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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又一個春節臨近的時候,宋月明去給雙胞胎買了兩套紅衣服紅褲子,他們家這兩隻皮猴子就要迎來本命年,穿紅色顯得喜慶。

縱然兩人穿的一模一樣,也不會讓人認混了,長開之後兩人很好分辨,衛銘穩重些,衛越跳脫,都換上新衣服,高高瘦瘦的模樣很討喜,宋月明懷着我家有兒初長成的心情給兩人拍了照片。

衛雲開讓仨孩子站在一起,拍合照,拍完他們的,衛越自告奮勇給她和衛雲開拍照,拍照的姿勢看起來還算專業。

拍完照片,衛雲開宣佈:“今天可以多看半小時的電腦或者電視,你們可以自行選擇。”

雙胞胎一躍而起,都謝謝老爸去了,然後一起跑向放電腦的書房。

客廳里剩下他們倆和衛真,雙胞胎如今漸漸有了自控能力,但能得到允許的多玩會兒還是很開心的,衛真不大喜歡電腦,但喜歡看電視劇,電視機獨屬於她一人,她只高興了一會兒,。

“怎麼了,真真,怎麼不去玩?”

衛真窩在宋月明身邊,期期艾艾的問:“媽媽,我問你件事唄。”

宋月明有時候也猜不到這仨孩子的小腦瓜里在想什麼,看衛真眉宇間帶着不解,索性隨意的說:“問唄。”

“娟娟說,學校里有女孩兒喜歡哥哥,這是什麼意思啊?”

這讓翹首等待的一對父母都吃了一驚,宋月明立刻不再懶懶散散的坐在沙發上,因為秦霖和季文芳離婚,秦美娟變化不大,反倒是鬆了一口氣的輕鬆開朗,她性子很好,跟衛真玩的特別好,平時形影不離的跟平常長大的小女孩一樣,只是兩人大了,有小姑娘的秘密和小心思,如果沒什麼異常,宋月明是不會過問的,但她萬萬沒想到衛真第一次爆料就是關於哥哥們的。

“怎麼回事?你跟媽媽說說唄。”

宋月明說完斜一眼衛雲開,他為了遮掩自己的八卦心思,甚至拿起一本書在那研究,她悄悄給一個鄙視的白眼,衛雲開收到,掩飾性的翻個頁,以眼神示意她不要暴露目標。

衛真托着下巴,“她也是聽別人說的,小哥哥五年級的同學。”

宋月明心情複雜,有一種孩子終於長大了的感覺。

“真真,然後呢?”

雙胞胎都竄到接近一米六的高個子,平時說話幾乎跟宋月明平視,在班裏的身高也顯眼,為了不影響同學,倆人都是坐在靠牆或者後排的座位,雙胞胎的長相氣質與衛雲開很是相像,青春期的男孩女孩會有點朦朧的想法。

也許這點小心思都不會說出來,只要看一眼那個讓自己喜歡的人,都是枯燥學習時光里的一抹亮色,讓青春也變得不一樣起來。

升個年紀分個班就換個暗戀對象的事情,宋月明也不是沒有過,實際上很多人她連臉和名字都不記得了,但那種雀躍的心情,至今還印象深刻,也許那時候才開始男女之間的分別有了模糊認知。

不過啊,雙胞胎這個年紀還是太小了點。

衛真從媽媽眼神里看到了詭異的期待,她潛意識裏覺得這件事會遭到家長的斥責,告哥哥們的黑狀她怪心虛的。

“什麼然後啊?”

“比如你哥哥們有沒有不一樣?”

宋月明別的不怕,怕的是孩子對兩性之間太過好奇。

衛真搖搖頭:“不知道,娟娟說有個跳舞的女生喜歡哥哥,昨天她讓她妹妹送我這個。”

是一個紅色蝴蝶結髮帶。

“挺好看的,她跟你說什麼了沒?”

