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角番外二十

配角番外二十

姜沁渾身都不舒服,莫濂讓她躺他身上睡,或許能舒適一些。

姜沁趴上去,更難受。

他身上肌肉硬邦邦的,不如被子來的柔軟。

姜沁坐起來,揉揉腿放鬆。

莫濂也起來,給她披上浴袍。

凌晨一點半,小城的居民早就安歇,只有零星幾戶人家窗口還亮着燈。

莫濂把遮光簾拉開,只留一層薄薄的紗簾。

月光像水,傾瀉而下,照亮整個陽台。

夜風吹起米白色紗簾,揚起、落下,又揚起。

藉著月光,房間裏的一切清晰可見。

莫濂在陽台站了一會兒,平復自己,擁有她之後的不真實感現在還在。

姜沁那個古裝劇劇本里正好有一句應景的引用,‘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

莫濂回到房間,姜沁還在捶腿,酸疼。他倒了一杯溫水給她,“哪兒不舒服?我幫你按。”

姜沁:“不用,不酸了。”她淺笑,“比我那時跳芭蕾都累。”聲音跟今晚的光月一樣柔和。

略啞,沙沙的,剛才喊多了。

莫濂很多年不曾看她這樣笑,他差點看失神。“多喝水。”

姜沁接過杯子,問他:“困不困?困了你先睡。”反正她不困,時差還沒調整過來。

以前她會吃褪黑素,現在不想吃了。

莫濂也不困,其實他還想要,不過要顧及她感受。他在她對面盤坐,把她腳拿過來放他腿上,

輕輕摩挲。

她從小跳芭蕾,腳已經變形。

那時他就想問她,立足尖疼不疼?話到嘴邊都不敢。她穿上芭蕾舞蹈服,就像一隻小天鵝,他拿出所有勇氣都不夠跟她說一句話。

“疼不疼?”他拇指拂過她變形的腳趾。

姜沁:“一開始疼,後來就習慣了。”她還算好,母親的優秀基因都遺傳給她,她有舞蹈天賦。

向落比她更辛苦。

她跟向落當初能走那麼近,芭蕾舞是最重要原因。

她們在一塊有說不完的話題,講小時候練芭蕾的趣事,聊後來在舞團的那些酸甜苦辣的日子。

向落在舞團待得時間不長,後來進了娛樂圈演戲。

她職業生涯的黃金階段在二十六歲時過去,腳傷太嚴重。後來有機會客串了一部電影裏的芭蕾舞演員,她迷上演戲。

然後轉行。

莫濂握住她腳踝,給她輕輕揉捏。這裏受過傷,他知道。

姜沁:“沒看過比我還丑的腳了吧?”

莫濂揉着她腳踝,掙扎半晌才低聲道:“也沒看過比你還好看的人。”

姜沁淺淺一笑,“還以為你這麼悶的人不會說情話。”

靜默片刻,莫濂抬頭看她,問道:“你這樣的脖子就叫天鵝頸是嗎?”

姜沁很驕傲,“對啊。好不好看?”

莫濂點頭,“好看。”他長臂攬過她肩膀,在她頸窩親了幾下。很輕。然後又拿面頰蹭蹭她脖子。

溫熱的氣息噴在脖間,姜沁怕癢,往後退。

莫濂箍得更緊,又低頭

親了幾下。

姜沁笑,推他。“別鬧了,癢。”

親密之後,他總喜歡黏着她,不時會親她。

莫濂放開她,繼續給他揉另一個腳踝。“天鵝頸也得練?”

