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月之死

度月大師找到了。

在華中分局的高積分懸賞之下,再加上特事局在特事APP上發佈的通緝令，度月大師的蹤跡很快就被人發現，並且上報給了華中分局！

沈西園沒有耽擱,第一時間根據線索追蹤到度月,抓住度月。

“你到底是誰！”度月掙脫不了,臉色非常難看地看着沈西園。

沈西園：“華中分局的局長。在我的地盤上犯事兒,還敢跑……你膽子不小啊,誰給你的勇氣？”

度月盯着沈西園：“我勸你最好放了我,我師父可是明禛大師。”

沈西園眯了眯眼睛：“你的意思是,抓了你這個小的,你師父明禛大師也會出現？”

度月用一種很奇特的目光看着沈西園：“你不怕我師父？”

沈西園笑了一下：“你們師門的傳統還真是好笑。哎，你認識焦鳴嗎？”

“焦鳴……我弟子,怎麼了？你見過他？還是他也落在你手上了？”度月盯着沈西園。

沈西園眨了一下眼睛：“焦鳴前段時間來我的地盤上，想撿漏來着,不巧撞在我手裏了。念在他也沒鑄下大錯的份兒上，我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他現在正贖罪呢,任務完成就可以滾蛋了。”

“對了,你的好徒弟焦鳴在被我抓的時候，第一句話說的也是，你知道我師父是誰嗎？還說我抓了他，他師父不會放過我……瞧瞧,你們不愧是師徒。”

度月盯着沈西園，臉色極其難看。

這等羞辱，簡直讓他顏面掃地。

弟子被人抓了，現如今他這個師父也被抓了。

“你究竟想怎樣？”度月問。

沈西園：“Queen那個招財用的風水陣,是你佈置的？”

度月：“不然呢。”

沈西園：“為什麼要用人祭：”

度月冷笑：“因為人祭的威力最大。客戶願意出大價錢,我當然要佈置出威力夠大的陣法,才能滿足客戶需要。否則，以後還有誰會找我度月！”

沈西園眼神極冷：“用人祭，就是為了增強陣法的威力？那可是一條條人命呢。”

度月：“人命又不值錢。”

沈西園笑了，點點頭：“你說的對，人命的確不值錢，因為壓根兒就不能用金錢來衡量。那我再問你，你用來做人祭的人，是誰選的。”

度月：“隨便抓的。”

沈西園臉上的笑意淡去：“隨便抓的？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度月：“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沈西園眼神漸冷：“袁熙呢？就是那具骸骨，你為什麼選中她當你人祭的極品？”

度月：“都跟你說了，是隨便抓的人，我根本不認識她是誰。”

沈西園冷笑：“是你自己隨便抓的，還是讓別人隨便抓的？”

度月：“都有。”

沈西園：“誰把袁熙給你的？”

度月：“於勛成。”

沈西園靠近度月，盯着他：“你知道搜魂吧，對我來說搜魂並不是什麼難事兒，但是搜魂之後的你，會成為什麼樣子，可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度月的臉色終於有所波動，他盯着沈西園：“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麼？”

沈西園：“我要知道袁熙是怎麼死的，我還要知道，這陣法，到底是誰設計的！”

度月沉着臉說：“我已經說過了，你說的那個什麼袁熙，是於勛成給我的，給我的時候她已經半死不活了，用她也省得再去另尋一條無辜性命，我就用了。至於這陣法，我已經說夠了，是我佈置的！”

“別混淆視聽。”沈西園說，“我問的是，這陣法是誰設計的！”

度月：“……我從古籍中看來的。”

沈西園：“哪兒的古籍，我也想看看。”

度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如果告訴你，你會放過我？”

沈西園淡淡地說：“你有多少罪孽，就贖多少罪。殺了你豈不是太便宜你了，何況，出了你這種師門敗類，你師門也得給個說法，可不是殺了你就完事兒的。你若自己想死，也是不成的。”

度月盯着她：“你當真不殺我？”

沈西園：“嗯。”

度月：“……我憑什麼相信你？”

沈西園有些不耐煩了：“我若真要殺你，世間無人能擋。我說不殺就不殺，但你要知道，活着未必比死了舒服。在我這兒，不想死可以，贖罪。”

度月緊抿着唇：“那份古籍我也是意外看到的。有一年，我跟師父一起去處理一樁異事，我功力低微，跟着師父只能服侍，別的也做不了什麼。師父在忙的時候，我就在閑着，正巧那邊有不少古籍，我就自己翻看，我記憶力很好，看過的東西基本都能記住，這個陣法也是我當時記下來的。”