“沒有。”

衛真就記得是個高挑漂亮的女生,不知為什麼來她班裏玩,又帶三分靦腆害羞的將髮帶塞在她手裏,“她就說是送給我玩的。”

宋月明忍着笑將髮帶給衛真繫上,認真想了想說:“沒關係,你要是喜歡她可以跟她當好朋友。”

衛真也輕鬆了許多,歪着腦袋想半天說:“她長得好看,但是我們差着年級呢。”

“那就隨你了。”

衛雲開聽着若有所思的,等雙胞胎到點從書房出來,趁着兩人吃蘋果沒有防備,在宋月明身後戳了戳。

宋月明心領神會,脫口而出問道:“兒砸,你們班裏哪個女生長得好看啊?”

從衛真上一年級有家長會開始,雙胞胎有意無意的都被分到一個班裏,倆人對此也沒什麼意見,打打鬧鬧的結伴上下學,一點不見厭煩。

親媽驟然問起這個問題,衛越大大咧咧的搖頭:“沒有多好看的。”

衛銘猶豫了一下才說:“有個女生會打軍體拳,挺好看的。”

衛越嚼着蘋果補充:“對對對,我也覺得那個好看!她叔叔是當兵的,聽說可厲害了!”

得,這屬於對力量的欣賞,雙胞胎壓根沒在這上面用心思,宋月明失望的收回熊熊八卦之火。

衛真吐吐舌,她誤送情報了!

等仨人都坐着看電視呢,宋月明和衛雲開去了書房,順道小聲嘀咕這件事,宋月明在衛雲開肩上拍拍:“你有功夫跟他倆說說青春期的變化,知道吧?”

衛雲開輕咳一聲,點點頭,而後好奇地問:“你不應該關心一下未來兒媳婦的人選嗎?”

“關心有什麼用,十年內也變不成真的,我倒是想雙胞胎一下子竄到婚齡,找到兒媳婦就打包扔出去,就不用我操心了。話說回來,你想讓我怎麼操心?當個凶神惡煞的未來婆婆?”

“那倒沒有,我知道你不是惡婆婆的料兒。”

宋月明哼了一聲,坐在椅子上伸個懶腰,“放心,他們倆都沒這方面覺悟,你瞧他倆的審美,就是崇拜人家姑娘打拳厲害,看他們談戀愛,且等呢!”

“行,聽你的。”

兩人正在書房說話的時候外面有人敲門,仨人默契的剪刀石頭布,衛真輸了,跑去開門,是魏春華來了,他們只得再從書房出來。

宋月明看向魏春華的眼神尤其複雜,學校早放了寒假,但孩子領過寒假通知書魏春華才算忙完,她在市裡拖拖拉拉直到現在才準備回家,臨走前,來衛家一趟已經是常態。

這兩年,衛雲開只去過一趟魏家,三節兩壽都是林秘書一次不落的去拜訪,兩家關係愈發遠了,魏春華上學時候關係沒這麼糟糕的時候,魏春華都沒好意思來這麼勤快,無非是因為熊家搬來了對面。

“嫂子,我來看看仨孩子。”

魏春華還拿過來五六套小升初的試卷,“這是往年的試題,我們學校留存的,正好有老師給自家孩子找,我也給左左和右右弄了一份,這是答案,嫂子你收着吧。”

卷子是手抄的雙份,字跡工整清晰,宋月明捏着卷子只想嘆氣。

魏春華脾性有點像魏根生,又更加的執拗,次次來都不空手,費盡心思找好理由。

就是因為這樣宋月明才覺得心酸,她不是沒想過委婉的介紹兩人認識,特地在熊老太太面前提過魏春華的為人,熊老太太挺感興趣,但問清楚魏春華的身份,跟衛雲開並沒有什麼血緣關係后,再沒說過什麼。

對門的老夫妻,常見的是熊老太太,熊老先生從政,如今還時不時的被人請走,很少有時間跟鄰居閑聊,宋月明也是從衛雲開口中聽說過老先生的脾性,家事不理一心忙公務,而老太太為人不錯、非常的聰明,喜歡的人怎麼看都喜歡,不喜歡的人便不來往,因為喜歡楊敏的綉技,她許多衣服都是出自楊敏之手,衚衕里也有人得罪過她,老太太一句話都不跟人說。

熊銳曾經酒後吐真言,前妻跟他離婚不是別的原因,就是因為不招熊老太太待見,又是個寧折不彎的性子,才被熊老太太的冷遇給逼走的。

宋月明真的不願意讓魏春華去碰一鼻子灰,低三下四的討好別人,即便魏春華願意,她放開不管,熊老太太根本不給任何機會,熊銳更是從未表態,似乎從不知曉魏春華的喜歡。

魏春華見宋月明皺眉,連忙問:“嫂子,是這題有問題嗎?”

