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差事雙雙受封

討差事雙雙受封

肖氏從宮裏回來沒幾天,東宮來人,抬走了李姝做的新式紡線機。

東宮裏,敏良娣先把紡線機的事情彙報給太子妃,太子妃比較有興趣,等太子回來后,妻妾二人一起說給太子聽。

太子原未當回事,隨口說道,“既你們都覺得好,拿來看看就是。”

第二日,東宮就着人去李家把東西抬回去了。

大景朝的女子,紡線和織布是必學的項目。上至皇后,下至民婦,若這兩樣一點都不會,定然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不過對於太子妃這樣的貴族女子來說,大致學一學,有個樣子就可以了,也不必鑽研。

敏良娣不一樣,她出身市井,不管在文家還是在李家,紡線都是她必須做的事情。

紡線機抬到東宮,太子妃叫了東宮一眾女眷一起來看。

太子妃趁機教導諸人,“女子紡線織布,這原是我們的本分。如今,因我們沐浴天恩,不用再為吃穿發愁,也不用辛勞度日。但也不要忘了本分,還需勤儉度日,知道民間疾苦,方能與殿下分憂。”

眾女聽得太子妃訓話,忙站起身,等她說完,齊聲屈膝,“妾謝過太子妃娘娘教導。”

太子妃點點頭,如今這東宮,除了平良娣偶爾還冒個刺兒,也沒人再敢跟她齜牙。

“都坐下吧,這是敏良娣娘家妹妹新做的紡線機,你們都試試,看看與你們原來用的,有何不同。”

敏良娣打頭,她的技藝是在座女眷中最熟練的。剛開始,她還有些摸不着頭腦,仔細看了看,再動手一試,很快找到了感覺。

在她靈巧的雙手和雙腳配合下,這頭鬆軟的棉花不斷地往機子裏加,那頭兩條棉線一左一右,一圈一圈均勻地纏繞到了兩個綻芯上。

這邊正忙着,太子也回來了。眾位妃妾忙行禮,敏良娣也要起來。

太子沖她擺擺手,“你且莫起來,繼續紡線,讓我看看。”

過了一會,敏良娣停下手,與太子夫婦說道,“殿下,娘娘,要說好處,就是比以前更快了,同樣的時間,能紡更多的線。”

太子妃笑道,“我也來試試。”

太子妃只需用雙手搖,那頭自然有人往機子裏加棉花。

搖了幾圈,太子妃就停下了,“果真更快一些。”

眾位女眷都好奇,一一動手搖了幾圈,都覺得比自己原來在娘家用的機子更快些,紛紛叫好。

太子也點頭,這樣惠及百姓的東西,總是好東西,倒可以推廣。

平良娣沉默了半晌,沒有開口,只看了一眼王昭訓。

王昭訓心裏發苦,但不得不開口,“殿下,娘娘,這機子雖然好,紡線比以前更快。倘若流入民間,以後所有人都鉚足了勁兒紡線,會不會讓棉花價上漲,布匹價更賤。”

敏良娣看了一眼王昭訓,“先且不說棉花和布匹的價錢,貧寒人家,有二兩棉花,自然只能紡二兩棉花的線。這機子紡線更快,民婦們能少受些累,多出的時間,可以操持家務、相夫教子,豈不更好。王昭訓不知道,在民間,有些人家沒有牛,都是人拉着犁犁田。但誰不想要牛呢,把人當牛用,早早累壞了身子,最後全家都跟着受苦。”

太子不置可否,對她們說道,“機子你們都試過了,先回去吧。”

眾女一一離去,留下太子夫婦二人。

近來,聖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太子原來以為父皇把權柄給了他,他就能繼承二哥的遺志,好好治理朱家的天下,哪知世事總是不如想的那樣容易。

當日為了和大皇子相爭,太子娶了龐家女,如今皇后和太子妃都出自龐家嫡枝,太子妃有兩個嫡子在手,龐家日漸勢大,隱隱有“半朝”之稱。龐家不支持的事情,太子根本無法實施。

