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腦花花最近遇到了點麻煩。
她在巴陵跑商的時候殺了一個小和尚[九指禪],隔天就被九指禪刷上了世界,罪名是騙小號50軟的金。
腦花花一個富二代第一次感受到了懵逼和智商受到侮辱的不痛快感。
單單刷了一兩次也就算了,簽名還改成了這個。腦花花把九指禪加進了仇殺列表,這件事也就沒放在心上。
第二天,世界上好事者就開始複製了——
【世界】是狐:[腦花花]騙子上線了!
【世界】啾啾啾啾:[腦花花]騙子上線了!
【世界】我就是傳奇:[腦花花]騙子上線了!
……
腦花花忽然想起來三人成虎的故事,並且陷入了沉思,她決定找九指禪談一談,但九指禪似乎並不配合。
【密聊】九指禪:現在知道怕了?當初殺我的時候那股子勁兒呢?
【密聊】腦花花:你在野外開紅名跑商還不讓人劫鏢?
【密聊】九指禪:那我不管,我就是讓你看看得罪我的下場。
【密聊】腦花花:哦,你讓我對大師最後一點幻想都破滅了。
【密聊】九指禪:是嗎?呵呵。
然後過了幾分鐘,九指禪繼續在世界頻道刷起了廣告——
【世界】九指禪:[腦花花]50軟的金,小號你都騙!真的不是人!
……
腦花花心裏有點急,也有點生氣。
九指禪這種小人,嘴一開說啥世界複製黨都信,將正義當做口號的吃瓜群眾竟然還真的被利用了?腦花花第一次明白了為啥報紙上會說“群眾是無知而盲目”的了。
她把這件事情跟親友們說了一下。
李老聃聽完憤懣不平:“狗日的,仇殺了嗎?”
“仇殺了,可他不怎麼上線,上線就刷廣告。”
李老聃:“得,你這是惹上什麼人了?他真閑啊。”
兩隻橘貓:“那你打客服舉報他?”
“舉報過,他沒有使用某些和諧的字眼,客服不給受理。”
兩隻橘貓:“……”
長溝落月:“你賣金嗎?”
“不賣,我倒是經常買金。”
長溝落月:“那不就行了,就算你是騙子於你正常生活也沒啥關係,不是嗎?”
腦花花:“好像有點道理……可我就是有點難受。咋說呢?就好像我裝修了一個房子,卻在裏面發現了兩隻蟑螂,啊啊啊煩得很!”
晚上,腦花花和宛袖龍門絕境都玩得心不在焉。
腦花花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你還接仇殺單嗎?”
“接。”宛袖想都不想,職業使然開始報價,報到一半,後知後覺地一愣,“你要做什麼?”
“啊,沒什麼,我就問問。”她其實還在猶豫。
“哦。”宛袖不追問,三兩下殺了決賽圈裏的蓬萊,帶眾人一把吃到雞。
等這場出來,腦花花決定化悲憤為食慾,點了外賣吃。她去取餐的功夫,宛袖問同隊的賀雲中:“最近腦花花在做什麼?”
賀雲中最近勤奮接單,已經光榮地從揚州再來鎮小黑屋畢業了。接替他的是剛進幫里編製的小喵太。為了照顧後輩,臨走之前,賀雲中特地傳授了他經驗總結的喝水大法,以備尿急之需。
今天是賀雲中上崗精英組的第二天,他自然不敢懈怠,立馬調劑了各個仇殺點彙報過來的情報信息:“夫人最近生活非常不錯,白班的時候晚上七點準時上線,夜晚的話就是下午三點上線玩一會兒。日常見面的親友也很正常,長溝落月、李老聃、兩隻橘貓等等。”
他頓了一下:“不過有個叫九指禪的小和尚不太規矩。”
“哦?”宛袖一個提音,讓賀雲中禁不住打了個激靈,“怎麼不規矩了?”
“咳,他被夫人殺了一次,然後上世界污衊夫人騙錢……”賀雲中故意拖了個尾音。
電腦對面的宛袖沉默了好一陣子。
賀雲中禁不住屏住呼吸,腦子裏的思緒飛快地運轉起來。想當年,他們偉大的頭還是個單身狗的時候,那行動可謂是雷厲風行,手段驚人、鐵面無私。自從他跟腦花花公開處情緣,某些事情竟然開始講情面了。雖然兩人在幫里是公認的表面情緣,但大家心裏都門兒清,其中怕不是這麼簡單。
什麼是表面情緣?表面情緣就只是名義上的唄!哪兒有表面情緣要求對方行使情緣義務的?比如他們頭,憑着自己在深藍色那件事兒上挾恩以報,時不時拉着腦花花陪他吃雞聊天講笑話。還有還有,他們頭一個從來不過節不給他們仇殺組放假的人,竟然跑去要求腦花花給他送節日禮物。而罪名是,腦花花佔了他情緣的位置,害得他不得不委曲求全。
聽聽,這是人話嗎?
說他們沒感情,賀雲中是不信的,他們葫蘆大院幾百個兄弟也是不信的。現在腦花花出了事兒,他肯定緊張得要死!
