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李滿芬去世了,蘇茴就飛了回去,原身跟李滿芬有諸多的恩怨,她來了之後,跟她也有一些小得齷齪,都是對方想要佔便宜,她一直以來都看不中這個不是她看好的兒媳婦的。
蘇茴也不會對她有什麼特別的情緒。
何必呢。
現在她去世了,作為兒媳婦,她於情於理都要出現,逝者為大。
蘇茴收到電話立刻買了機票回去,張貴同樣,收到信息立刻回家,但是沒趕上最後一面,只看到了她的遺容。
他跪在她的面前,泣不成聲,恨不得時光倒流。
他本來就計劃着今年回來的,過年的時候,他要風風光光的回來,在家鄉,他要投資辦廠,要修路,十里八鄉的鄉親都沖他豎起大拇指。
結果接到的卻是媽去世的噩耗。
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這是這些年來他第一次回來,張根看着他眉骨上面的刀疤,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隨後就是抄起了一旁的拐杖,用力打他,只不過他沒有什麼力氣,打的不痛不癢,自己卻累的不行:“你在外面闖蕩到底是去做什麼!弄成這個樣子,連你媽的最後一面都沒見着!你媳婦呢?!她都不認這個媽了嗎?你回來有什麼用!你媽到走都還記掛着你……”
看着自己爸這個樣子,張貴哪裏還敢跟他說周小晴給他戴綠帽子的事情,他怕他聽了之後他就挺不過去了。
所以他撒謊了:“爸,小晴她、她已經……現在已經沒有周小晴這個人了,我這些年來是去北方了,我去北方做生意了,對不起,爸,我是想着混出個人樣再回來的,對不起。”老大的一個人了,哭的涕泗橫流,全是狼狽和悔恨。
他想要風光回來,卻忽略了爸媽的年紀,認為他們會跟以前一樣,一直在家裏等他,他們年紀已經大了,活不了多久了。
張全也怪他,他是個孝子,不然也不會早早的回來伺候田地,照顧老父老母。
張貴的一雙兒女在旁邊安靜又沉默的看着這一切。
說是自己的爸爸,但是好些年沒見了,跟陌生人也沒多大差別。
有人去世了,是有一大堆人過來幫忙的,現在這裏還不流行火葬,都是土葬,一大堆的麻煩事要做,不過很多事情,之前提前就準備好了。
上了年紀的人,家裏有條件的會提前定製好棺木,就是怕有了什麼情況,免得措手不及。
張根和李滿芬不缺錢,張全和趙來娣回家種地之後收入不多,他們掙的錢基本上都在趙來娣手裏抓着,但是張貴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給他們寄錢,另外他們還有四個有出息的孫子,逢年過節的時候會寄錢寄東西回來,不比張錦華,吳楚楚把他的錢看的很緊。
老兩口又沒有什麼花錢的地方,趙來娣想要他們兜里的錢,但是李滿芬是不會給的,他們兩個的身家絕對不少,這些東西早就準備好了。
張保國他們四兄弟接到了電話之後,紛紛請假回來,張貴在李滿芬的屍身面前跪了一天,張根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之後就身體體力不支,不管他跪不跪了,還是張全怕他傷了身體,扶他起來的。
張貴愧疚之下,決定喪事大辦,什麼都要最好的,之前準備的棺木他重新換了,墓地什麼的也全都換了,專門請了樂隊,哀樂徹夜不停。
大家都說他出去外面闖蕩混出來了,成了大老闆。
張根心裏也有氣,看他花錢如流水,一點也不勸。
趙來娣不說話,張全想要說話,被她給掐回去了,他願意怎麼做就怎麼做,他要是出錢辦的話,正好省了他們這一份。
李滿芬把張根看得很重,把他當做自己的主心骨,小事她做主,大事一直都聽他的,李滿芬對於張根來說也很重要,他們一起相互扶持走了這麼多年,之前他以為自己會走在前頭,沒想到卻是她先去了。
等到在外的子孫回來,李滿芬這才下葬。
她的喪事辦好了,但他的精氣神一直沒起來,張貴擔心的不行,四處請了名醫回來給他看病。
一片孝心,周圍的人看了,替他唏噓。
他出去在外面這麼多年來都不露個面,這不管怎麼說都是錯的,李滿芬提起來就罵,但那何嘗不是擔心?
