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異樣
客廳的沙發上,尤薇早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甚至還做了好幾個夢。
她為凌巡泡好的牛奶已經不再冒出熱氣。
半夢半醒間,輕微的摩擦聲隨着踩在地毯上的腳步,慢慢朝着她走來。
尤薇很困,困到無法睜開眼睛,她好幾次想從夢中醒來。
一種不真切的頭痛翻攪着,讓她痛苦不堪,腦袋裏像壓着巨大的石頭,難以自由支配自己的四肢。
那一瞬間,她不清那個疼痛是夢境的一部分,還是真的發生在現實。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尤薇感覺自己的臉龐被人輕輕摩挲着,這越來越明顯的知覺,將她從夢中拉扯出來。
好不容易睜開眼睛,迷濛的視線中,凌巡模糊的臉龐正在不遠處。
等到她使勁眨了眨眼睛,這才看清他蹲在沙發旁,手掌不斷摸索她的臉頰,眼神看起來有些奇怪。
“怎麼了?”尤薇總覺得他的目光很不對勁,揉着眼睛從沙發上爬起身。
凌巡望着她很久,反應遲鈍半拍般,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對啊,怎麼了?還沒習慣嗎?”尤薇笑着拍了拍身旁,示意他來自己身邊坐下。
他沒有過去,反而蹲在她跟前,一手搭着她的手背,一手輕輕摩挲着她的臉頰。
昂着的目光之中,是尤薇自己也讀不懂的情緒。
她自認為足夠了解凌巡,但此時此刻,他的眼睛彷彿冰封了一層厚重的隔膜,讓她分不清也看不透。
“如果有一天,我必須去某個地方,你願意陪我嗎?”凌巡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眼神專註,閃動着對她回答的渴求和期待。
那雙眸子裏過於異樣的情緒,讓尤薇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老覺得他的問題怪異非常。
雖然心中不安,但她還是笑了笑,說:“那得看我有沒有假期啊,如果有的話,無論你想去哪裏我都陪着你。”
“真的嗎?”聽了她的話,凌巡好像並未得到任何安慰,眉頭皺得更深了,“如果那個地方要讓你放棄你現在擁有的一切,包括你的家人,你願意陪我去嗎?”
“什……什麼意思?”尤薇開始覺得他不像在假設,那認真的模樣就好像他嘴裏的情形馬上就會發生,“到底出什麼事了?”
原本繃緊的面容,在她的追問下怔愣了會,勉強地擠出微笑。
凌巡搖搖頭,勾着嘴角,用手掌拍拍她的腦袋:“我只是突然做了個夢,夢到一個很無奈的情形。”
被他嚇壞的尤薇還沒回過神,就被凌巡一把抱入懷裏。
下巴輕輕磨蹭着她的髮絲,在尤薇看不見的地方,凌巡的眉頭又一次皺起:“別離開我,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傻瓜,我當然不會離開你。”見他沒有說別的,她以為他剛才做了個很可怕的噩夢,輕輕拍着凌巡的後背許諾。
自從知道了他母親和弟弟的事情,尤薇明白凌巡是個非常敏感的人,在感情上一直缺乏安全感。
他願意敞開懷抱接受她,是尤薇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即使她沒有鋼鐵一般的身軀,但她願意用這輩子的時間修築好過去在他心中留下的傷口。
他們不會分開,永遠都不會。
她毫不猶豫的承諾,並沒有帶給凌巡多少安慰,他一直皺着眉頭,像在心裏藏着事,可無論尤薇怎麼問,他始終沒有開口,只是讓她回房去休息。
這一夜,尤薇睡得很不踏實。
或許是因為凌巡的話,她夢到他不見了,她的世界裏突然少了他的存在。
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出現過。
夢中的她一切如常,但少了——為了保護她可以不顧一切的男人。
再也不會有人做好吃的給她,也沒人抱住她溫柔地安慰。
偌大的空房間裏只有她一個人的氣息,那個在她心中烙下記憶的人,永遠永遠不見了。
夢裏沒有任何危機,也沒有可怕的危險,只是,少了一個人而已。
可這對尤薇來說,才是她最害怕最害怕的噩夢。
當找遍屋子,她怎麼都找不到凌巡的身影,她被嚇得渾身一顫,從夢裏驚醒過來。
“怎麼了?”凌巡的手很快覆來,輕輕拍着她的肩膀,“做噩夢了?”
