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

警告

眾人對賜婚一事,各有各的心思,而此時的傅姒,剛從宮裏回了徐家。

徐家老夫人也早已經聞着了消息,見外孫女回來,便忍不住抓了外孫女的手,不由落下淚來。

傅姒見外祖母這般,偎依在外祖母身邊,笑着道:“外祖母,姒兒這次是真的要嫁人了,您可得給姒兒準備嫁妝了。”

一句話逗得徐家老夫人噗嗤就笑了出來,忍不住掐掐她的臉頰,笑罵道:“你這丫頭,真是什麼都敢說。”

一旁,大太太崔氏聽了,笑着開口道:“縣主的婚事,母親便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置辦的,在我心裏,縣主和沅丫頭一樣,都和我的親生閨女一般,定不會讓母親失望的。”

崔氏這掏心窩子的話,傅姒聽着,豈能不動容。

只她還是開口道:“大舅母,我知道您疼我,只我只要沅姐姐的一半的嫁妝就好,您別忘了,姒兒手中還有之前娘親留下的嫁妝,這些就足夠了。”

說著,她怕大舅母不同意,又笑着道:“大舅母便答應我吧,否則,這若讓別人知道大舅母和大舅舅給我這麼多的添妝,別人不得以為徐家沒有銀子了,誰還肯把自家姑娘嫁給大哥哥和二哥哥啊。”

一句話,更是逗得眾人都啼笑皆非。

崔氏卻還是緩聲道:“縣主,你大哥哥和二哥哥娶媳婦的事情啊,你就不用擔心了,這但凡瞅中你兩位哥哥的,哪裏只是瞧上我們徐家的錢財了,何況,他們若是沒有銀子,也是大老爺們的事情,他們自有辦法。可我們姑娘家就不一樣了,大舅母也說句不中聽的話,三皇子這些年不得聖心,東平伯府又是那般,縣主總有用銀子的時候。我們徐家出去的姑娘,你總不能讓大舅母瞧着你囊中羞愧不是?若是讓你受了委屈,可就是大舅母的不是了。”

傅姒聽着,努嘴道:“大舅母,三哥哥娶了我,還會讓我擔心錢財的事情不成?您啊,便是太操心了。”

這時,徐家老夫人開口了,一錘定音道:“這既是你大舅母給你的,那你便收着。至於你兩位哥哥,外祖母也還有些體幾的,外祖母啊,早就給你們幾個都分好了,不會委屈了哪一個的。”

外祖母既然這樣說了,傅姒再拒絕就不合適了,撒嬌道:“那姒兒便謝過大舅母了。”

話才說完,卻見有小丫鬟進來回稟:“縣主,方才三皇子那邊差人送了王府的圖紙過來,三皇子說了,若縣主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便差人去改。”

這三哥哥,怎麼這個時候打發人過來了?

傅姒不由有些羞澀,臉上頓時紅紅的。

崔氏和徐家老夫人卻很滿意,三殿下這般,可見是把姒兒放在心裏的,國公爺沒有看錯人。

見大舅母和外祖母眼中的笑意,傅姒頓時更羞澀了,從丫鬟手中拿過圖紙,嘀咕一句,“姒兒便先回去了,晚點兒再過來陪外祖母吃飯。”

說完,她便落荒而逃了。

看她離去的背影,徐家老夫人哈哈笑起來,感慨道:“這丫頭的婚事定了,我啊,也終於可以放心了。”

崔氏聽着,開口道:“母親,三殿下人品出眾,又是縣主和國公爺親自挑選,就衝著這個,縣主不會受任何委屈的。”

徐家老夫人也不知為何,卻是突然嘆口氣,“只是若如姒兒所說,上一世三殿下榮登大寶,這成了天下之主,歷朝歷代哪個帝王不是三宮六院。”

崔氏怎能不知老夫人擔心什麼,緩緩勸着道:“母親,那日三殿下在老爺面前滴血發誓,所有子嗣皆為縣主所出。殿下既敢這樣宣誓,可見殿下對縣主的心思是真的。”

說著,她頓了頓,又道:“何況,即便是退一萬步講,日後的事情有變數,可有老爺在,有我們徐家在,難道還護不住縣主?這倘若哪天縣主受委屈,或者受到威脅了,我們徐家,總有辦法給縣主撐腰的。”

傅姒並不知自己離開后大舅母和外祖母有這樣一番秘談。

這會兒,她正看着三哥哥給她送來的圖紙。

此時的她心情有些複雜,她自幼就住在宮裏,這天底下自然沒有比宮裏更輝煌氣魄的地方了。

所以,即便聽說姑父給三哥哥賞賜了處不錯的宅邸,她也並未多想。

可現在,想到自己就要嫁給三哥哥了,看着圖紙中的院落,樹木,每一個佈置,她都覺得心裏有些暖暖的。

“縣主,這王府真是雅緻,縣主住着,肯定會很舒心的。”青榆笑着道。

一旁,青書也忍不住道:“是啊,這些年在宮裏,縣主總的顧及貴妃娘娘的眼線,如今,若是住進靖王府,那縣主便是女主人了,也就不需要顧及這個,顧及那個了。”

傅姒聽着這些話,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看她這幅樣子,青榆和情書不由相視一笑。

轉眼間,離乾平帝給兩人賜婚,已經過去三日了。

這日,傅姒才剛陪着外祖母用過早膳,卻見有丫鬟進來回稟,“老夫人,縣主,貴妃娘娘差人開了庫房,給縣主送了很多東西來,說是給縣主的添妝。”

傅姒聽着,呵呵一笑,“姑母既然有這樣的心思,那我豈有不收的道理。”

“只我這眼睛不方便,便不見宮裏來的人了,你只替我傳話出去,就說我謝過姑母。”

丫鬟聽了,急急便去傳話來。

徐家老夫人卻是忍不住冷哼一聲,道:“這淳貴妃,當真是臉皮厚,竟還敢派人登我徐家的門。莫不是把之前想讓你給二殿下當側妃的事情給忘了?”

