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書中對於原主落水之事,只一筆帶過。故而蘇鸞這會兒想避,卻也不知從何避起。她只是想着盡量遠離旁人,尤其是薛家的人。
偏巧這時隆興寺的小師傅送了些果子來,說是後山卧佛下的慧種所結,正值成熟之際又得了無根水的洗禮,最是品嘗佛果的好時機。
一聽這話,秦氏眼中放光,立馬想招手喚丫鬟給蘇鸞也送兩個去!一旁的趙夫人心明眼快,不等秦氏將丫鬟喚來,她已轉頭朝着薛良彬開了口:“去,給你蘇妹妹拿兩個。”
“好。”薛良彬正欲起身,卻被身旁的妹妹硬扯着袖襕拽回了凳上。他轉頭看薛秋兒,薛秋兒挑了挑柳葉兒似的細眉,遞了個眼色。薛良彬頓時心領神會,老實坐在原處。
就見薛秋兒盈盈笑着起身,捻花兒似的伸手捏起一枚果子,“母親,讓女兒去吧,女兒也想認識認識蘇家妹妹呢。”
趙夫人面上那溫煦的笑容驀然一滯,還沒說出個意見來,薛秋兒這廂已離了坐兒,往蘇鸞那處走去了。
蘇鸞自是聽到了這話,眼看着不速之客朝自己走來,她很想喝一句:站住!
然而理智告訴她,不能這麼辦。她只是下意識的又將身邊的欄柱抱緊,擺出臨敵的一級戒備。
這個薛秋兒,只比原主大兩歲,待人接物卻是個成了精的!原主嫁去薛家那一年,吃的苦頭多是拜這個不好相與的小姑子所賜,然而她每每又總能翻打原主一耙,倒叫人問起原主的不是。
看書時蘇鸞就總為原主捏一把汗,可憐原主在薛家受了大半年的苦,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不過就是薛家娶回去的一塊遮羞布!那薛良彬和這薛秋兒,根本就是個不可言說的關係。
故而蘇鸞心下猜測着,原主落水,是否為薛秋兒所害?自一開始,薛秋兒就想幫着哥哥誆個好唬弄的嫂子回去,以便給他們擋醜事?
遐思之際,薛秋兒已來到了蘇鸞的跟前兒,兩個姑娘相視着笑笑。
“蘇家妹妹,快嘗嘗,這是慧種所結的佛果呢!看來咱們都是與佛有緣的人吶。”說這話的同時,薛秋兒捻着那枚青色的果子遞到蘇鸞眼前。
蘇鸞瞥了眼那果子,細細長長,有個三粒的長生果般大。果真是超出了她的認知範疇,沒見過這玩意兒。
出於禮貌,蘇鸞接了過來,但握在手裏沒吃,只客氣道:“有勞薛姐姐了。”
原以為送完果子薛秋兒就會回了,卻不想她往蘇鸞西側移了小步,竟有意挨着同坐!蘇鸞見狀麻溜調轉個姿勢,將原本搭在東側的腳搭到了西側,攔住薛秋兒往前進一步的餘地。
同時拿帕子拭了拭一側的額頭,笑吟吟道:“這會兒竟有些潲雨呢,薛姐姐還是回去坐吧。”
“既是潲雨,那蘇妹妹也一併去那邊坐吧。”帶着一臉的虛偽關切,薛秋兒伸手便要去拉蘇鸞。
先前薛秋兒不讓哥哥來,便是見着哥哥已吃了一回閉門羹,知道再來也不過是多看一場冷臉色。可她就不同了,她總有臨機制變的本事,將旁人的推卻之辭輕易就堵回去。
只是還不等薛秋兒的手碰到蘇鸞身上,蘇鸞已主動將她的手給推開,動作也是乾脆的一點兒不留情面:“姐姐別碰,臟呢!”說著,蘇鸞指指一直倚靠的那雕木護欄,語氣帶着一絲窘迫和可憐:“剛剛沒注意這處全是積灰,蹭了一身。”
這般的拒人千里,薛秋兒雖看出她多半是故意的,但還是強撐着笑意:“你看這處又是潲雨又是積灰的,蘇妹妹還是隨我去那邊坐吧。”
蘇鸞裝模作樣的在肩頭拍打兩下並不存在的灰塵,漫不經心道:“薛姐姐不知,蘇鸞在青州這些年,總是風裏雨里的。那時覺得荼苦,可回京一個月未見一場雨,今日見了倒覺得格外親切,想多看看。”
說到這兒,蘇鸞笑笑:“我在這坐會兒,薛姐姐快過去吧。”
薛秋兒終是無話可說,這還是頭一回碰到同齡間她拗不過的人,不免有些懊惱。走前夾着惡意的丟了句:“那蘇妹妹小心着些,可別病了!”說罷,悻悻的轉頭回去了。
斜睨着薛秋兒的背影,蘇鸞心道原主是不知薛家的腌臢事,才淌了這趟渾水。可她卻是知道的,若還攪和進去,那真是自尋死路了。
是以,無論如何,她也得將自己和薛良彬的這段孽緣,扼殺在搖籃里!
