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下)
美色撩人161
肚裏有了小寶寶后,傅寶箏的身子可就格外金尊玉貴了。
這不,榻前地上又跪下了一個大宮女,可憐巴巴哀求道:“皇後娘娘,您就饒了奴婢吧。”聽聽,這聲音真真是委屈無限呢。
傅寶箏:……
她也沒幹什麼呀,就是拿了本書,歪靠在小几上翻看了兩頁而已。
“娘娘,不是兩頁,已經足足是第六頁了,奴婢數得真真的。”大宮女折枝跪在那,抬頭,滿臉認真道,“您再多看一頁啊,奴婢又得去抄佛經了。”
折枝邊說,還邊揉了揉手腕,一副抄得酸疼極了的樣子。
傅寶箏:……
原來,四表哥下了死命令,她身懷有孕身子金貴,啥都不能幹,針線活傷眼,不能做,去鯉魚池餵魚,怕她掉進水裏,也不能做。好不容易選中一本寫得有趣的話本子,打發無聊的時光吧,四表哥還硬性規定,一日只能看兩次,一次不得超過五頁,生怕她累着了。
倘若宮女們沒勸住,則一個個罰去抄寫佛經。
可這一頁正是高.潮,傅寶箏忍不住,真的很想看,便試圖商量道:“本宮不多看,只再看一頁。”
瞧瞧,為了爭取多看一頁的權力,連“本宮”這種施壓的字眼都用上了。
可依舊沒用,這些宮女一個個的都只聽皇上的,不聽她這個皇后的。
不僅大宮女折枝跪着不起,另外三四個宮女也齊刷刷跪了下來:“奴婢們懇請皇後娘娘休息。”
“唉。”傅寶箏輕嘆一聲,她肚裏的寶貝疙瘩還沒顯懷呢,又不吃力,哪裏就那般金貴了,這不讓干,那不讓乾的。
可抱怨歸抱怨,不能幹的事,就是不能幹。
一屋子宮女跪着求她呢。
看着她們認真的神情,傅寶箏知道,手裏的話本子再是好看,再是到了關鍵高.潮處,也是一頁都看不了的了。
只得鬆了手,“啪嗒”一聲,書擱在了矮几上。
宮女們一個個鬆了口氣。
正在這時,院子裏傳來了宮女的請安聲:“皇上萬福。”
“哼。”傅寶箏一聽,小嘴一嘟。
蕭絕跨進東配殿,見臨窗榻上沒有箏兒的身影,腳下一頓,她明明剛剛還坐在窗口這呢。
大宮女折枝悄悄指向微微晃動的珠簾后。
蕭絕一看,箏兒已躺回了裏間床榻上,面朝牆壁卧着,只給他留了個背影。
小樣,這是在跟他耍小脾氣呢。
蕭絕搖搖頭笑了,揮揮手示意宮女全都退出去,待寢殿裏只剩下他和她兩人時,蕭絕才自行挑起珠簾,朝床榻那邊走去,笑道:
“哪個小女子又胡亂耍脾氣了,讓我瞅瞅,是不是氣得小臉都變醜了?”
說話間,蕭絕已坐到了床榻邊沿,彎腰探過身去,只見傅寶箏雙眼闔上,小嘴撅得老高。
明明聽見了他的話,卻故意不回答。
蕭絕無聲笑了笑,然後坐正了身子,笑着點評她此刻的小模樣:“喲喲喲,這嘴撅的,跟河面上的癟嘴鴨一樣,真丑。”
傅寶箏:……
怎麼有這麼過分的臭男人呢,知道她耍脾氣了,不哄她就算了,還要說她丑?
傅寶箏再也忍不住了,掉過頭去,瞪他。
一雙美眸瞪得大大的,連眼睫毛都氣呼呼的,怒髮衝冠似的,根根分明地翹了起來。
“噗嗤。”蕭絕每次見到她這個可愛樣,就忍不住笑出聲。
“你還笑?”傅寶箏氣哼哼的,咬了一下紅唇,道,“我在生氣呢。”
蕭絕見到她這幅嬌俏小模樣,真真是越看越愛。
唯有婚後極度受寵,小日子過得極端幸福的小婦人,才能保持住當初小姑娘的真性情了。
蕭絕伸出修長白皙的食指,撫摸上了她高高撅起的紅唇,笑道:
“好好好,不就是想看的話本子,沒讓你看完嗎?這點小事,也值得生氣?”
說罷,蕭絕起身,去外殿長榻的矮几上拿來了那本還未看完的話本子,笑着朝她道:“是這本吧?第三十七回?”
