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207章 古雅心結
離開了東臨仙境,車隊繼續向北進發。
來到東泰容海國的一個大型沿海城市,團員們自由活動,對逛街全無興趣的唐詩帶着儲物晶石乘飛艇回了海島基地。機械人會用黃金、鉑金搭配鑽石將晶石加工成精美的項鏈或掛飾,這絕對是哲圻之上最貴重的饋贈禮品——儲物仙器。
而我和古雅則乘坐另一艘飛艇來到了大陸中心偏西南國家“諾加國”,在前所未有號上咱答應過她,單獨出艇送她到一個她想去的地方。
儘管我並沒有打聽她具體要到哪裏,也沒有問她去那裏做什麼,但等到我倆下了飛艇各自騎馬來到宏大的“哲圻母神神廟”前,我已經猜到她來此的目的了。
果不其然,古雅側轉嬌顏道:“聽如嫣她們提起,你正在尋找啟如謎冊,雖然不知道詳細情況,也不知道下冊會不會在這裏,不過呢,來看看總是沒錯的。這裏的主祭正好是我的一個晚輩,她對啟王傳說應該有一定的了解。”俏皮一笑又故意板臉道:“裏面的漂亮女孩子很多,你可要把自己的色狼嘴臉隱藏好噢。”
“你這是預先話警告,還是提前撒誘惑?”端坐橫行的我一派莊嚴:“放心吧,整天面對着你和唐詩為首的一大幫子絕色,本人早已經審美疲勞,目前反而對姿色平庸者還抱有小小興趣。”
古雅蹙着眉上下打量了我幾眼道:“雖不可信,卻不無可能。男人在女色方面是最不能以常理揣測的。”話鋒一轉回歸正經道:“母神廟對男子約束頗多,一會兒進去后,你要在外殿等待片刻,而且,我和她也是接近三十年沒見了,會有很多你不感興趣地話要說……”柔笑着哄道:“若是讓你等得時間長了,可要有耐心喲!”
她的暖暖關懷被我毫不客氣地盡數接收。我鄭重點頭道:“雖然來這裏是為我辦事,但若是很長時間見不到你。我還是會大哭大鬧的,你就放心好了。走,進去吧。”
“活得比烏龜都久,卻總是沒個正形,真是個老怪物……”古雅好氣又好笑地小聲嘀咕着,策着自己的潔白愛馬朝神廟大門行去。
到神廟的接待處存過馬匹,古雅報上自己的大名后直接被請進了內殿。而我在一名姿色平庸的祀女帶領下來到了外殿地等候區。
此刻是上午9時,等候區一排排的長木椅上坐滿了虔誠地信徒。神的面前眾生平等,衣着簡樸的平民和華服精飾的貴族們混坐在一起,都是雙手撫胸地聆聽值班祭祀講解教義。
祀女帶着公式化的笑容隨便指了一個座位,雙手撫胸道了一句祝福語後轉身走了。
坐下后,我雖然沒有化裝虔誠,卻也是坐姿端正目不斜視,念力開始四下欣賞空曠大殿裏的女神壁畫。
這座神廟是“哲圻母神教”的總部。啟王作為大地母神地人間代言,也是此處的主要信奉對象之一。我相信,來到這裏無論對尋找謎冊有沒有幫助,對啟王的了解應該會更加的全面一些。
大殿裏的神聖氛圍讓咱這個經常裝神弄鬼之人也受到了暫時性的陶冶,而且那些精美的壁畫就像一本好書一樣讓我投入了其中,一點枯燥的感覺都未生出。一個小時眨眼過去,剛剛那名帶路地祀女彷彿沒有離開過一般又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君先生,主祭請您進內殿。”祀女把聲音壓得很低,但仍是被我身邊的幾名信徒聽到了。於是,我在他們無比羨慕的目送下,隨着祀女離開了等候區。主祭每天只給一名信徒賜福,他們一定把我當成了那位幸運兒。
內殿某屋內。
主祭見客室的陳設簡潔到了極點,除了一個小祭台整個屋裏卻是連一把椅子都沒有,古雅和她的那位晚輩都是席地而坐,或許祭祀們認為這種坐法更貼近她們地大地母神吧?
見到尊貴的主祭大人。我不禁“色心暴起”。起到了最低谷!