皇帝看出了太子的難處,暗中相助,但皇帝身子一日比一日差,龐家掌了大景朝近一半的兵權,皇帝父子二人都不好大動干戈,只能僵持着。

太子需要人手,他環顧了一下自己的一眾妾室,只有平家可用,李家太弱小了,其餘幾家,更不堪用。

李家送來的紡線機,倒是可以往外推一推,體恤百姓,對太子的名聲也有利。李家那邊,給些實惠,也就打發了。

太子妃笑道,“殿下看這東西如何?聽敏妹妹說,她娘家三妹妹,最是喜歡搗鼓一些新鮮玩意,這回倒是做出個有用的來。”

太子也笑,“倒是難得,我今兒與父皇提過一嘴,父皇說,能惠及百姓,讓百姓少受些苦累,就是好東西。”

太子妃正色道,“父皇說的是,咱們在宮裏,自是不愁吃穿,外頭多少人,為了一餐飯而奔波,讓百姓少受些累,也是咱們皇家的本分。”

太子想了想,“我去看看敏良娣和兩個姐兒,你先歇着。”

太子妃忙道,“殿下快去吧,兩個姐兒比咱們家這幾個小子都可人疼的很。”

太子笑着走了。

到了敏良娣的院子后,太子先看了兩個女兒,恰巧她們都醒了,太子逗了逗她們,大姐兒一把抓住了太子的食指,緊緊握住不放,太子高興地親了親她們的小臉蛋。

敏良娣笑了,“可見是親父女。”

太子一邊笑一邊問她,“你娘家做新式紡線機的妹妹,可是春上才出嫁的那個?”

敏良娣忙回答道,“回殿下,正是妾的三妹妹,出閣好幾個月了,難為殿下還記得。妹婿去年17歲就中了舉人,聽說名次還不差呢。聽妾阿娘的意思,妹妹預備讓妹婿先尋個差事,一邊讀書一邊繼續當差,多歷練歷練,尋機會再參加春闈。殿下不知道,妾這個妹婿雖然年紀小,卻最是勤勉,不光讀書好,還跟着他阿爹習武,人長的又好,最難能可貴的是,對三妹妹真是頂頂的好。”

太子揶揄道,“哦?長的多好?難道比孤還好?”

敏良娣瞬間紅了臉,“殿下如何打趣妾,殿下龍章鳳姿,豈是平常人能比的。妾在娘家時,三妹夫還小呢,如今也只是聽說罷了,到底長得多好,妾如何能知道呢。”

太子哈哈笑了,笑到一半,又怕吵着孩子,就帶着敏良媛一起去了正房。

到了正房,太子說道,“既要尋差事,孤給他尋個好去處,不過還是讀書要緊,年紀輕輕的舉人,若能中兩榜進士,孤就是給差事也給的理直氣壯。如今,孤若給他個好差事,還怕人家說扯裙帶子。”

敏良娣忽略太子的打趣,忙替妹妹謝恩,“多謝殿下恩賜。”

說罷,又解釋道,“妹婿年級小,雖有些天資,但閱歷少,文章做的花團錦簇,卻不老道,故而要去學着當差,歷練歷練,知道些道理。殿下厚愛,不過他年紀小,還是小孩子,要什麼好差事,不過是跟着多學些人情世故。”

太子點頭,“說的是,若能老道些,以後也是可造之材。”

敏良娣不好總說娘家人,很快轉移了話題,繼續跟太子說一些女兒們的事情。

過了幾天,趙書良在衙門裏,忽然被上官傳去談話。

他有些摸不着頭腦,等去了才知道,上官問他家裏才中了舉人的小兒子,是不是要繼續科舉?若暫時不預備考試,願不願意去兵部衙門當差,那裏缺個正八品武庫書令史。

趙書良喜從天降,忙一疊聲應下。

上官武大人原也迷糊,趙家的事情,如何問到他頭上?等打聽清楚才知道,這趙家,還能借上東宮的勢力,倒是值得一交。

吏部老尚書不管這些微末小官的事兒,太子只問了吏部右侍郎孔侍郎一句,孔侍郎幾天就辦好了。

這回不比上回李穆川升職,李穆川功名低,只是個秀才,又年紀大,給個六品官,老尚書不大樂意。這回是個少年郎,又有舉人功名,以後遲早還要考進士,給個八品官,不顯眼,又是肥差,太子那裏也好交代。