傅寶箏點點頭笑了:“四表哥,一次看五頁,一天最多只能看兩次,真心不夠看的。你不知道,懷孕后,這也不讓做,那也不讓做,整日裏無所事事,真心好無聊,日子好難打發的。”
“四表哥,這樣好不好,我呢,一次只看五頁,保證不多看,但是你一天讓我多看個幾次,譬如一天看個五六次?”
這樣,一日也能看個三十來頁,還湊合。
要知道,她以前看書可猛了,一日就能看完兩本書,二三百頁呢。
傅寶箏邊討價還價,邊坐起身來,笑着去拿蕭絕手裏的話本子。
卻不想,她嫩白小手才剛觸碰到書,就被蕭絕倏地一下抽走了,果斷拒絕道:“不,你得好好休息,不能再看了。”
“四表哥?”傅寶箏小嘴又嘟了起來,這個臭男人,敢情將書拿來,不是給她看,只是逗她玩呢。
小女人的聲音幽怨極了。
聽得蕭絕笑將起來,大手拽住她的小手,把玩她纖纖玉指,柔柔笑道:“傻瓜,不讓你用眼睛看,我可以給你念啊。”
傅寶箏聽了,驀地雙眼一亮,驚喜笑道:“四表哥,你真聰明,我怎麼沒想到呢。”興奮得臉蛋都是紅的。
蕭絕愛憐地親她臉蛋一口,笑道:“傻瓜。”
親完后,蕭絕摟着她躺下,讓她尋個舒服的姿勢,她躺好了,他給她蓋上春日薄被,然後蕭絕靠坐在床頭,翻開書頁來,給她念。
念之前,還撫摸了一把她的孕肚,小聲朝肚裏的小傢伙道:“小寶寶,你乖乖的,跟你娘親一塊聽書哦。”
傅寶箏聽到這話,彎唇一笑,小手也撫摸了一把自己的小肚子,在肚子上觸碰到了四表哥的大手,兩人的手一塊交疊在孕肚上,她的小手在下,他的大手在上,暖呼呼的,傅寶箏心裏說不出的甜蜜。
然後,就聽到四表哥聲音柔柔的,開始念書了。
四表哥的聲音很有磁性,低醇動聽,念起書來,雖不像說書先生那般抑揚頓挫,卻別有一番風味。
像是四月的春雨,柔柔的,不僅飄進了傅寶箏耳里,還帶着那份獨特的男人氣息,一塊飄進了她心裏。
心,都暖了起來。
自打這日後,蕭絕在百忙之中,總會每日抽出三個時間來,給躺着的她念書,基本上早中晚各一次,每次都將近半個時辰。
有時,蕭絕還會帶她出去散步,她走累了,兩人就坐在長廊上,她躺在他懷裏,他一手擁着她,然後另一隻手拿了書,在她耳邊輕輕念。
在蕭絕的念書聲中,傅寶箏的孕肚不知不覺就大了起來,走路越來越不方便。但是太醫說,為了生產順利,皇後娘娘必須每日行一萬步以上,一是要練體力,到時有力氣生,二是去外頭看看風景,心情會更舒暢。
於是,傅寶箏每日都堅持行走一萬步以上,她走,蕭絕就負責牽着她小手,幫她數步數。
到了後期,肚子已經大得不行了,每回散步,蕭絕都用大手托着她小腰,生怕她一不小心摔了,一大一小,摔了倆。
懷孕九個半月的時候,臨近預產期了。蕭絕在早朝,傅寶箏起床后,乖乖吃完早飯,要起身在院子裏隨意走兩步,忽然腹部一痛,要生了。
大宮女們早已經過訓練,一邊派人立馬去通知皇上,一邊利落地安排好產房,找來了穩婆,為了保險起見,太醫院的所有太醫全都候在了產房外,若出現意外,及時搶救。
可無論生產條件有多好,生孩子都很疼啊。
痛。
好痛啊。
疼痛一次次加劇,疼得骨頭都似乎承受不住,要斷裂開來。
嬌嬌氣氣的傅寶箏,平日裏哪裏受過這種罪,在產房裏,疼得眼淚汪汪,哭得震天響。
“皇後娘娘,您別哭了,先省省力氣,等會宮口全打開了,才有力氣好生啊。”穩婆一聲聲勸說。
傅寶箏也不想哭啊,可是太痛了,哭是本能啊,她哪裏忍得住。
“四表哥,四表哥救我……”
彷彿有心靈感應,金鑾殿上的蕭絕一聽說箏兒要生了,他腦海里就浮現出箏兒痛得滿頭大汗,痛得聲嘶力竭的畫面。
丟下文武百官,蕭絕就往椒房殿跑,卻在他要跑進產房時,被一眾老嬤嬤給攔在了門口:“皇上不可進去,產房不吉利啊……”
老嬤嬤們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自古以來,都視血污之事為不吉利。
但在蕭絕眼底,與他的箏兒比起來,那點點不吉利算什麼?
