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夫人
從鄉郊回府之後,楚翹好好泡了一個澡。
她現在有孕兩個月了,凡事都得小心翼翼的,初為人母,而且真相如此突然,饒是她這般心大之人,也有些接受不了。
梁老太太和隔壁楚家也派人送了不少補品過來,一時間兩座府邸都在相互道喜,就好像梁夫人當真是楚家的親生女兒似的,楚家那邊也給下人發了賞銀。
楚翹從凈房出來時,梁時就在內室,二人視線相互.交.纏,她又很快垂下臉去,像個十足的嬌羞小婦人,喃喃道:“你別自責了,我又沒有責怪於你。就算怪你趁我昏迷之際,趁虛而入......你也是孩子的父親。”
畢竟她這樣心悅梁時,就算是覺得梁時的做法不地道,也沒法一直與他置氣。
梁時瞬間僵化,本來還有公務纏身,但楚翹有孕一事終於得到確認,他也是頗為欣慰的。
從今往後,他和她之間又多了一層血脈牽連了。
男人清俊的臉上看不出多少狂喜,但他回來之後一直都留在楚翹身邊,即便她在沐浴,他也在外面守着,樣子寡淡,但眼神卻有些不一樣了。
甜言蜜語太過俗套,他能給的只有漫長的餘生陪伴。
“過來。”梁時道了一句,之後從阿福手中取了面巾,看樣子是打算給楚翹絞頭髮。
楚翹走了過去,不該矜持的時候,她從不矜持,很自然的坐在了錦杌上,讓梁時伺候她。
楚翹的頭髮又黑又密,與她上輩子時一樣。梁時至今還記得梳着兩隻丫髻的鄰家小妹妹。
片刻之後,楚翹提出了一個要求,“梁時,我又餓了,我想吃糖炒栗子。”
這個時辰外面的攤販已經打烊了,加之栗子吃多了容易脹氣,梁時今日剛哄好了她,即便日後要控制她的飲食,今晚也可以稍稍讓她放縱一下,“好,都依你。栗子可能沒有,我帶你去吃茶蛋。”
楚翹近日總是貪食,旁人有孕都是吃不下,她卻是恰恰相反,只要一餓,幾乎到了飢不擇食的地步,也不知道肚子裏懷的是怎樣的孩子,“也好。”
接下來幾日,楚翹仗着自己有孕,這幾天幾乎都會對梁時毛手毛腳,佔了一點便宜才肯罷休。
她還會時常問起那次在杭州城的事,梁時每次都是敷衍了事,還是那句話,“過陣子再告訴你。”
楚翹也明白她現在才兩個多月,胎相還很不穩定,這是她活了兩輩子的第一個孩子,她也很在意。
好些日子沒有看到花木暖了,楚翹問道:“梁時,你打算什麼時候放了花姑娘出來?人家千里迢迢隨你入京,你非但不好生照拂她,還禁了她的足,這是為什麼呀?”
她趴在梁時肩頭,看着他起伏不定的胸口,一手似有若無的掠過他的喉結,又道:“若不,放了花姑娘出來吧。”
梁時抓住了她搗亂的手,他這個人即便是平躺着的,腦中也在思量着事情,可能是朝堂紛爭,也可能是府上諸事。
他無心拘着花木暖,可痴情蠱一事,他始終是不放心的,再沒有確定楚翹無礙之前,他是不會放了花木暖離開。這個期限可能會是一輩子。
再則,他的確需要照拂花木暖,梁時側頭看了一眼楚翹,“你覺得如影如何?”