度月還說：“其實這個陣法是一個萬能陣。就這麼說吧，招財風水陣還是招財風水陣，很普通很常見的陣法，找別人來也能佈置得出來，但效果比較低微。我學到的這一招，是在原本的陣法上面再加這麼一個萬能的輔助陣法，有了這個輔助陣法，哪怕是原本再平庸的陣法，都能被激發出好幾倍的威力！”

沈西園看着他，示意他繼續說。

度月道：“這就是個輔助的萬能陣法，可以用在其他任何普通陣法上。關鍵就是這個人祭，比較殘忍……”

度月笑了一聲：“大概別人就算是看到了，也不會以為是真的吧，畢竟，要先拿人命來做實驗呢。”

沈西園盯着度月：“你身為玄門中人，應當知道功德和罪孽，你如此罔顧人命，真的就不怕死後被清算嗎？你可知，這世間是真有地獄，也真有無上酷刑！你如今所做的一切，死後都會被審判。”

度月：“死後再說死後的事，總說功德罪孽，誰見過？誰嘗試過？真有地獄，那走就走，又何妨。何況，只要我能一直不死，又何必在乎死後刑罰？”

“一直不死？”

沈西園眯了眯眼睛，“誰能保你一直不死？你師父？就算是他，也做不到逆天改命吧！”

度月笑而不答。

沈西園盯着他看了一眼，又說：“你用人祭這種殘忍的方式佈置陣法，收費定然很貴，晉荀他，知道嗎？”

“你問他知道什麼？”

“知不知道你用人祭！”

度月笑了起來：“你說呢？”

沈西園點點頭，“這個問題是我多此一舉。度月，所有被你所殺、因你而死之人，你統統都要贖罪……”

“如果我說不呢？”度月眼神陰鷙。

沈西園目光淡漠：“由不得你說不！”