思及此,蘇鸞情不自禁的剜了一眼薛良彬。
不知是這記眼刀甩得太狠還是怎的,薛良彬驀地抬頭也看向蘇鸞。四目相交,蘇鸞那沒來由的嗔視,就顯得有些尷尬了。
她只得自然的緩和下來,眼角微微彎起,化成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這憑空而降的溫柔,落在薛良彬的眼裏,自是成了一道暗送秋波的風情!頓時彷彿有一陣春風拂來,吹得他心頭都開了花兒。
蘇鸞厭棄的別開眼去,這一看,竟發現外頭的雨說停便停了!蘇鸞當即從欄凳彈起,朝着眾人大呼一聲:“雨停了!”
秦氏原本就敷衍的累心,一聽這話立馬高興的起身:“趁雨停了就得趕快走,這天兒沒定數,指不定哪會兒就又下起來了!”
蘇家的幾個丫鬟婆子也趕緊聚了過來,收拾收拾主子們的隨身物什,然後攙着秦氏與蘇鸞往水榭外去。
這邊蘇鸞正小心翼翼的拾級而下,驀然聽到身後薛秋兒的聲音:“母親,秦伯母說的是,咱們也得緊着回去呢。”
之後,便傳來下人們收拾物什的聲響,接着便是薛家人跟上來的腳步聲。蘇鸞心下暗罵,薛秋兒肯定是還不肯死心,想再尋機會對她下手!
當初原主是被薛秋兒有心算了無心,而當下卻是兩個有心之人對局,孰勝孰負就得看頭腦和反應了。如此想着,蘇鸞腳下更加謹慎,也囑咐左右兩個丫鬟走的慢些穩當些。
出了水榭,還要途徑一條逼仄泥道,方可至馬車駐停之處。泥道一側臨湖,一側臨着俯覽整個淞陽湖位置最佳的酒樓——淞陽樓。
因着泥道剛被風雨剝蝕過,正是滑不可涉。有幾處坑窪之地還積着雨水,蘇鸞因着早上崴腳這會兒行動不利索,被兩個丫鬟架着躲來躲去的。
就在蘇鸞堪堪躲過一個小水坑后,忽聽到身後“啊——”一聲尖叫!蘇鸞轉頭一看,見薛秋兒正張着雙臂身子失衡的朝她撲來!
這種誤撞的招數,是白蓮花用濫了的尋常手段罷了。故而蘇鸞也不慌,靈巧的一歪身子,晃了薛秋兒一個。薛秋兒撞在臨湖的漢白玉雕欄上,當即軟了膝蓋跪在地上。
原以為薛秋兒沒能順利推了自己下水,蘇鸞以為事情到此為止了,然而就在薛秋兒失敗的同時她又聽到薛良彬的聲音。
“蘇妹妹,你沒事吧?!”伴着這聲疾呼,薛良彬已三步並做兩步閃到了蘇鸞身旁,同時也伸手去扶蘇鸞。只是那動作看着是攙扶,力道卻是將蘇鸞往湖裏推!
因着心中堤防盤算了數日,這會兒蘇鸞反應的倒也快,靈巧一躲甩開了薛良彬的手,又借力使力的將他往湖邊猛推了一把!正是路滑,薛良彬箭步衝過來時本就沒能站穩腳跟兒,加上蘇鸞這一推,直接將他推到了薛秋兒身上。
而薛秋兒剛剛扶着雕欄勉強站起,被突然砸過來的薛良彬這一撞,頓時人仰馬翻,兄妹二人一同翻了雕欄,墜入湖裏……
因着大雨驟停,先前在寺中避雨的香客們這會兒都急着往外趕,此處又近馬車停靠之地,駐步的人便也格外多。聽到一連串兒的尖叫聲,眾人的目光紛紛被吸引過來,發現是有人墜湖后,便有人驚得大呼起來!
幾位熱心腸的一呼救,圍觀的人也就越聚越多。淞陽湖本就不大,不只是蘇鸞這處,就連另兩處岸邊也圍滿了密密麻麻的人,且不時還有遠處的人聞了動靜紛至沓來。
蘇鸞也被丫鬟扶着靠在雕欄上看,眼見兩隻落湯雞在水裏苦苦掙扎着抱在一起,蘇鸞終是鬆了一口氣。她既借了原主的身子,總該為原主做點兒什麼,如今也算是幫原主報仇了,只要別真的鬧出人命來便好。
“彬兒!彬兒啊——”
“夫人……您小心吶……”
蘇鸞看去,見是趙夫人嚇的軟了腿兒,險些也要跟着掉進湖裏去,幸好被薛府的丫鬟拽住了。畢竟是長輩,蘇鸞便上前寬慰一二:“趙夫人您別急,薛家哥哥是通水性的,一定會救着妹妹游上岸來。”
這道理趙夫人自然是明白,可她還是捂着臉一個勁兒的哭。她知道兒子打小識水,不會真有危險,故而她此時所急所哭的,是薛家的臉面!
天可憐見,她正是為了保住薛家的臉面,才這麼著急的來給薛良彬說親。不然就算是他們蘇家老爺突然得了臉回京,他薛家也不至於這般覥臉上趕着!
這一切,還不是為了掩蓋住自家這樁醜事?可偏偏這會兒怕是要大白於人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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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友好文《夫君你可不能死!》火爆連載中噢~
楚嬈重生后第一件事,便是盤算着說服爹娘退了那門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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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活這一世,她說什麼也不要再嫁給那個體弱多病還寡言的男人。
可是等等,為什麼她這一世婚期突然提前了一個月?
【小劇場】
祁蘇:你昨日見了你表哥是不是。
楚嬈:就一面.....
祁蘇:娘子,我心悸。
楚嬈:我...我往後再也不見了!夫君你可千萬得保重身子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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