楚翹對如影的評價很高,“他很好啊,相貌堂堂,武功又高,性子溫和,是個好男兒。你是想將花姑娘許配給如影?可是......她心悅的人是你。”
說出這句話,楚翹當即就後悔了,以前盼着梁時納妾,可是如今,梁時多看別的女子一眼,她都受不住。
梁時豈會不懂她的小心思,沉默片刻之後,道:“睡吧,不得胡鬧了。”
楚翹總覺得少了點什麼,雖然每天晚上都會與梁時親熱一會,可是這樣的親熱總有點不得勁,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她也搞不清楚。
*
是夜,周公被人請來時,他老人家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
梁時提出了痴情蠱一事,周公此前並沒有聽聞過,他摸了摸花白的續髯,道:“只要是蠱毒,便可解,關鍵得問下蠱之人。”
關於這件事,梁時已經打探過了,痴情蠱雖是花木暖下的,但並非她養出來的,要想徹底清除痴情蠱,非得尋到養蠱之人。
梁時挽留了周公留了一宿,之後又當即改變了主意,“老先生還是在府上住下吧,我夫人有孕在身,這日後把脈諸事,還得勞煩先生了。”
周公能拒絕么?
他明白梁時的意思,在梁夫人沒有順利產下孩子之前,他是無法離開了,周公可不想下回還是半夜被人捉過來,遂應了下來,“老朽定力保夫人安危。”
次日一早,楚翹醒來時,梁時又不在身邊了,這難免讓楚翹有些失望。
她如今戀着梁時,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
每晚閉眼之前看到的最後一個人希望是他,每日晨起睜眼時也想第一個瞧見他。
痴情蠱加上有孕在身,這件事讓她情緒十分敏感,阿福前來伺候她沐浴更衣時,她問:“二爺人呢?”
阿福如實道:“回夫人,今日二爺一早就離府了,奴婢見二爺行色匆忙,似有什麼大事。”
梁時只會因為朝廷的事才這般,算着日子,炎帝就要弱冠了,這是要打算奪權了么?
可蕭湛也不是一頭紙老虎。
楚翹憂心了片刻,但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她撫摸着如今依舊平坦的小腹,喃喃道:“孩子,你快些長大,待你出來之後,你父親應當會很高興。”
楚翹又想起了梁雲翼兄弟幾人,她自己的孩子生出來也只能是排行老四,是家中的四少爺。她與梁時之間總歸還是存在着遺憾的。
她同情早逝的張氏,但這並不代表她心裏毫無所感,此前倒是無所謂,可是近幾個月,她是像是發了狂一樣的嫉妒張氏。
梁時越是從不提及張氏,楚翹便時常浮想聯翩。
是不是張氏有孕當年,梁時也這般在意?
因為張氏是難產而死,所以梁時才會控制着她的吃食么?
楚翹今天的早膳也實在簡單,一碗杏仁羊乳茶,三隻剝了殼的鵪鶉蛋,另外還有一小碟湯包,裏面只有三隻小巧的包子......
換做尋常,這點東西都不夠楚翹塞牙縫的。
楚翹用完早飯,發現府上到處都不見了點心的蹤跡,待周公給她把脈時,楚翹問:“周老先生也以為有孕者不能吃多麼?”
若非感覺梁時的確是真心待她,她都要委屈的哭了。
周公自是明白梁時的良苦用心,他肯定不能與梁時對抗,只能會深莫測的笑道:“梁大人明智啊,對夫人的身子也是極為在意。夫人如今的飲食,已經足矣。”
楚翹:“........”