對於度月這種人，直接殺了也太便宜他了。

其他懲罰手段，她懶得對他用，髒了她的手，也沒那個必要。

只要他贖罪即可。

等他完成贖罪之後，再丟給地府，由地府重新核算他的功過。

這一手在邪修孟措身上很有用。

孟措現在已經進行到第三個任務了。

沈西園直接伸手，從虛空抓向度月。

度月冷笑一聲，看似早有準備，他渾身冒着紅光，臉上是瘋狂的笑，死死地盯着沈西園。

沈西園根本懶得管他這些小伎倆。

她抓住度月，開始在他的靈魂上進行刻印。

一開始很順利，只要她刻印完成，度月就會變得跟孟措一樣，餘生都將為贖罪而奔波，因贖罪而存活。

可忽然，變故突生。

度月的魂體忽然出現裂紋，紅光漫天。

沈西園眉頭一皺，立刻退卻，同時毫不猶豫地退離度月幾十米遠！

度月滿臉漲紅。

就在他茫然至極，忽然，他整個人紅得像是炭火中的烙鐵一樣，看着就非常危險。

沈西園皺眉。

她還沒來得及想好要怎麼做呢，“轟”得一聲，度月整個人如炸彈一般，爆裂開來！

他的魂體，他的肉身，全都爆裂，炸成了碎片。

沈西園立刻伸手想要把他碎裂的魂體給撈到手。

那魂體自爆的威力太過強悍，他爆炸的魂體在直接碎成了飛灰……完全消失不見！

現如今存在的，只有那碎裂如煙一般的魂體，都不能稱之為碎片，只能稱之為碎末。這樣的魂體碎末，就算是收集起來也沒用。

沈西園抿着唇，凝眉思索。

剛才在給度月魂體下禁制的時候，她發現度月的魂體上有些不對，他的魂體被煉製過，上面本身就有一重禁制……

可還沒等她好好看，那重禁制就已經被觸發，緊接着就是魂體自爆，度月自己的身體也爆炸。

很顯然，給度月下禁制的人，並不想讓她從度月身上得到什麼。

幸好她剛才從度月口中問出了一些東西，若她一句不問，直接上來就搜魂的話，那她這會兒還真的什麼有用的消息都得不到了！

那個幕後之人，也真有意思。

沈西園皺着眉頭，還有一點遺憾就是，度月還沒說那古籍是從何處看到的。

難怪她覺得Queen用的招財風水陣法如此奇怪呢。

從一開始，晉荀說請了度月佈置的風水陣發，她就觀察了。

真的是非常普通非常簡單的風水陣發，可晉荀卻說很有用。

沈西園一開始沒想到是哪兒出現了問題，她仔細看了之後，還是覺得這陣法一點兒都不高明，像是剛入門的術士佈置的。

卻是怎麼都沒想到，這普通陣法就是度月的水平，而真正起作用的是在這普通陣法上，多加的一個萬能輔助陣法。

一個能夠在很多普通陣法上使用的萬能輔助陣法，能夠起到數倍的加持作用，這個萬能輔助陣法，還真是相當厲害，這陣法可一點兒都不普通。

何況這萬能輔助陣法還要用到人祭，那就更不普通了。

這樣的陣法，在什麼古籍里看到的？

還有度月剛才說，他跟師父一起去解決一樁異事，在對方那邊看到的古籍……

解決什麼異事？

度月的師父不就是那個很神秘，來頭很大的明禛大師嗎？

度月和明禛大師一起解決的異事，是什麼？

沈西園正後悔沒多問兩句呢，手機響了。

是池漾的電話。

“杭家兄弟，晉荀晉蔓兄妹，還有葉輕羽，全都不見了！”池漾說，“晉荀已經回到南城，可是我的人去找他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之後就怎麼都聯繫不上。晉荀的人說他進了家裏沒出來，現在到處都找遍了，還是找不到晉荀！”

沈西園：“哦，看樣子，兇手還是按捺不住，動手了。”

池漾無奈：“你在他們身上弄的東西，管不管用啊，怎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沈西園失笑：“急什麼。”

池漾知道跟她說不通，直接問：“你在哪兒呢？我聽說度月找到了，情況怎麼樣？”

沈西園輕咳一聲，有些尷尬：“死了。”

“死了？”池漾的聲音陡然拔高，“那問出來什麼了嗎？”

沈西園：“度月承認聚寶瓶裏面的人祭是他所為，應該不會有錯。以及袁熙也的確是度月放進去的，度月說只需要活人用來當人祭，當時於勛成把半死不活的袁熙交給他，他就順手用了。應當不會有假。”

池漾鬆了口氣：“問到線索就行，那聚寶瓶的這個案子，在特事局那邊就算是結了。哎，真麻煩，特事局那邊不用怎麼交代，可還得給宋明亮他們的家屬交代，算了，等於勛成袁熙的這個案子結束，我再想想怎麼圓吧。”

沈西園對此深表同情。

沒辦法，有特情存在的案子，跟特事局交代簡單，但是跟普通人交代就比較麻煩了，比如這起案子就涉及到普通人宋明亮和猴子，這倆人作為受害者，是肯定需要警方給他們家屬一個說法的。

也不能告訴他們的家屬有關度月和人祭的事兒，只能……編了！

這就要考驗池漾編故事的能力了！

沈西園很快就出現在池漾面前。

池漾嚇了一跳：“你這冒冒失失的，被人看到，我們這兒可都是普通人！”

沈西園說：“我從外面走進來的，普通人都看見了。”

池漾無語：“那就好。對了，現在有動靜了嗎？應該往哪兒追？”

沈西園說：“你跟我走就是了。根據我的標記，誤差不會太大。”

池漾問：“要叫人一起嗎？”

沈西園：“不用了吧，叫人也幫不上忙。普通人知道的太多，解決起來實在是麻煩。我得給特事總局提個意見，除了正常的特事局員工意外，應該再吸收一部分類似你這樣的，專門用來處理善後事宜。”

池漾：“……”

沈西園嘆氣：“你知道嗎？每次做事的過程挺簡單也挺爽的，就是弄完之後還要清理善後，煩不勝煩。就好像是做菜，我願意做菜，但我不願意洗鍋啊！”

池漾翻了個白眼：“說的好像你會做菜一樣。”

沈西園一個眼神橫過去，池漾立刻閉嘴。

但閉嘴不到一分鐘，池漾就又開始說道：“這跟總局沒關係啊，你以為其他地方的分局都是做什麼用的？你看人家哪個分局沒有善後的？你一開始不是華中分局行動處的處長么，有行動處，自然就應該有行政和後勤等等。各部分分工明確。當然了，善後行動一般也是行動組的，比如行動組戰鬥力強的，可以分為1組，負責炒菜，戰鬥力一般的或者是沒有戰鬥力的，就可以分為2組，負責善後啊。”

沈西園看向池漾，不說話。

池漾輕咳一聲，笑了起來：“對不住啊，我忘記了，你們華中分局的行動處，壓根兒找不出來那麼些人。所以你再強，也還得洗鍋啊！”

沈西園看了一眼池漾，微笑：“我怎麼記得，你也是我們華中分局的一員，這樣吧，負責善後的這個2組的組長，就由你來當了，我現在就任命，2組組員你自己招募，工資福利我讓小美立刻制定，就這麼說定了。”

池漾：“……”

