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年底，秦思慕工作上有了些起色，等簽訂合同、事情辦完，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

秦思慕要離開幾天。這件事她事先跟夜樓西說過的，只不過歸期未定。事情這麼順利，也是出乎秦思慕的意料，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她打算給夜樓西一個小驚喜。

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秦思慕偷偷用小號潛伏進幫會語音頻道。

接待頻道一片祥和，還有音樂聲，頻道里除了幫會的幾個管理，還有一堆白馬甲的號，倒是把秦思慕這個白馬甲小號掩護了起來，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

大家都在聽歌，聽白痒痒在唱歌。

白痒痒唱的是《愛的華爾茲》，清甜的歌聲帶着一股子少女的嬌嗔，語調更是溫柔到不像話：“沒有誰能比你更合我的拍，沒有誰能代替你給我依賴，甜蜜呀！幸福啊！圈圈圓圓轉出來……”歌聲結尾，她輕輕地說，“夜樓西，不，現在改叫你硝煙了。這首歌是送給你的，也只給你一個人。”

秦思慕心裏咯噔一下，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要鬧了，痒痒。”硝煙開口，他的聲音一向很治癒，這個時候竟然帶着點寵溺，“我有情緣了。”

白痒痒不甘心，繼續道：“反正她都不在！夜樓西你告訴我，你是真的喜歡她，還是為了躲我，故意隨便找個人情緣？”

秦思慕怎麼覺得自己越聽越迷糊了呢？

這個時候，頻道里的幾個白馬竟然開始改名字了，因為都是一排的，十幾個名字拼成了一個愛心，中間寫了一個白字和一個夜字。

秦思慕：“……”城裏人真會玩。

“夜樓西，我從H服追你追到W服，我找了這麼久就是為了找到你，你情緣了，我認了，我等你，我陪你和她一起打競技場，我哪怕心裏在滴血，我也是含着眼淚叫她姐姐的，我覺得我已經夠卑微了。她A了，走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接受我？難道我的真心在你眼裏如此廉價，你連一眼都不願意看我？”白痒痒說到這裏，竟低低的開始哭泣。

白馬軍隊有些看不下去了，紛紛在屏幕上打字——

*白：夜樓西，你別給臉不要臉了，你知道痒痒為了你付出了多少嗎？你生日的時候，她熬夜通宵做視頻給你慶生，你要是有點不舒服，她都叫我們說話小心點，不要惹你生氣，你們認識五年了，相互喜歡的那麼久，難道要因為一個來意不明的女人就這麼撕破臉？

來歷不明的秦思慕：“？”

*癢：大家都是幫會裏的中流砥柱，你們以前不是挺好的，我聽到痒痒說找到你了，沒想到你卻冥頑不靈，大家都好好的不好嗎？

*樓：你不願意告白，痒痒都勇敢了，你還想怎麼樣？

*西：痒痒身體不好，夜樓西你要是個男人，你就乾脆點，趁早讓她死心，不然就讓你現在的情緣見鬼去吧！趕緊跟我們會H服，好好當你的指揮比什麼都強。

白痒痒抽泣着：“大家都別說了，是我不好，你們別逼他了，我不該打擾他的生活。”

*夜：痒痒，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夜西樓，我那麼賤，才會來W服就為了看你一眼，並不想W服打擾了你平靜的生活。你要是真的不喜歡我，我也認了。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就想在你身邊，看着好，可你們打競技場，我心裏又不舒服，我故意裝作小白的樣子，她教的那些都什麼呀，為了你我都忍了，因為我的眼裏只有你啊！夜樓西，我們之間為什麼會到這個地步？”

之後就是長久的沉默，因為白痒痒被腦花花踢出yy了。

眾人：？？？

一群小號在公屏罵我曹，然並卵，腦花花權限狗當得理直氣壯：“硝煙是吧？不管你以前有多少風流債，麻煩你搞清楚，你現在的情緣是誰，不要想着吃着碗裏瞧着鍋里的！”腦花花不愧是中國好親友！

硝煙沒說話，不多久就退出了yy。

而秦思慕看完了一場大戲，竟然沒出息的選擇了關電腦。

她不是個包子，賽場上不是，生活中也不是。可對感情，她第一個想法竟然是逃避。那幾個人一唱一和，她也能梳理個大概。

白痒痒估計和硝煙有過去，兩人原本就是H服的，不知道因為什麼，硝煙轉服來了W服打算從頭開始。

白痒痒愛的很深，一路追來發現心愛的男人有了情緣，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有點道德底線打算默默守候，就在秦思慕這個便宜情緣不在的時候，白痒痒趁機表白有了那齣戲。而白馬們估計是以前兩人在H服的親友，見證了兩人認識到曖昧的全過程。

所以，現在要怎麼辦？她喜歡硝煙嗎？喜歡的吧，尤其看着對方跟着自己巡山，內心滿足感爆棚。

可她的喜歡跟白痒痒比，似乎微不足道了一些。難道喜歡也要先來後到？

那麼他呢，喜歡的又是誰呢？如果他喜歡的是白痒痒，那麼她又算什麼？如果他不喜歡，當初說要打33為什麼還要叫白痒痒來？她求他，他就同意了？

秦思慕包子了兩天沒上遊戲，等到周淡告訴她一個月後要開工，她才開電腦。

上遊戲已經是凌晨，幫會裏沒幾個人在線，除了她基本都是不認識的，她在三生樹下掛了半天機，看着原來硝煙給自己放煙花的地方，心裏有些難受。

在她快下線的時候，白痒痒竟然給她發了密聊。

【密聊】白痒痒：長溝落月，我知道你在，幫會群里傳得沸沸揚揚，你一定也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不怕告訴你，我確實喜歡夜樓西，他雖然現在在W服，但是遲早有一天，我會帶他回去的，他只會屬於我。

