他也得罪過我,如果今天場面大了,你不要驚訝。”

袁明碩:“喲,你儘管往大了鬧,讓我看看你的能耐。我滿意了,手底下的項目隨便你挑。”

初櫻伸手,跟袁明碩握手:“袁老師,這是你說的,別後悔。只要我讓你驚喜,就隨便給我挑項目。”

“雖然小丫頭你口氣不小,但是我答應你了。”袁明碩很紳士地回握,只是手指頭碰到了,手掌還距離遠遠的。

在坐的都不知道他們什麼意思。

周離覺得初櫻十分眼熟,那晚的記憶隱隱約約的,他問小助理:“那個女生,你見過嗎?”

女生當然知道初櫻了,恐怕對方還來頭不小,“不清楚。”

她怕惹事上身,於是當做沒事人。

周離自己琢磨了下,沒有頭緒,便和袁明碩聊了起來,話題落在初櫻身上:“這位是?”

沒等袁明碩回答,他自己倒是想起來了,那天在澄海圖書館,初櫻和施雯雯是一起的。

袁明碩介紹說:“初櫻,我同事。帶過來湊人頭,你不介意吧。”

周離:“是小姑娘,還是漂亮的小姑娘,我當然不介意了。”

初櫻一雙明亮的眼睛笑得可愛:“周老師你好,我叫初櫻,一年以前,我在尚層設計帶待過,您不認識我,但是我知道您。”

周離恍然大悟,不出三秒,一雙陰沉的眼眸里滋生出許多情緒來,最後是不易察覺的慌亂與反感。

至於為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初櫻當出就是因為抄襲事件離開尚層的,而事件的主人公便是周離。

不過是周離涉嫌抄襲初櫻的參賽作品,鬧得沸沸揚揚,單位領導當然是要包庇周離了,然後把事情壓了下來。

看看初櫻如今這個模樣,似乎有捲土重來的架勢。

初櫻把目光收回來,淡定地坐在袁明碩身邊,上菜前和同事們聊起天來。周離在觥籌交錯間,時不時地往初櫻的座位上看,發現她並無異樣。

今天是周離三十八歲生日,沒想到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顯小,反觀袁明碩,一看就是業內頭禿冠軍——頭髮稀得可憐。雖然他的頭髮很長,又是自來卷,頗有點小栗旬的感覺,但真的,太耗腦子了。

初櫻在別人的生日宴會上,舔着臉吃飯竟沒有一點不好意思,袁明碩作為老朋友帶着一幫拖油瓶來,也是理所當然。

席間說了些廢話,自然就落到建築上面來。

周離看看初櫻說:“真的鮮少見到女的建築設計師,大多數女人吃不了那份苦,不靠譜,幹着幹着就跑了。”

袁明碩看向初櫻,初櫻抿着酒道:“周老師,我飯也沒少吃一碗,你怎麼就斷定女設計師吃不了苦。”

她又說:“男的也跑了不少,只是你裝作沒看見罷了。”

“......”周離無奈一笑,看向袁明碩:“老袁,你這個徒弟伶牙俐齒的哦。”

袁明碩糾正:“不是徒弟。”

又說:“我哪像你,總是收徒弟,還喜歡收女徒弟。”

周離臉色變了變,身邊嬌小的女生臉色同樣不太好看,看周離手上有一枚戒指,他應該是結婚了的。

初櫻的猜測沒有錯,上次在水雲間,周離和女徒弟動作曖昧,關係肯定不一般。

看袁明碩的態度,似乎大家都知道周離的“名聲”

周離這一次生日在源市過,是因為他有個項目在源市,他忍不住說自己這個項目提名了某獎項。若不是袁明碩慷慨讓出,他還沒這個施展機會。

袁明碩半真半假玩笑道:“你還好意思,從我手裏搶項目,我不想說了你還提個幾把。”

周離神色得意:“這有什麼搶不搶的?一切都是緣分,碰上了就做。”

初櫻終於知道了袁明碩對於周離的不友好在哪裏,原來是搶了項目。

袁明碩:“好一個硬凹的緣分。”

周離:“倒也不全是緣分。”