因為上回楚遠將楚翹帶走一事,楚遠回府之後,被鎮國公與楚老夫人狠狠罰了一頓,已經到了而立之年了,還被罰跪祠堂。
好在楚梁兩家都達成了共識,這件事緊緊隱瞞了下去。
否則,不管是楚翹,還是楚梁兩家的名聲都不太好聽。
楚夫人還以為楚遠對楚翹依舊存着佔有之心,遂請了京城最有名的紅娘給楚遠挑選親事。
楚家要娶妻,京城貴女圈中又是一番沸騰。
要知道,楚遠的風流名聲雖然早就遠揚,但與此同時,他也是不可多得俊美男兒,更何況楚家門庭顯赫,多少人家都巴望着與楚家結親。
楚翹聽聞二哥終於快要成婚了,也替他高興着。
楚蓮過來尋她時,楚翹還有些詫異,她命阿福泡了一壺花茶,道:“四姑娘,實在是抱歉,我這裏只有花茶,沒有點心。”
楚蓮唇角抽搐,因着楚翹一人有孕,加之上回楚遠將楚翹給帶走了,就連楚家近日也停了點心供用了。
好像所有人都在圍着楚翹一人轉。
楚蓮實在沒有地方可去,她來楚家已經快三年了,這三年雖是貴為楚家的義女,可是只有她心裏明白,她的存在只是給楚夫人解悶的。
她這個歲數再不嫁人,即便有楚家作為後盾,她也找不到良婿了。
如今楚家已經在籌劃楚遠的婚事,楚蓮自是心中堵悶難耐。
“梁夫人,還是你命好。”楚蓮嘆了一句。
楚翹對這句話不敢恭維,她命好么?上輩子當了十幾年的寡婦,後來又當了冥妻,直至如今,日子好像才反轉,不過她也從未自怨自艾過。
楚蓮這般一說,她這才恍然大悟,細回想了一下,今時今日還算是命好,她點點頭,“主要是夫君好。”
她從不吝嗇誇讚梁時。
楚蓮欲言又止,她與楚翹沒甚話可說,又道:“你可得提防着花姑娘,我聽說她曾經救過梁大人?這種戲碼最是容易讓人心軟了,你如今有孕在身,更是要留意了。”
楚蓮話中有話,楚翹只是淡淡一笑,轉移了話題,“二哥成婚之後,也該輪到你了。我聽說義父和義母已經有打算了,是相中了大興劉家的大少爺?”
楚蓮一門心思念着楚遠,其他人,無論是誰,她都無所謂。
原本楚遠的意思,是讓她嫁給蕭湛,但蕭王爺怎麼可能看中一個義女呢?更不會讓她做王妃的。
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梁時,可以不顧身份地位,一切隨着心意來,非將一介商戶女寵到了驕縱的地步。
楚蓮待了片刻就離開了,這時阿福才上前,“夫人,您莫要聽楚四姑娘渾說。二爺既然將花姑娘禁足了,肯定就沒有那個意思,您無需在意的。”
楚翹品了口花茶,嘴饞到滿腦子都是五花八門的吃食,她現在只盼着將孩子早點生出來。
再這樣下去,她都不敢保證能生個健全的孩子。
晌午過後,日頭開始西斜,如影大步而來,立於庭院中,通報了一聲,“恭喜夫人,大人他陞官了。”
梁時已經身兼兩部,為內閣閣員之一,再往上升就只能是內閣之首了。
嚴氏一黨中飽私囊,尸位素餐,楚翹當皇太后那些年就對嚴家父子恨的牙癢,如今算是將嚴家給擠下台了,楚翹也跟着高興,未及如影說完,楚翹順着他的話道:“可是嚴家伏法了?”
如影一凜,沒想到夫人竟然能猜到。
楚翹很感興趣,又問:“細細說來,你們家大人近日都做了什麼事?”
朝堂政務本不該對一個婦道人家細講,但這件事是梁時吩咐如影回來通報的。
是以,如影便如實到來,“大人與福建廖總兵聯手,將指認嚴首輔的證人都抓了過來,這次人贓並獲,不過案子如何,還要待審。”
楚翹大約能明白了。
嚴家父子已經歸案,這日後再翻身就難了。
而且,不管是炎帝,蕭湛,還是梁時,都不會再給嚴家重新崛起的機會。
那麼,眼下的局勢就從三足鼎立變成,炎帝與梁時,對抗蕭湛了。
楚翹吐了口濁氣,大約知道很快京城就要變天了。
不管是哪一方贏了,都會有不小的騷動。
楚翹一直等到了日落時分,才見梁時的馬車停在了巷子口,她就站在府門外安靜的等着,清風吹起她鬢角的髮絲,她安靜的時候還真有幾分賢妻良母的樣子。
梁時從馬車上下來,看見她的那一瞬,就大步走了過來,還是那個風清朗月的樣子,他低低斥責,“怎麼出來了?今日可累?孩兒....有沒有鬧你?”
楚翹此前覺得梁時太過聰慧,今日倒是犯傻了,她笑道:“才兩個月,肚子哪會有動靜?”
二人相依着進了府門,楚翹又道:“恭喜你啦,梁首輔。”
“你喜歡?”
