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獻上壽禮

11-獻上壽禮

上次釣出來的猥瑣大漢居然是韓國君主章平帝。

章平帝本有此想,司青顏把他釣出來,不過是在這件事後推了一把。

紅錦和城隍向山下神廟而去,見廟中還有一個神君,恍然大悟。

一直覺得山谷里的神君威勢甚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完全不像是僅僅統御一山一江的水君,見了司邙,才明白過來。

這才是和他們跟腳一樣的香火神。

之前那位,着實過於恐怖了。一旦升起探究之心,就彷彿被無比強大的存在盯上,連靈魂都忍不住顫慄。

看來邙山和滄瀾江,是那位給自己化身玩的東西。

“尊上已經與我說過了,日後就留在這裏吧。”

司邙正嫌人手不夠,兩個上好的勞動力送上門來,心中無比熨帖。尊上對他真是太好了!他雖然空有神位,卻沒有與之匹配的處事經驗。城隍恰好補足了這方面的空缺,至於紅錦,是個女性神,可以讓她接手送子、生產等事。

司邙承受能力已經瀕臨極限。

凡是來參拜的信徒,大多求過兒孫,求家中婦人順利生產,求好姻緣,求突然暴富……送子、安胎、接生、媒婆、財神等身兼數職。甚至有信徒祈求神明降下神跡,把他家裏的田給耕了。司邙是不可能幫忙耕田的,簡直天天在家裏想屁吃。

他性情有幾分司青顏的影子,每天都做這樣的事,十分頭痛。

如今紅錦來了,他便能輕鬆許多。

神廟已經變得高大整潔,司邙的神像位於最中央,他平時就在神像中的空間中,裏面有一方靈池,幾口靈田,還有一幢小樓,供以日常居住。

紅錦變回本體,在靈池中休養,城隍化為一片蓮花,花、葉、藕俱全。二者相互依託,不可分割。

司邙忽然覺得有點怪,具體如何又說不出來。

司青顏笑而不語,這就是吃狗糧的感覺。

真正的大佬已經有了鋼鐵般的意志,不為外物所動。而剛出生不久的萌新還無法適應狗糧的衝擊,心裏雖覺不適,卻描述不出來。

——

月圓之夜已至,今夜無事發生,十分平靜。

司青顏忽然想起,之前那個陰山王送請柬的時候並沒有留地址。

難道要他自己靠掐算尋找嗎?

邙山下,忽然出現了一隊身穿黑衣,頭戴紅色尖帽的鬼魂,吹鑼打鼓,好不熱鬧。尤其是其中尖銳的嗩吶聲,把不少睡得正香的妖怪生生嚇醒。

鬼魂們抬着一頂純白色轎子,漸漸向山上來。

往常能阻擋妖怪和村民的白霧並未奏效,他們直直通向司青顏所在的崖頂,停在他面前。

“我家王上已經恭候多時,請神君上轎。”

司青顏撩開白色轎簾,內里仍然是一片慘白。更是輕薄如紙,一伸手就能把這轎子戳破。只有鬼才用紙紮的物品,這紙轎彷彿在暗示什麼。看它一眼,心中不自覺升起森寒之感。

所以說,這些鬼怪,當真沒有一點創意。

白色的轎子有什麼意思?大紅色,會流血的轎子也沒意思,純黑色太暗,應該弄個赤橙黃綠青藍紫粉黑白俱全的彩色轎子,保證能讓人耳目一新。

司青顏坐進轎子,懶洋洋往外看。

鬼魂從山村、城鎮上方飄過,偶爾也有人瞥見,匆匆低頭,不敢多看。

還別說,這些鬼轎子抬得真不錯,就是一路吹鑼打鼓,吵鬧得很。

陰山王的老巢距離這裏有些遠,位於燕國與韓國邊界處荒廢的古戰場。

天下三分之後,和平了很長一段時間。曾經的戰場雜草叢生,偶爾能看見腐朽的兵刃。這裏已經成為厲鬼的樂園,隨意一眼,都能看見好幾隻。

“你就是那觀瀾湖的水君?”

轎子終於停了,轎簾打開,一條鮮紅的地毯從另一人腳下迅速鋪展開,停在司青顏腳下,天空飄落無數鮮紅的花瓣。

好浪漫!好唯美!

“來,牽我的手。”對面的鬼向司青顏伸手,露出猙獰的笑容。

陰山王,聲音聽不出男女。

渾厚與陰柔兩種聲音重疊在一起,分外辣耳朵。

而且他(?)身形高大,卻穿着一身大紅的嫁衣,長發綰成漂亮的髮髻,頂着滿頭的金玉首飾,就像一個移動的元寶樹,在漆黑的夜色里閃閃發光。

大概這是個喜歡戴金銀珠寶、審美奇異的加強版黑山老妖。

司青顏微眯眼睛。糟了,情況不太妙。

不僅僅是耳朵被辣,眼睛也被辣到了。

早知道就應該讓司邙過來。

不過這鬼還有點本事,司邙可能打不過。

“這是要做什麼?”司青顏並未從轎子裏出去,忽然覺得這裏面還挺有安全感。

“哈哈哈你真可愛,當然是迎娶你啊……”陰山王忍不住笑起來,還有點寵溺,轉而又深情道:

“自從我見了水君畫像,一見傾心,從此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你是鬼,這不是很正常嗎?”司青顏疑惑。

