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第146章
京城賀家
書里里,賀弦在細數此次與袁家交鋒他們的損失。
“這次我們損失了一個光祿大夫、鴻臚文學、戶郎將、議郎……”賀弦越說心越痛,幾乎他們安插在光祿勛和大鴻臚的人都被拔除得一乾二淨,要知道這兩個部門都是要職啊。
賀燦說道,“這事我心裏有數。”
賀燾也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有些犧牲在所難免,要知道我們的對手可是袁家。”
賀弦又道,“聽說三皇子府上,這兩日砸了好幾套茶具了。”
賀燦揉了揉眉心,“這事我去處理,必不讓他這邊出意外。”
賀弦不解,“燦弟,既然我們賀家已經投了四皇子,三皇子那裏為何還要留——”
賀燦神情一肅,警告道,“四哥,慎言!”
賀燾對賀弦說道,“你六弟說得對,你是該慎言,什麼話能說什麼話說不得,你心裏要有個數。”
接着,他們又商量了一下底下的人的安排……
等商量完畢,才一一散去,唯獨賀燦留下了。
賀弦等人早已習慣,心裏卻生不出一絲不滿,一切皆因這一年來,賀燦用他的能力證明了他在賀家值得這份特殊。
很快,書房裏就只剩下賀燦和賀燾了。
“祖父,據太醫院秘密傳出來的消息,皇上的龍體是越發……”
聞言,賀燾瞬間身體繃緊,“確定嗎?”
“非常確定。”
說完這句,賀燦沒再說話。賀燾也沒說話,書房一時陷入了詭異的平靜之中。
良久之後,賀燾才道,“此事容我再想想。”
那事事關重大,儘管賀燦和他分析過,他們賀家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能成功。如果按以往他的性格,有六成以上的把握,他都賭了。但這次不一樣,賭注太大了,幾乎關乎着他們賀家上下老小的命運,且如果發生萬一的話,他們連翻本重來的機會都沒有,他實在不敢賭。真是年紀越大,膽子越小。賀燾自嘲。
聞言,賀燦也不着急也不催促。他知道他祖父最終會同意的。
不是有句話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嗎?如果他們之前和袁家一樣,投到太子麾下,倒也不必賭這麼一回。
但如今,賭,還有贏的可能。如果不賭,賀家估計會在新的皇朝里,逐漸邊緣化。真到了那個時候,即使他們真的願意蟄伏起來,袁家又會放過他們嗎?即使袁家大度,那麼那些想討好袁家的中小勢力呢?
看着孫兒淡定的姿態,賀燾悄然嘆氣。賀燦考慮到的問題,他何嘗沒有想過?所以對於賀燦的那那個計劃,他雖沒點頭,但他也沒有阻止賀燦一直在做着相關的準備。
最重要的是他老了,身體也漸漸不行了。
此事若成了,在新皇登基后的二三十年內,且有賀燦在,賀家無憂。
一直以來,人們談起京城袁賀兩家,說是並列兩大世家,但賀燾知道,在京城各勢力乃至當今的眼中,他們賀家比之袁家都是略遜一籌的。
如果能在他去世之前看到賀家將袁家死死壓制,他是死也瞑目了。
就在這時,有腳步匆匆往書房而來。
很快,門外就響起了喁喁說話聲。
書里里,爺孫二人動都沒動。
沒一會,門口的侍從就叩響了書房的大門。
賀燦揚聲道,“何事?”
侍從說道,“修竹院的丫環來報,六少夫人要生了。”
賀燾一愣,這個時候生?
賀燦騰地站了起來,“我去看看。”
幾乎周盈盈的肚子剛發動,賀燦就來了。
伺候他的老嬤嬤有些意外,不過思及他平日裏對六少夫人肚子的孩子的重視,也就不奇怪了。
“啊……好痛……”
“六少夫人,用力!”
賀燦就等在院子裏,產房裏的動靜都聽得很分明。
老嬤嬤怕他多想,還安慰道,“這婦人第一胎,總要些時間的,第二胎第三胎就快了。”
不知過了多久,萬家燈火漸漸熄滅,裏面叫聲漸歇。
“好疼啊,我我不生了。”
“六少夫人,你看着我,來,跟着我呼吸,然後用力!”
又過了一陣子。
這時穩婆滿頭大汗地從產房走出來,“不行了,產婦難產,一直生不出來,產婦也漸漸沒力了,六少爺趕緊讓大夫給瞧瞧吧。”
“快將大夫請過來!”賀燦連忙吩咐。
為保萬無一失,他早已請了大夫住在府中。
大夫來了,隔着帘子給周盈盈把脈,把完之後,老大夫示意到外面說。
“六少夫人目前這情況,胎兒的位子有些不正,腹中的羊水漸漸減少,勢必得用藥物催產。且催產之前,還得扶着六少夫人在屋裏走一兩刻鐘,將胎兒的位子順過來才行。”
賀燦連忙道,“就依老大夫所言。”
老大夫捋了捋鬍子說道,“順胎位一事,有我的女兒代勞,這無需擔心。只是這催產葯乃虎狼之葯,六少夫人身子虛,產後怕是要見大紅的。”
“那可如何是好?再耽擱下去,對她肚子裏面的小少爺也很不利啊。”旁邊的穩婆急道。
賀燦思忖着,催產葯是要用的,但用過之後產生的後果該怎麼解決?總不能不顧周盈盈的性命吧?
