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靠山
祝英山來的未免也太巧合了。
楚翹沒吃過“豬肉”,可是她見過眾多的“奸豬”賽跑啊。
她看了十年的爾虞我詐,若是就連祝英山的這點手段都看不出來,她豈不是真的僅是個嬌病的美貌傀儡皇太后了?
祝家也是一方富甲,當初顏家欠了巨債,祝家並沒有插手相助的意思,反而有退婚之意。
其實,顏如玉的命數當真不順。
父兄不疼,未婚夫也不見得待她有多看重,年紀輕輕就自盡了,這才讓楚翹取而代之。
楚翹現在不止一個人活着,她還得替顏如玉繼續活在這世上。
思及祝家的財富,以及近日倒霉之事,楚翹對老管家道:“古叔,來者便是客,你將人領進來吧。”
老管家有些為難,楚翹本是寡婦,又是這般年輕貌美,加之祝英山還是她的“竹馬”,她這若是熬不住了,梁家日後就更沒有主事的人了。
楚翹自是知道老管家的顧慮,楚翹不拿他當外人,上輩子她來楚家串門時,老管家總會提醒她走路慢些,若是楚家小姐磕着碰着哪裏,鎮國公和楚家兩位公子一定會大鬧一場。
楚翹笑道:“古叔放心,我自有分寸,眼看着再有幾月就要入冬,兩個哥兒,還有老三也該添置衣裳了。”
老管家雖是依舊顧慮,但還是照辦了,怎麼聽着夫人話中的意思,打算從祝英山身上敲一筆?
待老管家將祝英山領到堂屋,楚翹就讓他老人家先退下。
印象中,祝英山是個蘭枝玉樹的俊朗男子,他或許真心待過顏如玉,只可惜這份薄情依舊抵不過錢財勢力。
在顏家落魄之後,祝英山還不是另外他娶了門當戶對的女子為妻?
換言之,反正顏如玉“嫁”入梁家,那也是守着清白之身過日子,祝英山並不着急。現在兩年過去了,再過一載,三年的服喪期就結束了。
屆時,也不是沒有法子讓楚翹與梁時的牌位“和離”。
如今的楚翹當真是楚楚動人,翹而清媚,加之一身素寡的穿着,更讓人起了憐惜之意。
祝英山一直對她念念不忘,見眼饞了兩年的小人兒就在眼前,祝英山沒有把持住,上前一步,就激動道:“如玉,我現在已經不是曾經的我了,如今我已不受家中控制,我一定能娶了你!”
楚翹的父兄都是男兒中的翹楚,她見慣了達官貴人,根本不把祝英山這類的男子放在眼裏。若說兩位哥哥是玉一樣的男子,那麼祝英山就是一塊糙石了,根本不值一提。
聞此言,她故作懵懂,問道:“哦?你怎麼的不一樣了?我瞧着你,還是你啊,只是兩年下來,像是老了些。”
楚翹說話從來沒個把門的,想懟誰就懟誰,這都是上輩子被寵出來的,眼下的性子也沒改掉多少。
祝英山沒有盼來小女子哭哭啼啼的投懷送抱,更沒有在楚翹的美眸之中看到絲毫的眷戀與愛慕,這讓祝英山很受打擊。
未及祝英山準備說辭,楚翹又道:“你不是早已娶妻么?又何談娶我?你莫不是喪妻了?”
祝英山唇角猛的一抽,“.......”這叫什麼話?眼前這小婦人還是當初那個乖順的顏家女么?
以楚翹如今這身份,肯定不能做正妻的,祝英山以為她明白這個道理,能讓她當貴妾,已經是看在青梅竹馬的份上了。
祝英山笑了笑,依舊用了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楚翹。
美人兒總是格外受到關照,即便是內心醜陋之人也不舍對這樣的小女子露出他最為原始的卑劣之態,他道:“如玉,你先嫁我做貴妾,我日後肯定不會虧待了你。你若給我生下一兒半女,那就更好不過了。”
楚翹悠悠看了他一眼,長而曲卷的睫毛就像黑色蝶翅一般忽閃了幾下,眼底的狡黠隱露而出,她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所以,你大費周章壞了我的買賣,就想逼我無路可走,然後再給你做妾?”