宋月明回過神,搖了搖頭:“沒問題,就是又讓你費這麼大功夫。”

“就是順手的事兒,反正備完課閑着也是閑着。”

“左左,右右,你們還不謝謝小嫲嫲。”

雙胞胎道了謝,一人拿了一套卷子慢慢看,大眼一掃都是會做的題,看到末尾大題才皺眉,忙不迭的去兒童書房解題。

魏春華臉上閃過一抹赫然之色,雙胞胎成績好她是知道的,這不過是她來這兒的一個理由罷了。

宋月明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不由分說拉着魏春華去書房,嚴肅的問:“春華,我聽所你們學校有不少年輕老師追求你,你怎麼還不找對象?你不願意回家是不是不想跟人見面?”

板書寫得好,教書也認真,帶出來的班級都是年紀里數一數二的,魏春華無疑是優秀的,就算配個城裏老師差點什麼經濟條件,宋月明也能悄么給補上點,但她偏偏看上了熊銳。

魏春華自知掩飾不過去,苦笑着說:“我看別人也看不到眼裏去。”

“春華,你怎麼這麼傻?”

一連碰上三個青春期的孩子宋月明都快愁死了,雙胞胎是沒有感覺,魏春華是遲來的青春期執拗叛逆。

“嫂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會慢慢改過來的。”

宋月明沒有當面挑破過魏春華的暗戀,每次見面有意無意的將打探到的熊家消息說給她聽,聽一次,魏春華的心裏就絕望一次。

宋月明恨恨的瞪她一眼:“你倒是什麼都清楚,真該給你調個地方,讓你見不着,早晚會死心的。”

“嫂子,我已經接受現實了,我得忘掉他再結婚,我不想跟二姐日子似的那麼鬧騰。”

“真的?”這句話說到了宋月明心坎里,要是愛着一個人再嫁給另外一個,那這輩子可怎麼過?

魏春華眼睛亮亮的藏着悲傷,緩緩舉手保證道:“我是說真的。”

“我暫且相信你吧,但與此同時,也得考慮一下終身大事,別到時候錯過再後悔。”

魏春華連連點頭:“好。”

宋月明鬆口氣,魏春華是魏家第一個走出來的大學生,魏根生對她寄予厚望也引以為傲,要是魏春華不死心,要面對的壓力可以想像,並且逐年增長。

“我等你的好消息,別傻啊,趕緊攢錢買房,你有錢有房子傍身,啥都不愁了,知道不?”

魏春華噗嗤笑出來,“等我買房,我找嫂子要個內部價。”

宋月明拍板決定:“沒問題,這件事我就能做主。”

“謝謝嫂子。”

魏春華在家裏略坐坐就走了,宋月明送她走後,揉着衛真的腦袋,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要是衛真將來求而不得,那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隔天

費諶帶着倆兒子來了,來給衛真送餃子。

乾親每年年前二十八二十九左右,要乾爹乾娘每年給認的孩子送餃子,等到孩子十二歲開鎖就不用送了,隨着餃子一起來的還有用紅毛線綁着的成卷的錢,都是綁個吉利的雙數,大錢小錢都有,一般人家五毛兩毛都有,換成費諶就是五塊十塊二十五十也有百元大鈔。

每到這時候就是雙胞胎最羨慕衛真的時候,單這一項,衛真就能比他們掙好多好多壓歲錢!

衛越躍躍欲試的問:“真真,你的錢讓我戴一下唄?”

這還沒到發壓歲錢那一天,衛真就能收到錢了!

