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大家認為麻雀是吃糧食的害鳥,要消滅掉,於是制定了詳細的計劃。
決定全民追趕麻雀,還出動了警力呢,立志將麻雀消滅乾淨。
其實就是不聽的追趕麻雀,不說是用彈弓了,只要人追着麻雀跑,那麻雀飛不高極易受驚嚇,最後就是活活累死的。
成成隨着人群走了老大遠,這孩子,在地上撿麻雀呢,這麻雀再小,也是肉呢不是。
貴兒撿了一筐子,還叮囑成成呢,“你多撿點,頂頂不吃愛吃肉嗎?這個肉少,吃不着,回去去了毛,只要胸脯肉,再把腿兒單獨做起來,頂頂不是愛啃骨頭嗎?”
張頂頂在這院子裏混的,事出了名的難伺候,也難怪貴兒一口一個頂頂愛,佛爺啊。
倆人吭哧吭哧的背到河邊,貴兒教着成成怎麼處理,“這個好吃,我們以前老是烤着吃,香着呢。”
收拾了一下午才收拾完,看着一筐子,收拾完了,沒有兩斤肉。
成成拿回家裏去,頂頂等了一天了,趴過去一看,嚇了一跳,“你買的是碎肉啊?”
“不是,麻雀肉。”
張頂頂吐了,自己撫着胸口,眼角帶着淚花,她是萬萬沒想到,“你拿走,不要讓我看到。”
真的是噁心到了,“我是不會吃的,一口也不會吃的。”
她又生怕成成給做了,瞞着她騙她是豬肉,“你也不要在家裏做,用過的鍋子,我是不會再吃飯的。”
成成心想白忙活了一下午,白撿來的肉還不能吃,他是不忌諱這個的。
蔡如意其實吃起來也是有點障礙的,但是想想這就跟吃雞沒什麼區別,她小時候也吃過呢,“頂頂啊,沒事,這個是好肉。”
張頂頂緊緊的用被子裹住自己的頭,說出來的話就跟咆哮一樣,“我是不會吃的,一口都不會吃的,下輩子都不會。”
沒轍,這連家裏的鍋都不能用,蔡如意嘆口氣,“你這孩子,你哥還不是為了給你吃肉,這水裏泡了一下午呢。”
成成就只好拿去給貴兒了,“頂頂死活不吃。”
王麗華就笑了,“我聽貴兒說你也弄了,就琢磨着你是擺弄,頂頂肯定不吃,這孩子嘴嚴實,亂七八糟的東西從來不入口的。”
早先的人缺吃,什麼東西都是美味一樣的,什麼豆蟲,肉芽子伍的都吃,當是個野味還挺好的,只有頂頂,死活不吃。
“你在這裏吃,我給你做了,你再帶回去給你爸媽嘗嘗。”
她過日子精細,這些肉少,就去剁碎了,外面裹了粗糧面子,加了油煎好的吃,這樣出數。
貴兒就跟成成說話,“我要上初中了,等着我初中畢業了,我就去工作了。”
“敢,你給我好好上學,還要考大學。”
王麗華事情一點也不含糊,必須上學。
貴兒就撇着嘴不說話,“我可以先工作兩年,把我高中的學費攢起來,到時候上高中。”
就是不想家裏那麼辛苦,王麗華是活臟還錢少,貴兒看不過,光是倆人嚼用就不夠了,再去上高中,錢更多了。
這時候高中就是高學歷了,貴兒想着自己去工作,晚上看書,高中跳級上就行了。
“用不着,你是嫌棄你媽沒用還是怎麼著,你儘管去上學,家裏有錢,一點也不要耽誤的,不然你給我看着點,我跳護城河去。”
“王大媽,不說這個,貴哥是怕您累着,孝順您呢。”
成成圓了這麼一句,王大媽都說是上大學了,可是上大學有什麼好處,成成還沒琢磨明白呢,他只覺得世間就一個好東西,那就是錢,上大學能有錢嗎?