姜沁:“天鵝頸蝴蝶骨,從小就練的話,然後線條才會更好看,以後我教女兒怎麼練。”

莫濂眼神募地柔軟,跟她有個孩子,也是夢的一部分。

兩人聊着,不知不覺三點半。

姜沁催莫濂睡覺,“不然明天起不來,我帶你去小城走走。”

這個小城不大,一天轉下來就能把主要街道走完。

小城中央有個開放式公園,草坪柔軟,大寶上次來在草地上一直滾,怎麼都不願起來。

第二天天剛亮,窗外傳來嘰嘰喳喳鳥叫聲。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陽台,各種花草蘇醒。

姜沁早醒了,不願起來。一夜過來她臉始終貼在莫濂脖子裏。

“再睡會兒?”莫濂問。

姜沁:“嗯。”

忽然鳥叫聲很近,幾隻不知名的小鳥落在陽台。撲閃翅膀的聲音傳到房間。

莫濂:“小鳥都不讓你睡了。”

無奈,姜沁掙扎着起床。

莫濂今天換了黑色運動裝和運動鞋,更顯挺拔,行走的荷爾蒙。

姜沁從浴室出來盯着他瞅,“像二十多歲。”她說:“我帶了一套白色運動裝,跟你這個湊情侶裝。”

莫濂不懂:“黑色和白色是情侶裝?”

姜沁:“我說是就是。”換上衣服,她束了一個馬尾。

七點鐘,小城大街上又熱鬧起來。

這裏

居民出行大多都是騎單車,莫濂問姜沁,“要不我們也騎車?”

姜沁贊同,她很多年沒騎車。

他們問酒店借了一輛自行車,車前還有一個置物籃,姜沁把隨身物品放裏頭,她單腿支地,“你不騎?我們再借一輛。”

莫濂:“我給你扶車把。”

姜沁:“不用,就是時間長了不騎有點生疏,肯定還是會騎。”

莫濂沒打算騎車:“我一會兒跟你後面跑,我基本每天都跑步,習慣了。”頓了頓,他說:“我還跑過全馬。”

姜沁:“拿獎金沒?”

“沒。才十多名。”莫濂步伐很慢,配合她踩單車。

姜沁單手握車把,另一手搭在他肩頭,幾乎大半個身體重量都靠他支撐。

“會不會騎?”莫濂問。

姜沁不知道,她哪裏是騎車,就是想倚他身上。“可能會。”

莫濂:“你六歲就騎車,應該會。”

姜沁歪頭,“你記得?”她自己忘得一乾二淨。

莫濂‘嗯’了聲,那時他跟着母親剛到莫家,還有幾天就七歲。姜沁跟莫予深和程惟墨比他都小。

他跟着母親去爺爺奶奶家老宅,姜沁正在小區院子裏騎自行車,歪歪晃晃,不過也沒摔倒。

他當時站在遠處看,後來不自覺就走過去,想跟他們三人一起玩。

就是那天晚上回去,母親嚴厲訓斥他,不許他跟莫予深走近。更不許他跟姜沁一塊玩。

後來他才知道,姜沁母親為了給秦蘇瀾出氣,跟母親正面懟過

自此,兩人結下樑子。

“我那天跟我媽頂嘴了。”

姜沁:“挨打沒?”

莫濂:“忘了。”

其實被狠揍了一頓。

姜沁抬頭,唇靠近他。

莫濂俯身,親了幾秒。

過了前面十字路口,姜沁認真騎車,速度很慢,莫濂小跑跟在她旁邊,不時他們會說上兩句。

“這裏有什麼景區?”莫濂問。

姜沁:“沒景區,處處是景區。”

穿過街心公園,沿着一條柏油小道他們一路向西。

路盡頭是一片湖泊,青草綠樹環繞。

湖邊各式小屋,坐落在青山綠水間。

姜沁把車停好,帶莫濂去湖邊。

緊挨湖邊是一條蜿蜒小道,每隔不遠就有長椅。

湖邊不少散步的老年人,廣場上成群的鴿子,灰色白色。突然嘩啦一聲,成片飛起。

姜沁找到上次過來坐的那張長椅,長年累月被風雨侵蝕,有了歲月痕迹。

“我們就坐這,這裏風景最好。”

莫濂緊挨着姜沁坐,座椅前面是欄杆,趴欄杆上能看到湖面自己的影子,湖水平靜,不時風經過會盪起一圈圈漣漪。

上次她帶大寶來,大寶在廣場喂鴿子,她坐這裏想莫濂。

兩人之間安靜了好一會兒。

姜沁往後倚,靠莫濂身上。

莫濂問她:“下一站想去哪?”

