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修)

第十章(修)

所有目光都齊刷刷朝林初看來。

江晚雪眸中飛快的閃過什麼,面上卻是有些惶恐的看向林初,好像林初一直欺壓她似的,“嫂嫂為何不許燕哥哥喝我煎的葯?”

她這話一語雙關,既有林初針對她的意思,又暗指林初為了爭風吃醋不顧燕明戈的身體。

林初目光複雜的看了江晚雪一眼,隨即也露出一抹笑,只不過笑意並未抵達眼底,“韓娘子哪裏話,相公傷勢嚴重,我素來是掐着時辰煎藥給相公喝的。都說是葯三分毒,相公早上才喝了葯,這碗葯……還是留到中午再喝吧。”

許是神經緊繃的緣故,林初掌心全是汗。

當著正主的面撒謊……林初心中還是十分忐忑。

她的目光越過江晚雪,跟燕明戈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發現燕明戈正若有所思的睨着她,上挑的眼角那不經意泄出的幾分戲謔,和昨夜那個異常妖異的他重合在一起。

林初突然打了個冷顫,她有一種錯覺……

燕明戈知道江晚雪做的一切!

甚至他就在等着江晚雪自投羅網!

林初這番解釋再合理不過,江晚雪臉色頓時有些訕訕的,端着那碗黑乎乎的葯汁,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她看向林初,面上一派楚楚可憐,眼中卻有幾分怨毒冰冷,“我見廚房煎藥的罐子乾乾淨淨,以為嫂嫂還沒煎藥,那時嫂嫂又不在家中,便自作主張把葯煎了,不想倒是辦了件蠢事。”

江晚雪的話讓林初移開了同燕明戈交匯的視線,既然燕明戈沒有戳破她的謊言,林初也就把戲做足了!

江晚雪話里話外都暗指她沒給燕明戈煎藥,大清早又不知不見了人影,原主本身名聲可不咋地,若是被外人聽了去,指不定怎麼想。

林初笑得眯起眼,“每次給相公煎完葯,我都會把藥渣倒在泔水桶里,再將藥罐子洗乾淨了,已備下次煎藥用,不想倒是叫韓娘子誤會了。方才君燁那孩子抓小雞被母雞啄了,哭得厲害,我心疼那孩子,才領着他去宋嬸那邊找了些止疼的藥膏給他敷着。”

她佯裝疑惑問了一句,“韓娘子之前去哪兒了?君燁那孩子啊,哭得嗓子都發啞了,都不見韓娘子出來寬慰他一句。”

林初故意戳江晚雪的軟肋。

對付那種處處裝柔弱扮可憐,背地裏又蔫兒壞的小白蓮,多年看宮斗劇宅鬥文的經驗告訴林初,你得比她更能演更能作還得踩她痛腳!

之前她不知道原著中江晚雪的人設,本着男主母親都該是美麗善良賢淑的理念,又摸不清燕明戈對江晚雪的態度,才對她處處客氣忍讓,誰能想竟然讓對方蹬鼻子上臉了!

林初這麼一番夾槍帶棒的話本來讓江晚雪臉色極為難看,可是聽到後面又有了幾分慌亂,“燁兒……”

林初趁機接過她手中的碗,道,“孩子在宋嬸家裏呢,韓娘子若是擔心便過去看看吧。”

孩子的事面前,江晚雪也顧不得其他的了,匆匆出了院門。

林初輕輕舒了一口氣,抬眸時,不期然又撞入了燕明戈那意味深長的目光里。

林初微微一怔,隨即躲開了那讓她惶恐不安的目光。

“我把葯倒回藥罐里溫着。”她找了個借口溜回廚房。

離開了燕明戈的視線範圍,林初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她抱着頭坐在矮木墩上,有些懊惱自己剛才的舉動。

燕明戈說聰明的人都活不長,就是在警告她不要過多的插手此事。

既然燕明戈都察覺到江晚雪不簡單了,憑着他的警惕,應該是提防着的,哪用得着自己跟只小丑似的到處蹦噠?

之前還在吐槽江晚雪是秋後的螞蚱,自己現在只怕是得死在江晚雪前面了吧……

林初為自己的作死苦惱不已。

天氣嚴寒,小灰狗也不往外跑,就縮在廚房的稻草堆里取暖,見林初一個人坐在灶台後面,就邁着小短腿來到林初腳邊一個勁兒的蹭,小尾巴使勁兒搖啊搖。

林初伸出兩根手指撓了撓它的後背,小灰狗舒服得直哼哼。

林初戳着它毛茸茸的腦袋道,“你說我好歹是個掌握全書劇情的穿書人士,看過的宮斗宅斗也不計其數了,怎麼著……也不能比這個段數不高的小白蓮先炮灰掉吧?”

想了想陰晴不定的燕明戈,林初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被動下去了!