“你怎麼樣,我都喜歡。”
梁時早就見識了她貧嘴的功夫,他微微一笑,眉宇之間閃過一絲疲倦,這一幕被楚翹看見了。
她知道梁時平日裏從不提及朝堂之事,但她很清楚,梁時這些年走的都有多容易。
其實,梁時讓楚翹知道這件事,無非是想告訴她,他梁時終於走到了高位上,即便她還是皇太后,他還是會想法設法與她走到一塊去。
內閣首輔,權傾朝野,隔壁楚家聞訊,也過來道賀。
楚翹自然而然就成了首輔夫人了。
*
轉眼入了六月,夏荷初開,日頭愈發毒辣。
楚翹的小腹終於開始微微隆起,但她與其他有孕的婦人不同,從背後看上去還是纖細清瘦的模樣。
梁時不至於苛待她,只是在吃食上依舊嚴格控制着。
這一天,楚翹去了一趟香料鋪子,之後又想去集市轉轉,奈何身後有一眾人跟着,楚翹即便想要偷吃,晚上也會遭到梁時的各種懲戒。
她此前被話本子所毒.害,可原來夫妻之間的事遠不止那些。
有時候,楚翹會很不高興,梁時知道那麼多,會不會與張氏也做過同樣的事。
畫舫周邊的茶樓如今正當客滿,或是文人騷客,或是閑散貴人,這個時候總愛聚集此處,欣賞雨後夏荷。
楚翹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落座,腹中孩兒如今已經有五個月了,她倒不至於乏力。
每日晚膳過後,梁時都會拉着她在園中散步,從梁府走到楚家,在楚家待一會,又會走回來,每日如此,習慣之後也不覺得累。
因着有孕之故,辰時未至,楚翹就要起榻去小解,就連起床氣的毛病也改掉了。
這時,前面不遠處三三兩兩的貴婦們在說笑着。
楚翹頭上戴着冪籬,並不能看清這些人的臉,卻聽到“梁首輔”三個字,這讓她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細細側耳聽着。
“梁首輔手段歹毒狠絕,就連他自己的老師都下得了手,他當然不會放過嚴家了,我聽說嚴家上下沒一個活口。”
“可我明明聽說是嚴家罪孽太多,皇上是有意不肯放過呢,這與梁首輔有甚關係?”
“你們深居後院,尋常又能知道多少?嚴家不除,梁首輔他如何能上位?依我看,梁夫人也是顆棋子,分明是個商戶女,如今又是認了楚家當義女了,梁首輔的目的,你們難道還想不明白么?”
前面正說著,又是一陣唏噓,似乎在討論着不得了的大事,幾位膽小的貴婦當即就不敢吱聲了,只是面露驚色的聽着。
如影上前一步,對楚翹道:“夫人莫要置氣,這件事屬下會着人處理。”
楚翹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么?
她自己受氣了,拼盡全力也要將別人氣的火冒三丈。
楚翹起身時,當即有丫鬟上前攙扶着她。梁時不放心阿福,不久之前就親自挑選了幾個手腳麻利的丫鬟伺候楚翹。
楚翹摘下了頭上的冪籬,露出端莊清媚的容貌。她朝着幾位碎嘴的貴婦走了過去,很不友善的打斷了幾人的話,“在說我家夫君呢?”
如影:“.......”沒有他法,只好持劍上前,護在了楚翹的身側。
在座的貴婦當中,也有幾人是朝廷命官的家眷,這些人是見過楚翹的,而且楚翹這張臉實在是讓人難以忘卻。
楚翹一出現,眾貴婦當即止了話。
她們幾個月前就聽聞梁夫人有孕了,梁大人為了讓她安心養胎,還不準其出門,誰能想到她就這麼突然冒了出來。
方才說話的婦人已經面色蒼白,她家夫君此前也是嚴氏一派的人,此番嚴家覆滅,雖說尚未波及甚廣,但仕途上肯定多少會有影響。
有梁時干涉,朝廷不會再重用那些曾經替嚴家賣命的人。
故此,貴婦們才有所怨恨。
只是這種事的確不是她們這些人能說的,搞不好是要倒大霉的。
楚翹非常滿意的看着貴婦們一臉驚懼的樣子,粉色的菱角唇微微一笑,道:“怎麼不繼續說了?本夫人也想聽聽,我家夫君究竟幹了那些大逆不道的事了?”
