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羅?之殤

洪荒的西方，到處都瀰漫這濃濃的混沌之氣。宋曉來到此地，彷彿又來到了昔日的混沌。

那無盡的混沌元氣滋養着身體，宋曉不由舒服的深吸了一口氣。

只可惜，這一切都是虛幻，用不了多久，這片新生的混沌，就會消失，同時，會留下一片死寂之地。沒有靈脈存在的西方大陸，不知何時才能恢復到往日的生機。

宋曉看着委頓在地的羅?，臉上不由的產生了一些憐憫。羅?的心情，他十分的清楚。思念了幾百萬億量劫的家，知道徹底無法回去，這種感覺，的確會十分心痛。

前世，宋曉只對地球，有着二十年的記憶，即便如今，也時常想着回去。更何況是羅?，在混沌中過了千萬億量劫的時光。

羅?身後，有着兩個小小孩，看起來十分可愛。宋曉很快便明白，那是羅?的兩個徒弟。

兩個孩子緊緊抱在一起哭泣，他們實在是不明白，自己天神般的師傅，為何會有如此表情。

宋曉望着羅?，張了張嘴，可是又不知該說些什麼。過了許久，他才開口道：“羅?，混沌已經無法恢復，你就放棄。”

聽着宋曉的話，羅?臉上絕望之色更加濃郁。宋曉不由臉上滿是尷尬，活了這麼久，他依舊是不知道該怎麼勸人。自己雖是想說幾句寬慰的話，但一出口，就完全變了味。

沉默了一會，宋曉繼續開口道：“羅?兄弟，混沌雖然不在，不過這洪荒也是挺好的。你看，用不了多久，洪荒大地，也就會如洪荒一般，生靈遍佈。憑你這無上的力量，就算是一統洪荒，也是可以。你看，我宋曉，不是過的好好的。不明白了，你為何，死死念着混沌不放？”

“不明白！”羅?突然死死頂住宋曉，那擇人而噬的樣子，讓宋曉都不由有些發抖。

“不明白，我也不明白！我等同為混所出，你宋曉，為何就對混沌沒一絲挂念！”

聽着羅?那質問的語氣，宋曉眨了眨眼，卻不知如何回答。

“我羅?，孕育與混沌，本只是一條小蛇。有幸得混沌眷顧，成為一方王者。縱橫混沌千萬億量劫，雖不敢說毫無敵手，卻也為一方強者。”

“之後混沌破碎，更是謀划數百萬億量劫，方式得一絲機會，讓混沌重現。”

“可如今，一切都為虛幻，我如何能不心痛。”

“你宋曉，同我一般，也是為混沌孕育。重重機緣，比我羅?強上數倍。混沌破碎至今，卻沒有過一絲傷心。你可知，無數時間，除了那受傷的盤古，我與鳳凰做了多少準備！”

“哈哈，我知道了。你是只王八，是只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的王八。混沌中是如此，洪荒中也是如此。”

“縱然再過上十萬億個，一百萬億個量劫，你宋曉，依舊還是那個吃貨，那個什麼也不懂的王八。”

“你根本，就不明白，什麼是家！什麼是思念！什麼是心痛！”

宋曉聽着羅?的厲嚎，心中不由滿是驚慌。突然，他朝着羅?撲了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胸口，喊道：“我明白的，我也知道。我雖是王八，雖然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但我也有這自己的思念。只是，你不知道罷了。”說道此處，他眼中不由有了些淚水，一把將羅?扔在了地上，不再言語。

羅?勉強站直了身子，口角溢出了鮮血，指着狂怒的宋曉，好似在看一個小丑，臉上滿是譏諷。

此時，整個洪荒大地，到處都是雷電閃動，無盡的地火，從地底冒出，燒死了大量的生靈。好似整個世界，都無法承受兩位王者的感情。過了許久，宋曉才平復住心裏的激蕩，看着羅?，一字一字的慢慢說道：“混沌，已經徹底沒有了。你羅?，即便在強大，仍舊是無用。羅?，你認命。好好在洪荒中，消磨你無盡的歲月。”

“不要再妄想，回到混沌。在這個洪荒，你想幹什麼都可以。但唯一做不到的就是，回到過去。”