古雅同志,這是你的晚輩嗎?視覺上說是你的奶奶反而貼切一些。這位主祭大人不僅白髮蒼蒼。而且皺紋滿面,皺得讓人無法去判斷曾經的姿色是否平庸。
“主祭大人,您好。”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擺出什麼肢體禮節,只能正色地點頭致意。
“君先生,您好。”主祭大人伸手向右側地面虛禮道:“請坐吧。”
走過去撩袍落腚,嗯,潔白色的亞光大理石地面一點不涼甚至略帶溫意,我心中暗贊:地熱取暖的設計很巧妙嘛,以哲圻的落後技術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怕你在外面哭鬧,我們還有好多話沒有說完就把你先叫進來了。”古雅眼角帶笑地看着我道:“啟如謎冊的事情我剛才只是提了幾句,具體的情況還是你來說吧。”
“好地。”我點頭答應,也沒有客套什麼,保持着禮貌形態把有關啟如謎冊地一切,從先到后詳細地講述了一遍,這一講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面對這位沒有絲毫玄法,但精神力頗為不凡的主祭,我沒有絲毫隱瞞,因為她地精神磁場給我的感覺像是這屋子裏的牆壁和地面一般,純白潔凈,令人心生敬意和信賴。
聽我道完啟如謎冊的永生隱秘,她因為眼皮鬆弛而形同微眯的雙眼中並沒有流lou出任何激動或嚮往之色;見到我主動推到她身前的兩本謎冊,面上的表情雖有變化,卻也是溫暖和莊重結合,好像是最具孝心的弟子見到了已故恩師地遺物一般。
看看這位令人生敬的年邁“晚輩”。再看看對面那位最多二十幾歲甚至面透俏皮的“哲圻最長者”,我突然感到了一種頭暈目眩,天地難辨,日月不明,黑白不分……
最可氣的是,古雅還衝我擠了擠大眼睛,皺了皺小翹鼻。口型無聲道:“看什麼看?老怪物!”
竟然說我是老怪物???我能怪得過你嗎?我在心中大搖己頭。
我們這兩個“為老不尊者”正擠眉弄眼地暗暗交流,主祭大人輕撫着謎冊的花紋緬懷道:“教中藏典對啟如謎冊確有記載。也有圖譜可鑒,這兩本謎冊就是首冊和中冊無疑。至於下冊嘛,體積上應該比這兩冊大上許多……我記得,好像是可以把前兩冊放進下冊中……”手撐地面緩緩起身對我道:“君先生請稍等,我去把相關藏典拿過來。”
我急忙站起來欠身道:“麻煩您了。”
主祭微笑頜首,轉身離去。
我坐回地面后笨拙地搬着自己的老腿準備再次盤起,古雅嬌笑道:“你還是別盤腿了。看着你正形端坐。感覺上還真是怪異,心裏毛毛地說不出的彆扭。而且,你盤腿也不拖靴子……唉,算了,不說你了,你就這樣了!”
我低頭瞅瞅自己地裂吞皮大靴子,再瞅瞅她套着潔白線襪的小腳,心想:僅看形狀就知道。她地腳一定長得不比如嫣的差。
強迫自己轉移視線,我拍拍白色的大理石地面道:“如嫣她們對你說沒說過,我去貫國的時候,把他們皇宮寶庫里的大理石地面都撬了個一塊不剩,不知道西元皇家內庫的地面材質……”
古雅沒有理會我的威脅,撇唇道:“不是掘地就是挖洞。和個老鼠一樣,還好意思說呢。”
我也沒有理會她地譏諷,暴料道:“知道嗎,東氏宛國的當代國主前天夜裏剛剛咽了氣,哦,現在應該說他是上代國主了。死前,他對繼承人的最後一句忠告是:‘每次坐下前,先檢查你的坐墊。’”
“檢查坐墊?什麼意思?”古雅迷惑問來,看來她沒聽說過咱那個“撓心小癢”的典故。
聽我講完在東氏宛國國主的坐墊上撒葯的經過,古雅失聲大笑。連笑不止。最後目射複雜地看我道:“讓一代國主氣死在你的痒痒粉下,你真是夠壞地。唉。如嫣真是好福氣呀!”說完,美目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輕咬下唇陷入了沉思。
我知道,鳳翔指日可待的強大讓她深深為西元的將來擔憂。王者的野心是無限的,等到有一天我和如嫣離開了海藍星,已成超級大國的鳳翔失去了約束,會不會再圖擴張?屆時,身為鄰居地小小西元必定是頭盤的開胃菜,而我和如嫣也不可能給後代們規定一些固步自封的死規定……為公,亡國之痛是任何一個愛國之士也無法接受的;為私,西元國主的身體裏也流着古家人的血,古家屬於西元,而西元也有古家的一份。所以,這些東西是她一直以來的頭號心病。
