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角番外十五

配角番外十五

莫濂和華瑜今天要去滑雪場,聖誕節這兩天滑雪場有慶祝活動,莫濂不喜歡湊熱鬧,不過華瑜想去,他就陪她。

汽車開過來,華瑜上車前又望了一眼姜沁背影,她問莫濂:“確定不需要打聲招呼?那個孩子一直在看你。”

莫濂打開車門,“沒必要。”

“好吧。”華瑜聳聳肩。

車裏格外安靜,只有車輪防滑鏈和道路摩擦發出的聲音。

汽車很快經過姜沁身旁,莫濂一直看着前擋玻璃,沒側臉看路邊,他知道,汽車跟姜沁擦肩過去。

大寶趴在姜沁肩頭,他對着汽車揮揮手。

他想,伯伯應該能看到。

可汽車沒停下來,越來越遠。

伯伯只忙着照顧他的公主,沒看到他。

汽車拐彎,不見。

路邊,車輪軋過的痕迹,清晰可見。

汽車在小鎮路盡頭停下,那邊有纜車停靠點,坐纜車可以從空中遊覽小鎮,也能直通山上的滑雪場。

華瑜徵求莫濂意見:“要不我們先在小鎮上空逛逛?”

莫濂點頭,什麼都隨她。

坐上纜車,華瑜脫下手套,跟莫濂十指緊扣,另一手覆在他手背,“新的一年馬上就到,不管開心的還是難過的,都留在今年。”

莫濂:“聖誕快樂。”

華瑜突然笑了,這個男人的腦迴路總跟別人不一樣。她落了一吻在他唇上,“送你一個治癒之吻。”

她說:“一切都會好起來。”

也許吧。

但願。

“你想過生男孩還是女孩?”華瑜下巴擱在他肩頭,跟他聊天。

莫濂反問:“你呢?”

華瑜:“說實話,兩分鐘之前我沒想過。遇到你之前我沒想過三十五歲之前要結婚,確切說,是沒想過要結婚。你不是個合格的戀人,不過會是個好丈夫和好爸爸。”

爺爺也這麼跟他說過。

華瑜想了想:“我應該會喜歡女孩。”她示意他看下方,“小鎮的教堂。”

莫濂往下瞅,中心街熱鬧擁擠,幾乎人挨着人,各種膚色,歡聲笑語,都在慶祝聖誕節。人群里,他看到了姜沁。

她抱着大寶,站在櫥窗前發獃。

大寶對着櫥窗玻璃,好像在做鬼臉。

莫濂收回視線,看遠方的山,白雪皚皚,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一天,過得很快,太陽升起,又落下。

平安夜,酒店給每個房間送了一棵聖誕樹,上面掛了不少禮物,回到房間,大寶着急拆禮物。

姜沁給大寶放聖誕曲,各種曲子隨機播放。

大寶心不在焉玩酒店送的玩具,不時看看手錶,離凌晨還早,不知道聖誕老爺爺會在幾點到這個小鎮,又會在什麼時間給他送禮物。

姜沁這一天都在走神,沒注意到大寶那些小心思。

十點鐘,姜沁給大寶洗澡,讓他睡覺。

大寶也挺配合,洗了澡就滾到被窩裏。“姑姑。”

“嗯?”姜沁坐在床沿,“還不困?”

大寶早就犯困,兩眼皮直打架,哈欠連篇,不過還在強撐。

“姑姑,酒店有紙和筆嗎?”

姜沁問:“你要紙筆幹什麼?”

