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女配
行宮裏的空氣彷彿凝固住了,只有虞蒸蒸用力過猛的嗓音依舊回蕩在殿內,那個中氣十足的‘屎’字3D立體環音效果循環播放在眾人耳邊。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下巴差點掉在了地上。
高,簡直是太高了!
這讓鬼王如何接話?
難不成還能現場給她拉一泡屎,讓她趁熱吃?
虞蒸蒸感覺到掌心有些黏膩的濕潤感,她不敢睜開眼,只能死死咬住下唇,渾身的細胞神經都緊繃著,心中默默祈禱着鬼王千萬別找她茬。
平時她連扯掉根白頭髮都怕疼,更別提鬼王一出手就是少個器官丟條命了。
隱約有一陣涼爽的風吹進了殿內,瑪瑙穿成的珠簾左右搖曳,搖晃間瑪瑙珠子相撞,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容上透過那珠簾的間隙,看到立在殿中微微打顫的女子,許是她太過緊張,便下意識的繃住了身體,令那鎖骨下的傷口處滲出了絲絲血紅。
她往日都是穿灰撲撲的粗衣,今日穿的卻是內城弟子的白衣,這白衣不知是誰的,穿在她身上有些大了,顯得她宛如撫柳,看起來弱不禁風。
這是容上第一次正眼看她。
他輕撫指尖的佛珠,指腹緩緩摩挲着佛珠上的紋理:“你願意為孤死么?”
虞蒸蒸一怔,僵硬着身體抬起了頭。
山水搖了搖頭,心中有些可惜。
她要是敢說‘願意’,鬼王一定會殺了她的,可她如果說‘不願意’,依着鬼王的性子也不會放過她就是了。
這看起來是個必死之局。
虞蒸蒸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卻又不能不回答他。
她吸了口氣,咬着牙道:“我願意為鬼王而活。”
容上薄唇微揚,似笑非笑的輕瞥她一眼:“哦?”
她知道他這是在追問她原因,若是她回答的答案令他滿意,沒準他就會網開一面饒了她。
虞蒸蒸強撐着跟麵條一樣發軟的小腿肚子,認真的看着那道搖曳的珠簾:“死不可怕,活着才需要勇氣。”
被喪屍咬死了是很痛,可喪失意識后便獲得了解脫,而她們這些活着的人,每天都要活在恐慌和煎熬之中,眼睜睜看着身邊最親近的人一個個倒下,卻又無能為力。
聽到她輕顫的嗓音,容上捻佛珠的動作一頓,他微微垂首,掩住眸底的冰霜,揚起的唇角回歸平靜。
虞蒸蒸見他不語,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只是依稀感覺自己好像惹他不快了。
她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吹起了他的彩虹屁:“鬼王風光霽月、絕代風華、舉世無雙、驚為天人……”
九年義務教育所學到夸人的成語,她都一股腦的用上了,一直到她把自己都說詞窮了,她才做了一個收尾總結:“小女愛慕您已久,願生生世世侍奉常伴於您左右。”
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都把他誇上天了,他現在總能心情好些了吧?
容上斂住眸光,意味深長的望着她:“聽聞你為孤的仇人擋過劍……你喜歡他?”
虞蒸蒸愣住了,鬼王的仇人,難道是指大師兄?
大師兄的乳母是東皇龍族的倖存者,逃竄到人界生下大師兄后,乳母一家被人屠殺。
他認為此事也是鬼王做的,是以上蓬萊山拜師學藝,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找鬼王報仇。
如今看來,鬼王應是已經知曉大師兄的身世,所以才會派人去蓬萊山追殺他?
可在原文裏,鬼王是在大師兄突破大乘期,即將渡劫飛升之前,才知道了大師兄的真實身份。
如今大師兄剛剛元嬰期,這時間也對不上啊?
等等,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已經給那個渣狗擋了一劍了,總不能再因為他被捅第二劍吧?
