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耳盜鈴
一直到大會結束,忻安都沒再往陸塵這邊看一眼,她盡量縮在椅子的另一角,陸塵想,要不是她怕太給他難堪,她可能下一秒就會跑到禮堂的另一角躲起來,離他越遠越好。
思及此,陸塵好看的唇緊抿成一條線,莫名而來的氣悶感,讓他死瞪着那個假裝認真在看錶演的後腦勺。
他有些氣急敗壞的想,剛才他的手還在那上面,他能夠感受到她柔軟的髮絲橫穿在他的手指間,那種感覺他居然該死的很想念!
可是她現在在躲着他,雖然她就在自己面前,可是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請勿靠近」那麼強烈,強烈到他想忽視都不行。
終於,台上的主持人宣告晚會結束,他們隨着大家一起站起來鼓掌。
末了,他想拉住她和她說點什麼,可是當他的手指剛觸上她的肩,「忻」字滾到嘴邊甚至還沒發出聲音時,她就像一隻炸了毛的兔子一樣,朝着走道尾端的大禮堂門口拔腿就跑,好像身後有什麼毒蛇猛獸在追趕她似的。
陸塵看着一瞬間就跑到門口消失不見的忻安,僵硬的收回手插到褲子口袋,緊握成拳,嘴角跟着抽了兩抽。
***
迎新晚會轉眼間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大禮堂里的插曲漸漸被忻安遺忘,只是偶爾在洗頭時,揉着揉着會突然走了神,想着當時陸塵那隻大手也是這樣揉着它,只是比自己要溫柔的多。
忻安對陸塵的那種感覺太陌生,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那種慌亂和不知所措超乎了她的想像,忻安暫時理不清,只好逃離。
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躲避開來。
***
今天下了課,宿管阿姨告訴她油畫系一三人寢空出一個空位,自己可以搬過去。
忻安剛到學校報道時,油畫系三人寢的寢室沒有空位了,自己只好被插在別系的寢室里,忻安去新寢室看了一下,確實有個空位已經被收拾乾淨。
幸好到學校還不到一個月,沒有太多東西,而且只是從五樓搬到六樓。
在原寢室兩個舍友楠楠和瑞瑞的幫助下,兩趟就把東西搬好了。
忻安把東西搬進新寢室時,新寢室的兩個舍友都沒在,所以她並不知道是同班的哪兩位女生。
忻安生性是個慢熱的人,不容易和人打成一片,所以可以稱之為朋友的寥寥無幾,而且她初中高中把心思都放在了學習,畫畫,課外班上,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交朋友。
但幸好,接觸過的人並不在意她的怪性子,對她都還不錯。
想着原寢室的兩個舍友幫着自己搬東西,忻安停下收拾東西的手,決定下樓買點飲料來給大家喝。
忻安拿着錢包和手機,下樓往離寢室樓不遠處的小吃城走去。
***
忻安提着買好的飲料走出小吃城,正準備下台階時,就看到陸塵和同學朝着這個方向走過來,只是他正低着頭聽着對方在說話,沒有看到她。
不是聽說他大四就不住校了嗎?怎麼還會出現在這?忻安有些崩潰的想着。
然後跟做賊似的,拿起手裏的袋子擋住臉,假裝這樣就能被「有心人」無視。
陸塵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本來沒注意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只是突然眼角瞄到一個纖細的身影,那個最近一個多星期一直盤旋在他腦海里的身影。
雖然她用袋子擋住了他日思夜想的那張俏臉,但是陸塵卻非常篤定那一定是她。
所以在她走到他身邊時,他用他一貫冷清的音色叫道:“忻安。”
不是疑問句似的微揚聲調,而是篤定的陳述聲調。
聲音不高不低,但足以讓步履匆匆的她聽的真切。
下一秒,他感覺她的腳步頓了一下,他以為她會放下手裏的袋子,至少回他一聲。
誰想她隨即像那晚一樣,拔腿就跑。
沒時間顧慮身旁同學那張不明所以的臉,陸塵看着忻安消失在不遠寢室樓里的身影,這次不僅嘴角抽搐,連眼角都跟着抽了兩抽。
他想,他有那麼討人厭嗎?
......
忻安提着飲料以光速跑回寢室,微喘着快步走到寢室窗口,窗口正對着小吃城的方向,忻安往下看,已經沒有陸塵的身影了。
她長舒一口氣,拍着胸口攤在靠着窗口的椅子上,心想幸好她跑得快。
“你怎麼了?”突然聽到人說話的聲音,忻安被嚇了一跳。
站起來才發現,她條件反射的跑回原寢室了...
忻安汗...
她有點尷尬的舉着手裏的果汁說:“我給你們買了果汁,謝謝你們剛才幫我搬東西。”
迴避着她倆想刨根問題追問的問題,忻安逃也似的上了樓。
忻安爬到床上開始收拾床鋪,不知道過了多久,忻安聽到從樓道處的說話聲伴隨着運球的聲音越來越近。
然後,「砰」!
是門打到牆被彈回的聲音。
“夕夕,你能不能開門的時候溫柔點,門壞了你賠啊?!”
被叫做夕夕的女孩子一手運着球一手張開手掌抵住被彈回的門,張着嘴正準備回話,看到半跪在床鋪上的忻安時,一下子愣住,忘了要說什麼,手裏的球也忘了接,那球脫離了主人的懷抱滾啊滾的,滾到了忻安的床鋪底下。
被喚作夕夕的女生,忻安記得全名叫段辰夕,好像是校女籃球隊的主力,留着帥氣的短髮,長的很高,至少有172吧,忻安和她沒有深的接觸過,看起來是個帥氣的女孩子。
被段辰夕高高的個子擋在身後的女生看不見面容,只聽道:“臭夕夕快進去啊,堵着門口乾什麼。”
身後的女生輕推了一下段辰夕,還在發楞的段辰夕一下子就被推開,身後的矮個子女生走進來,原來是蘇小甜,忻安心想。
蘇小甜是個長相可愛的女孩子,雖然已經是大學生了,但是猛一看還以為是初中生,頂多是高中生吧!所以忻安對蘇小甜還是比較有印象。
看着很討喜。
當她進來,看到忻安時,先是咦了一聲,然後帶些驚喜的叫道:“忻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