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開屏
蘇沅兒是從興城下船的,下了船便有蘇府馬車在船塢等着了。
來接她的正是鍾子齊,兩個人也有三個月未見了,彼此這一看,都是瘦了不少。
鍾子齊伸手摸了摸蘇沅兒的頭,心中嘆息。
一路回了蘇府,鍾氏與蘇季遠見了女兒自是十分高興的,不過看女兒比走時是瘦了許多,連忙問了,才知道女兒在杭州竟是病了兩個月。
給夫妻兩個是心疼的不得了,鍾氏是一連聲的吩咐下人給蘇沅兒做好吃的。
蘇季遠倒是覺得女兒長大了,原來那個嬌氣的連樹葉掉頭上都得喊聲疼的丫頭,如今竟學會了與父母報喜不報憂了。
誒,作為父母既希望孩子長大懂事,又希望她們永遠是膝下那個無憂無慮的孩童。
蘇沅兒兩個哥哥也從學堂趕回來看妹妹,也是好一陣問東問西的關心。
鍾子齊如今已經在京城裏買了一所宅院,安心準備秋闈的科考。
蘇季遠對這個女婿是十分的滿意,學識、模樣簡直是萬里挑一,蘇沅兒的兩個哥哥對鍾子齊也是十分欣賞和交好。
但是蘇沅兒剛回來,晚飯肯定得到蘇老夫人那裏用,一家人便於鍾子齊約了明日在一起聚一聚。
蘇沅兒送了鍾子齊到了二門處,遠遠的就見蘇蘅裊裊站在那裏。
蘇蘅穿了一件淺黃色的裙衫,披着件白色狐皮的披風,有種清新雅緻的美。
喲!蘇沅兒有些奇怪,看樣子蘇蘅是特意等在這裏的。她這位姐姐什麼時候對她這麼好了。
不過蘇沅兒還是上前施禮:“姐姐!”
蘇蘅笑道:“真是好巧,竟先在這裏碰到妹妹了,妹妹一路辛苦了。”
好巧?蘇沅兒在蘇蘅眼裏可沒看出“好巧”只看出“礙眼”兩個字。
對,就是礙眼,蘇沅兒看蘇蘅連與她裝一下姐妹情深的功夫都沒有了,直接轉向了鍾子齊:”鍾公子!”
這一聲叫得溫柔婉轉,煞是好聽。
喲!鍾子齊在江南便迷倒了一大片女孩,沒想到到了京城,竟然把眼睛放在頭頂上的蘇蘅也給迷住了。
蘇沅兒挑眉調侃的看鐘子齊,鍾子齊回了她個無奈的眼神。
鍾子齊向蘇蘅施了個禮,恭敬道:“子齊拜見大姐姐。”
蘇沅兒就想笑,鍾子齊與她定了親,從她這邊的輩分論,叫蘇蘅一聲大姐姐是不為過的。
只是鍾子齊這幅模樣,完全是晚輩見長輩的尊敬之態。
鍾子齊在江南碰到了太多同樣的事情了,早就學會如何不失禮貌的拒絕了。
他給蘇蘅見過禮后,也不等蘇蘅再說話,就直接告辭了。
蘇蘅看著鐘子齊離去的背影,這大祁朝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人無數,只是這鐘子齊卻是對她毫不理睬。
蘇蘅只有緊緊的捏住衣角,才能維持住臉上的笑容。
蘇沅兒柔弱的笑道:“姐姐,等會兒祖母那裏見吧。”
蘇蘅連理都不願意理蘇沅兒,是轉身就走了。
晚飯時,蘇沅兒與鍾氏去了蘇老夫人的院子。
蘇沅兒一見蘇老夫人就撲到她腿前,是嚶嚶的哭,眼淚一串串的往下掉:“祖母啊,祖母啊!”
這種哭靈似的哭法,差點沒讓蘇老夫人的頭疾又犯了。
誒,蘇老夫人這個氣啊,真是個哭喪鬼啊。
好歹吃完這頓飯,蘇老夫人就說了,蘇沅兒剛回來,一路辛苦了,這幾天就不用過來請安、吃飯了。
又過了三天,就是十二月初六,離蘇皇后的千秋節只有兩天,蘇家做為皇后的娘家,蘇家姐妹是提前被招到了京郊的玉泉宮。
這一回蘇皇后的生辰並沒有在皇宮裏過,而是到了京郊的行宮。
就是因為這玉泉宮,宮如其名,裏面是有多處天然溫泉水的,泉水氣候養人,最適於冬日居住。
蘇沅兒下了馬車,便看到了宮門口也停了幾十輛王爺家女眷的馬車,她是聽說,祁肅帝幾個皇子王爺都帶着家眷過來了。
蘇家姐妹是忙去見禮。
蘇沅兒便在一眾人中看到了騎着火雲的寧瑒。
就見寧瑒穿着玄色的錦袍,披着同色的披風,是威風凜凜,氣勢迫人。
蘇沅兒一下車,寧瑒就看到了她。
要按寧瑒的本性,他是不願湊這些熱鬧的,如果不是為了見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姑娘,他是根本不會這麼早的與五皇子等人一起過來的。
等他眼角餘光掃向蘇沅兒,呀!人怎麼瘦了,他雖然知道蘇沅兒生病了,但是沒想到人會瘦了許多。
其實蘇沅兒並不是完全因為生病瘦的。
而是女孩子到了十三歲,褪去了嬰兒肥,她個子也漲了不少,身材也顯出些了少女的玲瓏曲線來。
就像那含苞待放的玉蘭花,雖未完全綻放,但醉人的風姿已隱隱昭於世間。
寧瑒就覺得蘇沅兒好像又漂亮了許多,尤其是那一雙大眼睛,帶着霧蒙蒙的的水汽,目光流轉間,簡直是勾人魂魄。
他想起李小侯爺說的,蘇沅兒是屬於又好看、又好用的尤物的話來,就恨不得把他的小姑娘直接藏進他的懷裏,再也不讓別人看到。
可是他又想着李小侯爺說的,不能太主動了,需要端出些王爺的架子來的叮囑,在蘇沅兒看向他時,他便抬起頭做出冷冷的樣子。
不過眼角餘光,便看見蘇沅兒抿了抿嘴,似乎有些傷心的低下頭。
蘇沅兒見寧瑒像沒有看見她一般,連眼風都不瞧她,只是抬頭看天,便知道她還是傷了他,他已經不願意再看她了。
蘇沅兒的心驀地一酸,忙低下了頭。
這邊寧瑒看了蘇沅兒的樣子,就有些着急,這李小侯爺的計策到底行不行啊?
