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轉眼入了六月。
六月的咸州繁花似錦、奼紫嫣紅,一派春和景明。
“趙名!你個王八羔子!滾回來!”
一聲響徹雲霄的怒斥聲,迅速傳遍整個趙府。趙老爺穿着半拉的衣服,因太過匆忙,邊往外面走,邊彎腰穿鞋。險些被闖進屋裏的丫鬟撞個正着。
他氣得直哆嗦,胡亂往臉上抹了一把,摸到一手的墨水。聞着還像是摻了什麼料,魚腥味直嗆鼻子。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不能留了,讓他捲鋪蓋滾蛋,今天就讓他滾!”
“老爺,不可啊!”小丫鬟端着一盆洗臉水,戰戰兢兢道:“大小姐要是知道了,肯定是要生氣的……”
趙老爺一聽,氣得更狠了,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才是老爺!趙家什麼時候輪到小姐當家了?你們當我是個死人?還不趕緊伺候我梳洗,我等會去上房,定要好好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真當自個是趙家大少爺了!”
小丫鬟嚇得眼淚汪汪,趕忙伺候着趙老爺穿戴整齊,這才立在門口恭送着人走。
趙老爺胡亂洗了把臉,餘光瞥見小丫鬟身段苗條,生得也標誌,小臉嫩得能掐出一汪水來。心尖尖就跟被貓抓過似的痒痒。搓了搓手,剛要摸個小手,香個小嘴什麼的,忽見院裏伺候的小廝闖了進來。一進門就大聲咧咧:
“老爺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老爺好着呢!”趙老爺眼一橫,一腳將小廝踹多遠,怒道:“大早上的嚎什麼喪!府上還有沒有半點規矩了?一個兩個都像什麼樣子?這都跟誰學的!”
小廝扶着腰從地上爬起來,哎呦哎呦叫個不住。聞言便愁眉苦臉道:“老爺,夫人跟大小姐正在上房等着您呢!好像是有什麼事要找您。”
“呵!”趙老爺甩了甩衣袖,背着手忿忿道:“那正好,我也有正事要說。趙家又不是難民所,怎麼什麼阿貓阿狗都往家裏帶!你們的大小姐真是越發沒有規矩了。看我今個怎麼教訓教訓趙名!”
他嘴裏所提的趙名,正是大半年前被禁軍圍堵在玄武門外,從高高的城門上摔下來,早該身死道消的執名。可不知傅言從中使了什麼手段,硬是偷梁換柱將人救了回來。
救回來也便救回來了,哪知趙汐朝非得把這個小瘟神往家裏頭領。趙家一家老小為了避風頭,這才舉家遷回咸州。
行至上房,趙老爺一腳才踏進門檻,就見裏屋正中央,執名坐得好好的,正不緊不慢的低頭喝湯。趙汐朝跟趙夫人一左一右坐在兩邊,溫聲細語的說著什麼。而執名趁着喝湯的間隙,時不時的抬起臉來,笑嘻嘻的應上一句,半點都沒有才闖完禍的覺悟。
趙老爺那叫一個生氣啊,沉着一張老臉,背着手站了一會兒。見沒人搭理他,遂咳嗽幾聲,用以引起眾人的注意。
趙夫人瞟了他一眼,隨意道:“老爺來了啊,趕緊坐下吃飯罷。我聽說今個萊陽縣米行的宋老闆遠道而來,老爺記得好生招待,怎麼說宋家也算是咱們府的遠房親戚。這麼多年沒見了,回頭喊到家裏吃個飯。”
“哼!家宅都不寧了,如何讓我出門談生意!”
趙老爺餘光瞥見趙汐朝正往執名碗裏夾菜,氣得越發狠了,快步走上前去,一拍桌面,怒道:“汐朝!你在給哪個夾菜?你爹現在雖然辭官了,可趙家怎麼說也是咸州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你一個千金小姐,給這麼一個東西夾菜,你要氣死爹嗎?”