大傢伙都知道,李滿芬最看重養老的大兒子,最疼愛的,卻是這個小兒子。
結果一去多年,連最後一面都沒見着。
不少人都猜測他是在外面犯了事,不敢回來的,夫妻兩個去走天涯了,就怕回家把禍事帶到家裏。
現在人回來了,看着他壯碩了不少的身材,眉骨上方的刀疤,大家心裏都有些嘀咕。
這……不是沒有可能啊。
然後大家就親眼見證了他的豪富。
李村在張成業的帶領下,在附近的村子,是發展的最好的,大家都勤勞耕種,山地也沒有浪費,不少都種上了果樹,賣給鎮上的工廠。
賣不完的也能自己吃,另外還有燒瓦這門手藝,大家不去外面打工,也有來錢的路子。
路也被修過了,不全是水泥路,但是足夠平整,大大方便了大家運送瓦片。
現在,張貴拿下了他們村外的一塊荒地,距離鎮上很近,這塊地被他承包下來建廠。
而且,不是說大話的,地剛拿下來,他就在村裡招手人手了,招手勤奮有一把力氣的人,工資月結。
從李滿芬的喪事就能看出他的財大氣粗,現在這一口氣招了這麼多人,再次證明了這一點。
有句話,叫做衣食父母。
張貴現在就成了許多人的衣食父母。
能夠“招商引資”到人到這個地方投資辦廠、修建路橋,當地的政府也十分歡迎。
張貴出手大方,自然有許多之前的故交朋友來找,他要的很簡單,那就是讓他爸開心。
他現在滿心都是補償他們。
他的兩個孩子也是,一回頭,才發現,孩子也這麼大了。
他要彌補這些年錯過的東西,他們要什麼給什麼,給的最大方的,就是他們的學習支出。
他們這裏也有大學生,他花了別人拒絕不了的高價,請來給他的孩子補課。
這時候是某個紅色國家即將解體的前夕,是最瘋狂的時候,能賺的更多,但也同樣更加危險。
他在這個時候提前退出了,他怕自己也見不到張根的最後一面。
他的退出是正確的,雖然少掙了很多,卻也保全了自身。
他有兩個兄弟在那邊土地沉眠了。
如果沒了命在,有再多的錢有什麼用呢?
他踏踏實實的置辦產業。
老家辦廠,只是為了彰顯自己的“本事”,要賺錢,還要去別的地方。
看家別的不說,交通就是一個大問題。
張根在張貴的一再悔過下,也原諒了他,只是說原諒,也是見了他不再打罵而已,他對他,跟蘇茴一個態度,那就是忽視他。
他現在越來越固執了。
因為當初蘇茴瞞着他的事,他看在幾個孫子的面上揭過,但是對着蘇茴,再也沒有主動說話過。
現在他對着疼愛的小兒子也是同樣,他這麼久不回來,連他媽去世都沒趕回來見最後一面,他不想搭理他。
當初他躺在床上的時候他沒回來,他都沒有這麼放在心上,原諒了他。
現在,他不會原諒他的,哪怕這麼多人到他面前誇他出息,誇他有本事,說他有什麼什麼不得已。
他都當做耳邊風。
他再出息又怎麼樣。
說起當初他住院那件事,張貴也有話說,那時候又沒有現在這麼方便的聯繫方式,他那時候為了一批貨,正在跟夥伴冒險,為此他還挨了一刀,在醫院裏躺了一個月,回去后收到信,他都被幾個侄子安頓的妥妥噹噹,就要出院了,他索性就沒回去,而是寄了豐厚的錢物回去。
張貴就兩邊跑,一邊在老家,一邊跑特區,跑首都等等適合他大展拳腳的地方,他還記得自己的初心,他要出人頭地,在老家,出人頭地太難了,不過顧忌着張根的身體情況,他大部分時間都在老家待着。
這件事也讓張保國他們兄弟都有些緊張了起來,爺爺那裏是要時常關心的,媽媽這邊也不能忽視,雖然媽媽看上去還很年輕,但是她也有年紀了。
遲早有一天,她會離開他們。
想到這點,張衛國就邀請媽媽回首都定居,他們可以隨時照顧,被蘇茴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在靈芝山莊住的舒服,交通也便利,不想換地方。
至於她的身體……蘇茴邀請張衛國他們三個跟她掰了一次手腕,他們兄弟三個,全軍覆沒,以實力證明自己的身體狀況。
面對這個結果,他們三個都懷疑人生,……發生了什麼?是不是做夢?
張保國太遠了,沒有參與,從電話里聽到這個消息,他呵呵的笑了:“這說明什麼?我看是你們這幾年太放鬆了,我幫你們寫一張復健的計劃單吧,下一次見面我監督。”
張定國垂死掙扎:“我覺得問題不在我們身上。”是,他最近是為了研究好一陣沒有練拳了,但是跑步是有的啊,他沒長啤酒肚,也沒喝酒,沒有什麼多餘的女人,所以,應該是媽媽天生神力!
張保國:“嗯,問題在我身上,我距離你們太遠了。”沒辦法督促他們。
他們是不用上戰場,但是好的身體同樣重要,沒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哪裏有多餘的精力為事業而奮鬥?
張定國:“……”
啊,突然慶幸,大哥不在身邊。
……
時光荏苒,眨眼間,就是數年的光陰,進入到了九十年代的中後期。
港城回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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