待他一抬眼,發現老大夫欲言又止的神情,連忙問道,“老大夫有何話說,但說無妨。”
“對於這個問題——”老大夫吞吞吐吐地說道,“其實周氏墨軒有一款叫八寶治紅丹的葯墨對婦人產後血崩最有效果,日前京中有兩例產婦產後見紅的情況都是靠它救了回來。六少爺看看能不能弄到一錠來吧。”
老大夫顯然很清楚袁賀兩家的恩怨,甚至更清楚賀家這六少夫人周盈盈被周氏一族除族了,在這樣的前提下,他還給出這樣的建議,也是實屬無奈。
老嬤嬤在一旁為難地道,“可是這個時間點了,周氏墨軒已經關門了。”
老大夫心裏嘆息着,為兩家恩怨,擱一般府里,像賀家這樣的高門大戶,周氏墨軒的葯墨和三秦葯庄的葯都是好東西,理應存上一些,以備不時之需的。偏偏賀府就沒有。
賀燦的屬下請示,“六少爺,要不要在下帶人去三秦葯庄拿一些?”
周氏墨軒中的葯墨配方都是出自周蓁蓁之手,所以一些功能性的葯墨也會放一些在三秦葯庄售賣。畢竟葯墨也可以算上藥的一種。而三秦葯庄離賀家比較近。故他的屬下才打了這個主意。
老大夫撇過臉,他口中的拿,他不想知道怎麼個拿法。
“不必了。”賀燦一抬手,阻止了屬下進言,“八寶治紅丹是吧?我讓人取來。”
賀家六少竟然存儲有八寶治紅丹?老大夫聽了,也不敢多話,自去寫催產的藥方去了。
及至子時三刻,周盈盈誕下一男嬰,生完之後,果然見了大紅,幸虧有有八寶治紅丹,一服一敷,血便止住了。
賀燦抱着長子,眼神柔得讓人見了心都化了。
第二天,周蓁蓁就收到周盈盈誕下一子的消息了。
她與袁溯溟聽過即罷,並不往心裏去,兩人準備去登山。
主要是袁公子聽說絳仙山上的早梅盛開了,昨兒個就說今天休沐日要帶她去看。
聽袁公子說,絳仙山上的這片早梅開在驚覺寺的後山。驚覺寺只是一個不出名的寺廟,香火不算旺盛,但住持是個隨性之人……
到了絳仙山的山腳,他們一行人拾階而上。
山中的空氣清新中夾雜着梅花清冷的香氣,讓人聞着心曠神怡,周圍的景緻優美,周蓁蓁整個人心情愉悅極了。
“七哥,這裏的早梅開得好好啊。”
“我折一枝與你回去插瓶吧。”說罷,他親自挑了一枝形態優美花型含苞待放的一枝梅折了下來。
周蓁蓁笑吟吟地接過它,兩人相視而笑,均想起了去年他送她去江陰時,在半道上他們遇到的那片梅林。
直至逛累了,袁溯溟帶她去寺中小坐。
他欲去和住持說說話,問她一起嗎?
周蓁蓁罷罷手,讓他自去,她則留在院中品品茶好了。
冤家總是路窄。
周蓁蓁沒想到在這絳仙山上還能遇到賀燦。
周蓁蓁挑眉,她可不相信有那麼多的巧合。
賀燦徑直朝她走了過來,然後取了一個茶杯,倒了一杯茶就喝了起來。
阿時在旁邊都要暴起了,被周蓁蓁抬手攔下了,“賀六公子,知道何為不速之客嗎?”
賀燦眼皮一撩,嘴角揚起一抹笑,“周蓁蓁,好歹咱倆相識相知一場,喝你一杯茶而已,你不至於如此小氣吧?”
前一刻還朝着她捅刀子,這會和她談什麼相識相知來了?呸!
“我的大方可以對親人,可以對朋友,也可以對陌生人,但對敵人,對你,真的是一杯茶水都欠奉!”正好,他喝過的茶杯就放在石桌上,周蓁蓁袖子一掃,杯子應聲落地。
這時,賀燦不退反進,挨近了她,低聲道,“周蓁蓁,你當真如此絕情?你不顧我們相識一場的緣分也就罷了。但梅憲令於你可不一樣,哦,還有梅大老爺,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對梅憲令你都要趕盡殺絕?”
“夠了!”周蓁蓁眼睛瞬間紅了。
還未待她發怒,身後一道幽幽的聲音響起,“賀燦,信不信我弄死你?!”
周蓁蓁回頭看去,只見袁溯溟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的。
他上前一步,將周蓁蓁護在身後,他看向賀燦的雙眼微微眯起寒光畢現。有句話叫主辱臣死,更何況賀燦辱的人還是他的妻!
隨着他的話落,他和周蓁蓁身後出現一群黑衣勁裝護衛。
“你想弄死我,我何嘗不想弄死你?但是你能嗎?”賀燦話落,他身後亦出現一群灰衣護衛。
袁溯溟一個手勢,黑衣衛就攻了上去,賀燦身後的灰衣衛也動了,迎了上來。
周蓁蓁與袁溯溟十指交握,兩人就定定地站着,不動,賀燦亦然。
袁家的黑衣衛身手了得,而賀家的灰衣衛雖然略為遜色,但賀燦有備而來,帶來的灰衣衛只多不少。
最終雙方各有負傷,打了個平局,誰也奈何不了誰。這形勢,再打下去的話,就要收割人命了。
“還繼續嗎?”賀燦問,一副隨時奉陪的樣子。
袁溯溟沒說話。
“如果不繼續的話,那我就走了哦。”賀燦又問。
周蓁蓁道,“快滾!”
臨走之前賀燦看了兩人一眼,然後移開目光,掩飾住了眼中的深意。
周蓁蓁,三十六計並不只是你們會用,上次你用了圍魏救趙,這次且吃我一記聲東擊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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