*

杭辛宇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渾身酸痛。

而睜眼看到的場景，也讓他臉色很不好。

這是一個很古怪的房間。

看着特別像那種情侶酒店的主題套房。

牆壁上掛着各種兩性在床上使用的工具，種類繁多簡直讓人眼花繚亂，品類不下幾十種。

房間裏有一張大床，床上有鎖鏈有手銬，房頂上還有垂吊下來的吊環等等。

這個房間，讓杭辛宇頗為不適。

他腦子稍微清醒一點，就立刻看向周圍。

靠在他身邊昏迷的是葉輕羽，不遠處他哥哥和晉蔓也靠在一起，昏迷着，另外還有似乎也是剛剛清醒的晉荀。

他們怎麼都在這兒？

誰把他們帶來這裏的？

杭辛宇掙扎了一下，發現自己身上沒有被束縛，他立刻晃醒靠着他的葉輕羽，又去叫哥哥杭緒林和晉蔓。

晉荀也清醒過來，他皺着眉頭看着屋內的一切，臉色很不好看。

“這是哪兒？”

葉輕羽清醒之後，嚇了一跳，這屋內的一切都太噁心了，她和晉蔓都是女孩子，對這些露骨的道具，實在是噁心透頂。

晉荀沉着臉坐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杭緒林清醒之後，情緒很平靜，他整個人都毫無精氣神地坐在地板上，一言不發。

晉蔓有些害怕，但精神也有些恍惚。

杭辛宇看向晉荀：“荀哥，你是怎麼到這兒來的，你還記得嗎？這裏到底是哪裏！”

他已經檢查了一遍，這個房間沒有窗戶，沒有門……

晉荀沉默着，搖頭。

杭辛宇看向葉輕羽：“羽毛，我們再認真找找，肯定有出口的，不然我們是怎麼進來的？一定能找到出口！”

他們身上有手機，可是手機卻沒有信號，壓根兒打不出去電話。

這個房間又如此詭異，實在是太讓人不安了。

然而，一切尋找都是徒勞，都是白費功夫。

葉輕羽累得不行，她跟杭辛宇已經檢查了好幾遍，都沒找到任何出口。

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窗戶都沒有。

這種密閉的環境，真讓人抓狂！

實在是找不到，杭辛宇和葉輕羽也累得不行，只能坐下來休息。

“誰要抓我們？”葉輕羽小聲說。

杭辛宇搖頭：“不知道。”

葉輕羽看了一眼另外幾人，她低聲跟杭辛宇說：“會不會跟……熙熙姐有關？”

杭辛宇皺眉，“為什麼這麼說？”

葉輕羽抿了抿唇，她小聲說道：“我也是無意間聽到池隊長說的。說熙熙姐兩年多以前，就是她還沒失蹤的時候，她和她男朋友一起去報案，說是於勛成幾人欺負了她……可是沒過兩天，熙熙姐又去撤案，說沒有這回事，她是想要威脅於勛成要錢，才會故意污衊於勛成和那幾個人的……案子就撤了。最近這段時間，於勛成死了，還有那幾個被熙熙姐報案告過的幾個人也都死了，死狀也都一樣，還有……”

葉輕羽看了一眼杭緒林。

杭緒林面容獃滯，眼神死氣沉沉：“還有杭東誠。杭東誠以為自己也在被熙熙告發的名單中，他着急地去找關係查了名單，名單上沒有他，可他隨後就也死了，死狀跟於勛成一樣……再加上他在很早很早以前，就騷擾過熙熙，所以他和於勛成等人一樣，也是欺負過熙熙的人，但熙熙沒有告他……”

杭緒林忽然用頭去撞牆。

他很用力。

撞一下，又一下。

杭辛宇臉色也難看極了。

杭緒林說的這些，他們都聽到了，就在池漾給他們的母親康貞做筆錄的時候，他們在外面，聽到了……

杭辛宇到現在都無法相信，他的父親杭東誠，居然在資助熙熙姐之後，就對熙熙姐動手動腳各種騷擾，後來，甚至還跟於勛成等人一起欺負了熙熙姐，這……怎麼可能！

杭辛宇啞着嗓子說：“熙熙姐不是撤案了么，她說……她說是想要錢，才故意污衊的，何況……何況警方不是也調查了么。強B是刑事案件，何況是多人作案的，那更是重大刑事案件，要真有此事，就算熙熙姐撤案，警方也不可能同意的！所以……所以……那個案子應該不是真的……”

杭辛宇不知道是在說服別人，還是在說服他自己。

誰都知道於勛成和另外那兩個死者是什麼德行，強迫欺負女孩子的事兒，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只是從來沒有女孩子報警！

袁熙是第一個。

葉輕羽看向杭辛宇：“熙熙姐是那種愛財的人嗎？為了錢去勒索別人，還編製這種罪名？”

杭辛宇臉色微微一變，立刻說：“的確，熙熙姐不是為了錢什麼都肯做的人，她長得漂亮學習又好，真想要錢，辦法多的是，真的沒必要這樣。何況熙熙姐也沒什麼急事，也不需要錢……”

“需要。”

杭緒林忽然開口，“她需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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