城西西牌樓是誰的地盤,楚翹還是有所耳聞的,不就是祝家么!
祝英山聞言,先是一愣,既然楚翹都猜出來了,他也不裝了,“如玉,梁家害你如此之慘,你難道還要繼續留下來?跟我走吧,我的為人,你難道還不相信?我不會嫌棄你的。”
楚翹又笑了,她大約知道顏家的欠債已經還的差不多了,否則視財如命的祝英山也不會想再招惹她。
祝英山看着近在咫尺的佳人,內心痒痒,加之梁家如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他上前就想預謀不軌,就算不能幹什麼,偷香竊玉一下還是可以的。
楚翹後腿了一步,與祝英山拉來了距離,她可沒有心思與這種人糾纏,索性就直言道:“這可如何是好?今個兒嚴大人的家眷還約好了去我攤子上選香料,你這般一搗鬼,不曉得會不會耽擱了嚴大人的家眷?”
嚴家父子二人在朝中權勢頗大,不是祝家這樣的商戶可以招惹的起的。
祝英山眉頭一簇,懷疑的看着楚翹,“你,你說的都是真的?”他怎就不信的?但想起幼時的青梅顏如玉,她就連踩死一隻螞蟻也會愧疚不安的,她怎會扯謊?
祝英山將信半疑,楚翹又道:“在城西收保護費,你膽子也忒大了點。”
正說著,老管家再次疾步而來,他見楚翹面帶笑意,祝英山卻是一臉灰白,便知自家夫人沒有吃虧,不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
老管家道:“夫人,蕭王府派了人過來,說是請你去蕭王府一趟。”
若說嚴家父子已經夠駭人了,那麼蕭湛就是傳言中的活閻王。
祝英山以為這一趟登門梁府,昔日佳人一定會感恩戴德,畢竟他是來救她於火坑的呀!沒想到楚翹竟然還有這樣的靠山?
梁家不是徹底覆滅了么?
難道傳言有誤?
楚翹定是不能耽擱了蕭湛的事,但她又不想這麼放過了祝英山,她道:“你看吧,蕭王府那頭也急了,不過既然祝公子執意要禁了我的攤位,那我便不做買賣了吧。”
祝英山不知楚翹的話有幾分真假,她這嬌憨挑逗的模樣,與以往的羞澀全然不同,還有點壞壞的意味。
士農工商,商戶最怕惹上了權貴,祝英山想也沒想,當場就道:“如玉,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為難你,日後若有可以幫得上的,你可一定要告訴我,你我之間無需顧及太多。”
楚翹站在原地沒動作,那雙水靈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祝英山,分明是妍麗美貌的模樣,卻讓祝英山一陣心虛,他又掏出了一張銀票,“如玉,這算是今日的補償,你看.....夠不夠?”
楚翹看了一眼老管家,老管家會意,上前一步接過了價值百兩的銀票,道:“若無他事,祝公子就請回吧。”
祝英山當真心有不甘,眼前這女子還是那個對他戀戀不忘的未婚妻么?她肯定還是在意自己的,這一定是欲擒故縱。
但眼下,他只能作罷,先行離開。
不過,祝英山還真是不信楚翹會巴結上蕭湛這樣的權貴,在楚翹上了蕭王府的馬車之後,他便一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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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公常年鎮守邊陲,世子爺又在禁軍當值,楚家都是楚二公子操持着。
這一日,楚遠又在“調.戲”八哥,“小八,你告訴爺,她怎的又惹事了?”
八哥賣力撲騰了幾下厚重的翅膀,想要說些什麼,但不知是不是因着吃得太撐了,喉嚨里早就發不出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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