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上一世,劉檀握有一手好牌,卻打了個稀爛。
身為穆王,劉檀天潢貴胄,身份尊貴,自是不缺漂亮女人獻媚,手下的人也都多奉承,這就養成了劉檀高傲自大的性格。
在對明莞一見鍾情后,劉檀毫不猶豫的上前,詢問明莞的名字,問明莞可有婚事。
他的感情向來直接,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很多事情,往往在第一眼時就定下了。
可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劉檀這般。
有熱烈滾燙的一見鍾情,便有和緩慢熱的日久生情。明莞便是極為慢熱的人。
她被這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給嚇到了,男女授受不親,劉檀卻步步緊逼,問她一些難堪的問題。名字,年齡,婚事,豈是能隨便說出口的?
明莞在男人的壓迫下蒼白着臉後退,腳步略有些虛浮,一不小心就要摔倒,劉檀扶了她一把,他頗為輕浮的扶在了明莞的腰上。她的腰,盈盈不足一握,身子輕軟,帶着蘭麝幽香。
就像所有被色所迷的男人一般,往日冷靜自持的劉檀瞬間空白了頭腦,他暈暈乎乎的盯着明莞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對她道:“孤要娶你。”
明莞的脾氣再好,也為大家閨秀,哪能被陌生男子這般調戲?況且,明莞被父兄寵着長大,脾氣也是不小的。
當下,明莞就給了劉檀一巴掌。
劉檀也沒有惱,因為他臉皮厚,不怕疼。
劉檀平常冷靜自持,唯有在面對明莞時,他才會腦袋突然少根筋,像只開了屏的大孔雀一般往前去晃蕩。
感情便是這般奇妙。劉檀一生,也就痴了這一次,愛了這一個女人,從見她的第一眼,就為她失魂落魄,為她肝腸寸斷。只為她。
...
這一世,劉檀抑制住了自己的慾望。他想上前,想把他的小王妃,他的小妻子抱在懷裏好好疼愛,想對明莞說,他喜愛明莞,喜愛了很長很長時間。
可劉檀還是抑制住了。
他的手輕輕一動,腰間玉佩掉在了地上,發出了些許聲音,明莞警覺的看到了劉檀。
她並不認識這個身穿墨色長袍年輕英俊的男子。明莞是女子,不方便和陌生男子講話,她也不喜和陌生人接觸,因而,收回目光后,明莞轉了身,就要離開。
劉檀拾起來玉佩,微微一笑:“可是明家大小姐?”
明莞愣了一下,回頭看了劉檀一眼。
陽光之下,男人英挺俊朗,眉飛入鬢,雙眸深邃勾人,鼻樑挺直,唇瓣雖有幾分涼薄,也是極為迷人的。
她想了一下,也沒有想出什麼時候見過這個男人。
這是個好看的男人,絕對會讓人過目不忘。明莞的記憶力一向很好,眼下她想不出,那大概是沒有見過。
明莞客氣矜持的點了點頭。
劉檀笑道:“孤是穆王劉檀,與你兄長關係甚好,看你面容和明公子有三分相似,才冒昧搭話。穆王府道路繁多,孤想問一下明小姐,是否迷了路?若小姐迷了路,孤可為你帶路。”
穆王劉檀舉止優雅,談吐自若,這本不會讓人反感。可他在看向明莞時,目光中難以掩飾他的佔有欲。
明莞心思細膩,她不會和陌生男子同行,只是道:“多謝殿下關心,我認得來時的路,和侍女約好了見面,時間將至,就先離開了。”
今天是劉檀的生辰,二十二歲生辰,所以府上才這麼熱鬧,來了這麼多人。
二十二歲,對一個男人而言,是極為年輕的,劉檀不僅年輕,而且俊朗英挺,他在對明莞微笑時,是頗為好看的,輕挑眉梢時,也有幾分曖昧的意味。
劉檀笑了:“明小姐,這枝梨花好看么?”