“嗯,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尤薇朝他的懷裏靠近,耳朵靠近他的心口,聽着他的心跳聲,“夢到你不見了,嚇壞我了。”
“我不見了,你會來找我嗎?”
“當然,無論你去哪裏,我都一定要找到你。”說罷,她的手臂在被子下一頓找,將他的手掌穩穩捉住,才安心地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心裏裝着事,尤薇一直睡得不踏實,半夜醒了很多次。
索性不睡了,她小心沒有吵醒凌巡,穿上拖鞋去了客廳。
站在窗邊,望着外面寂寞的夜景,她的心裏百感交集。
自從和他在一起,她就沒有想過他們會分開。
可凌巡問她那些問題時,好像很認真,就好像……他知道他有一天必須離開她。
一想到這個可能,尤薇不安地打了個寒顫。
夜風凜冽,她探出手正要推上窗戶,手腕忽得被一隻黑色爪子握住。
尤薇的心臟猛然間被恐懼侵佔,一隻手撐住窗戶邊緣,拚命想將手掙扎出來。
然而那黑色的爪子始終不肯放開,窗外也逐漸浮出那個她厭惡而害怕的身影。
那個喜歡吞噬人精力、讓人入夢的怪物,從下方一點一點爬出,作勢要鑽入屋子裏。
尤薇將窗戶死死擋住,堅決不許它進屋,凌巡還在房裏!
那怪物咧起噁心的嘴,宛如一塊發皺的皮面具,那模樣好像在沖她笑。
笑容帶着蔑視、嘲笑,彷彿將尤薇當成一個有趣的玩具。
“滾出去!”尤薇一把抓起手邊的擺設,狠狠砸向怪物的腦袋。
不等她得手,怪物另外一隻爪子握住擺設的另一頭,輕而易舉將東西從她的手裏搶走。
離開系統,沒有了屬性和武器、裝備,尤薇只是一個普通人,她除了能看見怪物的形態外,根本不是它的對手。
可即使這樣,她明明很害怕,還是毅然決然站在窗邊沒有退縮。
她想保護那個在房裏的男人。
“別怕。”一道溫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並非是凌巡,那是一道讓她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尤薇還沒來得急回過頭去看,就感覺身後一道刺眼的白光發出,從后逐漸覆向她的全身,她渾身放鬆,整個人都變得平靜。
當白光朝着怪物靠近時,它像是察覺到威脅,低吼一聲消失在窗外。
強烈耀眼的光芒越來越淡,尤薇正要衝上前關窗,渾身一震的同時眼睛裏只剩下黑暗。
她再睜開眼睛時,看見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她在卧室里?
尤薇疑惑地皺了皺眉,發現自己在房裏,身旁是凌巡均勻的呼吸聲。
難道剛才只是做了個夢?
可一想到夢裏的內容,尤薇就感覺空氣里有無形的寒意,正不懷好意地貼向她的後背。
她看向一旁熟睡的凌巡,見他沒有醒來,睡顏柔和、毫無防備,讓尤薇情不自禁勾起嘴角揚起微笑
和他在一起的幸福感,無時無刻都讓她很開心。
小心穿上鞋去了客廳,尤薇第一件事就是看向剛才的窗口——窗戶居然開着!
想起夢裏發生的事,她趕緊上前將窗戶關上,心裏才稍微踏實一點。
那是夢嗎?