聞言,趙汐朝登時不悅了,瞥了趙老爺一眼,“爹,您一大早的吃炸.葯了?什麼‘這麼一個東西’,他有名字好嗎?他叫趙名,名字都上了趙家的族譜了。他現在管我娘叫娘,管我叫妹妹。您要是不想讓他叫你爹,那你往後也別認我這個女兒了!”
“那還不是讓你給忽悠的!”不提還好,一提趙老爺就更生氣了,這麼一個小瘟神,旁人躲都來不及,偏偏自家女兒要將人往家領。雖說執名如今是失憶了,前塵往事一概不知,可怎麼說也是個朝廷欽犯,怎麼就能讓他上了趙家的族譜。簡直就是給祖宗蒙羞,造孽了!
這個兒子,他是說什麼也不要認!
“你問他!問問他乾的什麼好事!”
趙汐朝狐疑的轉臉看了執名一眼,見他端着碗湯,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雖一言不發,可委屈都溢滿臉上了。
那晚他被禁軍射傷,從城門上摔了下去。大夫都說他活不成了,就連趙汐朝也險些以為執名要永遠的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哪知執名的命比蟑螂還要硬,送到閻羅王那裏都不收。足足昏迷了三日才蘇醒。醒來后,一問三不知,前塵往事忘得一乾二淨。
唯一還記得的,便只有拽着趙汐朝的衣袖,說什麼也不肯鬆開。憋得急了,才急促的喚一聲“妹妹”。
“爹,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小肚雞腸?別什麼事都往哥哥身上賴。”趙汐朝用筷子給執名插了個包子,衝著他笑容滿面道:“你別跟爹一般見識,他自從辭了官后,心情一直不是很好。”
趙老爺一聽,立馬道:“喊什麼哥?這個兒子我可不認啊!我趙某人可高攀不起這個兒子。”
執名啃了一口包子,嚼得滿口香甜,聞言便道:“我都不知道爹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你一大清早的跑我屋裏,在我臉上畫了個王八,你當我瞎啊!你給我起來,現在就捲鋪蓋滾蛋!趙家不養你這個閑人!”
執名委屈的望向趙汐朝,包子也不啃了,兩手拽着她的衣袖,輕輕搖了搖。
趙汐朝心裏軟得一塌糊塗,執名自從失憶之後,別提有多乖覺了。從前的狠辣和偏執,早就跑得沒影兒,成日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纏着她買這買那。
“爹!大清早的,一家人好好坐在一起吃頓飯不行嗎?”趙汐朝放下筷子嘆氣,“爹,沒什麼事的話,您趕緊走吧,別讓宋伯伯等急了。對了,回頭見到小表妹,派人接回來住幾日。好多年沒見了,還挺想她的。”
趙老爺瞪圓了眼睛,同趙夫人道:“看看,這就是你教的好女兒。這都慣成什麼樣子了?她現在都敢給自己找個繼兄了,往後指不定還要給自己找個夫君,你也不管管?”
“我連你都管不住,我還能管誰?”趙夫人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生怕趙老爺還要絮絮叨叨,索性就將趙老爺往外頭趕。
趙老爺一拍大腿,痛心疾首道:“我這回總算是知道了。在趙家,我是沒有地位了罷?好,那我走!”
他說著,背着手氣急敗壞的往外走。一直走到門檻處,還沒聽見身後有人挽留他。氣得越發狠了,索性就出府談生意去。
趙夫人喝了口湯,詢問道:“傅言什麼時候過來?你年紀也不算小了,先把親事訂下。傅言是個好孩子,你嫁給他,娘也放心。”
執名一聽,從旁道:“嫁人?妹妹都要嫁人了?那怎麼行!我這個當哥哥的都沒娶親呢,怎麼能先嫁妹妹!”
頓了頓,他從桌子底下,悄悄地攥緊趙汐朝的手腕,咬牙切齒道:“妹妹這麼可愛,不能便宜了傅言!”