姜沁:“回家。”

他在身邊就是全世界,不用再到處旅行。

他們在小城待了兩周,走遍大街小巷,元宵節之後才回北京。

從機場出來,他們直接回姜沁公寓。莫濂是正兒

八經第一次進公寓,上回只踏進玄關拎行李箱。

姜沁住這裏住慣了,他就隨她一塊,沒再搬去別處。

姜沁卧室在二樓,裏面連着衣帽間,卧室對面是化妝間兼舞蹈室,舞蹈室一整面牆都是鏡子。

莫濂被化妝間給震撼到,也打開了他新世界的大門,化妝枱上光是各種各樣小刷子,都有上百個。

他隨手拿了一個刷子,“這是刷什麼的?”

姜沁:“這邊都是面部刷。你手裏這個是粉底刷。”

莫濂拿刷頭輕輕在姜沁臉上掃了一下。

姜沁笑,“別亂刷。”

莫濂又拿了一個小刷頭的刷子問,“這個又是幹什麼的?”

姜沁:“眼影刷。”

莫濂拿了一個軟軟的海綿,“這也是擦臉的?”

姜沁看了一眼,“嗯,那是海綿蛋。”

莫濂數了數海綿蛋,一共二十二個:“你怎麼買這麼多?一整排都是。”

姜沁:“你們男的買煙不都是一條一條買嗎?”

莫濂:“......”

竟無力反駁。

姜沁推着他後背,“走啦,這些你看也看不懂。”

不知哪天開始,她說話不自覺溫柔,整個人都溫和起來。

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快凌晨,他們還不困。

莫濂陪姜沁看了一遍劇本,收起劇本關了燈,他把姜沁攬懷裏親她。

姜沁:“今晚不行。可能要來大姨媽了。”

她身體有兩處地方隱隱發脹,一碰就疼。

莫濂隨即停下來,問她:“疼不疼?我幫你揉揉肚子。”

姜沁

搖頭:“我沒痛經的毛病。從來沒有過。”

莫濂:“那你就假裝有。”

他從背後抱她入懷,給她取暖。

姜沁把手覆在他手背上,“以後我還是一年接一部劇,剩下時間陪你,你忙時我就找大寶玩兒。”

莫濂:“我也會減少工作,去劇組探班。”

說起大寶,姜沁又想起:“大寶給我發語音,問你有沒有配眼鏡,還讓你配最好的眼鏡,不要心疼錢,他有,會借給你很多。”

莫濂笑了,“大寶很好玩是不是?”

姜沁點頭:“嗯。我帶的多,他就跟我很親近。小孩子都是這樣,誰帶的多他就跟誰有感情,就喜歡黏着誰。”

莫濂:“那以後我們女兒我也要帶。”

姜沁擔心:“我大齡,萬一要懷孕很困難呢。”

莫濂:“別想那麼多,生孩子順其自然。我比你大,不能生也是我的原因。生不了我們帶大寶不就行了?反正你帶過孩子,也過了癮。”

他親了親她:“睡覺吧,晚安。”然後湊近她耳邊,低聲道:“我愛你。”

第二天,莫濂去莫氏集團開會,姜沁跟余安約了去錄音棚錄歌。

余安打包了兩杯奶茶,遞一杯給姜沁,“看來假期過得不錯。”

姜沁笑,“托你的福。”她插上吸管,剛喝一口,突然胃裏一陣難受。

余安見她揉心口,“怎麼了?味道不對?”

姜沁搖頭,“我大概是有情況了。”

“?”

“看來下午才能錄,你陪我去趟醫院

。”

快中午,莫氏集團會議還沒散。

莫濂手機震動,是姜沁電話。

他摁斷,給她發消息:【會議還沒結束,李董在總結髮言,散會我回給你。】

姜沁:【好好開會,好好賺錢,家裏馬上要增加一大筆開銷。】

莫濂:【你看上什麼了,直接發給我。】

姜沁直接發來:【不是我看上什麼了,是你家小情人看上了奶粉,讓你好好賺奶粉錢。我剛從醫院出來,一切都好。】

莫濂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抬頭看會議室的大屏,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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