尤薇不確定。
也許真的是她神經太過緊張,所以又做了一個和現實那麼接近的噩夢?
她緩慢往後退,後跟忽得碰到一個冷冰冰的物品。
昏暗的客廳里,尤薇一眼就看清自己不小心踢到的東西。
那是一個打開的懷錶,安靜地躺在地上,照片里是一家三口的合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尤薇感覺之前照片里的小男孩看起來只有11、12歲,但現在的他,看起來就像已經17、8歲了,五官依舊漂亮地無與倫比。
但照片里的一切都和當初一模一樣,同樣的衣服、同樣的人,可給尤薇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
尤薇突然響起在夢裏說話的聲音,和艾德里安的聲音非常相似!
她呼吸一亂,不可思議地撿起地上的懷錶,拿在手裏翻來覆去地看:“是你嗎?剛才是你幫我的嗎?”
這塊懷錶是她從遊戲裏帶出來的,拿回來之後,就一直放在她之前住的房間的桌上,再也沒有動過。
它突然出現在客廳,還是被打開的狀態,尤薇相信世上有巧合,但不可能相信如此詭異的巧合。
難道,那個怪物並非是她的幻覺?
如果真是這樣,今晚一定是艾德里安幫了她。
傻傻對着懷錶問問題,尤薇果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系統下線了,尤薇以為這塊懷錶也變成了一個普通的物品,沒想到身為系統一部分的艾德里安居然沒事?
是因為她把這一家人帶出遊戲,所以避免了他們被抹殺嗎?
無論如何,之前的噩夢,一定是艾德里安幫了她。
尤薇對着懷錶輕輕說了聲“謝謝”,帶着懷錶回了卧室。
她睡不着,睜着眼睛不斷回想以往的事。
從第一次和凌巡見面,再到和其他隊員相遇,似乎這已經不是幾個月之前的事,而是好幾年之前的回憶。
早上醒來的時候,凌巡看見尤薇握着懷錶發獃,抬手將她攬到懷裏,唇停在她的額頭:“今天是周末,這麼早就醒了?”
尤薇張了張嘴,剛想要告訴他昨晚那個夢,但一想到凌巡那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她又將心裏的不安在頃刻間壓下,若無其事地笑着:“婚禮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我有點緊張。”
“別緊張,所有的事我都安排好了,那天你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穿上婚紗來到我身邊。”
凌巡溫柔地抱着她,卻讓尤薇感覺不到溫暖。
他的懷抱,第一次讓她覺得渾身發涼。
她怕的不是他身上的感覺,而是擔心他會離開,就如他之前問的問題那樣。
“你今天想吃什麼?”洗漱過後,凌巡起身套上T恤,手掌在她的髮絲上輕輕摸了摸,“我去買菜。”
“我想在家裏吃火鍋,可以嗎?”
“行,我去買點菜,很快回來。”說著,凌巡隨意配了條牛仔褲,準備出門。
尤薇頂着亂糟糟的頭髮起身,一下拽住他的衣角:“我陪你去吧。”
“那你這隻小懶豬還不起床?”說完,凌巡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
她“嘿嘿”地笑着,飛快爬起身洗漱、換衣服,挽住凌巡的手陪他一起去買菜。
清晨的菜市場很熱鬧,有不少為了選購新鮮食材的老老少少在各個攤販前流連。
尤薇挽着凌巡,兩人不時討論着晚上火鍋的食材,又說起待會回去要買的油條和豆漿。
“那邊有新鮮的牛肉,”指了指對面,尤薇接過他手裏的袋子,“我去買牛肉,你去買鴨血,待會在這裏碰頭,然後我們再去買點蔬菜。”
“嗯,小心一點,地上有點濕。”
“知道啦!”