衛真不肯給:“你要拿我的錢。”

宋月明把衛越的手拍開:“右右,你乖點,別使壞,這錢不能給你。”

這錢都不能拆,要等到十二歲開鎖一起給拆掉。

衛越一臉遺憾,很想問爸媽怎麼不給他認個乾親,轉念一想,明年就十二歲了,認乾親也沒錢,很快就與費展勾肩搭背去書房玩了。

宋月明還想着心裏那件事,不由偷偷打量費家這倆兒子。

大兒子費翼已經是一米七的高個子,費展也和雙胞胎不相上下,費翼對乾妹妹挺好,次次回來都不忘記帶禮物,偶爾還會寫信、從京市寄過來東西,給衛真的東西最多,費展就沒那麼多心思。

唔,還有蘇妙宇的侄子蘇育翔,也對衛真很好,是個挺溫柔的小帥哥。

雖說,衛真身邊一起長大的男孩子不少,但宋月明深深糾結了,不是有那句話么,青梅竹馬打不過天降,她瞟一眼衛雲開,這要是說給衛雲開聽,他能愁的睡不着覺。

衛雲開被她看這一眼很是莫名,“怎麼了?”

宋月明搖頭,起身將那一鍋排的餃子放到廚房,準備做點飯招待費家三人。

費諶瞧着兩人的互動,孤單寂寞的搖頭:“我到你家吃飯也是受罪啊,欺負誰孤家寡人呢?“

衛雲開毫不客氣:“不願意吃隨時可以走。”

“那不行,我看我干閨女,走了怎麼行?說起來,你讓我帶着她回京市溜達一圈唄,我爸媽還沒怎麼見過她。'費諶又忍不住想把人家閨女拐走。

“想都別想。”

費諶翻個白眼,不甚在意的給自己剝橘子吃,往外瞟一眼,費翼正極其耐心的陪衛真玩翻花繩,長手長腳的這會兒看起來有些笨拙。

費諶那倆眼睛噌的就亮了,讓兒子把干閨女拐回家當兒媳婦豈不是正好?

下一秒,衛雲開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你想什麼呢?”

“沒、沒什麼。”

費諶慫了,沒說實話,畢竟要是讓衛雲開知道他在想什麼,保准現在就能把他給扔出去。

衛雲開狐疑的看他一眼,拿出心裏的小賬本給記上一筆:費翼年紀太大,其父有花心歷史,暫時被踢出考察範圍。

費諶頂着衛雲開的目光,非常無害的咧嘴一笑。

吃過晚飯,費家父子三人被掃地出門,晚上睡覺前,衛雲開鄭重其事的交代說:“月明,以後費翼寄給真真的東西,你注意檢查一下。”

宋月明猶豫着點了頭,側身摸摸他茂密的頭髮,同樣鄭重的說:“雲開,咱閨女還不到十歲,你操心這麼早,當心禿頭。”

“……睡覺。”

吹燈,撲倒。

~

年後開學,宋月明將手裏工作多分出去些,她培養的兩名助手抗壓能力不錯,她要重點關注一下仨孩子的學習和生活。

好在,仨孩子這兩項都沒有什麼異常,衛家的放養模式照舊實行。

三月里一場倒春寒,讓宋月明感冒了,周末一家人難得沒有出去,都坐在家裏看電影。

宋月明帶着鼻音提議:“咱們晌午吃火鍋吧?”

也許吃點辣的,發發汗,感冒很快就能好了。

衛雲開皺眉:“還是吃點清淡的吧,吃辣的你嗓子該難受了。”

“沒事兒,反正明天又不開會,我不說話就行了,吃唄,吃唄?”

“行。”

衛雲開答應了,起身去廚房將冰箱裏的牛羊肉先拿出來解凍,思索着待會兒去買點什麼素菜涮着吃,宋月明上樓換件衣服,身上這件白色羊毛衣是她的心頭好,可不捨得沾上火鍋料給弄髒。

正忙活呢,門外有人角門,仨孩子決一勝負后,又是衛真輸了。

衛真不情不願的問:“怎麼又是我?”

衛越做個鬼臉不說話,衛銘好心的解釋:“真真,我們都能猜出來你要出什麼,不是你輸是誰輸?”

“你們怎麼猜出來的?”

“你先去開門,回來告訴你。”

衛真信以為真,高高興興去了。

大鐵門打開,門外卻是一對陌生的男女。

衛真禮貌的問:“你們找誰?”

吳秀秀率先打量她,小女孩九歲多點,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比同齡的孩子高挑,衣着打扮皆是不俗,白皙的小臉上帶着警惕。

宋建鋼嘿嘿一笑,將站在身後不顯眼的宋威威扯出來:“你是衛真吧?我是你二舅舅,你不認識我啊?”