想到這裏,虞蒸蒸笑容滿面:“哪能啊,他就是一隻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我就是腳滑了才不小心擋上去的。”
她說的斬釘截鐵,彷彿恨不得與大師兄脫離師門關係似的,語氣嫌惡至極。
容上驀地笑了,整個行宮內都傳遍了他狂妄的笑聲,那笑聲猶如魔音入耳,震得人心口悶疼。
不知何時,那笑聲消失了,珠簾后的白影也早已無蹤。
虞蒸蒸知道自己是撿回了一條性命,總算是鬆了口氣,顫顫巍巍的從隊伍前方離去。
鬼王一走,修羅王也緊跟着退場了。
接下來的宣誓就變得簡單了起來,排長隊的男修女修們挨個自述和宣誓,然後由鬼宗門人分組之後領走安頓。
虞蒸蒸還是和蓬萊山的幾人一組,只不過組裏又多了一個蕭玉清和兩個御靈派的女弟子。
想要成為鬼王的爐鼎沒這麼簡單,今日只是首選,後續還會有幾次篩選,鬼宗門會挑出最適合的修士留下,經過老嫗的悉心教導,才有資格去鬼王居住的欒殿一試。
山水帶着虞蒸蒸一隊人在歸墟山轉了一圈,十分耐心的跟他們講解哪裏可以去,哪裏不能去。
蕭玉清看着虞蒸蒸煞白的面龐,不禁擔憂道:“虞姑娘,你沒事吧?”
虞蒸蒸實在不想回答這種廢話,她看起來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她敷衍的點點頭,要不是看在蕭玉清長相俊美的份上,她連這個敷衍的點頭都不願意給他。
虞江江湊了上來,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顆金光燦燦的丹藥:“姐姐,這是歸元丹,可以補充元氣和靈力,你吃下去會舒服一些。”
虞蒸蒸瞥了她一眼,這歸元丹一顆要五十塊上品靈石,為了挽回她在蕭玉清面前的形象,她倒是挺捨得。
“姐姐,你別生氣了,方才我是嚇壞了,才忘記幫姐姐說話。”虞江江拉住她的手臂,輕輕的搖晃了兩下,像是撒嬌似的:“下次我一定會保護好姐姐的!”
蕭玉清似乎是想做和事佬,他溫聲細語道:“你們是姐妹,虞姑娘怎會是那不辨是非之人?想必虞姑娘不會因此而責怪你的。”
虞蒸蒸被氣笑了,虞江江跟盧夫人簡直一個德行刻出來的,明明是虞江江在她落難時幸災樂禍,如今這三兩句話一說出口,便成了她嫌虞江江不保護她。
要是她不原諒虞蒸蒸,就好像是她小心眼一樣。
虞蒸蒸看着虞江江手裏的歸元丹,咬着嘴唇:“我不生氣,這丹藥很貴,你還是自己留着吧。”
虞江江微抬下頜,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炫耀:“沒事,姐姐便收下好了,我還有十幾顆呢。”
“原來如此,妹妹果然出手闊綽。”
虞蒸蒸沒再推辭,她將丹藥吞了下去,在歸元丹入腹的一瞬間,便感覺到丹田處一陣溫暖,彷彿有一股暖流在她體內遊走,舒適極了。
就連胸前傷口的疼痛,都被緩解了不少。
果然不愧是五十塊上品靈石買的丹藥,就是比那個渣爹原來給她投喂的劣質丹藥管用,歸元丹就連味道都是甘甜的。
見蕭玉清和虞江江都看她,她慢吞吞的抬起蔥白的指尖,虛按在了太陽穴處,滿面的愁容:“我自小體虛,現在是紓解些了,怕是到了夜裏又犯心疾……若是能多有幾顆歸元丹,想來就不必怕了。”
虞蒸蒸身上穿着松垮的白衣,許是因為不太合體,襯的她看起來楚楚動人,再加上她欲語還休的神情,鋼鐵直男都要被融化成沸水了。
蕭玉清身上並未隨身攜帶這種補元氣的丹藥,他只好看向虞江江:“虞姑娘不必擔憂,姐妹連心,你妹妹手中還有十幾顆歸元丹,她這般關心你,定然會給你的。”
虞蒸蒸故作訝異,連忙擺手:“這歸元丹太貴重了,我怎麼能再拿妹妹的丹藥。不妥,不妥……”
蕭玉清期待的看向虞江江,虞江江像是吞了蒼蠅似的,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若是她說不給,方才做的戲便白費功夫了,畢竟是她先跟虞蒸蒸做出姐妹情深的模樣,這個人設她必須在蕭玉清面前立住了。
御靈派是修仙界第一大派,不論實力還是資源都是修仙界最好的,而蕭掌門膝下無子,唯有蕭玉清一個義子,這御靈派自然是要傳給蕭玉清的。