※※※※※※※※※※※※※※※※※※※※
【贈文】
楚翹的聲音很柔,她臉上還是掛着笑的。
可是在場的幾位貴婦,連同如影在內,均感覺到了不妙。
楚翹不允許任何人污衊詆毀她的夫君,在沒有得到貴婦們的回應之前,楚翹對身後的如影吩咐了一句,“來人,給我把這幾位夫人的名諱統統記下來,還有她們家的夫君在哪個衙門裏任職也給記下來。我倒要看看,有幾人是清白的!”
如影不敢怠慢了,夫人有孕在身,即便夫人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會尋到梯子去爬上去。
如影並不認識幾位貴婦,但是從衣着,還有外面停放的馬車來判斷,不難得出結論。
稍過片刻,在幾位貴婦都面色蒼白,雙股顫顫時,如影將名單遞給了楚翹。
楚翹看都沒有看上一眼,只對如影道:“派人送去給大人,本夫人懷疑再坐的諸位當中可能還有嚴家的餘黨!竟敢如此當眾詆毀朝廷命官,你們好大的膽子!是想替嚴家爭辯么?”
嚴家是炎帝親自下令抄家的,誰站在嚴家這一派,無疑是與皇權對抗。
楚翹沒有出言指責,也停止了咄咄逼人,她唇角一勾,“心虛了么?還沒到時候呢。”
楚翹丟下一句,轉身離開,除卻一張稚嫩的臉龐之外,氣勢上還真有一些首輔夫人的派頭了。
膽小的命婦當場就哭了出來,“這可如何是好?梁大人一定不會放過我家夫君的。”
楚翹走遠了,依舊能聽到身後的騷動,她肌膚太過白嫩,經受不住日頭暴晒,一走出茶肆,就將冪籬戴了起來。
今日發生了這種事,她也不好繼續留下了,遂很快就回了梁府。
這一日,梁時回來的比往日都要早。
他現在身為內閣之首,很多事都需要他處理,楚翹知道他肩上的膽子很重,她也算是識趣,用晚飯之後,對今日發生的事隻字未提,但梁時不可能不知情。
夏日炎炎,寢房內已經擺放了冰塊。
梁時進屋時,楚翹正在隆起的小腹上塗著香膏子。
梁時看着那白花花的一幕,他眸色微眯,上前幾步,從楚翹手中接過香膏子,親手給他塗。
說來也怪,楚翹這一胎懷的很輕鬆,腹中的孩子也不鬧騰,可是此刻卻在踢着楚翹的肚子,梁時肉眼可見,楚翹的肚屁上時不時有一處動了動。
“休要胡鬧!別動了!”他低喝了一聲。
楚翹埋怨道:“孩兒哪能聽懂?你是怎麼當父親的?”
梁時面無他色,繼續給楚翹塗香膏子,他塗到哪裏,楚翹的肚子上便有一處微微隆起的地方,像是小手,又像是小腳。
梁時:“.....這孩子與我天生不和,日後定要嚴加管教才成。”
楚翹的第一個孩子,肯定會得到她所有的愛護,聽着梁時這話,她當即就不太高興了,“你天天餓着它,它自是對你有成見。”
【小劇場】
楚翹:孩子啊,你再不早些出來,為娘就要快被你爹爹餓死了。
小包子:不給吃飯,我如何能長?我不長,又如何能出來!哼哼哼!等到長大,一定不會讓爹爹省心!
楚遠:摸摸,可憐的孩子,舅舅護着你。
隔壁《我家夫君已黑化》可以宰殺食用了,還沒吃完飯的菇涼可以瞅兩眼。PS:這本快收尾了,大約還有兩周左右的樣子。後面就是梁時與蕭湛的修羅場,加上樑時與翹翹養娃,生娃,再養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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