正要喝退老嬤嬤時,突然,產房裏傅寶箏的哭聲乍停,裏頭響起了穩婆的連聲催促:“快拿人蔘來,快!快!”
箏兒出事了?
蕭絕腦子嗡的一下。
在接生水平有限的大塢王朝,女子生產就猶如去鬼門關走一遭,難產而亡的產婦多如牛毛,每日死在這上頭的小婦人不知有多少。
見箏兒忽然沒了聲音,蕭絕本能地就往最不幸的事情上想,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他,瞬間也將焦急和惶恐寫在了臉上。
哪裏還有時間與那些阻攔他的人說廢話?
廣袖一揮,幾個守門的老嬤嬤就應聲倒地。
“箏兒?”蕭絕奪門進去時,只見傅寶箏面色慘白疼昏了過去,穩婆正在掐她人中。
“箏兒,箏兒……”蕭絕嚇壞了,一把推開穩婆,他親自給她掐人中,邊掐邊大喊,“箏兒,你醒醒,你看看我啊,我是四表哥啊……”
也不知是蕭絕的呼喊管了用,還是他的掐人中管了用,傅寶箏醒了過來。
睜開眼,看到蕭絕的那一刻,傅寶箏就哭了:“四表哥,好疼,我好疼……”
蕭絕低下頭,親吻她眼睛,將她眼角的淚珠全都吸允光,哽咽道:“箏兒,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先喝碗參湯,攢點力氣。等你喝完了,你還疼,你就咬我。”
傅寶箏沒太聽明白他的話,什麼叫“你還疼,你就咬我?”
恰逢此時沒宮縮,不太疼,傅寶箏縱使疲累,卻也被蕭絕抱起來,靠在他懷裏,好好兒喝了幾口參湯。
可參湯剛喝了半碗,宮縮又來了,傅寶箏再次疼哭了,失手打翻了參湯碗,盡數潑在了蕭絕的龍袍上。
一旁的穩婆嚇壞了,帝王是世上最尊貴的人啊,這樣被潑了,一身臟污,會不會動怒啊?
可穩婆的念頭剛騰起,驚見帝王非但沒怒,還主動將手臂伸到了皇后嘴邊,讓皇后咬。
穩婆驚呆了。
就她接生過上千次的經驗來說,疼妻子疼到這個份上的,真真是頭回見呢。
不僅穩婆驚呆了,傅寶箏見到四表哥擼起袖子,露出肌肉憤張的手臂,伸到她嘴邊讓她咬時,她也驚呆了。
“箏兒,你痛,你就咬我。”
“這樣,你痛,我也能陪着你一塊痛。”
“夫妻同甘共苦!”
在蕭絕的連聲催促下,在劇烈疼痛的刺激下,傅寶箏已經沒有力氣去思考了,本能地雙手抱住四表哥手臂,一口咬了上去。
鹹鹹的鮮血在嘴裏蔓延時,傅寶箏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來自四表哥的陪伴、鼓勵和支持,感受到了同甘共苦的夫妻精神,一瞬間,她都變得堅強了起來。接下來的五六個時辰,無論宮縮多疼,她都沒再昏厥過去,一次次堅強地熬了過來。
“哇……”月上柳梢頭時,終於,一聲嬰兒的啼哭嘹亮地響了起來。
生了,生了,終於生下來了。
傅寶箏欣慰地笑了,小手虛弱地從蕭絕手臂上滑落,催促他去包紮傷口。
蕭絕沒有去,整顆心都撲在了箏兒身上,見她累極了,滿頭大汗,連頭髮都濕漉漉的。怕她產後着涼,蕭絕忙拿起干毛巾,一點一點擦去她額頭上,臉上的汗珠,然後又細細給她擦拭濕了的秀髮。
“四表哥,你別管我了,你快出去讓太醫給你包紮傷口,快去啊。”傅寶箏瞅一眼蕭絕的手臂,被她咬得滿是牙印,好些地方都血肉模糊了,她就忍不住鼻子一酸,又落淚了,連聲催促四表哥快去包紮。
“箏兒,你別操心我,咱倆比起來,還是先擦去你頭上的汗重要,剛生產完,可是着涼不得。”蕭絕完全無視手臂上的那點傷,滿心滿眼都只看得見箏兒。
一旁抱着嬰兒的穩婆,本是歡歡喜喜上前來道喜的,可等了好一會,見皇上和皇后一個不肯出去包紮,一個不停催促包紮,一來一回,夫妻倆望着彼此忙碌得很,穩婆竟是找不到機會開口賀喜了。
這麼個狀況,穩婆還是頭一次遇到呢。
這夫妻倆,咋沒有一個關懷孩子呢?