孔侍郎彙報了老尚書一聲,老尚書毫不猶豫地點了頭。誰不喜歡勤奮上進的少年郎啊,他要有個這樣的孫子,他睡覺都能樂醒了。

等趙書良回了家,把這個消息一說,家裏人都高興不已。

趙世崇拍拍他的肩膀,“二弟也要去當差了,以後定是前程似錦。”

孫氏也跟着說漂亮話,“如今咱們家,都是官身了,我出門,說話都比以前更有底氣。”

趙世簡一邊高興,一邊有些憂慮,“阿爹,如何就能單獨找到我,可是有什麼說頭?”

趙書良想了想,“想是東宮娘娘出了力,不然,誰記得我們父子。你一個小小舉人,嘴上沒毛,正八品官能說給你就給你?兵部是什麼衙門,還是武庫司,那裏尋常人沒有手令,都不得進。”

趙世簡又有些欣喜,“那兒子去了,會不會受人排擠?”

趙書良點點頭,“你能想到這些,可見是長大了。多少正經兩榜進士,都是從七八品開始熬,你一個舉人,忽然去了這樣要緊的地方,定然要遭人眼紅。你要記得,謹守本分,認真當差,不朋黨,不冒頭,先安生過幾年,攢些人脈和經歷。過幾年,若中了進士,說不得能比別人能晉陞的快一些。那起子說酸話的人,你不要理他們。不過也沒說錯,你小子可不就是靠了裙帶關係。你媳婦做的機子,你大姨姐呈上去的,最後好處落到你小子頭上。”

趙世簡搓搓手,“看阿爹說的,兒子跟姝娘,不分彼此的。”

趙書良笑了,“好了,你這幾日在家,把我頭先給你的兵書再看一看。這可真是巧,原先我還發愁,你一個讀書郎,看兵書練功夫也是白費功夫,如今可算有用了。不讀書,如何有做官的資格,不懂兵,如何去兵部當差。”

趙書良如今在御林軍當差,手下也有一隊人馬,排兵佈陣懂一些,他只會教兒子這些,好在以後總算能派上用場了。

趙世簡在家裏等了幾日,沒等來他的任命書,先等來宮裏的內侍。

這一回的內侍,不是東宮來的,而是天使。

皇后親自查看了新式紡線機,覺得很是不錯,能惠及天下女子。李氏女願意無償進獻,心存高義,朝廷自然要嘉獎。稟過皇帝后,皇后親自下懿旨。

趙李氏做得新式紡線機,與民有功,賜金三十兩,綢緞兩匹,內造首飾兩樣,封七品孺人,號“巧娘子”,領俸祿,不朝見。

李姝跪着聽封,然後磕頭謝恩,接了旨意。趙家又打發了天使厚厚的腳程錢,天使收過紅封,笑眯眯走了。

李姝接過一干賞賜,喜上眉梢,她可是頭一回得到宮裏的正經賞賜,還是正宮娘娘親自賜的。

趙世簡在一邊打趣,“學生見過孺人。”

李姝清清嗓子,“趙舉人不必多禮。”

孫氏哈哈笑,“可了不得了,咱們家竟然也有了誥命了。二叔還沒做官呢,弟妹自己先掙了個誥命,真是有本事。”

李姝笑道,“這裏面也有官人的功勞,若不是官人堅持,我定然做不完的。”

孫氏斜眼看他兩個,“兩口子整日在房裏乒乒乓乓瞎搗鼓,我還道給我們煦哥兒做什麼好玩意,竟然瞞了我這樣久。”

趙世簡忙道,“不是有意瞞着大嫂,因不知能不能成,哪裏敢到外面說,連阿爹我們都沒說,全當打發時日。”

