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
這個懲罰,讓唐王和衛琉都傻了眼,唐王直接跪在衛琉旁邊,對着天正帝哭喊道:“請父皇開恩啊,阿琉他已經知錯,他絕無指責您的意思,請您看在他往日乖巧的份上,饒了他這一回吧。”
“他往日裏乖巧?”天正帝聽着唐王為了給衛琉求情睜眼說瞎話的樣子,冷笑道:“他若是乖巧就不會去整日裏聚集一幫世家子弟在府中高談闊論,什麼話都敢說,妄議朝政,誹謗朝臣,藉此機會肆意拉攏臣子,還收受各家賄賂,為這些人在朝中安排官職,這是什麼?賣官嗎?”
天正帝的這一番話,讓唐王冷汗連連,而旁邊的衛琉早已嚇得直不起身,癱在一旁。
“朕平日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寬恕你們。但是你們也不要拿着朕的寬容當你們放肆的本錢,隨意揮霍,這朝堂有朕在,有太子在,就不是你們的天下。”天正帝目光銳利,直射旁邊的唐王。
唐王再傻也聽出來了,他父皇這是明着說阿琉,暗裏在警告他呢。
“父皇,兒臣對父皇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啊。”唐王對着上首的天正帝叩首,嘴中呼喊着自己的忠心。
不過,天正帝看這樣的事情看多了,對於唐王表忠心的樣子沒有絲毫動容,直接對着唐王道:“阿承剛才彈劾你教子不嚴,朕看也沒有冤枉了你,如此,你也在府中禁足十日,這十日不準上朝,不準插手朝政,好好在府中閉門讀書教子。”
唐王看着天正帝不容改變的樣子,只得對着天正帝謝恩道:“兒臣謝父皇隆恩,回去后必當好好教子。”
“那衛珩呢他讓人綁了阿琉,不敬兄長,這事要怎麼算”唐王指着旁邊的衛珩道。
“阿珩此事確實有些過了。”天正帝意味不明地看了唐王一眼,隨後對着衛珩道:“回去后,抄一遍《禮記》交上來。”
“多謝皇祖父開恩。”衛珩直接對着天正帝謝恩道。
唐王聽到這個懲罰,心中更是憤恨,他父皇如此偏心。阿琉不過說了陸靜徳幾句,叫他看阿琉也沒有說錯,他父皇就罷了阿琉在朝中的官職,打了阿琉五十大板,還讓他禁足,如此一來,裡子面子可都沒有了。可對衛珩呢,只是讓抄一遍《禮記》,連什麼時候抄完都沒有規定,這是明擺着做給眾人看得。
可以想像,若是他最後不說也罰衛珩的話,他父皇絕對不會懲罰衛珩。如此想着,唐王心中憤恨極了。
“好了,你們下去吧。”天正帝對着唐王等人擺了擺手,然後又對着身邊的內侍道:“你去監刑。”這個時候需要監刑的,眾人心知肚明,也只有那衛琉被罰的那五十大板了。
可以想像,不出半個時辰,衛琉被天正帝嚴懲五十大板的事情就要傳遍宮城,再過幾個時辰,整個京城都會知道。唐王和衛琉只要一想想,就覺得顏面掃地。
但是唐王也不能不管兒子,只得跟着內飾一起去看衛琉行刑。聽着衛琉一聲聲聲嘶力竭的痛哭聲,唐王握緊了拳頭,目光冰冷地看向勤政殿,今日之仇他以後必當奉還。
不管唐王這邊是怎麼想的,此時天正帝哀聲嘆了一口氣,道:“老大這些年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自從他讓老四入職戶部,講安臨軍主將換成陶天輔后,老大越發自得,私下裏也越發奢靡浪費,和太子比肩。就賣官一事,哪裏是衛琉一個人就敢做得,這其中必定是老大授意。
“傳旨下去,陳王失職,免去其在統領戶部之責,命其在家自省。調禮部尚書巡查河東。”天正帝道。
“是。”旁邊立時有內飾應諾,隨後便恭敬地離開勤政殿,去傳旨去了。
隨後,天正帝便沒有再提及唐王一系的事情,只是對着陸若華垂問國政,特別是教化蠻夷之地。
在聽了陸若華所說的“廢國為郡,盡歸大燕”的國策后,天正帝十分滿意,道:“如此一來,我大燕便可又多一份國土也。”
此後,天正帝,太子又和陸若華對此事進行了進一步的探討,旁邊的晉王沒有插話,他監管都察院,都察院向來只負責監察百官,不涉朝政,不然職權便太大了些。他這些年也從未越雷池一步。從不和天正帝在公眾場合討論朝政,當然私下裏那就另當別論了,天正帝向來把他當作心腹。
談完政事後,天正帝對着下首還坐着的晉王父子道:“今日你們倆倒是乖覺。”
“好了。”天正帝也不待兩人回答什麼,而是對着衛珩道:“你今日確實衝動了些,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
“他辱及母親,我不可能忍,也不想忍。若是有下次,我還會這麼做。”衛珩直言道,若不是為了大局,他肯定當場就揍衛琉一頓。這個結果還是他和晉陽深思熟慮的結果。
“你是個好孩子,赤子之心。”天正帝聽后非但沒有生氣,而是稱讚,隨後又問道:“晉陽呢?”
