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傅番外 草原·下

女傅番外 草原·下

女王大人對自己的死皮賴臉還有點沾沾自喜。

北辰泠也不理她,由着她跟在馬車旁,車隊一路向前走,來到邢北關關口,北辰泠的隨從將令牌給守關的士兵驗過之後便從容地出關,行至關外的商道。

商道上有許多商客往來,這條商道會一直通向勝石,再從勝石延伸到草原內部,而勝石就是這條商道上的樞紐,將草原和寧國連接起來。

除了來往的商隊之外,在這條商道兩側,還允許擺攤設點,建立驛站,每隔一小段路,就能看到茶鋪和驛站,有些茶棚還售賣草原那邊的食物。

北辰泠一路走過去,感覺這條商道建設得的確很好,當初柘姬主動提議和寧國通商,也足見她心胸寬廣,這等遠見卓識非是尋常人能擁有的。

北辰泠的車馬中途隨意挑了一個驛站歇腳,飲了些茶水,便繼續趕路。

從邢北關到勝石都是一片坦途,不像剛選定勝石那會兒,到處都是荒山野嶺,碎石滿地,車馬暢通無阻地從勝石北門進去,於裴青一早交代的客棧落腳。

北辰泠又在勝石待了十天,期間柘姬離開過一次,是去見貝帆。

貝帆也帶了一車貨物來到勝石,打算在勝石將商隊的貨物轉手,柘姬去尋貝帆了解了一下博卡這兩天的情況,得知一切如常,柘姬就繼續賴着北辰泠。

等北辰泠將勝石的情況探看得差不多了,雖然城內難免也有些小打小鬧的事情發生,但勝石內部處理騷亂十分迅速。

一旦有人鬧事,不管是草原人也好,還是寧國人也罷,駐守在勝石的部隊都會秉公執法,按情節輕重處理,北辰泠在勝石這幾天,也看到過幾次類似的情況,對勝石的治安還算滿意。

柘姬看着北辰泠好像巡查得差不多了,便提議說讓北辰泠跟着她去草原玩幾天,反正來都來勝石了,如果不去草原看看,多虧。

北辰泠對此感到十分好笑,但也沒有拒絕柘姬的好意,便跟着柘姬一起從勝石南門出去,從商道繼續深入,前往草原深處。

他們經過的第一個草原部落竟然是萊石坡,當初草原和寧國初步定下合作協議,林傲雪就在合約里提到過,修商路完全沒有問題,但不能將萊石坡隔絕在外。

柘姬一開始還挺好奇林傲雪為何在這件事上如此堅決,林傲雪對此也沒有隱瞞,將萊石坡的由來和塔木的苦衷告訴了柘姬。

柘姬是草原的女王,對萊石坡的來歷肯定比林傲雪更加清楚,但萊石坡畢竟是屬於草原的,就算塔木帶着他部落里的族人全部投靠了寧國,也還是生活在草原上。

如今兩境和平,對於塔木而言,也就沒有了投靠不投靠的選擇,只要草原所謂的正統不再欺壓萊石坡的百姓,他們就能過得比現在更好。

柘姬先前未曾深入了解過萊石坡百姓的苦衷,她只知道有那麼一群人生活在萊石坡,而且博卡每年向各個部落下放的牛羊都是有記錄的。

往年非柘姬主政,但也會向萊石坡發放物資,但想必中途被下屬的勢力瓜分乾淨,而掌權之人也未深究,直到柘姬當政,這些歷史遺留問題都還沒有得到解決。

林傲雪提及此事,立即引起柘姬注意,她派親衛去萊石坡了解情況,方知林傲雪道出的真相一點都不誇張。

她為此震怒,並下令徹查,但因為時日久遠,而且徹底清查這件事會得罪很多勢力,柘姬便選擇了折中的處理方式,一邊警告了那些人不允再犯,然後應了林傲雪的話,將商路修到萊石坡。