孫氏笑道,“總算做成了,以後我們煦哥兒出門也能多一分臉面,我如何不高興。”

慧娘也不斷恭喜李姝,“二嫂真有本事。”

李姝一一謝過她們,然後清點得到的賞賜。最讓她高興的是,她終於也是有俸祿的人啦。

七品孺人,一年俸銀六十兩啊,她躺着睡也不用愁吃穿了。趙世崇九品官,一年俸銀才三十六兩,好在他有旁的補貼,總算能養家。

李姝把賞銀和首飾自己收了,把那綢緞,當場分了孫氏和慧娘一人一部分,“大嫂如今也是官太太了,這種料子是宮裏的好東西,咱們有錢也買不到,大嫂拿去一些,咱們帶着妹妹,一人做兩身好衣裳,以後咱們一起出門,也是咱們家的體面。”

孫氏高興地直搓手,“還有我的份呀?這真是,我也沾了弟妹的光了,宮裏的料子,都是貢品,哪一樣不是頂頂好的。”

慧娘也忙道謝。

姑嫂三個兩個分過料子,各自回房了。

夜裏,趙書良回來了,聽說了此事後,也很高興,“能封個誥命,總是多一份體面。等老二去當了差事,咱們家就更好了。”

李姝問道,“阿爹,這賞賜?”

趙書良揮揮手,“那是給你的,你收着,以後子子孫孫,費錢的時候多着呢。不過,這事兒你娘家也出了力,你買些禮,回去看看。”

李姝聽趙書良的話,帶着趙世簡一起,小夫妻二人出去逛了大半天,買了半車東西,花了十幾兩銀子。不過,這回李姝花的是自己的錢。她如今可有錢了,陪嫁幾百兩銀子還沒動呢,又得了三十兩金,加起來快有上千銀子了,這還沒算趙世簡放在她那裏的家當。

李姝想到“領俸祿、不朝見”幾個字就高興,光拿錢不見領導,多開心啊。

一年六十兩銀子啊,她重活十幾年,沒掙過一文錢,對自己的第一份年薪,異常看重。

趙世簡見她一幅財迷樣就想笑,“娘子如今也是有俸祿的人了,說不得以後,我還要靠着娘子養着呢。”

李姝笑,“那官人以後可要聽話,不然我要打你板子的。”

趙世簡斜眼看她,“哦?娘子要打我哪裏?”

李姝還沒回答,小夫妻兩個綳不住一起笑了起來。

還沒等李姝回娘家,趙書良從吏部拿到了趙世簡的任命書,簇新新的,蓋着吏部的紅色大印。

正八品書令史,專管武庫司火器房兵器出入登記,要緊的職位,年俸祿銀子七十二兩,還有各色冰敬碳敬,一年少說也有百兩銀子朝上。武庫司光書令史就有好幾十個,都是各豪門貴族的偏方旁支子弟。在那裏方差,一是俸祿厚,二是能結交各家子弟。若不是太子親自相問,趙世簡一個小小舉人,七品官家的子弟,再等兩輩子也輪不到這樣的好差事。

拿到任命書,趙世簡激動的搓搓手,“阿爹,兒子這也要去當差了,以後也可以養家餬口了。”

趙書良聽見小兒子說養家餬口四個字,心裏忽然發酸。娘子臨終前不願意閉眼,就是不放心老二和慧娘。如今老二終於也有正經差事了,慧娘有了好人家,連媳婦都有了誥命,以後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

娘子,你可以安息了。

趙書良想到這裏,眼淚好懸沒下來。自吳氏走了,他像頭老牛一樣,不敢歇息片刻,就怕有負娘子囑託。這個外粗內細的莽漢,忽然鬆了口氣。

對娘子,他總算有了交代了。

趙書良見小兩口只知道歡喜,又囑咐他們,“明兒你們兩個,去你阿奶那裏坐坐。”

趙世簡和李姝忙道好。

第二日,趙世簡就帶着李姝去了趙書政家裏,趙書政父子幾人都不在,只有大房女眷在家。

趙老太太見他二人來了,歡喜的忙叫呂氏端茶。

二人給趙老太太並余氏等人見過禮,就被趙老太太拉到身邊坐下。

老太太拉着趙世簡的手,“簡哥兒今兒如何有空過來?”