他似乎自己也知道袁明碩過不去這個坎兒,但暫時不想破壞舊同學這份情誼,解釋道:“你也知道,開城的地產都被壟斷了,南方二線行情又不好,大家都是要吃飯的。尚層是走量的,這兩年不少掛靠的小設計所都關門了,生存不容易啊。”

袁明碩沒說話,不太想聽他解釋當了女表子又賣慘。

不過他是真的沒算很在意,這件事氣氣就過了,本來搶項目的事一個公司里的還挺多呢,就是周離的手段太過下作了。

他不屑,既然周離提起來了,袁明碩不介意這個時候噁心他一下。

想打他就是想打他,不分時候。

周離賣完一波慘后,又道:“我的團隊出方案能力太強,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都是歷練出來的。”

“老袁,野一做精品高端項目,應該不缺這一個。”

還學會道德綁架了。

袁明碩笑笑:“沒事。”

初櫻聽着這婊里婊氣的,有點想吐。

今天是周離的生日,一個包廂里兩個桌子坐滿了人,還有捧他臭腳的甲方,不停勸酒。

他的小徒弟充當了一個擋酒的角色,但是拗不過,只能眼睜睜看着他一杯一杯下肚。甲方的人又是出錢的爸爸,雖然捧周離臭腳,但是出錢也要有出錢的姿態。不喝還不高興。

不出一會兒,周離便已經醉了。

一張臉漲的通紅,本來還算白皙細緻的,因為泛紅頓時顯得油膩很多,和在水雲間那天晚上一樣,大背頭落了幾縷頭髮下來,臉紅脖子粗的。

袁明碩也不攔着,初櫻道:“袁老師,周離喝完酒就出洋相,你作為同門師兄弟肯定知道吧?要不要去攔着點?”

袁明碩閑淡地靠在椅子上,剝着鹽水花生道:“我來參加他的生日宴,出了錢買禮物的,帶徒弟們來吃飯,很合算。但是沒有當雷鋒的習慣。”

初櫻笑得明媚:“我說你帶我們來呢,原來是想我們把你的禮物錢吃回來,好久沒見過這麼清奇的邏輯了。”

四十歲,也算是一個成功人士了,初櫻是真沒見過這麼摳的。

袁明碩瞅瞅他:“你是想說好久沒有見到這麼摳搜的人了是吧?”

初櫻:“這是你自己說的,跟我沒關係。”

袁明碩道:“你心裏這麼想的,這還用猜。”

和他們一起來的另外三個野一的同事戳戳初櫻的手臂道:“好不容易不用加班畫圖的晚上,你就趕緊吃東西吧,別逼逼了、老袁被逼着出一份錢,就把我們帶來吃飯簡直感天動地啊。”

初櫻這輩子第一次蹭飯,還是蹭仇人的飯。

也是絕了。

周離那邊幾杯酒下肚,已經醉的不成樣子,高興地和同桌的女生划拳,玩骰子,喝交杯酒,反正就是酒桌上的那些,寂寞男女想試探出第一步又不敢的,只能在邊緣來回橫跳。

初櫻真挺看不起這些的,準備吃完就走。

她本來想的是,如果周離再惹她,她絕對會撕下來乾死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但是現想畢竟是袁明碩的同學,面子還是要給一點的。

她準備起身去廁所的時候,一直手搭了上來,帶一股很濃烈的香水味混合酒味,是周離。

有人想在她手裏栽兩次,真是自找的。

初櫻甩開他的肥手:“給我拿開。”

周離“不拘小節”地乾脆手臂勾上初櫻的脖子道:“你叫初櫻是吧,不是說當初也在尚層設計嗎?這麼說來咱們就是前同事了。”

這一次初櫻沒有動了,靜靜看着他。

周離滿意笑道:“怎麼樣,陪哥哥喝一杯吧。”

初櫻笑得乖巧又明媚,看着就讓人心情特別好,“好啊,周老師,我陪你喝一杯,畢竟久仰你大名。”

說完,她一口灌了周離懟到她嘴邊的啤酒,一群人拍手叫好。

周離很滿意,還想叫她喝第二杯。

袁明碩見狀要拉開周離,道:“初櫻你不要喝了,別跟醉鬼一般見識。”

周離見初櫻這麼爽快,發了瘋一樣要跟她拼酒。

初櫻搖頭,湊近了周離的耳邊說:“我這個人有仇必報,周老師,我喝完你記得也把自己杯子裏的酒喝完哦。”說著給他透明的小酒杯里倒了滿了五糧液。

她往後退了退說:“不過,你剛剛說自己的團推出方案的能力強,意思是不是抄的快啊,本質是複印機嗎?”