明莞終於曉出不對,這裏是穆王府,不是明府。這樹梨花,是穆王府中的東西。
她沒有經過穆王的允許,擅自折了穆王府的花,有些失禮。明莞是明家嫡女,大家閨秀,不該做出這般的事情。
“抱歉,我沒有壞的心思,只是覺得好看,所以折了。”明莞立刻道歉,她看了一眼手中的花,又看向了劉檀,“您若是介意,我向您道歉並歸還。”
她才十四歲,被嬌慣着長大,並沒有之後那般綿密的心思。看了花好看,隨手就折了,劉檀其實能夠猜想得出,她在看到一樹梨花時,是多麼歡喜。
像明莞這般的少女,哪怕偷偷折一枝花,在劉檀的眼中,也是極可愛的。
誰會忍心責備如此天真的少女?哪怕少女犯了天大的過錯。
劉檀笑而不語。
明莞覺出這個男人的心思不太好,可是,和劉檀相比,她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懂得並不多,也具體說不出劉檀哪裏不好。
可能是眼神,也可能是說話時的語氣。
劉檀看她的眼神不夠正經,說話時彷彿刻意壓制了情感,可越是壓抑,越是有說不出的曖昧。
明莞抬眸看向劉檀,她的眸子很清澈,黑白分明,看起來沒有很多心機的樣子:“我向您道歉,好不好?”
“孤並不是小氣之人,是真心誇你手中梨花漂亮。”劉檀含蓄的微笑,“明小姐,你若喜歡,就算將整株梨花樹帶走,孤也甘願。”
明莞心中驀然一輕,她終於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來:“一枝就足夠了,謝謝穆王殿下。”
劉檀笑道:“明小姐請自便,孤也要回去了。”
這是明莞第一次對他笑,前世今生,第一次主動對他笑。
前世,倘若明莞願意對他笑,別說一枝梨花,哪怕是一樹珍珠寶石,他也會甘心奉上。
劉檀不止一次的捏着明莞的下巴,低頭吻她。她總是冷冰冰的,讓劉檀心裏不爽快。劉檀就強迫她對自己笑,她卻一點都不知道聽話……
劉檀曾經以為,要討明莞的歡心會很難。她不要明月珠,不要金步搖,劉檀從不知道,自己能用什麼來博她一笑。
劉檀曾想,倘若明莞願對他真心一笑,他甘願學周幽王烽火戲諸侯,拋卻江山只得美人歡心。
他曾經念念不忘求之不得的,如今只用了簡單一枝梨花,便得到了手中。
明莞從劉檀面前離開后,不出片刻,她的侍女巢玉就過來了:“小姐,您跑去哪裏了?我到處找你,都找不到你呢。”
明莞道:“方才見不遠處的梨花開得好看,就折了一枝,雙凝她們呢?”
“季小姐她們在亭中坐着聊天呢。”巢玉有些不滿的道,“您不知道,表小姐趁着您不在,在一眾姑娘面前述說委屈。嘖,老夫人那般疼愛她,這次出來,特意給了她一枝寶石簪子,倒是委屈了她了。”
明莞眸色驀然變得冷淡了起來。她雖然不怎麼關心家宅事,不與后宅中一群婦人計較,也不將表小姐放在心上,可外人面前,明莞還是在意明家的面子的。
等到了亭中,一名身穿杏色錦衣,發上戴着寶石簪子的少女扁着嘴訴說著什麼,突然看到明莞過來,她臉色瞬間煞白,一句話都不說了。
落在眾人眼裏,彷彿這名少女日常被明莞欺負,嚇得說不出話來一般。
少女的母親是明莞的姑姑,她比明莞大一歲,是明莞的表姐,姓田,名雨韻。
田雨韻磕磕絆絆的道:“莞莞,你方才去了哪裏呀?這裏是穆王府,你可別迷路了。”
巢玉一見田雨韻這般委屈裝可憐的模樣就生氣,如今,哪家閨秀不是大大方方的?就田妙雨整天在背後挑撥裝可憐,也不夠丟自家小姐的人的!