“哥,你想什麼呢!”趙汐朝嗔道:“日後我嫁給傅言,他就是你的妹夫了。你若是同他過不去,就是同我過不去,你自己看着辦吧!”
如今新皇登基,諸事堆積,傅言身為一國太傅,總得多費心扶持着。明連前兩個月才剛剛同九公主完婚,據說琴瑟和鳴,舉案齊眉,也算是京城貴族中數一數二的模範。而明珞也同八王爺退婚,近些時日同傅青一塊遊山玩水去了,想必不久之後便會傳來好消息。
算一算日子,傅言也該是時候來咸州向趙家提親了。
如今真的是再好不過,每個人過得都還可以。出了上房,趙汐朝偏過臉去看執名,見他兩手交疊着捧着後腦勺,腳下一刻不停的踢着小石子。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也將臉轉過來。
一如初次見面,眼波流盼,瀟洒恣意:“看什麼看!當心看久了,回頭捨不得嫁人了!”
“怎可能。”趙汐朝笑着,略無奈道:“你也少給我惹點事兒。我本來還想着以後有個親哥哥了,往後多了層庇護。可你倒好,一天到晚的給我惹事。”
“我惹什麼事了?我不就在爹臉上畫了個王八,我又沒怎麼。”執名嘟囔道:“誰讓他一天到晚說我是個吃白飯的。我是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可既然我姓趙,還上了趙家的族譜。往後就是趙家的少爺了。怎麼可以說我是個來歷不明的野孩子。”
“對對對,爹這話說的不對,回頭我讓娘罵他。”趙汐朝回道,略一思忖,又板著臉,“不過,我不是要說這個的。你昨個背着我去哪兒了?”
“沒去哪兒啊!我就跟大寶小寶在院裏斗蟈蟈,你不信,你問他們啊!”
“裝,你繼續跟我裝。你昨個帶着大寶小寶一起去勾欄院,你當我不知道?”趙汐朝從袖中掏出一塊羊脂玉佩,在執名眼前晃了晃,佯怒道:“你說說你,你自己去就算了。大寶小寶今年才多大,你帶他們兩個去做什麼?還把玉佩給弄丟了,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趙家的公子?”
執名也真的是可以,昨個帶着二叔家的大寶小寶逛勾欄院。人家公子去那種地方,都是花錢買醉抱姑娘。他們三個倒好,酒也不喝,姑娘也不抱,跑到隔間去看活春.宮。
趙汐朝都沒好意思點破,狠狠瞪了執名一眼,恨鐵不成鋼道:“哪有當哥哥的像你這樣的。讓你跟爹學做生意,你把人家老闆給打了。讓你去學院讀書,轉個身的功夫,就把硯台摔先生臉上了。我就讓你在府上老實待兩日,你倒好,乾脆把二叔家的雙生子拐那種地方去了。”
頓了頓,趙汐朝越說越氣,可看着執名那張俊美到人神共憤的臉,也實在生不起多大的氣。最後,只好無奈的將玉佩給執名系回腰間,肅然道:“以後都不可以這樣了啊,大寶小寶因為你,回府都被二叔罰跪了。就你還跟個沒事人似的。”
“我這是燃燒自己,照亮別人。”執名恬不知恥的分辨道:“我才是最稱職的哥哥。別人不敢做的事,我敢。別人不能做的事,我能。趙名,照明,我生下來就是要照明旁人的呀!”
“沒人要你照明,你先管好你自己。”趙汐朝懶得理他,抬腿往前走。外頭下人回稟,說著宋家小姐到了。她便移步要往前廳去,見執名要跟過來,便道:“你別跟沒事人一樣,回你的院子裏去。別一天到晚滿肚子花花腸子。我可跟你說啊,沒有下回了。你再帶壞大寶小寶,我就……我就……”
執名從她身後繞過來,跟一陣歪風似的,笑嘻嘻道:“你就什麼?你也得能打得過我啊。”
“我就讓傅言過來打你!”