連是男是女,都不關心的么?
呃,不愧是帝后,就是與旁家不一樣。
興許是襁褓中的小寶寶被父皇母后冷落,不開心了,癟癟嘴,醞釀半晌后,“哇”的一聲哭了,那個委屈萬分喲,使勁乾嚎。
傅寶箏聽了,這才一個激靈,忙轉頭望向穩婆懷中的襁褓,聲音虛弱道:“孩子,我的孩子……”
穩婆見皇后總算關心她懷裏的嬰兒了,忙笑開了臉,張口準備賀喜。
卻見蕭絕起身,飛快走到穩婆前,二話不說,一把搶過了小嬰兒,轉頭抱給箏兒看,笑道:“箏兒,你瞅瞅咱們兒子,是不是很像你,瞧他眼睛多大。”
穩婆:……
好歹給她個開口報喜的機會吧?
好歹給她個彙報是男是女的機會吧?
這麼沒有存在感,接生了這麼多家,還是頭次遇到啊。
心塞塞。
傅寶箏顯然也沒留意到穩婆的心塞,她見自己兒子小臉紅彤彤的,跟初升的驕陽似的,一看就健康極了,她笑得眉眼彎彎,還努力湊過去,輕輕吻了兒子的額頭一下。
蕭絕將襁褓擱在箏兒身邊,方便她看。他自己呢,則繼續拿起干帕子給箏兒擦頭髮。
襁褓里的小兒子,睡在美美母后的身邊,還得到了甜甜的親吻,似乎終於滿足了,不嚎了,乖乖閉上眼睛,開始了月子裏睡大覺的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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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
太子殿下四歲了,正是調皮愛鬧的年紀,可今日的小太子卻一點都不調皮,也不鬧騰,而是坐在母后產房前的石階上,雙手托腮,聽着產房裏父皇不時飄出的話,若有所思。
“箏兒,生下這個小閨女,咱們再也不生了,好不好?”
“兒女雙全,夠了。”
“我再也不要看你如此辛苦了。”
小太子邊聽,邊自言自語道:“父皇難道有透視眼,母后肚裏的小娃娃還沒生出來呢,父皇就知道是個小妹妹了?”
聽聞當初生下他時,父皇就完全不需要穩婆開口,便一語道破玄機,猜出他是個男娃娃。
這事兒太過神奇了,四歲小太子正是好奇愛問的年紀,哪能不詢問?
事實上,都已經詢問過幾百回了!
可每次父皇都跟哄騙三歲小娃娃似的,深情凝視母后,然後笑得一臉溫柔:
“這就叫心有靈犀,若你母后懷的是男是女,父皇都感應不出來,那還配當你母后的男人嗎?”
小太子:……
你聽聽,可不就是在哄騙三歲小娃娃嘛。
可讓人生氣的是,他今年已經四歲了,不再是三歲小娃娃了!
(全文完)
寒木枝
2020年1月1日,北京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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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本文全部完結啦,恭喜恭喜!!!另外,枝枝經過反覆琢磨,最後決定休息20來天,新文《東宮小美人》大年初三(1月27日)開坑,喜歡的小仙女記得跟去新文哦,愛你們!!!
文案放送:
嚴詩詩與太子傾心相愛,卻被大皇子耍手段強行娶了,不到一年咳血而亡。死的那刻,又夢見窩在昔日情人太子懷中,笑望漫天繁星。
死後才知,太子另有戀人,已珠胎暗結。
而大皇子卻因她死去,差點瘋了,後來抱着她靈位舉行封后大典,與她雕像相守一生。
一睜眼,嚴詩詩竟回到了初嫁大皇子之時,剛與大皇子大吵一番,罵他小人一個,還失手刺傷他白皙下巴。
男人煞氣涌動,目光犀利似刀。
嚴詩詩瑟瑟發抖,不知該怎樣才好。
然後,蕭天寒意外了,素來作天作地不氣死他不罷休的心上人,破天荒擺出一副小可憐樣,低頭道歉了。
蕭天寒看看她蒼白的小臉,得,那他再男人一回,不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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