大寶急中生智:“畫畫。”

姜沁慣孩子,只要不是原則上的,大寶要做什麼她都會滿足。

房間裏沒有紙筆,姜沁讓服務台送了一些過來。

“只能在紙上畫,不能在牆上亂畫,這是酒店。”

“放心,我不是小孩了。”

姜沁淡淡笑笑,拿了浴袍去洗澡。

大寶趴在床上假裝畫畫,不過他也畫了一幅,畫的是聖誕老人和馴鹿車。

他沒繪畫天分,遺傳了奚嘉。

畫完,大寶皺眉,畫的實在不像,只好在邊上註明,那是馴鹿。

浴室門關上,大寶悄悄朝那邊瞅了瞅,姑姑暫時不會出來,他趕緊換了一張紙開始寫信。

他認識不少漢字,也會寫一些,可‘聖誕’兩個字不會寫,只好用拼音代替。

Shengdan,

大寶看着這行字母,聖誕老爺爺應該看不懂吧?聽說聖誕老爺爺是外國人。

他把上半部撕了,重新用英文寫,第一個單詞就把他難住,他直嘆氣,忽然想起,手錶上有查詢和翻譯功能,趕緊爬下床到茶几上拿手錶。

做賊心虛,他一直不忘看浴室大門,生怕姑姑突然出來。

大寶拿了手錶麻溜回到床上,把薄被拉過頭頂,躲在被窩裏用語音查單詞。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一封信終於寫完,他又溜下床。

半小時過去,姜沁已洗過澡,她拉開門就瞅到大寶溜到聖誕樹那邊,鬼鬼祟

祟的樣子。

她沒出去,又將門輕輕關上。

姜沁在浴室敷了面膜,一閑下來,她思緒就飄遠,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亂想。今天早上的那個畫面像刻在了腦海,怎麼都擦不去。

等她出去,大寶早就進入夢鄉。

紙筆還在枕頭邊,一幅畫沒畫完,塗塗改改。

姜沁把零碎東西收拾好,有張紙撕了一小半下來,另一半不見。好奇心驅使,她到聖誕樹旁找那半張紙。

剛才大寶跑下床,十有八.九跟那半張紙有關。

聖誕襪下壓着半張紙,只露出一點點。

姜沁拾起來,是一封給聖誕老人的信。

聖誕老爺爺,我一直盼着您能早點來,我一整晚都在等,我實在太困太困,可能等不到您。媽媽說您去過全世界所有的地方,見過所有的人,那您一定知道我姑姑的王子在哪裏,對不對?因為您那麼厲害。今天早上姑姑哭了,我看到她偷偷抹眼淚,後來還戴上墨鏡,肯定是漂亮阿姨找到了伯伯王子,姑姑也想找她的王子,可她找不到,所以才哭。聖誕禮物我不要了,那您能告訴我姑姑的王子在哪嗎?謝謝。

聖誕快樂,晚安。

來自一個聽話的孩子——大寶

姜沁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大寶無意間總是讓她感動不已。她在紙張的空白處,回復大寶:姑姑的王子,在姑姑心裏。

她把那封信還是照原樣壓在聖誕襪下面,又從行李箱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禮物塞到聖誕襪

里,那麼多禮物,還沒把聖誕襪塞滿。

這個聖誕襪是大寶從家裏帶來,特大號,奚嘉給他定製。

姜沁盤腿坐在聖誕樹下,可能不再年輕,越是熱鬧的節日她越不喜歡。不像十幾年前,年輕肆意,不顧一切,在聖誕節那天飛去紐約看莫濂。

冰天雪地里,也不覺得冷。

姜沁回神,關了聖誕樹的彩燈,上床去。

大寶側躺,眼睫毛不時顫一下,呼吸均勻,嘴角微微帶笑,不知做了什麼美夢。

姜沁把他小手放被子裏,在他額頭上親了親,“謝謝寶貝兒。”

她拿靠枕塞身後,關了落地燈,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走神、亂想。

後來,她插上耳機聽聖誕歌曲。

一遍遍循環。

迷迷糊糊中,她倚在床頭睡着。

做了一個夢。

夢裏,有個小女孩,長得甜美漂亮,她想去抱小女孩,剛伸手,小女孩直奔另一個方向。

然後她看到莫濂,女孩跑向他懷裏,喊他爸爸。莫濂旁邊就是今天那個女人。她依舊看不清那個女人長相,但衣服跟今天一樣。

然後,他們一家三口走遠,她還在原地。

不知道忽然從哪裏湧來潮水,她瞬間被包圍,動彈不得,慢慢地,水漫過脖子。

她大聲呼救,喊莫濂,他始終沒回頭。

耳邊響起音樂鈴聲,姜沁從夢裏驚醒。

她按着心口,周圍漆黑一片。

原來是夢,她夢到了莫濂。

手機音樂還在繼續,程惟墨的電話。

姜沁緩緩神,怕影響大寶

睡覺,她拿上房卡,出去接聽。

“聖誕快樂。”程惟墨掐着零點打來電話。

“你也是。”姜沁:“我早就睡着。”