雖然大師兄很好,但蕭玉清的身世顯然要比大師兄更優秀,若是她能與蕭玉清在一起,屆時蓬萊山與青城山聯姻,她便是御靈派的掌門夫人,往後就是數不盡的榮華富貴。
即便如此,虞江江還是心如刀絞,這些歸元丹是她花自己的靈石買的,足足用了她一年的月俸,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她綠着臉把剩下的歸元丹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來,動作僵硬的將丹藥塞到了虞蒸蒸的手裏,從牙縫中強擠出一抹笑:“姐姐吃丹藥時記得喝水,千萬別噎到了自己!”
虞蒸蒸將歸元丹收進儲物鐲里,滿面笑容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的好妹妹,我會把歸元丹一顆顆吃完的,絕對不辜負妹妹的好意。”
虞江江的五官,肉眼可見的扭曲了。
山水像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導遊,將歸墟山的歷史來源細細講了一遍,便帶着他們到了最後一處觀光地。
漫天翻滾的黑色雲海將他們包圍,大霧中瀰漫著白色的絮棉,他們的正前方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河。
那河裏的水和死海的水一樣,都是陰森的深綠色,河面上僅僅架着一條光禿禿的樹榦,那便是連接兩端的‘橋樑’了。
山水指了指那條河:“過了河便是欒殿,那是王上的寢殿。”
欒殿便是歸墟山最大的禁地,就連鬼宗門人都難以入內,所以其實沒什麼好說的,反正他們也進不去。
她之前有幸跟她師父進去過一次,僅僅那一次便再也不想進去第二次了,那簡直就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這條河名為無川,過河時千萬記得帶上靈草,另外還要小心不能掉進去。”
虞蒸蒸望着那已經腐朽的獨木橋,小心翼翼的問道:“掉進去會怎麼樣?”
山水笑了笑:“那也沒關係的。”
她正要鬆口氣,便聽山水繼續說道:“下輩子注意點就行了。”
虞蒸蒸:“……”
御靈派的女弟子聽到這話,嘴角勾起一抹譏笑:“那欒殿可不是誰想進去就能進去的,聽起來這位虞姑娘倒是對自己信心滿滿呢,都開始思考怎麼進去了。”
“姐姐,怎麼能這樣說虞姑娘呢?人貴在有自知之明,虞姑娘只是少了幾分自知之明罷了。”
她們兩人是雙胞胎姐妹,從剛剛在行宮時,就已經看不慣虞蒸蒸和她們師兄走那麼近了。
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自然要在師兄面前,好好奚落一番虞蒸蒸了。
虞蒸蒸知道她們是因為蕭玉清才找她茬,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要是想去,現在就能進去。”
御靈派的女弟子冷笑一聲:“你以為自己是誰啊?!”
山水怕她們吵起來,只好揮手示意讓大家回去休息,正要開口,她手上的玉鐲子卻亮了起來。
她輕點了兩下玉鐲,一道綠光投影到了空中。
向逢煞白的面龐出現在眾人眼前,他不緊不慢的瞥了他們一眼,對着山水道:“王上讓虞蒸蒸去欒殿侍寢。”
山水愣了愣,下意識的看向虞蒸蒸:“什麼時候去?”
向逢:“就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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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蒸蒸:我錯了!我嘴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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