“二舅舅?”

衛真確實認不準宋建鋼和吳秀秀,她只認識宋威威,扭頭朝里喊:“爸爸——”

她站在半開的門后,宋建鋼上前一步就要從門縫裏擠進來,衛真連忙閃開,衛雲開已經從客廳里走出來,瞧見宋建鋼嬉皮笑臉要擠進來就是皺眉。

“雲開,你總認識我吧?你看恁閨女連舅都不認識了!”

宋建鋼一邊說一邊將手裏的東西往上提了提,證明自己是帶着禮來的,吳秀秀跟在後頭略有局促,視線卻一刻不停的打量院子裏的佈置。

衛雲開朝衛真招招手讓她到自己身邊來,客氣的問:“二哥,你們怎麼過來了?”

宋建鋼仍是笑着,“這不是回來了,想來你家看看。”

宋月明換好衣服下樓,就聽見說話聲,從客廳出來一看笑容頃刻消失無蹤,面無表情的掃過他們夫妻二人:“無事獻殷勤,你們怎麼找過來的?”

礙於宋威威在場,宋月明沒有說的特別難聽,宋建鋼和吳秀秀兩口子在廣市三兩年不回來一次,就是宋威威也沒怎麼過問過,似乎是一心只想着掙錢,偶爾回來在村子裏也是一副鼻孔朝天看的樣子,倒是提過三兩句讓衛雲開投資,但是話剛開頭都被她或者黃梔子給打回來了,如今巴巴的跑過來九成九是跟錢有關。

前些年宋建鋼回村坑走吳秀秀娘家那些錢,聽聞還上過一部分,就被宋建鋼以賺更多錢的理由給借走了,只摸着一兩百塊錢的好處費。

宋建鋼應該不知道他們在市裏的住址,電話都不打一個的過來,肯定有貓膩。

“月明,你看你咋說話的,哥掙了錢還不興過來看看你?你看我車都在外面停着呢。”宋建鋼一臉理直氣壯的往外指了指。

話剛落音,門外確實有人大聲嘀咕了一句:“這是誰的車放在衚衕口裏啦,三輪車都過不去。”

那人指責一句也就走了、

宋月明沒興趣出去看,只問:“有什麼事兒嗎?”

住址八成是黃梔子給出去的,活生生的兒子常年不在眼前,甭管以前有多少芥蒂,剛見他回來也會稀罕心軟。

正是倒春寒,風吹的宋建鋼兩手僵硬,討好的說:“咱能進去說不?你看威威凍的哆嗦,我外甥女也在外面站着呢!”

衛雲開先點了頭,一行人到客廳坐下,衛越戀戀不捨,但還是把電視給關掉,免得打擾大人說話。

“左左,你帶着威威他們去書房玩,拿點橘子蘋果你們吃。”

衛銘答應一聲,宋威威見到表哥表妹,比跟在親爹媽身邊還自在,乖乖跟着走了。

宋建鋼楞了一下:“這小子,還挺自來熟。”

宋月明懶得跟他墨跡,直接道:“說吧,有什麼事。”

“你看你,月明,急啥,我還沒到你家喝過一口水,你等我喘口氣再說唄。”

宋建鋼自己說著自來熟的話,想伸手從果盤裏拿個橘子,接觸到宋月明冷冷的目光,又把手給縮了回去,嘟囔了一句:“我可是你親哥,將來你受欺負全憑我這當哥的給你做主,你咋光對我這樣?”

當年的事,宋建鋼已經忘得差不離,並且還給冒出來一想法,要不是他,宋月明咋能跟衛雲開結婚,也不會有現在的日子。

衛雲開還是第一次見到宋家這麼不會說話的人,原本就沒什麼待客的心思,這會兒笑容都斂去,“二哥有什麼事情就說吧,別跟月明吵架惹她。”

吳秀秀聽着這話就是撇嘴,這拉偏架都不帶這樣的,連婆家的人也是偏心宋月明。

“也沒啥大事兒,這不是回家了,想着還沒到你家來過,就掂點東西來坐坐,順便看看在城裏頭做點啥生意,在外面那麼些年現在還是覺得家裏好。”

宋建鋼說了好一番鋪墊,都沒聽見倆人搭話,只能硬着頭皮往下說:“我這還真想起來個主意,我想在市裏頭開個舞廳,不知道你們倆去過沒?”