目送歡樂的尤薇走遠,凌巡朝着前面的攤位走去,正要讓老闆裝一些鴨血,突然感覺身後一道異樣的氣息,跟着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轉過頭,視線對上的是霍冷杉嚴肅的臉。
不同於以往嬉皮笑臉的樣子,今天的他好像很奇怪。
“凌巡,你想起來了嗎?”霍冷杉皺着眉頭,等了兩秒不見他回答,一下急了,掄起拳頭就要往他臉上招呼,“既然你想不起來,我幫你回憶回憶!”
不等他砸上臉,凌巡冷着眼,抬手扼住了霍冷杉揮過來的拳頭:“我已經知道了。”
霍冷杉盯着他眼睛看了很久,咬緊牙關:“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你特么還不做正事?一天到晚買菜、哄老婆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不知道?難道你知道?”
霍冷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胸口劇烈起伏着,死死地望向凌巡的眼裏,最後還是不得不敗下陣來:“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總之,現在不是時候。”
“隨便你吧,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霍冷杉不想和他廢話,臉色很臭,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目送霍冷杉離開,凌巡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扭頭望向遠處尤薇的背影,他的目光之中凝着深深的痛苦和矛盾。
買好了牛肉,又買了些其他煮火鍋必備的食物,尤薇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來找凌巡,發現他手裏只提了一袋鴨血,心不在焉地盯着一旁的菜攤發獃。
“怎麼了?想不起來要買什麼了?”尤薇見他像木頭人一樣站着,走上前一個一個地數着,“土豆,萵筍,藕,西蘭花……”
聽到她說話,凌巡還是怔了好幾秒,才回過頭來,笑容有點勉強:“走吧,把你手裏的東西給我。”
說罷,他不等尤薇開口,就將她手裏的東西全都接到自己的手裏。
說不上哪裏不對勁,尤薇感覺凌巡剛才的笑容像是廢了很大力氣才擠出的。
他一直在微笑,和她討論吃火鍋的食材,但尤薇感覺的出,凌巡心不在焉,沉默的時候好像一直在想事情。
買好食材回去,簡單吃過早餐和午餐,下手2點左右,凌巡開始着手準備晚上火鍋的東西。
食材要一一清洗,全部切片、切段擺好。
尤薇負責清洗,和刀工有關的事,全都交給了他。
“嘶……”背後的凌巡突然發出吃痛的聲音,尤薇一聽,連忙轉過頭,發現菜板上滴了好幾滴血跡。
她一下急了,連忙將凌巡推到客廳里,給他清洗傷口后,貼上了創口貼。
吃他做的飯菜不是一天兩天,凌巡是個很小心的人,之前做飯他都很仔細,從來沒有弄傷過手。
想到在菜市場奇奇怪怪的凌巡,還有最近他心不在焉的狀態,尤薇覺得他一定是遇到了麻煩。
幫他處理好傷口,尤薇心中被他身上無形的秘密壓得喘不過氣。
她捉住他的手掌,輕輕覆在自己臉頰上:“你最近到底怎麼了?老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我沒事。”還是和以往一樣,凌巡笑着,用手指輕輕摩挲她的臉頰。
尤薇突然覺得他一直在敷衍自己,有些生氣地躲開他的手,不由分說直視着他的眼睛追問:“不,你一定是有秘密在瞞着我!我感覺你和以前不一樣了,但是哪裏不一樣,我也說不上,就是覺得你好像隨時都心事重重。”
“傻丫頭,”凌巡還是笑得那麼淡定,“婚禮馬上就要到了,你以為只有你會緊張嗎?”