李姝在一邊插嘴,“阿奶,給您道喜,官人昨兒新受封兵部武庫司八品書令史,過幾天就要去報道了。”

趙老太太驚道,“果真?老天爺,前兒孫媳婦才封了誥命,把我喜得什麼似的。這才幾天,我的孫兒又封了官,我明兒定要去給你們阿爺燒些紙,個死老頭子,活着不中用,死了倒能出力了。”

眾人都笑了。

趙老太太又拉着李姝的手,“姝娘真能幹,能想出那樣好的主意,如今外頭人都知道,咱們家出了個皇後娘娘親封的巧娘子,多大的體面啊,阿奶出去,腰板都比以前直了。”

李姝忙謙虛道,“都是官人陪着我做的,我一個人,哪裏能做的出來呢。”

趙老太太並不是那種有了功勞都往自己兒孫頭上安的糊塗老太太,“他一個讀書人,哪裏知道紡線的事兒,還不是聽你說了,他跟着搭把手。阿奶都知道,都是姝娘的功勞,你給咱們家爭臉了。”

李姝被老太太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得陪着笑。

余氏笑道,“以後簡哥兒去當差,侄媳婦得閑了,就來這裏坐坐。頭先你們新婚,我們也不好去叨擾,以後常來,咱們娘兒們一起說笑做針線,也好打發時間。”

李姝忙點頭,“大娘不說,我也要常來的,我還要跟大娘學學如何操持家務呢。我家裏有大嫂看着,我只管着我們房裏的事兒,還是時常按下葫蘆起了瓢,還請大娘和嫂子們多教我。”

趙老太太也贊同,“你婆母不在了,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儘管問你大娘並嬸子們。”

一家子女眷親親熱熱地說著話,直到晌午飯時刻,小兩口才回去。

李姝夫妻二人都得了好處,自然要回娘家答謝。如今趙世簡的任命書也下來了,過幾日就要去當差。

從趙老太太那裏回來后,李姝第二日就帶着趙世簡回娘家去了。

肖氏聽說女兒小兩口都得了封賞后,就一直在家等着,今兒總算把小兩口都盼來了。

趙世簡才進門,李承業就打趣,“趙大人來了。”

趙世簡笑道,“二哥打趣我,我這不入流的小官,二哥哪裏放在眼裏。”

李承業笑了,“妹夫說笑了,兵部武庫司書令史,正經要職,雖官職不高,俸祿卻厚,晉陞也快,以後說不得還能去軍中任職。妹夫能文能武,以後功名再往上走一走,前程大有可為,愚兄這裏先向妹夫道喜了。”

趙世簡中了舉人,如今做了官,雖然官位小,但李承業不好再叫他小名,於是改口稱妹夫。

趙世簡不好意思地摸摸頭,“這都是姝娘的功勞,若不是她做出新紡線機,我也得不到這個缺。”

肖氏在一邊忙道,“你們夫妻一體,說不上誰沾誰的光。以後你再中進士,官職再往上升,姝娘還不是一樣跟着你風光。”

趙世簡忙向李姝鞠躬拱手,“我這裏先謝過娘子了,等我當了差,俸祿都給娘子管着。”

李姝拍他一下,“作甚怪模怪樣的,我才不要你的俸祿,我如今自己也有俸祿了。”

肖氏等人哈哈笑了。

嚴氏在一邊,一邊跟着笑,一邊吩咐丫頭們端茶倒水。李姝進門時就給她行過禮,見她忙來忙去的,忙拉住她,“嫂子一起來坐,大哥兒近來怎麼樣了?”