而且……如果這葯是蘭芝給的,江晚雪初來羌城,是怎麼認識蘭芝的?為何又要害燕明戈?

不管怎樣,她得弄清楚江晚雪到底想幹什麼!

屋中。

胡軍醫正在給燕明戈換藥,扔在地上的舊紗布上有暗黑色的血跡,胡軍醫將檢查了一下燕明戈胸前那道最為致命的箭傷,眉頭皺了皺,“傷口怎麼裂開了?這頭幾日,你最好是卧床靜養。”

燕明戈神色陰鬱,“總有爬蟲不安分。”

胡軍醫沒再說話,羌城說大也不大,之前燕明戈成親新娘撒潑的事情就鬧得沸沸揚揚,這次他重傷歸來,幾乎全羌城的人都等着林初紅杏出牆,他們家的事,但凡有個風吹草動,第二日城中男女老少就都知曉了。

燕明戈家中遭賊的事,胡軍醫也有耳聞,軍中不乏有糙漢說葷話,言怕是燕明戈娶進門的婆娘耐不住寂寞偷漢子了,被鄰居撞破了,為了面子裏子都過得去,才說是家中遭了賊。

胡軍醫與林初接觸不多,但是直覺告訴他林初不是那樣的人,軍中那些話他自是不好說給燕明戈聽的,也不會說給燕明戈聽。

除非他想第二日校場上看到一堆屍體。

給傷口敷上新的草藥,胡軍醫一邊纏紗布一邊嘮叨,“你這小子,心夠狠,野性也大,但是在將軍面前總得收斂收斂,趙大志搶了你的軍功,他是真一點不知情嗎?不是將軍醉在了溫柔鄉里,而是將軍覺得你這把刀,他使喚不動。一把好刀,不能為人所用,自然只能丟在角落裏蒙灰。”

燕明戈嘴角勾起一個嗜血而又狠佞的弧度,“我不是刀,他自然使喚不動。”

不是刀,那麼他才是使刀人?

這句話里的含義極深,胡軍醫給燕明戈纏紗布的動作頓了頓,才繼續忙活,沒再接話。

“東城門那邊怎麼樣了?”燕明戈出言打破平靜。

東城門就是通往關外的城門,平時看管十分嚴格,但是太平盛世的時候,百姓們也經常去關外經商,跟胡人換取貨物什麼的。

“還是戒嚴的,沒讓百姓出城,不過聽說比往日鬆散了不少。”

燕明戈眉頭當即皺了起來,“上一戰雖然重創了蠻子,可是草原即將大寒,不搶到糧食,蠻子就過不去這個冬天,只怕近幾日還會再次攻城,得嚴加防守才是,疏忽不得!”

“哎,你這小子,擔心你自己吧!”胡軍醫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你給我說,我也不懂這些,不過為今之計,還是先養好傷,你不在,袁三他們也不省心……”

“袁三他們怎麼了?”燕明戈眉頭皺得死緊。

胡軍醫看了燕明戈一眼,有些詫異,不過很快釋然,“你在家中不知道罷了,他們氣不過你用命拼來的軍功被人搶了,在軍營里跟趙大志他們幹了一架,被將軍重罰了,一人一百軍棍,我今早才過去瞧了,一個個那屁股被打的跟爛柿子一樣,床都下不得!”

燕明戈沉默着,半眯的眸子裏,傾瀉出的目光幽冷異常。

胡軍醫嘆了一口氣,“你如今好好把傷養好才是大事,那趙大志是將軍的小舅子,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樣的小人,眼下還是開罪不得。”胡軍醫壓低了聲音道,“我聽到風聲,說是朝廷派了監軍來這關外,這興許是一個機會。”

燕明戈嘴角輕輕扯了一下,有些譏諷的意味。

胡軍醫嘆了口氣,留下一句你這性子還得磨磨就走了。

眼見快到中午了,林初還是擼起袖子操持午飯,她切好了肉,正準備拍幾個大蒜生薑混進去去腥味兒。

不妨門口傳來一道溫柔嗓音:“燕哥哥不喜歡吃蒜蓉。”

林初抬眼望向站在門口的江晚雪,見她面上是一派柔弱溫婉的神色,心中不免有幾分詫異,自己給韓君燁換了衣服,她應該會檢查包袱,發現丟了瓶子才對。

現在表現得這麼平靜,是江晚雪太沉得住氣嗎?

本着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林初也不主動提起這一茬兒,順着她那個像是挑釁的話頭說了下去,“咦,相公不吃嗎,我每次做菜放了蒜蓉,相公都吃了。不過韓娘子既然知道相公的口味,不妨與我說說,相公還有哪些不吃的?”

她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讓江晚雪好不容易維持的溫婉神情有一瞬間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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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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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的炮灰前妻(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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