自此以後,萊石坡的狀況明顯改善,商隊前往勝石之前都必須經過萊石坡,帶動了萊石坡的發展,日新月異,如今的萊石坡已經和以前大不一樣。

萊石坡修起了小樓,還有客棧和茶館,每一天都在改變,朝着更好的方向前行。

北辰泠一路走來,將這些所見所聞全部記錄下來,打算回京之後向林傲雪好好做個彙報。

離開萊石坡之後,商路再往前修了一段,之後就是茫茫的草原,柘姬帶着隊伍領着北辰泠朝草原去,途中,柘姬湊近了馬車,邀約道:

“女傅,不若下馬車來,我帶你騎馬,看一看這草原上的風景。”

六月中旬,草原一望無際,每當有風吹過,便起層層疊疊的波浪,綠油油的,微風拂面,人心曠神怡。

北辰泠沒有拂了柘姬的好意,便依言從馬車上下來,柘姬便朝她伸手,北辰泠看了她一眼,但沒有將手遞過去,而是警惕地問了一句:

“可還會像上次一樣耍我?”

她說的上次,就是北辰泠第一次來北境,和柘姬簽訂合約那一回,返程路上下雨,柘姬好意回去帶北辰泠去勝石,結果將北辰泠拽上馬背的時候動作粗魯,嚇了北辰泠一跳。

柘姬眉眼一彎,眼裏閃爍起笑意來,但她嘴上卻否認道:

“哈哈哈,當然不會啦!”

北辰泠看破了她的偽裝,輕哼一聲,言道:

“若你耍我,我便立馬回去。”

柘姬聞言,倒抽一口冷氣,她當然相信北辰泠做得出來。

無奈之下,柘姬內心齜牙咧嘴,面上卻十分誠懇地點了頭:

“知道啦!”

北辰泠這才放心地伸出手去,柘姬將北辰泠的手掌緊緊抓住,隨後輕輕一拉,北辰泠隨之靠過去,穩穩坐在馬鞍上。

這一回柘姬的確沒耍花樣。

北辰泠咯咯笑了,柘姬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彷彿被北辰泠的笑聲感染了似的,她也跟着笑起來,然後俯身前傾,在北辰泠耳側道了一句:

“坐穩了!”

言罷,柘姬一夾馬腹,旋即她座下的駿馬撒開蹄子朝前狂奔,車隊很快就被甩在後面,駿馬一路疾行,北辰泠驚呼一聲,她抓緊馬鞍的扶手,想讓柘姬的速度放慢一些,然而柘姬根本沒有在意,哈哈笑着越跑越快。

直到身後的車隊都已經沒影了,柘姬才兩臂一探,一把摟緊了北辰泠的腰身,然後將自己的腦袋壓在北辰泠的肩膀上,笑吟吟地說道:

“看,本王將你擄來了,你身邊沒了人,還咋回去?”

北辰泠既驚又怒,但更多的還是無可奈何,她橫了柘姬一眼,道:

“你待如何?”

柘姬臉上的笑越漸深了,一臉開懷的模樣,用力將北辰泠抱緊,不允她掙脫:

“不如何啊,就是想讓女傅大人跟着本王一起去草原上逛一逛,放心啦,本王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就當散心嘛,好不好?”

北辰泠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理會柘姬。

對於柘姬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北辰泠也的確沒有辦法,打又打不過,吵架吵贏了也沒意思。

如果她自己偷偷溜走,且不說會不會被柘姬發現,一旦她在草原上遭遇危險,到時候柘姬趕過來救她,還會讓這人更加得意。

她就不該同意來草原的。

北辰泠心裏這樣想着。

“你給我等着。”

最後,她說了這樣一句。

柘姬忽然感覺後背一寒,心裏開始發憷,有些慌了。

她眼皮一顫,探出頭去要看北辰泠的臉色,奈何北辰泠只冷着一張臉看着前邊一望無際的曠野,根本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

女王陛下戰戰兢兢地咽了一口唾沫,無端地想起上回她在北辰泠府上暫住的時候,北辰泠刻意整她,給她搞的那一桌辣菜,她現在還心有餘悸。

惹怒了北辰泠,之後會發生什麼,她完全無法預料。

完了。

柘姬心裏有個聲音響起。

她感覺自己做錯了一件事情,而且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哇,放肆一時爽。

柘姬哀嚎着。

“女傅?”

