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明日,歸德侯府舉辦壽宴,屆時你與我一道登門。”陸一鳴並不能確定郁棠會服從他的安排,所以他的言辭上,多多少少帶着一些強勢。

郁棠徹底回過神來,她看着陸一鳴,到了這一刻才發現,其實,人真的是多變的。

比方說陸一鳴,他在自己面前,以及在郁卿蘭面前,所表現出來的種種情緒是截然不同的。

郁棠現在總算是明白,為何她時常會覺得陸一鳴有些疏離冷漠,或許他並非是天性如此,只不過他所有的柔情都給了一人,輪到她時,只剩下冷硬和不耐煩。

歸德侯府明家……

又是和“明姓”有關係。

郁棠完全不知道她身上的那塊錦帕上的“明”字到底有什麼涵義。但,但凡和明家有關係的,她都要去看看。

“好,我知道了。”郁棠直接應下。

陸一鳴又無話可說了,看着郁棠清媚淡然的臉蛋,他心中莫名煩躁。

陸一鳴離開之後,侍月小聲嘀咕,道:“姑娘,婢子覺得陸大人好像對姑娘還有幾分真心,若不姑娘再……”

“月兒,這話日後休要再說了。”郁棠打斷了侍月的話。

上輩子便是如此,她總是抱着不切實際的幻想。

陸一鳴不同意和離,她以為他對自己好歹還有一絲絲的不舍,可事實並非如此,陸一鳴不過是為了郁卿蘭的名聲,才不與她和離,讓她在首輔夫人的位置上生生的熬盡了自己的所有熱情。

陸一鳴偶爾對她好時,她也以為陸一鳴回心轉意了,但其實,那時郁卿蘭嫁給了太子,陸一鳴不過還是將自己當做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替身罷了。

人要有自知之明,但能免於自欺欺人。

郁棠如今算是徹底覺悟。

陸一鳴和郁卿蘭如何的恩愛情濃,皆與她毫無干係了。

她要查清楚自己的身世!

……

這一天晚上,郁棠格外警覺,除卻讓侍月睡在腳踏之外,她是和衣而睡的,還故意將衣領的扣子扣反了了。

等到夜深人靜時,她一直盯着幔帳外面。

直至她險些沒有熬住,差點就睡着時,窗欞突然開了,隨即一陣冷風拂來,幔帳輕微飄動了幾下,郁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未及她做出任何防備,脖頸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她很快就沒了意識。

郁棠:“……”

紅九掃了一眼屋內,尤其是空空如已的桌案,今晚竟然沒有吃的!

難道他來的太遲了?!

紅九有些悶悶不樂,不過他也不敢耽擱,將郁棠用了披風包好之後,就將她帶出了陸府。

半個時辰后,紅九將郁棠放在了床榻上,他有話要說,但趙澈冷冷掃了他一眼,“還有事?”

紅九噎住,半分不敢提及郁棠已經開始防備的事實。

紅九忙是搖頭,繃著小臉退出了卧房。

趙澈長臂一揮,將幔帳拉下,他自己不懼寒,卻知郁棠怕冷,否則怎會每晚睡到後半夜都往他懷裏鑽?

趙澈正準備睡下,目光瞥見了郁棠脖頸處的一顆梅花盤扣,男人的唇角一動,似乎是笑了。

他猶豫了幾個呼吸,還是伸手,將那枚扣反的盤扣解開,然後再重新扣上。

指尖觸碰到細滑的肌膚,趙澈稍稍怔住,心頭有什麼異樣在悄然生根發芽,縱使他強行壓制,可那種異樣卻還有破土而出的趨勢。

趙澈索性用了薄衾將郁棠罩住,之後連人帶被圈入懷中。

這一夜,自然又是一夜無夢,一覺/酣/暢至四更。

……

紅九將郁棠送回陸府,折返晉王府時,天色才蒙蒙亮。

這幾天萬里晴空,即便時辰還早,院中已經十分清明,紅九回來複命時,見趙澈身着一件月白色錦緞長袍,腰間寬厚的腰封上點綴着墨玉,整個人彷彿散發著淡淡的微光,教人移不開眼。

紅九凍的面頰彤紅,站在趙澈兩丈開外的地方,正焦慮不安。

“說吧,什麼事?”男人睡了一個好覺,故此心情甚好。

紅九猶豫了幾下,如實稟報,“王爺,棠姑娘好像、似乎……約莫着,是開始防備了,她許是已經察覺到了異常。”

趙澈持着杯盞的手一滯,腦中突然浮現出那顆扣反的盤扣……

小東西!

她倒是精明的很!

趙澈臉上的異色很快消散,“無妨,你照着本王所說的去做便是,她只要不問起,一切照常行事。”

紅九沒想到自家王爺這般淡定。

偷偷擄來人家姑娘,眼下就要被發現了,王爺還能這樣鎮定的喝茶,換做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趙澈又說,“今日歸德侯府的壽宴,你隨本王一塊去。”

“是!王爺!”壽宴什麼的,紅九最是喜歡參加了。

……

郁棠一睜開眼,就猛然坐起身來,她先是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隨後想起一事來,手放在了衣領的盤扣上。

驀然之間,郁棠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刻時辰還早,但往常這個時候,侍月早就已經醒了,郁棠卻見她還睡在腳踏上,無半分醒意。

所以……

不可能是侍月給她重新扣了盤扣。

那會是誰?

晉王究竟想要做什麼?

除卻讓自己每日去他府上抄經書之外,難道他還有其他需求?

如果晉王只是為了噁心陸一鳴,斷然不會僅僅是將她擄走那麼簡單,莫非……

郁棠想起了坊間有關晉王的傳言,據說晉王雖年幼時就被送到北燕做質子,但他天賦異稟、聰慧異常,十來歲就是謀略過人。因着其相貌俊美突出,曾被北燕貴族女子看中過,十三歲那年還被人擄走,困了三天三夜。

自那之後,趙澈就再不靠近女子。

所以,這些年坊間認為趙澈禁/欲無情,不近女色,是因為他……許是受過刺激,所以就不行……

郁棠:“……”

她又曾聽聞過,越是那方面不行的男子,越是會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出來。

直至一個時辰后,郁棠隨着陸一鳴出門,她依舊遊神在外。

如若晉王趙澈對她有那方面的癖好,她將如何是好?

以她如今的處境,根本難以自保。

陸一鳴也更不可能保她。

她得好生想想,這樁事到底該怎麼辦?

饒是鎮定如郁棠,一早上皆不在狀態,陸一鳴對她說話時,她聽得並不是很真切。

只聞陸一鳴道:“今日卿蘭也會去歸德侯府,你莫要與她起罅隙。”

郁棠敷衍回了一句,“她若不惹我,我自是不會惹她。”

陸一鳴愈發看不明白郁棠了,不久之前,她還是那樣愛慕他,大婚之前的那月還給他親手做過衣裳,如今說變就變,物是人非,如果不是他不信鬼神之說,恐怕已經懷疑郁棠是被人徹底換了芯子。

陸一鳴終究沒再多言,吩咐車夫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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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王爺,對於被發現這件事,你有什麼想法?

趙澈:本王沒有想法,本王從來只做不想。

郁棠:……你有疾,需要吃藥!

趙澈:是的,本王需要“吃”葯,本王的葯就是棠姑娘。

郁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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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替身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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