那為什麼人家都去上中專衛校之類的,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少呢,“王大媽,上大學好嗎?”
王麗華少見成成這麼孩子氣的時候,“好啊,你不信去問問你媽,什麼都不如上大學好,人要看的長遠,你去看那些中專大專的,早早的為了工作賺錢不去上大學,可是那些大學生你看看,人家畢業了雖說工作一樣,可是以後晉陞的快,要當領導,當大官的。”
她在學校里,經常聽着老師說這些,老師肯定是知道大學生好的,只是難考而已,這要是很多人考了中專大專的原因。
成成點點頭,思量着就是這麼回事,都說上學好,那肯定是學歷越高越好了,而且當大官大領導,比較吸引人,尤其是黨領導,多大的權力啊,劉爺家裏的兒子就是當了廠長,見天的好東西。
“貴哥,那你要聽王大媽的,反正你成績這麼好,以前你不是還說你要考大學呢,咱們得有這個心氣兒,我們這和平里,還沒有大學生呢。”
和平里這一片,沒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雙職工的好家庭都少見,就是有,也都是累人不體面的活計,沒什麼老師啊,幹部之類的,最德高望重的就是劉爺了,他家裏兒子是廠長,這算是頂好的一家。
蔡如意上班第一天,就感覺氣氛不太對,“宋姐,這是什麼事兒,大家都不說笑呢。”
“您剛來,還不知道呢,年前的時候,不是有個鄉下人來我們這裏賣特產,木耳鹿茸伍的,來好幾趟我們經理才答應的。”
說起這個來蔡如意就恨得咬牙切齒的,就是何明澤那王八蛋乾的。
“這東西一開始是好好的,來的也快,就是東北有個毛病,大雪的時候東西就送不來,我們客人吃上口了,鬧着要吃,據說大領導都吃着好呢,結果沒東西。”
“經理打電話催了,那邊說是價格貴一點,貴在運費上,他們那邊人親自給帶過來,這裉節上,能不答應嗎?”
“人家說是那邊要現錢,不然鄉親們不答應,經理就給打錢過去了,結果出事了。”
蔡如意精神一振,大冷天的心窩子一暖啊,“出什麼事兒了?”
“也是倒霉催的,那送貨的人,開着車不知道怎麼地,給掉到雪窟窿裏面去了,過好幾天才給人發現,您也知道,那地兒人貓冬,輕易不出門的,人沒了,這貨也白搭了。”
蔡如意沒想到有這麼一出,自己洗菜,洗着洗着就笑了,心想要是何明澤才好呢,要是真的是何明澤,那她原話奉還,一句活該送給他。
她記恨着何明澤呢,沒道理是看着他死了,自己還不高興的,她比什麼都高興,大仇得報,比什麼都快意。
宋姐還沒說完呢,“那邊錢給了一大半了,人沒了也不能怪我們不是,結果那邊來人了,說是要我們賠償,要不是我們給催着要貨,人不至於就這麼沒了,不僅要賠人,還要我們把剩下的貨款給了。”
說到這裏,宋姐也氣的不行,甩了甩芹菜葉子上面的水,“您說說,有沒有這樣豪橫不講理的,這合計着是我們逼着做買賣的,明明是銀貨兩訖的事兒,鬧成這樣子,見天的來說,專挑着人多的時候來,瞧着吧,晌午頭就來了。”
“那經理是個什麼意思啊?這事兒應該不能是人家要什麼就給什麼。”
“誰說不是呢,咱們經理厲害着呢嗎,報警了,跟警察局那邊打好了招呼,今兒就等着他來了,就怕他不來,來了就沒有好果子吃。”
指了指大廳外面喝茶的那個,就是便衣的警察,“就沒這麼混蛋的,你說你要賠償,咱們好聲好氣私底下商量不行啊?結果獅子大開口,經理沒答應,這人就開始鬧騰。”
“他要多少錢啊?”
這數目宋姐都不好意思說,笑了笑,“說出來嚇死人,原以為你那藥費就怪嚇人了,這人更沒譜,開口就是一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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