這話明顯的不友好,一桌人愣了一秒。

周離也的眉心也擰得能夾死一直蒼蠅。

“你在說什麼玩意兒?”他不悅道,說著把酒喝完了。

初櫻要再倒一杯,袁明碩提醒:“別給他喝了,如果他喝出問題來,勸酒的人要負刑事責任的。”

這一點她忘記了,撇撇嘴,隨後放下酒瓶。

一桌的人聽了袁明碩的話,不禁陷入安靜。

這個時候服務員推了蛋糕進來,周離開開心心地戴上生日帽,吹蠟,手還搭在初櫻的肩膀上,有意無意的靠近。

初櫻一張明媚的笑臉,藏滿了陰謀,她做了一個輕微的咀嚼動作。

吹蠟燭的那一刻,是周離人生的高光時刻,大家紛紛給他唱生日歌,敬飲料。周離懶洋洋地看眾人,吹着牛逼。

眾人哄着讓他切蛋糕。

初櫻早已甩開他的手,周離又搭上來。

其中一個人說:“小姑娘,周老師這是看上你了,要我說你不如去尚層設計好了,周老師手把手教你。”

周離一臉蕩漾且猥瑣。

初櫻眉眼抬高,反問道:“是么?”

喝醉了的周離說道:“看你表現咯,我手裏項目很多。”

“這樣吧,你喂我一口蛋糕。我給你一個項目。”

“好啊。”初櫻看着猥瑣的人,心裏一陣噁心。一年前在開城,單位的領導找她談話氏不要臉的情景歷歷在目。

一個人把刀遞給初櫻,讓她切蛋糕。

她笑笑:“不用了,謝謝。”

然後捧起整個奶油蛋糕,在眾人的注目禮下,走向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人生高光時刻的周離。

奶油蛋糕直接從他的腦袋上蓋下去,“這樣你滿意嗎?周老師,還要不要給我項目做了?”

白花花的,粘膩的奶油順着周離的頭髮一直蓋到臉,最後“滴答滴答”落到他的黑色襯衫上。

周離整個看不見人形了,比荷里活特效的黴菌還牛逼,他抹了幾遍臉還化不開,嘴裏叫囂着“他媽的誰啊你給我等着。”

一群人面面相覷,這位狠人到底什麼來路?

初櫻抽了張紙巾擦手,緩緩輸了一口氣,好似這一年的委屈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出口,依舊高昂的腦袋,高貴冷艷。

只有袁明碩反應過來,遞來初櫻的外套,“走吧這位姐,你想被圍攻嗎?”

初櫻反應過來,不忘說:“袁老師,還記得剛進來你答應我的嗎?表現你滿意了手底里的項目任我挑選。”

袁明碩舔了舔后槽牙,一字一句地兌現承諾:“我記着。算數。”

初櫻很滿意,穿上外套和同事們離開包廂。

*

她喝了點酒,白皙的臉蛋泛着粉紅。

袁明碩給她叫了一輛車,叮囑道:“你趕緊回家吧,到家了在工作群里說一聲。”

初櫻點頭,隨後進了車裏,一看已經十點多了。

這一身酒氣,不知道該怎麼跟林澤也解釋呢?

謊言有點多了,難道說第一天上班就砸了人家場子嗎?

社會你櫻姐,會把可可愛愛的大白蓮嚇壞的。

袁明碩那邊已經在軟件里把車資付了,她直接下了車。

北方的春天還是很冷的,她裹了裹大衣,站在望湖金座門口,在猶豫要不要買點水果上去,可是拎着很重,還是讓林澤也下來拎吧。

她轉身往水果攤走去,還沒在通訊錄調出“老公”,電話響了,竟然是爸爸。

初櫻的爸爸姓季,她隨媽媽姓。

這個點兒老季打電話來非常不正常,不說爸爸這個時候如果在家的話肯定已經睡覺了,而且他像全天下所有的爸爸一樣,不好意思給女兒打電話。

“爸爸。”接了電話,初櫻整理情緒,甜甜地叫了一聲。

老季那邊情緒卻沒有被她帶起來,甚至有點傷心,道:“寶貝,你這幾個月過得好不好?”