“呦呵,傅言也打不過我。”執名嗤笑一聲,見趙汐朝臉色不好看了,趕忙肅然道:“好,我知道了。我什麼都聽妹妹的。妹妹說什麼都是對的。我現在就回院子裏,保管能安分守己一日!”
說著,就見執名跟陣歪風似的,腳底抹油直接開溜。趙汐朝對執名的話,那是半點也不信。可也不想如何拘着他,遂抬腿往前廳去。一腳才踏過門檻,就見一道碧綠色的身影立在博古架前。
碧綠色的身影聞聲轉過身來,面容姣好,一雙眼睛黑白分明,透着幾分狡黠和機靈,懷裏抱着金箔糊成的元寶。穿着煙羅軟紗裙,腰間跟手腕處各掛着一串彩色的鈴鐺。就連發間也繫上綠色的絲帶,還綴着一排精緻的銀鈴。走動間鈴鐺的清脆聲響成一片。
她見趙汐朝進來了,很是熱絡的走上前去。將懷裏一直抱着的金元寶遞了過去,笑道:“表姐!我是聆曦呀,你還記不記得我?這個給你!”
趙汐朝哭笑不得。要說豪氣,宋家在萊陽縣可是數一數二的大商賈。旁人上門走親戚送禮,還知道送些當地的土特產,人蔘補品什麼的。這個小表妹就跟人不一樣,直接送金元寶。
不愧是抱着金元寶出生的。她如是想,挽着聆曦的手入座,上下打量了一遭,笑道:“好多年沒見了,小表妹出落的越來越漂亮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表姐才是真的漂亮!聽說傅家的長公子要來向表姐提親啦,可是真的?何時過來啊?我想見見表姐夫!”
“聽下面的人說,大抵今日便能到。倒也巧了,你晚點便能見到了。這回在府上多住幾日,你也好久沒來咸州了,我帶你四處轉一轉。”
聞言,聆曦撫掌,鈴聲隨之響起,十分悅耳動聽,她眼珠轉了轉,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來:“我可聽人說了,府上又來了一位表哥,聽說這位表哥模樣很俊,就是腦子不好。成日裏不學無術,喜歡跟人打架鬥毆。哦,還特別喜歡出入風月場所!”
趙汐朝料想,這種謠言定是從她爹的口裏傳出去的,遂暗暗在心裏記了一筆。面上只道:“我哥現下正在院中苦讀,來年打算讓他考科舉。晚點你便能見着了。”
“好吧。”聆曦聳了聳肩,倒是對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表哥很感興趣。
也是巧了,傅言原本要徬晚才能到,大抵是思妻心切,早了半日抵達碼頭。趙汐朝想着得去接一接,聆曦最是會察言觀色,便託辭下去休息。
趙汐朝便囑咐了下人幾句,讓人好生招待聆曦,這才帶了幾個人坐馬車前去碼頭。
聆曦百無聊賴的拋了兩下手腕處的鈴鐺,抬步隨着下人往客房走。哪知走至半路,肩膀突然被什麼東西砸到。她捂着肩膀轉身,四處環顧了一圈,沒看到什麼人。就見地上多了一顆赤紅色的野果子。
“奇怪。”她彎腰將果子撿起來,還沒起身。從四面八方又砸了十幾顆野果子過來。
“什麼人!快給我出來!縮頭縮腦的,算什麼好漢!”
領路的下人摸了摸頭,茫然道:“什……什麼?”
卻見執名一個翻身從假山後面翻了過來,一腳踩在凸出的石壁上,上上下下打量了聆曦一遭,鄙夷道:“我還當誰來了呢!原來就你啊!你倒是好大的架子,勞我妹妹親自招待!”
“你妹妹?你是……”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趙家的公子趙名!”執名雙臂環胸,昂着下巴得意道。
“果真同傳聞一般無二。”聆曦暗暗嘟囔一句,白了執名一眼就要走。
可執名要是能讓她走,也就不叫執名了。翻身飛下假山,一把攥着聆曦的手腕,笑嘻嘻道:“小表妹別急嘛!”
