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帝王嬌(2)

番外:帝王嬌(2)

趙澈此前派人送來了書信。

他是和郁棠約定了明日會面,便不會出爾反爾。

今晚夜探,他真的只是好奇使然。

他趙澈這小半輩子,從來沒有遇到過對手,因為但凡與他抗爭之人……都死了。

懷中美人美艷無雙,看着她慍怒至極,拚死掙扎的表情,趙澈身上的每一處血液都在沸騰。

趙澈閱人無數,他看得出來,這女子看似嬌柔孱弱,但性子堅韌,絕不會輕易向他臣服。

如此,趙澈更是要將她馴化成聽話服從的貓兒。

“郁大小姐,你明知朕的實力,又何故再做無謂的掙扎?朕的大軍已經潛伏在半里開外的地方,只要朕一聲令下,朕敢保證,你想護着的人,一個都活不了。”

男人眼角帶着笑威脅,於他而言,上萬人的生死可能僅僅是一個彈指之間,只是供他玩樂的棋子。

暴/君!

郁棠恨不能將面前這人千刀萬剮,可另一方面,她心裏也是十分清楚,趙澈句句屬實,他掌控着至高無上的皇權,而她和整個定南侯府在他眼中不亞於是渺若螻蟻。

察覺到懷中人安分了下來,但那雙純澈的水眸依然對自己憤恨至極。

在郁棠看不見的面巾後面,趙澈的唇角勾了勾。

他自幼就見慣了別人對他的憤恨,亦或是畏懼。

他也不需要天下人的崇拜敬仰,他要只是絕對的服從和害怕。

“呵呵……”男人磁性的嗓音低低的笑了幾聲,也不知是什麼取悅了他,使得他心情甚好,“郁大小姐果真是天姿國色。”

郁棠和男人對視,她這些年一直想要殺的人就在眼前,可她到了此刻才發現,她到底是太低估了趙澈!

可……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郁棠羞憤至極,聽到暴君誇讚她的美貌,她沒有因為被人吹捧而感到一絲的愉悅,內心反而湧上一陣噁心。

可她的嘴被堵住,根本說不話來。

大師兄,他怎麼還不來?!

郁棠在暗自思量着自己計劃,有沒有一種可能……今晚可以殺了趙澈?

男人又低低哼笑了幾聲,彷彿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郁大小姐一定是在想,不如趁此機會殺了朕。”

他此言一出,郁棠眼中流露出一陣驚訝和恐懼,震驚於此人的城府,也對他的能力深感后怕。

趙澈喜歡極了她此刻不敢動作,且又驚又怕的小眼神,就像是落入獵戶手中的小狐狸,雖是恐慌,可還在極力的尋求逃脫的機會,狡猾的要命。

趙澈直接斷了她的心思。

“朕乃整個九州大陸的君主,你若是殺了朕,天下必將大亂,屆時便是生靈塗炭。另外,朕的兵馬就在附近,朕若是死了,郁大小姐和定南侯府那些兵,一個也逃不了。想來郁大小姐是個聰明人,朕的命有多重要,你心裏應當清楚。”

趙澈其實很想告訴郁棠,她之前和他對抗,並且差點殺了他,是多麼愚蠢的行為。

趙澈的話淺顯易懂,郁棠豈會不明白。

可……

明帝暴戾,對天下九州管制甚嚴,天下的讀書人也好,習武者也罷,很難有實現自己抱負的機會。這暴君……甚至還殺儒毀書!

天下綴文之士人心惶惶,唯恐哪一日又成了明帝的刀下魂。

可有一點,他說的沒錯。

一旦他死了,九州必定大亂,各方諸侯必定蠢蠢欲動。

郁棠閉了閉眼,她也很無助,這個世道沒有給她一條可以走下去的路。

營帳外響起了腳步聲,將士喚道:“軍師。”

“嗯,去通報大小姐,就說是我要見她。”司馬驚風的聲音傳來。

賬內,郁棠睜開眼,她和趙澈對視,雖是不明白此人是如何混入營地,他又帶了多少人進來,但有一點郁棠已經權衡過利弊。

那便是---趙澈還不能死。

但大師兄全家皆是死於趙澈之手,若是讓大師兄看見了趙澈,必然會引起一場血戰。

郁棠衝著趙澈眨眼,示意他放開自己。

趙澈輕笑。此時,將士隔着一方厚簾,道:“大小姐,軍師來了。”

是以,趙澈才放開了郁棠,他的大掌移開,美人的整張臉都露了出來,那張微張的粉唇,讓趙澈突然想到了枝頭綻放的三月桃花。

郁棠呼吸不順,她理了理衣襟,立刻抄了一件外裳穿上,對着外面道了一句,“讓大師兄且稍等,我一會就好。”

趙澈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手忙腳亂的樣子。

他一直以為,這女子是花妖變的,卻不想是如此鮮活可人的模樣,又凶又美。

“皇上,還請您……稍稍避讓。”郁棠故作鎮定,指了指屏風後面。

趙澈看着比自己矮了太多的小女子,他一低頭,臉突然靠近,“朕為何要聽你的?”