她降下打馬的速度,試探着喚了一聲。

北辰泠沒理她。

“泠女傅?”

柘姬又喚了一聲,依舊沒有聽到回應。

“泠兒?”

雖然沒有得到回復,但不妨礙柘姬得寸進尺。

“泠兒泠兒泠兒?好泠兒?乖泠兒?親親泠兒?理我一下唄?”

柘姬越來越無恥。

北辰泠感覺自己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這廝怎地能如此厚顏無恥?這麼令人噁心的稱呼她怎麼叫得出口?

她果然是沒有看錯人啊,這個草原女王大人就是個輕浮無恥的小人。

“你閉嘴。”

北辰泠怒了。

柘姬吐了吐舌頭,有反應了,有反應了就好。

她又朝前靠了靠,將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一些,然後笑吟吟地開始耍賴:

“唉,泠兒啊,你老跟你那幾個隨從待在一起,咱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那幾個人合起來也打不過我,我護着你直接去博卡,還能一路遊玩,豈非樂事?別生氣啦?”

柘姬原以為北辰泠依舊不會理她,豈料她話音一落,北辰泠忽然回頭,對她言道:

“想得挺美啊,但是,你就打算帶着我兩人一馬去博卡?你帶錢了嗎?你帶吃的了嗎?你帶水囊了嗎?你是想餓死在路上還拉我墊背?”

北辰泠突如其來的一番搶白讓柘姬目瞪口呆,但很快,她又反應過來,兩眼圓睜,不可置信。

那一張臉上輕佻的笑容消失了,然後慢慢開始變得獃滯,隨後又呈現出驚訝惶恐之色。

恰如北辰泠所言,她沒錢沒食物也沒水。

她剛才縱馬倒是歡快,但忘記了出門時的盤纏還有物資都在她的隨從那裏,北辰泠自己也帶了一些,全都留在馬車上。

她們兩個現在一溜煙兒跑沒影了,柘姬雖然知道下個部落的位置,但至少也要跑個一兩天,這兩天的時間裏她們吃什麼?

柘姬對此突然感覺非常惶恐。

她一臉沮喪,難過極了。

“泠兒……”

如果不是北辰泠那一雙眼睛裏明晃晃閃爍着反將一軍的笑意,柘姬感覺自己都快要哭出來了。

北辰泠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她倒也不是惱柘姬一聲不吭就領着她突然跑走,就是看不得這人那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她忽而開懷地笑起來,輕輕朝柘姬懷裏一靠,然後仰頭笑道:

“回吧女王陛下,原路回去,或許還能碰得上咱們的隊伍。”

柘姬一腔熱情被澆了一盆涼水,委屈極了,但又沒有別的法子,只能悻悻地打馬回程,北辰泠抬頭看她,見後者晶亮的眼睛這時候暗暗的,忽然就有些心疼了。

她將腦袋一仰,靠在柘姬的肩膀上,然後鬆開抓在馬鞍上的手,抬起胳膊捧起柘姬的臉頰,後者愣了一下,北辰泠便輕輕揉了揉柘姬的耳朵,然後兩臂環過去,捋了捋柘姬腦後扎得整整齊齊的小辮子,笑道:

“答應你了要一起去博卡我就不會食言,這麼著急做什麼?”

柘姬抬眸看着她,暗淡的眼睛裏忽然又透出兩點光亮來。

北辰泠眼中笑意漸深,她將手收回來,但身子依舊靠在柘姬懷裏,視線望着遠處的天空,吟吟笑着:

“先去博卡看一眼,如果真如你說的沒多少事情,你能甩就甩了,然後跟我回寧國,做個小媳婦。”

柘姬聞言,先是愣住,隨後唇角勾起來,越咧越開,那雙眼睛裏閃爍着歡喜的笑意,但視線卻在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又朝北辰泠看了一眼,心裏嘖嘖兩聲,暗道:

究竟誰做誰的小媳婦啊?