兩人還是不答話。

宋建鋼繼續信誓旦旦的說:“雲開你當老闆肯定去過,那裏頭的酒水可掙錢的很,咱市裏頭沒多少家這地方吧,我想開一個,就是這錢湊不夠,想找你倆添點。”

說來說去就是借錢,衛雲開先看宋月明的臉色,只一眼就知道她是個什麼意思。

“二哥,這才開年,家裏的錢都投出去了,實在是沒錢。”

宋建鋼不相信,底氣不足的問:“月明,你看雲開謙虛的,誰能相信你家沒錢?”

宋月明眼皮都不抬:“你愛信不信,隨你。”

“舞廳多掙錢你們不知道嗎?這就是個穩賺不賠的生意!”

舞廳?哼!

宋月明想起來,原文裏宋建鋼就是研究出來個舞廳,和楊紅衛一起投進去全部的錢財,但那時候他們包括原主都是秋後的螞蚱。

倆人因為舞廳的一筆錢分贓不均,宋建鋼失手殺了楊紅衛,原主被衛雲開收拾,在村裏的宋家人因為宋建鋼殺了人,楊家沒了獨生兒子天天來宋家鬧事,一家子都被人指指點點的,日子慘淡。

重來一次,宋月明不知道有沒有辦法阻止這件事,別的不說,能讓其餘宋家人能在村裡堂堂正正做人,別的什麼都無所謂。

吳秀秀想坐近一些,跟宋月明打打感情牌,剛動一動屁股,想伸手,宋月明立刻看過來,眼神不善。

“我對這門生意沒興趣,你想做什麼都不關我的事,我也沒錢借給你,宋建鋼,你別以為說幾句好話,我就會借錢給你,我不是傻子,我也說過不會讓你騙第二次!”宋月明沒留一丁點的情面。

宋建鋼和吳秀秀的臉色當即變了,他們來時都信心十足,這麼多年過去,宋月明過的又好,這是掙錢的生意,誰還能跟錢過不去?

可看在衛雲開在那兒坐着,宋建鋼又冒出來個主意:“月明,我啥時候騙過你,當時你不是喜歡那個誰——”

他故意停住不說,瞧見衛雲開蹙起眉頭,滿意一笑。

宋月明嗓子癢,恰好咳嗽一聲,但聽在宋建鋼耳朵里就是一種暗示。

“月明,咱們是親兄妹,哥不會害你是不是?”要是讓衛雲開知道她喜歡過別人,這日子可怎麼過下去啊?宋建鋼覺得自己這靈光一閃簡直太聰明了。

宋月明又好氣又好笑,人渣過了多少年還是人渣。

“你害我的次數還少么,要不咱們從頭捋捋?”

衛雲開暗暗攥緊拳頭,“你剛才想說什麼,說來我聽聽。”

打從剛認識,衛雲開只知道宋月明和這位二舅哥關係不好,宋建鋼的為人他也不喜,但看在宋衛國和黃梔子的面子上,對他保留着面子情,但聽宋建鋼威脅宋月明,他怎麼坐得住?

宋月明給衛雲開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兩人靜靜看向宋建鋼。

宋建鋼反倒說不出來了,這是他剛想出來的底牌,要是說出來宋月明和衛雲開離婚,那就徹底沒戲了,思及此結巴着解釋:“我、我就是開個玩笑。”

“那你把這個玩笑話說完唄。”

“我也想聽聽二哥開的什麼玩笑。”

宋建鋼背後忽然竄出來一身的冷汗,不說宋月明,就衛雲開那眼神太嚇人了,彷彿捏着拳頭站起來就要打他。

“小、小妹,你們這是弄啥?”

宋月明拿起茶几上的摺疊水果刀,將刀身給彈了出來,冷冷的問:“不說就算了,你是讓我把你打出去,還是自己滾出去?”

吳秀秀立刻怕了,她怎麼不知道小姑子這麼彪悍,拉着宋建鋼站起來就要走,想起來宋威威還在書房坐着,連忙高聲喊;“威威,趕緊出來,咱回家了!”