你一個鬼,吃什麼茶飯?又不是小瓜。人家天生有智力缺陷。

“……”陰山王一時語塞。

這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這個觀瀾湖的水君應該憤怒、恐懼,或者想辦法逃跑啊,怎麼這麼鎮定,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就算這觀瀾水君有底牌,也敵不過自己。他可不是金麟君那條軟腳蛇,這裏已經被他徹底煉化,整個戰場都已經淪為了鬼域,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逃不掉。

“上次是誰出的主意,過來領賞。”

陰山王豪爽一笑。

他最喜歡相貌絕佳之人,聽說新上任的觀瀾水君清絕出塵,便動了心思。自香火願力中走出的神袛,大部分承載着人們的美好臆想,外表都差不到哪裏去。更有超然脫俗的神仙氣質,比那些大妖、厲鬼好看多了。

然而神袛在自己的神域,能調動山川地脈之力,十分難啃。

下屬就出了個主意,以慶祝壽宴為借口,先把他騙過來。等觀瀾水君知道,想逃跑,也跑不成了。除了司青顏之外,其他參加宴會的小神、妖王都收到的是婚禮邀請。

為了避免被司青顏發現,燕國境內的神袛、妖怪都不知道這件事。

原本他覺得觀瀾水君不會來,畢竟在此之前,從未有過交集。沒想到他竟毫無防備,一腳闖進來!

一個頭大身子小的厲鬼湊到陰山王附近,領完賞,還向司青顏道:

“您就從了吧,我們王上體貼得很。”

“原以為是壽宴,特意準備了壽禮。現在看來,正好用上。”司青顏默默與陰山王對視。

“要送什麼壽禮?讓本王看看……”陰山王激動至極,忍不住搓了搓手。

沒想到,他也是願意的?竟然還給本王準備禮物。

想不到本王魅力如此出眾,連觀瀾水君也被本王迷倒。

在陰山王湊上來的瞬間,原本陰沉的夜空,雷雲密佈。

雷霆頃刻間壓下來。

血脈越尊貴,雷劫越恐怖,這是天地對強者的洗鍊。

必須經受過考驗,才有追逐長生的資格。

陰山王打算退走,已經來不及,他離得太近,被雷劫誤認為幫手,又是千年厲鬼,瞬間頭頂落下一道白雷,霹靂炸響,髮髻散亂,釵環掉了一地。

他萬萬沒想到觀瀾水君準備的壽禮是這個。

任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

附近不少參加鬼王新婚的妖怪、厲鬼受了池魚之殃,直接在雷劫下化成一道青煙。

雷屬性本就剋制陰邪。何況是在這樣鬼物聚集的情況下,整個化形劫翻了數十倍,水桶粗的劫雷轟隆隆砸下,把陳朽的古戰場打出許多窟窿。

“你…瘋了…你想同歸於盡嗎?”

陰山王被迫跟着一起渡劫,既憤怒又驚恐。

頭頂的劫壓越來越恐怖,今天該不會交代在這裏吧?

早知道就不相信那小鬼的話了。

找個心甘情願的小妖怪,難道不香嗎?

“不過化形劫而已。”司青顏神色淡然,他周圍的白色紙紮轎子已經被劈得零落,然而他毫髮無損,靜靜盤坐在原處。

雷霆每次打下來,即將與他接觸時,變得溫順無比,所有的破壞力都斂去,只剩純凈的生機,匯入他的軀體。

其他鬼魂都沒有這樣的待遇,紛紛在雷霆下慘叫、哀嚎。

以前他接手過雷霆與審判之主的權柄,大道並沒有收回,雖然司青顏很少使用這方面的能力,雷霆在遇到他的時候,還是會本能敬畏,自動收斂攻擊力,害怕惹怒規則的代行者。

那些攻擊力便被分散給其他的渡劫者。

不到一刻鐘,陰山王的黨羽大多都化成了青煙,還有一部分變成了焦炭。

“大人您行行好把我給放了吧……”

“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隨便您怎麼使喚我都行……”

陰山王那不可一世的驕橫被狠狠劈了幾下后消失殆盡,瘋狂向司青顏求救。

他甚至不知道這位的本體是什麼,原先因為那雙鹿角,覺得觀瀾湖的水君不過是一頭山野間的靈鹿,僥倖殺了剛剛渡劫,最為虛弱的金麟君。沒想到會是這樣,直接撞上鐵板。

之前那個領賞的厲鬼已經化成了煙氣,陰山王恨不得把他復活再殺一次。

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早知道他當初就不該問,最近有沒有什麼好看又好欺負的小神。

“你從何處來的?”司青顏頗為悠閑,甚至還有閑心查戶口。

“我是從地府出來的……閻君、菩薩們離開之後,其他厲鬼衝破封印,逃了出來。十八層地獄最底下,封印太恐怖,沒有鬼能逃出來,其他地方的小鬼大多去了人間……”

“入口在何處?”

“大人,我願意給您帶路啊!”陰山王無比卑微。

“大人,我什麼都能做……”

“我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鬼……”陰山王的求生欲前所未有的強烈。

“我自己算。”司青顏沒理這個丑東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天際有一片漂浮的雷海,無窮無盡,向此處傾瀉。兩國邊境的人都發現了異相,但沒有任何生靈敢靠近。陰山王本就凶戾,最愛擄人做血食,麾下厲鬼也兇惡得很。想來應該是作惡太多,糟了天譴。

直到古戰場附近空無一物,連陰山王也化成了一坨灰,司青顏才起身,攜着滿身雷霆,往地府入口行去。

他走到什麼地方,雷海就隨之移到什麼地方,如影隨形。直到此時,司青顏仍然毫髮無損,堪稱移動轟.炸機。一些深深藏進地底的小妖把司青顏的樣子牢牢記在心底,此人恐怖如斯,一定不能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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