“你、你……”郁棠對趙澈恨之入骨,可她更知要以大局為重。

萬一大師兄和趙澈打起來,朝廷的兵馬隨時可能出動,僅憑定南侯府的這些兵力,極有可能全軍覆沒。

換言之,即便是今晚就殺了趙澈,這天下九州的安穩誰又能維護?

她的大師兄還不沒有那樣的實力。

郁棠半垂眼眸,不想看趙澈一眼,“皇上想怎麼樣?”

她話音剛落,男人低沉的嗓音就從頭頂傳來,“朕……要你求朕。”

“你……”郁棠愕然抬頭,入眼便是男人不可一世的囂張。

郁棠的時間不多,大師兄就在賬外,時間一長,就會讓大師兄察覺到端倪。

其實,按着郁棠內心的真實想法,她真的很想殺了這暴君!

眼下也不知道爹爹的狀況究竟如何,前途陌路,她要考慮的太多。

“好,算我求你,請皇上暫且避一避!”郁棠咬牙,壓低了聲音。

趙澈勉為其難的答應,但邁開大長腿,步入屏風後面之時,他丟下一句,“郁大小姐這樣求人的態度可不好,下回重新求朕。”

郁棠握緊了拳頭,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了這一步。

看着那暴君藏到屏風後方,她吐了口濁氣,以最快的速度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對着營帳外道:“大師兄,你進來吧。”

時下民風開化,但男未婚女未嫁,深更半夜,亦是不便共處一室。

司馬驚風進來時,就看見郁棠端坐在一旁,少女眼眸半斂,面頰漲紅,雖然郁棠臉上毫無表情,但他亦是立刻生疑,“棠兒,你身邊的婢女呢?”

郁棠一凜。

她身邊的確有兩個身手不錯的婢女,但方才她擦身子,吩咐了其中一個去燒水,還有一個……只怕已經遭了趙澈的毒手。

郁棠抬頭,佯裝的毫無破綻,“大師兄,你是知道我的,當初跟着師傅在山上練武,早就習慣了一個人,方才讓她二人去盯着湯水去了。”

眼下情況特殊,郁棠也的確自幼獨立,司馬驚風便不多想。

他的目光柔和了下來,“棠兒,明日見那暴君,你切記要小心行事,萬不可中了他的奸計,我已連夜在帝王嶺附近設下埋伏,一旦暴君前來,定讓他插翅難飛!”

郁棠立刻打斷了司馬驚的話,“大師兄!你……你近日繁忙,不如今晚早些歇下?明日之事,我心中有數。”

趙澈的兵馬就在附近,倘若真能將趙澈困在埋伏之中,倒也未嘗不是一個好法子。饒了那暴君的命,但可以威脅他放了爹爹。

可若是暴君也早有準備呢?

司馬驚風擰眉,“棠兒,你到底怎麼了?”

郁棠不想讓司馬驚風說出更多的秘密,尤其是事關寶藏,這是司馬家族和定南侯府最後的保命符了。

郁棠莞爾,“大師兄,我真的沒事,可能只是有些乏了。”

司馬驚風看着他從小呵護的師妹,難免心疼,他伸出手,握住了郁棠的雙肩。

師妹太過嬌小纖細了,這無疑激發了男人內心強烈的保護/欲,奈何血仇未報,他還不曾表露過自己的心意。

他的聲音更柔,“棠兒,讓你受苦了。等到事情結束,殺了那暴君,師兄就帶你離開,這輩子都不會再讓你遭半點罪。”

郁棠心急如焚,那暴君眼下就在屏風後面藏着呢。

她既怕被趙澈聽去了司馬家的秘密,又擔心大師兄會看出端倪,遂表面極力維持鎮定,莞爾一笑,“師兄,棠兒知道你對我好,棠兒等着那一日,那……時辰不早了,棠兒想歇下了。”

司馬驚風欲言又止,有些話現在終究是說不出口,如今風雨飄搖,他連最基本的安穩也給不了郁棠。

“棠兒,我……”司馬驚風笑了笑,不想給郁棠添負擔,從小被他呵護着長大的小師妹,如今已經出落的傾城絕代、文武雙全,他既是欣慰,也是驚艷,“那好,我先出去,你早些睡下,但願能順利取了暴君首級。”

郁棠手心冒汗,送了司馬驚風出去之後,她雙腿發軟。

明日……明日到底該怎麼辦?

然而,她根本來不及先考慮明日,今晚的大麻煩還不知道如何解決。

須臾,那個高大挺拔的男人走了出來,他已經摘下了臉上的面巾,露出一張亦正亦邪,清雋秀美的臉。

要如何形容這一張臉呢?