“不肯能的，不可能的”，羅?喃喃的念叨着這幾個字，臉上漸漸的全是絕望。

突然，他臉露笑意，狂喜着喊道：“可能的，一切皆有可能。我羅?，想要做的事，就沒有做不到的。”朝着宋曉詭異的一笑，向著洪荒西方跑去。

宋曉看着羅?，不由有些嘆息，這羅?，是徹底的瘋了。只是不知，鳳凰現在如何。但很快，便將心思轉向了羅?。向著依舊在地上的兩個小孩揮了一下手，將兩人收到了衣袖中，趕緊朝着羅?追去。

越追，宋曉的心中越驚，前面的羅?竟然沒一絲停下了的跡象，沒多久，兩人便到了洪荒邊緣。

追趕着的宋曉，驀然一驚，這羅?，竟然要離開洪荒，趕緊喊道：“羅?，快回來。那裏，不是你現在能去的地方！”

羅?朝着宋曉滿是深意的一笑，絲毫也不停留，直接穿過了洪荒世界外面的護罩，徹底失去了蹤影。

宋曉搖了搖牙，看了一眼手中的兩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一到洪荒外面，宋曉有不由感到昔日的那股巨大壓力。迫不得已之下，趕緊變回了原形，只見一隻大王八，漂浮在無盡虛空中。

宋曉放眼望去，整個世界，除了他身後的洪荒，如造化玉牒般，上面有着一個九彩的護罩，漂浮在那裏，便再無他物。

在他不遠處，一條巨蟒，不住的發出凄厲的吼聲。

宋曉心下大驚，趕緊喊道：“羅?，快回去，這裏不是你呆的地方，用不了多久，你便會神形俱滅。”

羅?那巨大的蛇口中，發出瘋狂的喊聲：“神形俱滅，那又如何。混沌沒有了，我羅?，活者還有什麼意義。即是如此，那今日，我羅?，便身化混沌，讓混沌，重現於世。”

突然，一條小蛇，從羅?體內跑出，似是要回到洪荒世界裏。

羅?望着小蛇，大聲笑道：“哈哈，我明白了，你只是我當初寄託與造化玉牒上的真靈，卻不是我羅?。你所挂念的，只是那個世界，無論洪荒，還是混沌，都一樣。無數時光，你一次次勸我放棄，可我羅?，豈能同意。如今，更是欲獨自逃生。我早就該毀掉你了，現在便送你上路。”

小蛇瘋狂的要躲閃，但卻被羅?一尾巴掃中，徹底消散在虛空中。羅?口裏吐着鮮血，卻絲毫也不以為意。漸漸的，他那巨蟒的身體，越來越大，沒一會，便有洪荒世界的十分之一大小。

宋曉看着這一切，趕緊喊道：“羅?，你不要發瘋了，快回去，現在一切還來得及。我們洪荒王者，有無數的時光。關係日子，你便有實力隨我縱橫無盡虛空，何不在此送死？”

只聽羅?一邊慘叫，一邊大聲笑道：“王八，我沒瘋，我清醒的很。我羅?，很久沒有這般高興了。離開無數年的混沌，終於要重現，我很高興。只可惜，不能自己看上一眼。今日，最後一絲心事託付給你，希望你能答應。我那兩個徒弟，雖是得我真傳，但卻依舊弱小。只希望你看在多年情分上，護他們一把。”

宋曉眼中流出淚水，不由點了點頭。

羅?有事一陣狂笑，突然喊道：“准提，你是我的小徒弟，性格卻太過衝動。為師便將自己的武器，留給你。”說完，他的誅仙四劍以及陣圖，突然出現，向著宋曉飄來。

誅仙四劍好似知道自己的主人將要離去，不住痛苦的嘶鳴，但最終，乖乖落在宋曉手中。

宋曉朝着羅?，做出一個“你放心”的眼神，便不再言語。羅?，既然已打定了主意，那說什麼，也無用了。

羅?又是發出一陣暢快的大笑，聲音里滿是凄苦，再次開口道：“接引，你是我大徒弟，可我羅?，卻沒什麼能給你的了。誅仙四劍，給了你師弟，你不要見怪。為師，便送你最後一件禮物。”

突然，羅?口裏開始往出吐血。大量的玄黃色鮮血，在身前凝聚，很快就形成了一座寶塔。寶塔一閃，霎間來至了宋曉的身前。

宋曉顫抖着身體，將寶塔握在手中，心中滿是傷痛。全身血液流干羅?，此時已經徹底的沒一絲生存的希望。

此時的羅?，終於發出最後的聲音：“我羅?，受混沌所鍾愛，一生戰遍四方，從未有一絲畏懼。如今，便要身死，卻依舊未能回到自己的出生的地方。我羅?，不甘！我羅?，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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