程惟墨:“你這是此地無銀。”

“不信拉倒。”姜沁攏攏風衣。怕在走道上打電話會打擾其他客人休息,她沿樓梯下去。

一樓大廳,服務員這會兒不忙,幾人正圍坐一起慶祝平安夜,大廳右邊有棵幾米高的聖誕樹,掛滿禮物,每個盒子上都標有房間號。

她們示意姜沁過去品嘗美食,這才發現姜沁左手持着手機在講電話。

電話里,程惟墨的聲音再度傳來,“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到底在想什麼?沁沁,我發現,我越來越不了解你。”

姜沁直言不諱:“是我爸讓你問我,還是我大哥?”

程惟墨:“你別轉移話題。”

“是你別打岔。”她走出酒店。

寒風凜冽,往骨頭裏鑽。

站在酒店門口,正好看美麗的雪山。幽靜、神秘。

“什麼時候回來?”程惟墨只好真的轉移話題。她始終沉默,不回應他任何問題。

跟感情有關的問題。

姜沁:“不知道。明天我帶大寶去其他滑雪場。”

程惟墨:“你不是才玩了兩天,怎麼又換地方?多玩幾天,別來回折騰,一個人帶孩子趕飛機累。”

姜沁沒接話,不想解釋。

要不是今天過節,她早就啟程去別的滑雪場。

她怕遇到莫濂,遇到他跟另一個人甜蜜。

即便遇不到,她也知道,他就在隔壁

酒店,跟另一個女人。

如今,她只有在夢裏,才敢喊他名字。

早知,她還不如不知道他喜歡過她。

現在,她就不會忘不掉,也放不下。

程惟墨催她早點休息,姜沁收線,望着遠處的雪山,不自覺又走神。

翌日。

大寶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的信,不知道聖誕老人回沒回復。他從被窩裏一骨碌爬起來,顧不上穿衣服。

“大寶,你會着涼。”

“不冷。”大寶只穿了睡衣,不覺得冷。

他掀開聖誕襪,背對着姜沁,打開那封信,看了半天,不懂。他折起來,塞到聖誕襪里,從襪子裏拿出禮物,假裝很興奮。

“禮物喜不喜歡?”姜沁走到他旁邊。

大寶點頭,然後問姜沁,“姑姑,心裏是什麼地方?就是這兒嗎?”他指指心口處。

“對啊。”

大寶疑惑:“人在心裏是什麼意思?怎麼讓他出來?還得做手術嗎?可是心那麼小呀,怎麼盛得下一個人?”

姜沁:“心裏有兩個意思,一個是我們的小心臟。”

“那另一個什麼意思?”大寶迫不及待問。

姜沁:“一個很遠很遠,這輩子都到不了的地方。”

大寶瞬間泄氣,無比失落:“為什麼到不了?我們坐飛機呀,我有錢,姑姑。我有很多很多錢,夠去全世界所有地方,我給你買機票。”

姜沁摸摸他的腦袋:“那裏沒機場,沒車站,誰都到不了。等大寶長大了,賺了很多錢,借給姑姑,姑姑

去那裏建個機場。”她哄着他。

大寶又開心了,“放心吧,姑姑,我會有很多錢,再給你買個飛機,最大的私人飛機。”

姜沁笑,“看看聖誕老爺爺給你送了什麼禮物。”她幫着大寶一起拆禮物。

“姑姑,今天我們什麼時候去滑雪場?”