“我挺好的啊。”初櫻道,心裏忽然有些暖,在酒桌上被破壞掉的心情慢慢拼了回來。

老季蒼老的聲音從聽筒里出來:“寶貝兒,你是不是還沒走出來那件事情啊,我跟你說,新人在職場上受點委屈真的很正常,你不用懷疑自己的能力,爸爸真的很看好你,也不需要你證明自己。”

“還記得爸去年年底買了半條街的商鋪嗎?那就是給你的啊,別懷疑。”

驚喜來的太快,初櫻掐了把自己的臉,是真的:“爸爸我覺得好不真實啊,你真的是我的爸比嗎?但是你受了什麼刺激啊,難道我不是親生的?你給了我半條街的商鋪就要掃地出門了嗎?”

“這不行啊,哪怕我不是親生的好歹你也養了我二十多年,你的公司為最起碼得分一半啊。”

“.......”老季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不想扯這些有的沒的:“你真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才不花我的錢的?”

“你在說什麼啊爸爸,我不花你的錢難道要餓死嗎?我誓死要做啃老族的啊。”

老季納悶兒了:“我今天讓秘書查了你的賬,連續四個月了,我給你的兩張儲蓄卡,一張信用卡,一分錢沒少。”

“........”初櫻:“老爸你在做什麼夢?”

她每個月的花費不說多了,五六萬肯定是有的。大錢刷儲蓄卡,小錢是支付寶,但是支付寶還款是綁定直播公司打款的那張。

老季:“真的沒少,我不查還不知道呢。”

老爸的秘書肯定不會犯低級錯誤的,初櫻現在心情很複雜,她蹲在地上,把錢包里今天還刷了五六千買護膚品的那張卡拿出來。

藍色的工行卡。

最近幾個月,一直用的這張。

背後的簽名欄是空白的。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這一張就是林澤也的了。

她匆忙跟老爸說了拜拜,蹲在路邊。

林澤也的卡,和她自己的卡一樣,都是手機號碼后六位作為密碼。

這張卡她刷起來毫無察覺是因為密碼從來沒錯過,簽字龍飛鳳舞商家從未提醒過。

她沒有記賬的習慣,但是粗粗估算一下,按照她的花錢能力,四個月,大幾十萬肯定有了。除了在銘晟影視城買奢侈品刷了幾十萬,後來家裏的家用,電器,房租,一個月的吃喝拉撒,她都是用的這張卡。

也就是說,這張卡是林澤也的,他一直都知道她花了很多錢,卻從來不說。

那麼他為什麼不說?

他那麼多錢哪裏來的?當初買車的時候,小几十萬還是兩人一起湊的,房子首付遙遙無期。

回家的那條路,頓時變得艱難起來。

她腳都蹲麻了,才站起來,抬頭看向望湖金座裏面,她家客廳的燈已經開了,林澤也就在裏面。

*

初櫻開門的時候,房間裏輕緩的音樂還在放着,她轉身換鞋。

這才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黑色的短髮乾淨利落,白襯衫挺括優雅。看上去像是高定的,質地精良,手感很好。

林澤也靠坐在沙發上,半張俊臉溺在明明滅滅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陌生疏離,狹長的眼眸半眯,斂着些許疲憊。

初櫻走近了,這才發現他的手裏竟然捏了支煙,不過沒點燃,但是煙嘴已經被捏扁了,煙絲散落在象牙白的地攤上。

初櫻是知道林澤也婚前抽煙的,但是結婚的時候她明確說過自己不喜歡男人抽煙,不然會覺得自己在跟一個煙灰缸談戀愛,儘管林澤也有輕微潔癖,從未讓她有過和煙灰缸接吻的體驗。

她心尖兒顫顫:“你在做什麼?”

“等你。”林澤也緩慢開口,嗓音低低啞啞的:“去哪裏了?”