“你喊誰小表妹?這裏可沒人是你表妹!我都沒見過你!快撒手,再不撒手我就叫人了!”
執名咦了一聲,登時來了興緻,見她手腕處掛的鈴鐺很是漂亮。自顧自的解了下來,右手食指勾着一端轉得飛起。
“就是因為沒見過,才更要好好培養感情啊!這個鈴鐺好看,我要了,回頭送給汐朝。”
聆曦急了,上手就要搶。可她哪裏能搶得過執名,一來二去眼眶都急紅了,委委屈屈道:“那是我的!你快還給我!”
“什麼你的我的,到了我的手上,那就是我的!”執名將鈴鐺收到懷裏,他考慮了一下,覺得不能頂風作案。逛個勾欄院倒沒什麼,要是把小表妹惹哭了,回頭妹妹肯定要不高興了。
“算了,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權當換了你這鈴鐺!”
執名根本不等聆曦回話,伸手一撈,攬腰將人擁在懷裏。腳尖點地,踩着假山借力,直接跳出了院牆。
到了傍晚時分,趙汐朝同傅言進府,身後還跟着十多個下人,肩上抬着大箱小箱的,府門口還停着百八十輛馬車。上面滿滿當當全是傅家送來的彩禮。
“叔父晚兩日才能到,互相交換過生辰八字,見過雙方家長,這親事便算訂下了。”
“那你怎麼提前來了?這不太合乎禮節吧?”
“合你我的心意,不比合任何禮節都強么?”
“說的……也是。”
趙汐朝抱着傅言的胳膊往府里引,才走了幾步,眼前突然竄過來一道碧綠色的影子。
聆曦抱着趙汐朝的腰,放聲大哭:“表姐!表哥欺負人!他欺負我,他欺負我!”
“他怎麼欺負你了?你跟我說,我去幫你出氣。”
“妹妹,你可別聽這丫頭亂說,我可沒有!”執名大抵是怕聆曦在趙汐朝面前告狀,索性上前拉她,惡聲惡氣道:“你別亂說話!我好心好意帶你出去玩,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哪裏是好心好意,你就是虛情假意!”聆曦氣得又蹦又跳,臉蛋緋紅一片,趙汐朝問她話,她支支吾吾,怎麼也說不出口。
執名撫掌,大聲道:“看吧,我就說我沒把她怎麼樣,她自己都說不出來!”
趙汐朝拍了拍聆曦的後背,低聲耳語。聆曦越聽眼睛越亮,轉過臉來,不懷好意的盯着執名看。
執名往後退了一步,警惕道:“我勸你們別這麼看着我,我真的什麼也沒做,我不會負責任的!”
趙汐朝擰着他的耳朵,咬牙切齒道:“沒商量了!趙家就是我做主,聆曦初來咸州人生地不熟的。你不是要當稱職的哥哥嗎?那正好,聆曦我就交給你了!”
“那怎麼能一樣!”執名怒道:“你是你,她是她!女人什麼的最煩人了。我不幹!”
後來,執名到底是同聆曦成了親,還十分不情願的同聆曦生了個兒子。
旁人讓他給孩子起個名字,執名擺了擺手,長嘆口氣:“意外,意外。”
眾人恍然大悟:亦外,趙亦外。
聆曦知道后,抱着孩子就要離家出走。執名趕忙跑去追妻,順便出面闢謠:
“我想要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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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林蔚七歲時死了親娘,她爹續弦,娶了個蛇蠍美人,還帶回來兩個拖油瓶。天天過着豬狗不如的凄慘生活。
重生之後,林蔚意外得知自己還有個財大氣粗的世叔!
後來……
林蔚:叔,你家有不要的錢嗎?
大豬蹄子:有。
林蔚:叔,你家有不要的地嗎?
大豬蹄子:有。
林蔚:叔……
大豬蹄子:你別說了,想要什麼自己來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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