傅姒聽着,似笑非笑道:“外祖母,那日在慈寧宮,姑母可是失了好大的面子。她這樣做,不過是想做給姑父看罷了。”

“所以,她既是做給姑父看的,這次送來的添妝,該都是鼎鼎珍貴的,而我,為什麼不收?我若是不收,外人瞧着,反倒是我故意不給姑母臉面,對姑母心存怨懟呢。”

徐家老夫人聽着這話,臉色更是不好,“這貴妃,心思如此深沉。這若真的二殿下榮登大寶,我們徐家,怕真是沒有活路了。”

一旁,崔氏也忍不住挑眉,“好些事情都是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們且看着,翊坤宮的得意還能撐到何時吧。”

崔氏這話才說完,又有丫鬟走了進來。

只是,這丫鬟臉色蒼白,瞧着便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

“老夫人,縣主,不好了。也不知是何人故意散播謠言,說是縣主一個瞎子,竟然強讓三殿下娶了自己,如此不知羞的事情,恐也唯有縣主做得出來。”

“還有流言蜚語說,三殿下心裏鬱悶,這幾日都把自己關在書房喝酒。就是順妃娘娘那裏,似乎也對縣主心存不滿,還有傳言說是順妃娘娘更中意東平伯府的表姑娘,給三殿下當王妃。”

傅姒聽着,噗嗤便笑出來。

她不用想,就知道是何人背後搞鬼。

而這一切,也解釋了為什麼姑母方才會派人給她送來添妝,不過是想擺脫自己的嫌、疑罷了。

可是,她忘記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何況,誰也不是傻子,誰不知她那點兒小伎倆呢。

這麼想着,她漫不經心道:“外頭愛怎成傳,就怎麼傳吧,我還能管得住別人的嘴不成?”

話才說完,卻見勇國公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看他滿臉的寒意,傅姒豈能不知,他也聞着外頭那些流言蜚語了。

傅姒瞧着,笑着給大舅舅一邊倒茶,一邊道:“大舅舅,便讓外頭那些人說去吧,何況,他們所說也不錯,確實是姒兒要三哥哥娶我的。”

勇國公聽着,豈能不知她是在說之前那封密信的事情,臉上終於是有了笑意,伸手彈了她額頭一下,寵溺道:“你呀,這天下,也唯有你敢如此大膽了。”

看大舅舅終於不再繃著臉,傅姒笑着又道:“大舅舅,其實我們根本沒必要為了外頭的流言蜚語生氣的。畢竟在外人眼中,姒兒已經是個瞎子,這樣做了三哥哥的王妃,總會惹人非議的。可也因此,對我們,對三哥哥來說,才是最好的。姑父猜忌心重,若聞着三哥哥暗中不滿這門婚事,我倒覺得姑父不會震怒,反而是安心了。”

勇國公如何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沉聲道:“也是,皇上疑心重,這個時候,這些流言蜚語,反倒是幫了我們。”

只是話雖這麼說,想到外頭所有人都在說姒兒一個瞎子配不上三皇子,勇國公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看他這幅樣子,徐家老夫人忍不住笑罵一句,道:“你呀,便別擔心這丫頭了。就算是真的如外頭所言,這丫頭和三殿下還未大婚便失和,我看,就依着這丫頭的聰慧,也不會受了委屈的。”

聽外祖母如此打趣自己,傅姒不由也輕笑出聲。

而此時的靖王府,宋祈鎮也聽說了外頭的流言蜚語。

想到是貴妃在背後搞鬼,宋祈鎮不由冷笑。

趙淮看他這般,猶豫了下,開口道:“殿下,就外頭那些說書人,屬下要不給他們點兒教訓?”

宋祈鎮搖搖頭,“不用管。”

話才說完,就見有小廝急急走進來回稟,“殿下,不好了,二殿下氣沖沖的闖進來了!”

小廝的話才說完,便見宋祈鈺一臉陰冷的大步走了進來。

只這才剛進來,他便氣沖沖嚷嚷道:“你這混蛋,若你不願意娶姒妹妹,當日為何要答應?你可知道,外頭如今是怎樣說姒妹妹的!”

說完,他氣的就要衝上前,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趙淮剛想攔着,卻見宋祈鎮輕輕搖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宋祈鈺道:“二哥這是做什麼?我便是和縣主失和,那也是我們夫婦的事情,和二哥又有什麼關係?”

“還是說,二哥到今日了,還對縣主有不該有的心思?”

我們夫婦失和,和你又有什麼關係,這句話就如一道晴天霹靂打在宋祈鈺頭上。

他頓時惱羞成怒,道:“你!你別太狂妄了!父皇封你為靖王,賜你這王府,你還當真以為自己鹹魚翻身了,我告訴你,你最好收斂一些,這樣,等我榮登大寶可能還給你條活路。”

“至於姒妹妹,我告訴你,你最好別動她一根毫毛,否則,我要你好看!”

聽着這話,宋祈鎮噗嗤便笑出來,像是聽到世間最好笑的笑話,道:“二哥這話,就不擔心傳出去,落在父皇耳中。還是二哥早已經忘記了,那日在慈寧宮,縣主是如何求父皇下旨嫁給我的。既是父皇下了旨意,那二哥今日這番話,可是有忤逆的嫌、疑呢。”

“縣主既是我的王妃,那自是要給我生兒育女,二哥卻讓我不動縣主,若不是我今日親耳聽到,竟不知天下有這樣無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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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安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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