初櫻脫掉外套,下意識避開他,丟進臟衣簍里:“我想去洗澡,回床上說,可以嗎?”

回床上誰還搭理你啊,本寶寶要睡覺了!

“說完再去。”偏冷硬的聲線里,聽着溫柔,可卻滿滿的是堅持。

初櫻心情煩亂,一聽他這話,更是不舒服,站着質問道:“我現在好睏,不可以去睡覺嗎?難道你要像這樣,你坐着我站着給我上思想品德課嗎?林先生。”

這間狹小的房房子裏,半年來,第一次有了刀兵相見的衝突。

林澤也挑眉,淡然冷漠的臉微微偏過來:“你也可以坐下來;你累了,說完我可以抱你去洗澡,還有別的問題嗎?林太太。”

“.......”初櫻搖頭,手指不自覺捏着毛衣下擺,嬌俏的臉蛋一瞬間變得蒼白起來。

林澤也手指放在膝蓋上,並未讓她坐過來,冷聲道:“在澄海圖書館的那天晚上我和你說過,我不要求夫妻之間百分百坦誠,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可以生活在百分百的謊言裏,對嗎?”

“是。”初櫻動了動嘴唇,我就多花了一點錢而已,瞧你這樣子,借口我都編好了。

林澤也:“接下來,可以跟我說實話嗎?”

“好。”

“你書房裏的模型是你的嗎?你是學建築的?”

“????”初櫻沒想到林澤也說的竟然是這個,她抬眉,第一反應是:“你翻看我的鎖在柜子裏的東西了?”

“是你放在桌子上的,我沒有故意翻開你的東西。”他深邃的眼睛裏蓄着淡漠的笑,有些諷刺:“你在家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嗎?我想這也是我的家,你需要私隱這無可厚非,但需要像防賊一樣防着自己的丈夫嗎?”

他是有輕微的不悅,但這話在本就心情複雜的初櫻聽來,卻有了一番責問的味道。

“至於學什麼的,我可以給你解釋。”初櫻忽然不想說本來已經準備好的謊言了。

當初她的參賽方案被周離的團隊抄襲了,她大小姐脾氣發作,一氣之下退出了。

一來是覺得非常不公平,這是她的傷心事;

二來,反省過來會覺得自己真的非常幼稚且丟人,為了屁大點事情就放棄,真的不配做一個成熟的成年人。

那段時間心態很糟糕,她這輩子都不想再提及。

初櫻說:“我有一段時間非常迷茫,不太想——”

林澤也打斷:“你想清楚了再說,你老公的記憶力很好,不要和一年之前說的不一樣。”

初櫻的火頓時蹭蹭往上躥,什麼意思?以為她又在編故事嗎?

果然狼來了的故事應驗了。

她本就煩,看了林澤也那張俊冷的臉幾秒,從錢包里拽出那張工行的卡,甩到他臉上:“你什麼意思?既然都知道了還來問我?是覺得我不夠丟人嗎?”

林澤也:“......”

“既然我還沒開口,你就覺得我在撒謊,何必又來問我?你不是早就懷疑我在婚姻中充滿了謊言嗎?難道你就沒有撒謊嗎?你早就知道我這幾個月刷了很多錢吧,因為我刷的卡是你的!你也知道有一天我猛刷三十萬,買了一堆奢侈品還騙你是A貨,你也不說,裝聾作啞,林先生我想問問你,看着我像個小丑一樣,好玩嗎?”

他撿起那張卡,放在掌心,又看向自己怒氣沖沖的太太。

他在心底說:我只是想你要開心,在我的能力範圍內。

初櫻道:“我是學建築的,半路出家跑去做直播又怎麼樣呢?那是我的傷心事我不想說可以嗎?”

“還有,我問你,你為什麼會有那麼多錢?不要告訴我是雪姐給你的,你不可能要她的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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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生理期肚子好疼哦。

建築抄襲這件事好像比較模糊,有些職業體系還鼓勵模仿的,但也有法案是保護的,保護的是圖紙,方案平面、立面、剖面。。。。。。。這些,還挺複雜的,我盡量寫在邏輯內哦。反正我身邊的很多人,方案也是抄來抄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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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精夫婦掉馬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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