宋威威正玩的高興,聽見這一聲叫不情不願的出來了。

“媽,咋這就走啊?”

“你小嫲嫲……”吳秀秀說到一半又把剩下的話給咽回去了。

宋建鋼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被迫給趕出去,宋月明還把他帶過來的東西都給扔到車上,只能開着車走人。

吳秀秀坐在車裏抱怨:“宋月明咋這個樣兒?你剛才想說啥?”

宋建鋼被冷風一吹,又清醒過來,那件事不該當著衛雲開的面說,應該私底下說,看,宋月明這不就生氣了?

“沒啥,沒啥。”宋建鋼無意告訴吳秀秀。

吳秀秀暗中翻個白眼,車開出衚衕撞到了牆上,熄火了,宋建鋼下車一看,低聲咒罵一句,雖說這是一輛翻新車,那也是花大價錢買回來的,他心疼得要命。

宋威威坐在後座不知所措的問:“咱回家不?”

宋建鋼皺着眉頭不耐煩的說:“不回家幹啥?”

“噢。”

……

人一走,宋月明將仨孩子打發到書房,抓起電話給宋建軍打了過去,他生意做大了,也在家裏裝了一部電話,家裏通信方便,不用經常往大隊裏跑。

電話是余曉菊接的:“月明?”

“三嫂子,咱爸在家不,你讓他接個電話。”

“在家的吧,你等着我給你叫去。”

余曉菊放下聽筒就出去了,不一會兒宋衛國就匆匆忙忙跑過來了,拿起聽筒還在大喘氣,怕浪費電話費。

黃梔子還跟在後頭抱怨一句:“月明的電話咋不叫我接?”

宋衛國沒把聽筒讓出去,抓緊問:“月明,啥事兒啊?”

宋月明握着聽筒,聲音低低的:“爸,你想叫我離婚不?”

黃梔子的耳朵也貼在聽筒上呢,一聽見離婚倆字差點跳起來,尖着嗓子問:“月明,你說啥?衛雲開背着你幹啥了?”

宋衛國也急了,擠開黃梔子:“噫,你恁大聲幹啥,先讓我問問,月明,你跟爸說咋回事?別慌別慌,咱慢慢說。”

“宋建鋼今天來找我借錢,我聽他意思是說不借給他錢就跟衛雲開說我當年的事,是誰給他說我住在這兒的?我今天把話給你們撂這兒,我從那一年開始就沒宋建鋼這個哥,你們要是不管管她,就等着看我離婚吧!”

宋月明一口氣說了好長一段,宋衛國聽到一句,眉頭就皺的死緊,聽到最後渾身的血都往腦袋上沖,好在他經常下地幹活身體好,才穩住沒有暈。

“這個鱉孫!!”宋衛國一不注意連自己的親爹都罵進去了。

黃梔子聽的模模糊糊,也知道了前因後果,要是讓衛雲開知道自己閨女為宋柏恆鬧的要死要活那可得了,這麼些年她都叮囑宋月明不能說,要是讓宋建鋼說出去,那可不就完了!

“雲開,還不知道吧?”

宋衛國問出他和黃梔子的心聲。

宋月明迎着衛雲開的目光搖搖頭:“他不知道。”

宋衛國空着的一隻手捏緊拳頭,“宋建鋼回來了沒?”

“叫我攆跑了。”

“行,這件事爸給你做主,月明,你別慌,我來教訓宋建鋼。”

電話掛斷,宋衛國臉色鐵青,黃梔子也是後悔不已。

“我咋就生出來個這樣的兒!你也是,你跟他說了幹啥?”

黃梔子直抹淚:“那我不知道他心恁孬啊!”

就因為不給借錢,就使這一招,她也想知道自己這個兒是咋想的,那是自己的親妹妹!

余曉菊站在門外不敢說話,只見宋衛國鐵青着臉走出來,叫上正在毛菇房忙活的宋建軍,拿起牆邊放着兩根手指頭粗的藤條往外走。

“軍子,把你大哥也叫過來去,別告訴其他人。”

宋建軍一頭霧水的去了,這是要去打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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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之嬌花[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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