“晉陽還在皇家私苑。”衛珩答道:“雖是發生了波折,但是晉陽今日是為了完成母妃的作業去的,此事有阿珩一人就夠,晉陽便留在那主持文會了。”
“朕看她是怕見到你母親被問作業的事吧?”天正帝想到孫女,便是滿臉地笑意。
“這話皇祖父可不要當著晉陽的面說,不然她可是要生氣的。”衛珩褪去了在外人面前的清冷,帶着些少年人的稚嫩不好意思道。
“哈哈哈。”天正帝笑得十分開懷,對着陸若華道:“回頭晉陽交給你的作業,你也拿給朕瞧瞧。”
“是。”陸若華聽后心中一喜。要知道,這還是除了晉陽小時候被天正帝抱着寫字后,天正帝第一次主動要求看晉陽的作業。
之後,天正帝明顯有些乏了,陸若華等人便先告退。
天正帝的聖旨下達陳王府,陳王送走傳旨的內侍,直接砸了桌子上的茶杯,隨後便命人趕緊出府調查出了什麼事。衛珩綁着衛琉進京兆府,后被傳召入宮的事情早已鬧得滿城風雨,再加上衛琉被打得皮開肉綻被抬着出宮門的事也是被很多人看到。不出一個時辰,便有人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陳王講清楚了。
“老大害我!父皇偏心!”陳王大怒道。
陳王這話引得旁邊的下人連忙下跪退了出去,生怕自己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話。
盛怒中的陳王可沒有管下人,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他母妃年輕時得父皇寵愛,可是父皇對他和六弟只是平平,如待其他皇子沒什麼區別。這兩年,父皇不常去後宮,他母妃年紀也越發大了,據說一個月有時才能見到父皇一面,連幫他在父皇那裏說句好話都不行。
他沒有得力的外族,為圖大業,只能依附於唐王。他本想藉著唐王的招牌,為自己招攬門人,可是這個事情進行地並不順利,如今真正願意歸屬於他的重臣一個也沒有,和他交好的只有一些品級低或是沒有實權的世家子弟。
他看重的黎和安,似乎一心輔佐太子,對他的拉攏無動於衷。他就不明白了,老大那麼蠢,都有這麼多人願意個跟隨他,難道外族出身就真的這麼重要嗎?
他靠着唐王的勢力手握戶部,風光一時,如今又因為唐王父子的愚蠢,丟了戶部的位置。他父皇聖旨上說他失職,可是連他失職的原因都沒有名列,不就是明擺着殺雞給猴看,而他是那隻雞,唐王是那個猴。他父皇不想懲罰唐王,就拿他出氣,他怎能不氣。
他父皇如此偏心,偏心唐王!他心中實在是不甘地緊。
比起陳王的怒火,禮部尚書郭淮卻是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他在朝中這些年遲遲沒有上升,陸若華升了宰輔,唐同方也在去年成了閣臣,只不過如今唐同方被天正帝派去視察江南等地,還沒有回來。唐同方那是正常的代天巡視,而他就不一樣了,這是藉此機會將他調離朝堂呢,要知道,河東可是去年年末陛下才派人巡查過,能有什麼事?
不過是聖上找個理由將他調離出京罷了。聯想到這些日子自己受大皇子指使,抨擊陸靜徳所提出來的官員“設立學堂,分別教化”的國策。此策以他在朝中多年的眼光,怎能看不出此策對大燕的利處遠遠大於弊端。而他卻因派系之別,罔顧一國利益,陛下這是對他不滿了啊。
理清思路的郭淮,直接進宮,同時派人去了大皇子府。
“臣郭淮向陛下請罪。臣年事已大,懇請在巡視河東后,陛下允准臣告老還鄉。”郭淮對着天正帝叩首道。
“郭卿何至於此啊?”天正帝掃了一眼下面的郭淮,一副為難的樣子,“說起來郭卿家比沈卿與蔣侯還小上幾歲,他二人都還精力十足,郭卿還健壯地很,豈有告老還鄉的說法?”
“陛下,臣深知這些年來,罪責深重,請陛下責罰。”
“郭卿主持禮部一來,從未出現過什麼差錯,可謂勞苦功高,有無貪贓枉法之罪,那裏來得什麼罪責深重。不過是一些朝堂上的小口角,只要郭卿知錯就改,日後秉直中正就好。”天正帝悠悠道。
“臣日後定當忠心侍君,再無其他心思。臣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郭淮知道天正帝這是看在他這些年苦勞的份上,願意再給他一個機會。同時他也慶幸,這些年他只是在一些朝堂爭辯上幫過唐王,並未做過其他過分的事。
對於唐王來說,今天可謂是最倒霉的一天,先是長子的事,藉著又是老四被免去戶部的職務,讓他喪失一大臂膀,緊接着郭淮被調離出京,他本覺得沒什麼,但是緊接着他就收到了郭淮讓人送來的信件。
這信中的意思是要跟他分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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