嚴氏笑道,“謝三姑媽關心,咱們哥兒好的很,能吃能睡,如今坐的穩穩噹噹的。”李家不是豪門貴族,沒有請奶娘。嚴氏自己奶孩子,貼身照顧兒子幾個月,越發把兒子看的眼珠子一般。在她眼裏,兒子沒有一樣是不好的。

肖氏見兒女在一起親親熱熱,心裏高興,“早知你今兒回來,我就提前給你二姐姐遞個話,讓她也一起回來,咱們一家子好好熱鬧熱鬧。”

李承業道,“這時辰還早呢,現下打發人去二妹妹家說也不遲。二妹妹如今自己當家,二妹夫又去了衙門,她在家無事,抬腳就能過來。”

肖氏有些猶豫,嚴氏也道,“就說咱們家一起慶賀三妹妹得封巧娘子,這個由頭到哪裏都說得過去。”

肖氏這才點頭,李承業立刻派了銀寶去麗娘家裏。

麗娘家離這裏不遠,走路過來也就大半個時辰。麗娘聽說妹妹回了娘家,兄長來叫,忙換了衣裳,帶着線娘,雇了輛車就來了。從銀寶出門,到麗娘進門,還不到一個時辰。

一家子團團圍坐在一起說話,嚴氏抱出了大哥兒,麗娘帶來了方大姐兒。方大姐兒已經一歲了,才抓了周,方二郎給她取名叫嘉娘。

小嘉娘嘴巴巧,已經會喊阿娘,就是喊得不大准。一歲的小娃兒,正是好玩的時候。

嘉娘見了弟弟,不停地看他,還用小手摸弟弟的小手,一邊大人看了都笑。

趙世簡看的眼熱,不知道娘子何事能給他生個小娃兒。不論男女,他定然都當個寶。

李姝雖然也喜歡小孩子,但根本沒想過現在就生孩子。開玩笑,她還不滿16周歲,如果現在懷孕,明年生產時還不滿17周歲。就算能生,也要遭大罪。好在她月事准,每個月她都準確地計算自己的日子,一些容易中彩的日子裏,她刻意避開趙世簡,故而進門好幾個月了,還是沒動靜。

很快,到了晌午飯時刻。李家開了席面,一家子團團坐在一張八仙桌上,一起熱熱鬧鬧地吃了頓飯。席上,眾人都給李姝敬酒,祝賀她得帝后親自封賞。李姝來者不拒,喝了個醉醺醺。

吃過了飯,李姝直接到西屋睡死過去,麗娘也陪着她一起睡在西屋。

那邊,李承業把趙世簡帶到了前院書房。

趙世簡見他一臉凝重,忙正色問道,“二哥,出了何事?”

李承業先讓他坐下,然後對他說道,“娘娘吩咐你去做一件事情。”

趙世簡忙問,“何事?”

李承業半晌后才開口,“你尋個機會,碰到楊鎮,轉達娘娘的一句話,舊人莫念,舊物莫留,各奔前程,兩相安好。”

趙世簡一聽,就知道定然是楊鎮留了娘娘的什麼物件,現下娘娘只封了良娣,以後說不定能得一宮主位,若到時候被人翻出來,可是欺君大罪。

趙世簡鄭重地點了點頭,“二哥放心,我定然辦好。”

李承業囑咐他,“莫要太刻意,與人把柄。”

趙世簡點了點頭,“二哥放心吧,我會儘快辦好的。”

李承業忽然笑了,對他說道,“都說你沾了姝娘的光,才得了這個缺。其實這是娘娘給你的獎賞,讓你去辦這件事兒,總不能白使喚你。不過,這事兒對外總不好說。妹夫回去,除了姝娘,也不要對別人說。這事兒,越機密越好。”

趙世簡笑道,“若不是有姝娘,娘娘認識我是哪一個呢?”

郎舅二人說了正事,李承業打發趙世簡在客房休息,自己也回了後院。

等李姝酒醒后,天都快黑了,麗娘早就回去了。

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頭,留下半車禮物,忙帶着趙世簡一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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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趙大人要上班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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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小吏家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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