“今天不去,姑姑帶你再去另一個漂亮的滑雪場玩。”

下午,姜沁帶着大寶離開小鎮。

莫濂和華瑜在這邊玩了五天,每次從酒店出來,前面那片雪地,他不自覺會看兩眼。

還沒翻滾起來的記憶,被他給壓下去。

五天裏,他沒再遇到大寶。

--

今年春節比往年晚一些,在二月中。

月初,莫濂帶華瑜回北京,給爺爺慶祝八十八歲生日。

二月中旬是小小周生日,每年,莫濂都會給小小周準備禮物。今年小小周的生日緊挨着過年,他提前送去。

周明謙帶著兒子出去遊玩,只有餘安在北京。

《戀上深海的星星》進入後期製作,她忙得不可開交,沒時間去旅遊,周明謙便一人帶着孩子出去玩。

莫濂約了余安出來喝咖啡,順便把小小周的禮物給她。

余安跟莫濂第一次正式見面是她婚禮上,婚禮前她給莫濂發了電子請柬,他從曼哈頓飛來參加她的婚禮。

自那之後,他們熟識許多,每年都聚上一兩次。

“你今年回來的早。”余安問,“是有公司的事要處理?”

莫濂:“也不是,爺爺過生日,就提前回來。”

服務員送來一杯牛奶和咖啡,余安現在戒了咖啡,周明謙不許她喝。

她拍《星星》期間,壓力大,經常失眠。周明謙就把家裏咖啡都收起來,晚上給她熱一杯牛奶。

後來喝慣了。

余安每年都會問莫濂同樣的話,不會多說,就一句,“有好消息了嗎?”

好消息指什麼,莫濂懂。

莫濂點頭,“她跟我一塊回來,算是...見家長。”華瑜在北京這邊有朋友,今天她約了朋友逛街。

余安替他高興,“你保密工作做的不錯。”

莫濂:“剛在一起兩個多月。我跟你提過,以前那個相親對象,華瑜。”

原來是她。余安知道那個姑娘。

幾年前莫濂說過,說跟華瑜性格不合適,就沒在一起。

“兜兜轉轉幾年過去,又在一塊,那就說明你們最合適。”她不由感慨:“我之前還惋惜你錯過這麼好的女孩。”

她沒見過華瑜,不過從莫濂寥寥言語裏,她能感覺出,莫濂欣賞華瑜的性格和能力。

開朗又洒脫幹練的女孩,誰都喜歡。

“還好你沒錯過,不然以後肯定會後悔遺憾。”

說到遺憾,余安到現在還想着姜沁那段戀情。她感性,希望所有人都幸福,也希望所有有情人能終成眷屬。

她不知道莫濂就是給姜沁寫情書的人,把姜沁的年齡模糊一下,說出來。

“我認識一個小姑娘,也不算小姑娘,馬上快三十,她就錯過了她喜歡的人。那個男人現在已經

有女朋友,這個小姑娘至今單身走不出來。我當時聽完,恨不得自己能把她送到過去,讓他們兩人重新走到一起。”

莫濂:“既然錯過,那就是感情不夠深,也沒什麼遺憾。”

余安搖頭,“不是感情不深,他們彼此暗戀。男的到現在都不知道女孩喜歡他,他們之間誤會挺多。”

“當初她為了見那個男生一面,坐十幾個小時飛機,見到后嘲諷他幾句,刷刷存在感。但男生根本就不知道她是去看他,還以為她過去找她朋友,順便去罵他。”

說著,余安嘆氣。

她拿起杯子,喝了幾口牛奶。

莫濂正在攪咖啡,勺子差點從手裏落下,他一瞬不瞬看着余安,“她不是快三十,是快三十五,對不對?”

余安一愣,被牛奶給嗆到。

余安的反應印證了莫濂的猜測,“你說的是姜沁。”肯定語氣。

余安張張嘴,說不出話,有些凌亂。

莫濂:“她去看的那個人就是我,她收到的半封情書,也是我寫的。”

--

華瑜跟朋友聚會凌晨才散,她住莫濂公寓,回到家,客廳燈亮着,莫濂在等她。

“回來了。”

“嗯。”

華瑜換了鞋進來,“有沒有水?我渴死了,晚上她們請我擼串,我好幾年都沒吃過,撐死我了。”

莫濂給她倒了一杯溫水,華瑜一口氣喝下去。莫濂:“你慢點喝。”

一大杯水下肚,華瑜感覺自己活過來,她把杯子給莫濂,在他臉上親了下

,“謝謝親愛的。”忽然,她嗅嗅鼻子。

“你喝酒了?”