“我才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事實,”他抬手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嘴角自然而然勾起溫柔的幅度,“聽易涵說,他結婚的時候,在婚禮上忍不住哭了。”
“所以,你是怕你也會哭么?”尤薇對他的話半信半疑,眯起眼睛在確定凌巡話中的真假。
不知該說他段位太高,還是自己多想,尤薇怎麼也看不穿他到底是在騙自己還是在說實話。
或許是因為曾經的事,讓他喜歡將情緒壓到心底。
一旦將情緒蒙上一層保護色,便很難看穿凌巡的想法。
和他認識以來,尤薇習慣了凌巡的沉默、不愛傾訴,但最近的他特別反常,她很擔心很不安,無法不去試探他的內心。
“我不知道,也許會,”凌巡抬手抱緊她,將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上,“別胡思亂想了,等婚禮之後,一切……都結束了。”
“結束”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冷不丁讓尤薇一陣發冷。
憑空降下的寒意,一點一點包裹住她的身軀,即使在溫暖的房中,她都能清楚感受到一種突兀的冰冷。
“好了,你坐下休息,剩下的工序交給我。”尤薇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凌巡有秘密沒告訴她,可他的性格她很清楚,無論她怎麼逼問,他決定要隱瞞的事,哪怕是撬開嘴也得不到答案。
與其增加彼此的壓力,倒不如她再給他一點時間,等到婚禮之後再好好談談。
也許,他真的是最近籌備婚禮的事太累了。
“交給你?”凌巡一臉狐疑,“你能切好嗎?”
畢竟以往在家,尤薇只是張嘴等食,什麼都不用做,每天他做飯的時候,她只需要幫忙洗菜、摘菜,然後抱着他的腰等待開飯。
尤薇見他懷疑自己,故意將自己的袖子一挽,準備去廚房主刀。
凌巡怕她不小心切傷手,跟上去想要瞧瞧,被尤薇直接關門擋在廚房外。
“你這個大廚還是在外面休息吧,你在這裏我壓力大。”
將洗好的食材一個一個擺好,尤薇小心翼翼地壓住、下刀,門外的凌巡只聽到“咚咚咚”的聲音,像個嘮叨的老頭子似的,在外面不停提醒她小心一點。
過了很久,尤薇終於將東西都切好了,碼在盤子裏往外端。
擺好電磁爐,架上凌巡已經熬好的鍋底,伴隨着撲通撲通的沸騰聲,香噴噴的火鍋味讓尤薇食指大動。
“土豆切這麼厚?”凌巡夾起一塊土豆,哭笑不得。
“我……怕煮太久夾不起來。”找了個借口,尤薇睜大眼睛一臉無辜地狡辯。
她不會告訴凌巡,是她自己壓不住最後剩下的一點土豆,只能幹脆不切了,直接堆到盤子裏。
平日裏看他切菜輕鬆的手法,果然是需要一定時間積累的。
吃飯期間,凌巡像是恢復了精神,和她有說有笑,聊着臨近的婚禮,討論着那天肖煥會被林蔻蔻怎麼整蠱。
和諧的氣氛忽然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凌巡放在桌上的電話響起,屏幕上顯示着“霍冷杉”三個字。
“他找你難道有事?”尤薇一看見這個名字,疑惑地緊皺眉頭。
“不想理他。”凌巡臉色一變,下意識想掛斷電話。
他表情里細微的異樣被她捕捉到,不等凌巡掛斷通話,尤薇將他的手機搶過去,放在中間點下接通,同時還摁下“免提”。
直覺告訴她,霍冷杉這個時候打來電話,恐怕是有什麼特殊的事。
他和凌巡一直水火不容,現在遊戲沒有了,按理說不該再有任何聯繫才對。
可凌巡的手機里居然存儲了霍冷杉的電話,難道他們最近私下一直有接觸?
電話剛接通,電話里的霍冷杉懶洋洋的語調里夾着一絲不耐煩:“喂,你到底想好了沒有,你如果有什麼計劃,可不可以知會我一聲?”
“你們要做什麼?”尤薇忍無可忍,衝著電話問出聲。
“尤薇?!”電話那頭髮出“咚”得一聲,似乎是霍冷杉摔了一跤,聲音帶着慌亂,“凌巡呢?”
“他在旁邊,”她的語氣變得強勢,眼角暗暗在打量凌巡的反應,“你們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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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還沒有小可愛猜對發生了什麼事(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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