其實,郁棠的大師兄---司馬驚風便就是一等一的好容色,素有白玉公子之稱。

趙澈的臉雖是俊美,甚至容貌還在司馬驚風之上。

可是他的容貌極具攻擊性,就彷彿是一頭馳騁在廣袤草原的獵豹,他身姿優雅,但下一刻,就會發出致命的攻擊。

隨着趙澈的靠近,郁棠本能的後退了一步。

她正要伸手取劍之時,卻是猛然之間意識到了一件事。

她根本不是趙澈的對手,即便做抵死的反抗,於她而言一點好處也沒有。

男人步步緊逼,那雙幽眸的凝視,讓郁棠渾身不自在。

“郁大小姐,這深更半夜,你和一個男人共處一室,是不是心太大了?告訴朕,你和司馬驚風是什麼關係?除了是師兄妹之外,他可曾……”

此言一出,趙澈突然身子前傾,將郁棠壓在了榻上,軟玉溫香就在身下,又是在夢中折磨了自己近兩年的女子,趙澈腦中只有一個念頭,狠狠懲戒她,讓她哭都哭不出來!

郁棠的雙手去推趙澈,“你讓開!”

她帶着哭腔,好像沒有任何經驗,不曾被男人這般對待過。

趙澈眼眸微眯,美人方才掙扎間,中衣脫落,岌岌可危的掛在了雪膩臂彎上,男人眸色一暗,一切比他之前想像的還要勾魂攝魄。趙澈的鼻頭溢出薄薄的汗,昏黃光線中,他的神色流光溢彩。

“郁大小姐,你很識時務,原本朕打算抓住你,再對你施盡天下酷刑,可是現在……”修長的指尖勾起美人鬢角的碎發,男人調皮的將墨發繞在指尖打着圈圈,笑着威脅她,“可是現在朕改變了主意,你最好是能放棄殺朕的念頭,否則整個定南侯府必定在一日之內化為灰燼。”

郁棠不敢動彈,她強忍着屈辱,緊緊咬着牙。

趙澈說的沒錯,殺了他,整個定南侯府都完了。

“朕會放過你父親。”美人眼角的幾滴晶瑩讓趙澈稍稍一怔。

此時,郁棠這才正眼看着他,“此話當真?”

趙澈輕笑,“朕是這天下的君主,一言九鼎。”

郁棠絕對不會相信趙澈會那樣好心,玩心計,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你想怎樣?”

他想怎樣?

他想要的……可太多了。

趙澈的目光在雪膩之處迅速掃過,他起身,隨手拾起一條薄衾蓋在了她身上,遮住了一室湯旖/旎。

可男人眼中依舊有火,“朕會保你和你父親,定南侯府只要能夠安分守己,朕會既往不咎,但……司馬驚風必須死,朕要你親手殺了他。”

郁棠借住薄衾的遮擋,迅速在裏面將衣裳穿好,她就知道,這暴君不會那般好心。

大師兄是她的至親,她怎可能殺了大師兄。

更何況,她如何會相信趙澈以後真得不會對付定南侯府,還有爹爹。

“我若不同意呢?!”郁棠和趙澈對視。

趙澈哼笑,再一次俯身,他的呼吸滾燙逼人,“郁大小姐,你以為你有選擇的餘地?不過……不殺了你大師兄也行,朕還可以給你另一個選擇。”

“什麼選擇?”郁棠當即問道。

她聽說過趙澈的手段,他如果想殺一個人,那人必定要去見閻王。

大師兄豈會是他的對手?

趙澈彷彿預料到她會這麼說,見郁棠如此在意司馬驚風,他眼中寒意着實明顯,“用郁大小姐你……來換你父親和你的大師兄。只要郁大小姐跟朕入宮,朕自會放了他們,區區一個司馬驚風,朕當真不放在眼裏。”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郁棠不由自主的后怕。

趙澈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久聞郁大小姐擅長奇門遁甲,對機關術亦有涉獵,朕的皇宮急需修葺,朕正好需要像郁大小姐這樣的博學之才,不知郁大小姐是否願意?”

不知為何,聽到暴君是因為這個緣由讓自己入宮,她暗暗吐了口濁氣,人也稍稍放鬆。

“但願皇上說話算話,不過我也有要求。”郁棠鎮定道。

趙澈點頭,“郁大小姐請說吧,畢竟……朕真的很需要你。”

他加重了“需要”二字。

郁棠表面淡定,內心卻是早就將這暴君詛咒了千八百遍,“……”

她理了理思路,很快就說,“第一,我要親眼看見皇上放了我爹爹,我入宮之後,可與我爹爹隨意通信。第二,大師兄他只是痛恨皇上殺他全家,但大師兄為人忠厚,沒有壞心,對皇上構成不了威脅,皇上不得傷他!入宮后,我也要隨意與大師兄通信。”

呵~

去了他的身邊,還想繼續和情郎通信?

郁棠啊郁棠,你真是頑皮!

趙澈眸中異色一閃而逝,一口應下,“好,朕答應你。”

郁棠,“……”

對方如此果決的答應她的要求,郁棠心中愈發不安,她甚至很想後悔,可一想到爹爹和大師兄,她好像已經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趙澈離開之前,再一次俯身,他很喜歡這樣的姿勢,居高臨下,將別人困在他的胸膛之下。

“朕明日就在帝王嶺等着你,讓你那位大師兄莫要輕舉妄動,否則朕可不敢保證,不會錯手殺了他!”

他靠的太近,郁棠撇開臉,卻是恰好將白皙的耳垂和雪膩的脖頸送到了男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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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替身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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