但她沒敢把這話說出口,挨揍倒是小事,萬一北辰泠中途變卦,那她可真是沒地兒哭去。

柘姬很快就被哄好了,心情也重新變得歡快起來,她打着馬小跑着原路返回,半道就碰見了跟在她們身後,跑得氣喘吁吁又急又燥的一眾隨從。

恰巧路過一片小小的湖泊,北辰泠坐在柘姬的馬背上,下令讓一眾隨從先停下來歇息,然後柘姬和北辰泠一同下了馬,讓馬吃會兒草,再去喝點水。

休息的時候,北辰泠去了一趟馬車,打了一個小包裹回頭掛在柘姬那匹馬的馬鞍上,然後對駕車的隨從簡單吩咐了兩句。

等休息好了,柘姬過來看的時候,對這那多出來的小包裹很是好奇,然後轉頭疑惑地看向北辰泠。

北辰泠故作不經意地看着別的地方,雙手背在身後,回答道:

“一些盤纏和乾糧。”

柘姬心裏像是中了一箭似的,好像有五彩斑斕的氣泡從心裏冒出來,她高興極了,立時翻身上馬,然後朝北辰泠伸手,笑道:

“這下可以回博卡了,就咱們兩個。”

北辰泠也跟着笑起來,她沒再拒絕柘姬的邀約,將手放在柘姬的掌心裏。

兩人一馬飛快朝博卡飛奔,北辰泠身後的隨從也沒有再跟來,就與柘姬的隨從一道,慢慢地向博卡王庭去。

柘姬領着北辰泠一路走走停停,不管在哪個部落落腳,牧民們對她們的女王都極盡愛戴,熱情留宿,前後遊玩了半個月之久,兩人終於抵達博卡。

一路上,北辰泠倒是見識了柘姬在牧民們心中的地位,而在牧民面前的柘姬又和北辰泠平時看到的很不一樣。

作為女王,柘姬雖然絕大多數時候都還算和善,但那一身威嚴以及高高在上的桀驁卻是埋在她骨子裏的,她做事雷厲風行,一個冷冽的眼神,能讓犯錯的人心膽俱寒。

在牧民眼中,絕對不會出現厚顏無恥的無賴女王。

但柘姬在面對北辰泠的時候,不必去維繫那所謂的形象和顏面,她從一開始就將形象敗壞乾淨了,反而過得洒脫。

回到博卡王庭,柘姬安排北辰泠住進王宮,然後就讓手下的人把這段時間大臣們報上來的問題全部拿過來給她看。

草原這邊的政務不如寧國那麼緊湊,大臣們每隔五天才會聚在一起議事,柘姬在走的時候已經做了安排,特意遣了一位信得過的心腹在每次大臣們議事的時候撿着重要的記錄下來。

因為提前已經篩選過一遍,所以柘姬再看,要容易許多。

這幾日玩得有些累了,北辰泠便先在柘姬給她安排的住處歇下,等柘姬處理完了政務,外邊夜已深,柘姬猜想北辰泠興許已經歇下,就不便打擾,回了自己的寢宮。

結果小半個時辰之後,柘姬手裏提着一壺馬奶酒,鬼鬼祟祟地來到北辰泠臨時居住的行宮。

守在門外的侍女要行禮,卻被柘姬擺手拒絕,然後那兩個侍女便看着她們高貴又威嚴的女王陛下輕手輕腳地朝北辰泠所住的屋子走過去,然後輕輕敲了敲門,小聲喚道:

“泠兒,你歇下了嗎?”

門應聲開了,柘姬嚇了一跳,險些將手裏的馬奶酒掉在地上。

“你手裏拿的是什麼?”

北辰泠抄起手看着她。

柘姬訕笑一聲,唇角微顫,在北辰泠明晃晃的目光下,無奈地如實回答:

“馬奶酒……”

北辰泠挑眉,她上次說什麼來着,這個人果然不安好心。

“大半夜給不勝酒力的人送酒過來?”