莫濂‘嗯’了聲,把水杯送廚房。

“你今晚不是約了余安?她喝酒?”

莫濂:“她不喝。”他實話實說:“我在家喝了兩杯紅酒。”

華瑜從背後抱着他,半開玩笑:“我不在家陪你,你也用不着喝酒解悶呀。”

莫濂轉身,靠在中島台上。

華瑜靠他懷裏,仰頭看他,“有心事?”

莫濂:“回北京就會這樣,沒事。”

華瑜寬慰他,“小時候的事都過去了,你爸媽對你不好,你看你現在就遇到了我。”

莫濂看着她的眼。

華瑜:“再說,爺爺奶奶對你不是不錯?莫氏集團年終會議,你就今年回來開了,以前你不回來,爺爺也從沒指責你。有個懂你的親人,比一味只給你所謂的寵愛和物質,更幸運。”

她環住莫濂的腰,“開心點,明天是爺爺生日。早些睡,晚安。”她又親了他一下。

莫濂抱抱她,“謝謝。晚安。”

關了客廳的燈,兩人各自回房。

莫濂今晚沖了冷水澡,那種冷和刺痛,還是大不過心裏的疼。

第二天上午,莫濂陪華瑜先去爺爺奶奶家,再去酒店。

莫老爺子過生日只請了兩家人,姜家和程家。他們三家的交情已六十多年,從他年輕那會兒就走動頻繁,後來,小輩之間也相處不錯。

姜沁找個理由,跟父親說,莫爺爺的生日她就不過去了,等改天去莫爺爺家看望兩位

老人。

姜父氣得說不出話,薑母趕緊拉彎子,“沁沁啊,你還是過去一趟,今天所有人都到齊,你爺爺奶奶也過去,你姑姑一家也到,程惟墨家更就不用說。再忙,你還有他們忙?莫爺爺八十八歲,多高興一件事兒,少你一個,氣氛不對。”

姜沁說話語氣也平和:“媽,不是我不願意去,我今天要參加活動,跟活動方簽了合同,發了通告,不能放人鴿子。”

姜父手一揮,“你還真當你爸是傻子呢!一個多月前我就提醒你,讓你把今天空下來。你帶大寶在外頭玩了一個多月,就偏偏今天有活動要參加,你到底想幹什麼你!”

薑母扯扯姜父衣袖,遞給他一個眼神,讓他少說兩句。

姜父:“我再少說,她都能上天!”

他喝口茶壓壓火氣,“我知道,你現在就是要跟我對着來,跟我唱反調!但姜沁,你不知好歹得分場合。”

姜沁:“姜董事長,我沒跟您唱反調,您這是度君子之腹。”

“你說我小人是吧!”

“我可沒說,您自己說的。”

父女倆爭執不下。

薑母揉揉腦袋。這對冤家,見面就吵。

後來大哥大嫂過來,氣氛才稍稍緩和。

姜沁又有了借口,她大侄兒都沒回來,也不算只少她一個,憑什麼就要求她非得去?

姜父氣得半出話。

其實姜沁知道,大侄兒在國外讀書,春節沒有假期。

大哥揉揉她的頭,“就算有活動要參加,

你還是去一趟酒店,當面跟莫爺爺說,老人家年紀這麼大,就因為莫濂和莫予深不和,這些年從沒過過什麼生日,現在莫家好不容易安穩一些,你就給點面子,好不好?”

姜沁:“我只是個外人,去不去還不都一樣。”

大哥:“至少莫予深從來沒把你當外人,你當初要進演藝圈,除了他沒人支持你,就連我都反對。莫爺爺也沒有把你當外人,不然誰會放心把大寶給一個外人帶,一走就是一個多月。”

姜沁不吱聲,摳了摳新做的指甲。

她不想見到莫濂,但最後還是去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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