明莞走了過來,淡淡的道:“在近處散了一會兒步,表姐在和大家說什麼,看起來可真熱鬧。”
在座的都是穆州有頭有臉的大家閨秀,一個個都有着七竅玲瓏心,懂得審時度勢。
明莞是明家嫡女,田雨韻又是什麼?不過是投靠明家的親戚罷了。
明莞很少拋頭露面,可她身份高貴,又生得這般美麗,只要不出意外,肯定是前途無限,要嫁給貴人的。和明莞關係好了,將來也多一份人脈。
因而,眾人不會因為田雨韻的話語而對明莞有什麼看法。哪怕真欺負了田雨韻又怎麼了?誰家還沒個脾氣不好的大小姐了?在座的貴女都是自掃門前雪,才不管田雨韻過得好不好。
一名少女道:“也沒有說什麼,就雨韻方才說,她昨個兒淋了雨,沒有吃藥,一直到今天都不舒服。”
“沒有吃藥么?”明莞淺淺一笑,“表姐也許發燒糊塗了,昨晚老夫人陪了你一晚上,親手喂你葯,怎麼今天就忘了呢?”
田雨韻沒想到自己方才不經意吐出的話會被人再度說出來,她的臉一陣紅。
明莞上前,伸出一隻纖細柔軟的玉手,輕輕為田雨韻扶了扶簪子,她聲音柔和,輕聲說話的時候,頗讓人着迷沉醉,聲音清淺,哪怕是在場的閨秀,也都陷了進去:“這隻鑲嵌寶石的玉簪,是老夫人贈給表姐的,表姐可要好好戴着,若是簪子鬆了,就來扶一下,莫要丟棄了才好。”
她的聲音柔和,唇畔帶着些笑,完完全全就是關心姐妹的溫婉形象。只有田雨韻感覺到了,明莞在扶簪子的時候,刻意刺了她一下,並未出血,也是很疼的。
田雨韻雙眸瞬間含了水,她頗為可憐的看着明莞,卻一句話都不敢說。
“雨韻,你頭上的簪子是明老夫人送的嗎?這般漂亮,你為何說自己過的很凄慘呀?老夫人對你那般好!”其中一名貴女故意裝作天真,盈盈笑道,“如果有人送我這樣貴重的東西,我肯定開心極了。”
明莞看了那名貴女,是韋家二小姐,韋伶俐,人如其名,是個伶俐聰明的。
田雨韻臉色一直蒼白着,也沒有理會韋伶俐。
明莞坐了下來,道:“韋小姐手上的青玉戒指,樣式真好看,和你今日的衣服搭配得很。”
韋伶俐衣服料子是上好的雲錦,最近有錢也買不到,她可盼着別人看她誇她,得了明莞的話,韋伶俐心中一喜,笑道:“這是我外祖母送的,外祖母對我極好,我很愛惜這枚戒指。”
明莞接過侍女遞來的茶水,抿了一口:“薛老夫人嗎?她老人家若知道你這般誇讚她送的東西,肯定欣慰。”
從頭到尾,明莞未指責田雨韻一句,可是,田雨韻的臉色卻難看至極。她忍着眼淚,只想等下回到了明府,好好在老夫人的面前告狀。
眾人揣摩出了明莞和韋伶俐一唱一和的意思,也有些鄙視田雨韻了。
人住在明家,吃明家的,住明家的,身上的貴重首飾是明老夫人送的,還要說人家的不好!這不白眼狼么?
明莞一邊喝茶,一邊時不時的和旁人說幾句話。田雨韻沒人搭理,一個人站在一旁,倒有些可憐巴巴的意味。
過了不到兩刻鐘,幾名身着青色衣裙的婦人,像是王府中的僕婦,帶着笑走了過來。
“王府中梨花開了,太妃說梨花甚美,聽說各位姑娘在這裏,讓奴婢給姑娘們折了梨花帶來欣賞。”為首的婦人道,“希望姑娘們喜歡。”
說完這句話,為首的婦人不動聲色的抬眼打量了明莞一眼,心中暗暗稱許,垂眸笑道:“這位可是明家大小姐?方才太妃遠遠看到了您,說您人比花嬌,太妃年紀大了,最愛年輕姑娘作陪,不知明小姐可否有空來王府陪伴太妃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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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篇主要談戀愛的文兒,感情戲偏多,配角戲很少,女配推動男女主感情進度,很快就會被狗男主驅逐下線了。|(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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