柘姬理虧,不由縮了縮脖子,小聲辯解:

“這酒是我上次回來的時候特意讓他們新制的,不烈……”

北辰泠揚了揚頭,目光依舊冷冽,半點不留情面:

“那放着吧,你可以走了。”

柘姬臉上一青一白。

醉翁之意不在酒,送東西只是個借口。

這幾天她們從萊石坡一路過來,兩個人在一起都沒分開過,就算在牧民家裏借宿,也都住一間屋子,雖然沒有發生過什麼,卻讓柘姬覺得十分親近。

這會兒雖然依柘姬的願回了博卡,但柘姬後知後覺地發現,王宮太大了,她又不好當著宮人的面直接將北辰泠安排到她住的寢宮去,只好另排了一間居所。

結果,柘姬已經習慣了和北辰泠待在一起,這會兒北辰泠一走開,柘姬感覺渾身都不對勁,在寢宮躺了小半個時辰,翻來覆去無法入眠,最後還是咬了咬牙,決定過來探探北辰泠的口風。

她又不好空着手來,就提了一壺馬奶酒。

但好像越弄越糟。

柘姬提着馬奶酒愣在門口,要說退走不合情理,放下又心有不甘,糾結極了。

“我其實就是想跟你住一塊兒。”

柘姬肩膀一耷,實話實說。

“那你發誓不許動任何歪心思。”

這裏是柘姬的地盤,北辰泠得防着點。

柘姬再一次瞪圓了眼睛,最後哼哼兩聲,只能無可奈何地妥協:

“好,我發誓,堅決不動任何歪心思!”

北辰泠這才笑起來,側身讓開:

“好,你進來吧。”

柘姬歡歡喜喜地跟進去,結果又聽北辰泠言道:

“床鋪我替你鋪好了,你睡那邊地上,放心墊了幾層草席,不會冷的。”

柘姬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這回不管柘姬怎麼耍賴北辰泠都不再退讓,結果柘姬只能睡在地上。

堂堂草原女王,到了北辰泠手裏,居然只能睡地鋪。

好在北辰泠還顧惜了柘姬的顏面,說話的時候聲音很低,外邊侍立的人根本聽不見她們兩個說了些什麼。

第二天,柘姬領着北辰泠去看博卡部落的牛羊,當那些綿陽像一團團棉花散開,北辰泠眼裏也露出歡喜之色,她還從未見過這樣壯闊的牧羊之景。

柘姬拉着北辰泠穿梭在羊群里,然後爬上緩坡,在青青草地上躺下來,仰頭看着湛藍的天空,笑着說道:

“泠兒,夏天草原上的風是甜的,躺在這裏沐浴陽光,然後小憩一會兒,會感覺心胸開闊,非常棒!”

北辰泠依言在柘姬身邊躺下,然後閉上眼睛,陽光從天空上灑落下來,在她的眼睛上形成一圈紅暈。

忽然,她眼前一暗。

北辰泠睜開眼睛,便見柘姬已經湊過來,懸在她身上。

“你想幹什麼?”

北辰泠挑眉,卻並不害怕。

“想吻你。”

柘姬一點都不害臊,認真地凝望着北辰泠的眼睛,小聲說道。

北辰泠笑起來,兩隻耳朵耳尖紅紅的,但她不示弱,兩眼彎彎地抬起胳膊環住柘姬的脖子,然後將後者往下一拉,同時再一次閉上眼睛。

她還沒試過親吻女人是什麼感覺,雖然她也沒吻過男人。

北辰泠在草原一住就是三個月,最後草原女王有沒有爬上女傅的床,誰也不知道答案。

只曉得在數月之後,柘姬備了一萬匹牛羊,領着北辰泠浩浩蕩蕩地去了寧國出使,並且在寧國的朝堂上當著眾多朝臣的面向寧國女帝求娶北辰泠。

然後因為此事沒有提前和北辰泠商議,惹得北辰泠當眾暴怒,指着柘姬的鼻子罵了一通,還殘忍地拒絕了柘姬的提議。

雖然被當眾落了顏面,女王陛下卻也不惱,耍賴似的一再退步,還答應了北辰泠兩年之後一定會甩下身上的擔子,請北辰泠務必要嫁給她,態度誠懇真摯,連寧國朝堂上的大臣們都被感動了。

但寧國的女傅並不領情,嘴裏哼一聲,笑道:

“要嫁也是你嫁,那一萬頭牛羊就是你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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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豁,女傅女王的番外寫完了,下一章開始寫皇儲了,再過幾天就真的要結文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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