她的心病是由我引起的,我卻沒有好辦法幫她化解,難道讓我打一面“免死金牌”送給西元?那樣地話,即便有用,對將來地鳳翔卻不是好事情。改朝換代的營生,現實幹預對我來說是簡單地,暴力為之即可,但預先籌劃和佈局就不是我的頭腦所能勝任的了。離開海藍星,茫茫宇宙隨便轉轉再回來都可能是幾百年甚至是更久,即便是一百個老算計也不可能把世間最複雜的政治變化計算到毫無紕漏。
留下機械人勢力進行監督?就憑機械人的程序推算是鬥不過人類的偉大心計的,監督不成反被利用的可能性更大些。這些“CPU”腦袋能把暗中引導哲圻科技發展的宏觀藍圖畫好,就已經巨大的阿彌陀佛了。我離開海藍以後,鳳翔或是西元的命運,只能kao它們自己。
所以,趁着今天單獨外出,藉著上面我故意挑起的話頭,我想把這些和古雅挑明,否則一直會有個疙瘩存在於彼此的心中。稍想片刻,我由衷地對她道:“有句話我想和你說……你和如嫣我都會照顧,可鳳翔和西元我只能幫助其中的一個,對不起了。”
古雅愣了一愣,眼圈一紅后輕輕搖頭緩緩站起,來到我的身邊跪於地面,俯首趴在我的肩頭開始了嚶嚶哭泣。哭聲很低很細,但充滿着傷心和委屈,她為了西元的前景堪憂而哭,她為了古家的後代而哭,她為了自己錯失的機會而哭……
“我好後悔啊,在榮光城遇到你的時候,我不應該回西元的,我應該賴在你身邊的,那樣的話,那樣的話,你就是西元的了。是嗎?你說是這樣嗎?”她抬起頭,緊緊抓着我的胳膊,淚流滿面地看着我抽泣道:“最起碼,最起碼,結果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你說對嗎?”
“是的,會很不一樣。”我點頭承認:“那時候我還不認識如嫣,會不會幫西元我不確定,但最起碼會置身事外,帶着你和姑娘們遠離鳳翔和西元。”把她冰涼的小手暖在掌內道:“你們都認為我是神靈,可我這個神靈也是信天意的,我見到了如嫣,愛上了如嫣也愛上了鳳翔,這就是天意。神靈也是上天創造的,上天的安排,誰都無可違背,也無法違背。我不會去違背,因為我的心就是上天賜予的。”
“是啊,天意不可違。”古雅跪坐下來,垂首長嘆:“神靈都沒有辦法,小小的我又能怎樣呢?”
我趁熱打鐵道:“你身為一個人間女子,從掌管古家開始向後計算,你的存在能保得西元平安二百多年,這已經很了不起了,你也儘力了,再多想就是強求了。即便是我這個鳳翔的守護者,也不敢保證幾百年後的鳳翔會是什麼樣子。”
古雅有點神經病地喃喃低語了幾聲,忽然抬起淚面狠聲道:“那我也要賴在你身邊看着你,你這個人太不定性,誰知道明天的你會不會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板凳就變了卦?哼,我不信任你!”
“不信任就不信任吧,說我不定性也就算了,可這和小板凳有什麼關係?”我抓抓腦袋,一派茫然。
“就是這種毫無關係的小板凳都能讓你變卦,可見你是多麼的不讓人放心。”古雅呵呵嬌笑:“你什麼時候學會抓腦袋了?真傻!”
她這一說,我才意識到最近的自己經常抓腦袋,這都是被昂雄那個傻傢伙傳染的!大熊被傳染就罷了,連我……回頭K他一頓狠的,給他改了這些個壞毛病!
見她破涕為笑,我放下心來,捏捏她的翹鼻子,寵愛口吻道:“好了,快擦擦你那傷心的淚水,那位老晚輩快回來了。”
古雅聞言起身坐回原處,從手鐲里拿出小鏡子和手絹開始了“毀滅哭證的罪惡行為”。美到她和唐詩那種程度,任何妝都是不需要化的,所以,她的小臉一點都不花,擦乾淚水后,除了眼睛有點紅,還真是看不出剛剛發過嚴重水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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