發現對方沒有反應，這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讓白痒痒咬牙，她不服氣。

【密聊】白痒痒：你以為你現在跟他好好的，你就覺得他喜歡的是你？他對身邊的人一向都很好，不單單是你一個人。我們認識五年了，我什麼都能給他，你行嗎？當年他本來就是喜歡我的，要不是他兄弟也對我有好感，他也不會放手，以至於傷心欲絕轉服過來，你也不過就是我的替代品。

【密聊】白痒痒：長溝落月，你退出還來得及。

系統：對不起，對方不在線。

【密聊】白痒痒：……靠！

再上遊戲是第二天，秦思慕根本沒睡好，起床是下午一點，她登錄伺服器就被人掛了世界，而且還是從開服一直刷到現在的。

白痒痒徹底撕破臉跟長溝落月公開挑釁了，世界刷屏約長溝落月在長安城門口決鬥，時間定在晚上十點。

劍網三沒有什麼決鬥的地方，比武台都是點到為止的，沒什麼意思，而這場的決鬥，是要開紅的。

白痒痒是個七秀，秦思慕是個天策。這個版本，七秀打天策無異於以卵擊石。

有吃瓜群眾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還在貼吧科普了白痒痒和硝煙的愛恨情仇，說他們兩糾纏不休，是對怨侶，順便小提了一下秦思慕。

很快，這件事兒就在W服傳得沸沸揚揚。秦思慕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出名是因為搶一個男人。

晚上，秦思慕不出所料接到了事件男主角的密聊。

【密聊】硝煙：事情鬧成這樣，我很抱歉。我和她之間有些矛盾，她身體不太好，我不想過多的刺激她，這個決鬥是她弄出來的，你不用去迎戰，我回去解決的。

你看，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他還想着打圓場息事寧人。

秦思慕微微一笑，她大可以順着他的話不理會白痒痒，可現在她卻控制不住自己打出了三個字——

我會去。

【密聊】硝煙：？她胡鬧，你也跟着胡鬧？

【密聊】長溝落月：如果我不去，那不就證明我自願把你讓給她了。

【密聊】硝煙：落月……

【密聊】長溝落月：那麼如果打起來了，你想誰贏呢？

硝煙不說話了。

【密聊】長溝落月：這是女人之間的事情，你不用管。

她骨子裏有種驕傲，別人不說，她可以私下解決。可要擺在明面上，她得掙個面子。

自從開了戰亂地圖，很少有人來老長安觀光，可這天晚上的人卻很特別多。人與人、ID和ID都疊在一起，幾乎到了一步一卡的地步。

眾人齊聚幫會yy頻道，人數直逼四位數，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長安城城門前空地很大，眾人自覺讓出了一大片的場子給中間的兩個人。

紅衣女子手持長/槍迎風而立；粉衣少女裙擺微動，迎風起舞。

兩人互加了仇殺，開始比武。

白痒痒有着一腔熱血，卻根本打不過長溝落月，剛開始有些準備倒是還能打秦思慕到半血，可時間久了，她也就輸了，復活點就在附近，死了一次，再起來重新打，一次、兩次、三次……白痒痒裝備紅了、耐久度掉光了，卻還是不怕死地往秦思慕的長/槍上撞。

秦思慕也不讓，送上來的她一概都殺，沒有一絲手軟。

她根本打不過她，可她就是不投降，還在送死。

圍觀的人心疼了、幫會的人心疼了，最後連硝煙本人也忍不住心疼了。

“要不要這麼狠啊，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大老遠來追愛。”

“這女人鐵石心腸的吧，殺幾次得了，還不停手，怪不得人家不放心自己的喜歡的男人跟她好呢！”

“喂，長溝落月停手吧。”

“痒痒，算了吧，我們算了吧，回H服吧，你也不會這麼受欺負。”

……

“夠了，別打了！”硝煙看着兩人，明顯沒有一個人聽他的。

白痒痒還在送死，長溝落月還在殺人。她一把□□殺紅了眼，好像機械控制的一樣。她身法極好，跟他打了這麼久22，硝煙是最清楚的。

他沒了辦法，加了長溝落月仇殺，奪命、蟾嘯、千足、蛇影，本想阻止軍娘殺人，可明顯她根本就不為所動。

他咬牙，百足拍過去將長溝落月打死了。

軍娘倒地，所有人都驚了。

白痒痒委屈出聲：“夜樓西……”

長溝落月死了，不是白痒痒打死的。她是被夜樓西打死的。

畫面有了那麼一秒凝滯。軍娘慢吞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這一回，好像擔心她再去打白痒痒似的，硝煙站在了白痒痒的身前。

他用溫柔擔心的嗓音說：“阿月，不要做得太絕。”

秦思慕愣了，看到他手上，那把自己代打了一個月才買過來的珠聯璧合，忍不住想要掉眼淚。

開麥，她聲音有點沙啞。

“硝煙，你記住了。不是我長溝落月輸了你，是我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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