就在賀雲中以為宛袖要發作的時候,他說話了:“把仇殺的規則改一下,過年前後加強一下優惠力度。”
賀雲中:“!!!”他還是低估了他們頭的賺錢思維!這話題轉得也太硬了!
宛袖又道:“最後再加一條,這麼寫。”
賀雲中看了眼yy里宛袖打在公屏上的字——
第九條:凡是下單客戶加[九指禪]仇殺打九折,九指禪世界說話懟一次減十元,無上限,與九指禪野外battle一次打六折,贈送當月24小時保護業務。
賀雲中:“……”
宛袖相當聰明,單從葫蘆大院調撥兵馬對付九指禪,只會說他葫蘆大院無腦護,善於利用群眾的力量才是上上策啊。
所以說,你爸爸還是你爸爸,所謂殺人不見血,也不過如此。
一個月之內,九指禪無論上不上線,只要發了啥都會被人莫名其妙地懟。
【世界】九指禪:[腦花花]50軟的金,小號你都騙!真的不是人!
【世界】墨芷鳶:腦花花我知道,上次那個818鬧得挺大的,這麼大一個富婆騙你錢?你瘋了還是她瘋了?麻煩樓上用肥皂洗洗腦子。
……
【世界】九指禪:今天GWW死馬了?這麼卡?
【世界】流浪長安:說的好,舉報了。
……
【世界】九指禪:懟我很爽嗎?哪兒招惹你們了?吃錯藥了吧?
【世界】懶老公:啊,就是看你名字不爽而已,還有你昨天是不是在大戰門口殺個小號?不好意思,我是那小號的大號。
【世界】九指禪:我糙睨嘛!
【世界】紅玉芝士奶蓋:有人罵人,舉報了。
【世界】羽毛球成精:有人罵人,舉報了。
【世界】火雞味鍋巴:舉報了。
……
九指禪在遊戲裏混成了萬人嫌,他這個睚眥必報的性子自然髒話爆了一地,還說要讓這些人好看,甚至編了個本子,將所有的名單遞交給了本服貼吧管理。這件事自然是要審核的,等審核通知還沒有下來,九指禪就被封號了。
九指禪不甘心,他又建了小號。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只要建一個號沒過多久就會被人扒出來,好幾次了,他氣得差點背過氣去,棄遊了。
等腦花花沒心沒肺地想起來還有九指禪這個人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
腦花花:“誒,那個九指禪好像不見了啊?”
宛袖差點翻白眼:“你才想起來這個?”
“啊?”
賀雲中忙湊一嘴:“過年的時候試行了新的仇殺優惠……”
腦花花被賀雲中發了一張清單,自然也看到了那個條款。她的心跳亂了幾拍。
宛袖語氣淺淡:“又欠我一個人情,記賬了,等咱們關係結束,你可得多付點錢。”
腦花花心頭一沉:“那是自然。”
過了一會兒,兩人不說話,賀雲中等人覺得氣氛尷尬都退出了聊天頻道。
這小房間只剩了他們兩人。
腦花花忽然道:“咱們這關係什麼時候結束?我怕我以後給不起錢。”
“你確實給不起。”
“啊?”
宛袖:“賠不起那就做一輩子。”
腦花花愣了愣:“什、什麼意思?”
宛袖笑:“就是你以為的那個意思。”
腦花花有些尷尬,轉了話題:“那次豌豆杯決賽你去了嗎?”
“去了。”
“可是我怎麼沒看到你?”
“你那眼神能看到什麼啊?”他的語氣一如既往毒舌,“也就只有我看到你了。”
滴滴。腦花花的扣扣響了。
宛袖給她發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腦花花正扶着燈牌,下意識地撩了一下頭髮,側顏好看而美好。她不是那種驚艷的女孩,柔和的長相算中上水平,照片里的她卻特別漂亮。
腦花花心跳咚咚咚地,聽得宛袖繼續道:“其實,我們見過。”
“什麼時候?”
“就那天,你走路不看路,我不是扶了你一把。”
腦花花恍然想起來。那天她到處找宛袖,結果上樓梯的時候,一腳踩空了,一手要拿燈牌,一手又要扶樓梯,差點摔倒,身側的人拉了她一把。
等她站穩了,那男人已經走遠。
腦花花抬頭,只看到那人穿着軍綠色大款風衣的背影,又瘦又高。
“下周六,有空嗎?”
腦花花:“啊?”
“我去山海市出差。”
這句話說得,還不夠明顯嗎?
腦花花頓了下,道:“應該是有空的吧……”
“你回答得好像很勉強?”
“你什麼耳朵,哪裏聽得出勉強了?”
*
周六的山海市,腦花花在家磨了半天,出來的時候差點遲到了。
午飯約在醫院附近的餐館,人氣特別高,早早地預定了地方,可前面人有些多,她擠不過去。
高跟鞋踩在台階上,有一瞬間踩歪了,她心裏暗叫不好,被身後的人一把扶住了胳膊。
抬頭,看着對方清朗且稜角分明的臉,腦花花有一瞬間不知道怎麼反應。
對方卻呵了一聲,道:“怎麼過了這麼久還不長進?走路都不會走嗎?”
“宛袖?”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