這傢伙到現在也沒過來,指不定在哪個溫柔鄉的被窩裏還沒醒呢。
等進了玉泉宮,因玉泉宮依靈山而建,山上的溫泉水流淌下來,形成了一條玉泉河。
這玉泉河並不寬,兩岸只有三丈左右的距離,河面水霧淼淼,似有仙境之意。
女眷們沿河右岸而行,男賓們則沿左岸走。
女子這邊當然是王妃們走在前邊,蘇家姐妹跟在後面。
而蘇沅兒又是走在最後面的。
這時就見蘇湘兒停了腳步,回頭道啊笑道:“六妹妹快些走啊,我等你呢。”
果然來了!
蘇沅兒臉上掛出笑來,快走了幾步。
蘇湘兒挽起了蘇沅兒的手,沒話找話:“妹妹,你看,這景色是多美啊。”
蘇沅兒嘴裏應付着,給知書等人遞了眼神。
蘇沅兒與蘇湘兒如此便是並排而行,蘇沅兒是靠在河岸這邊的。
剛走了幾步,跟在她們後邊的蘇湘兒的丫鬟忽然誒呦一聲,好像是腳扭了,就撞向了蘇沅兒。
蘇湘兒趁機鬆了拉着蘇沅兒的手,反手就往河裏推蘇沅兒。
蘇沅兒這邊早就警覺着呢,知書一把抓住了蘇沅兒的胳膊,知琴等又抓住了知書。
這一來,蘇沅兒身子是穩的,她也是一個反手,抓住了蘇湘兒的胳膊,藉著蘇湘兒推她的力道,用力一甩,蘇湘兒站立不穩,被甩到了玉泉河裏。
河對岸,寧瑒因為是難得與這些皇子兄弟們一起出現,所以五皇子作為兄長,也得應酬着寧瑒。
便沒話找話道:“六弟,你看對面那個叫蘇湘兒的就是父皇為你選的王妃。”
蘇湘兒?寧瑒想了一下,才想起蘇湘兒是誰。
不過他眼睛掃了一下與蘇沅兒並肩而立的蘇湘兒,便看到了蘇湘兒正往河裏推他的沅兒呢。
誒呀!這蘇湘兒是什麼東西,竟敢對他的沅兒出陰手。
寧瑒是護短的性格,他扔在地上不要的紙片,都不許別人踩,更何況,蘇沅兒是他的寶貝了。
寧瑒心裏一急,也忘了什麼要冷淡蘇沅兒的念頭了,就要縱身往河岸對面躍。
可沒想到事情瞬間反轉,掉下河的變成了蘇湘兒。
喲!原來他的小寶貝心裏有着數呢,這下寧瑒是放了心。
蘇湘兒這一掉河裏,河水雖不深,而且還是溫泉水,也凍不死人,但蘇湘兒不會游泳啊,只在裏面瞎撲通。
她帶的丫鬟們連忙大聲喊救命。
前面正和幾位王妃寒暄的蘇蘅回頭看了,心裏這個氣啊。
這蘇湘兒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讓她把蘇沅兒推下河出醜,她怎麼自己掉河裏了呢。
蘇蘅再一看,那幾位王妃臉上都帶出些譏笑來。
人家這些王妃都是宅斗的高手,什麼情況沒見過。
河對岸便是幾位王爺,蘇家的女兒這時掉進河裏,是不是就打了這些王爺的主意呢。
如果哪個王爺傻乎乎的下河去救人,這掉河裏的蘇家女兒就可以嫁給那個王爺了。
用這種不入流的老套手段算計人,簡直是看不起別人的智商。
這些王妃都看向對面自己的丈夫,拿眼神盯住,示意他們不許動。
她們帶的丫鬟婆子也沒人上來幫忙救人,都是站在一邊看笑話。
對面這五六個王爺也不傻啊,這種事他們遇見、聽說過的也不少,而且自己的王妃就在河對岸虎視眈眈的看着呢,誰也不能做這出頭鳥啊。
五皇子還笑着調侃了寧瑒一句:“六弟,怎麼看河裏那位好像是你的王妃啊!”
寧瑒一呲牙:“五哥,慎言,六弟我可還沒立妃成親呢,這掉下去的不是五哥的人嗎?”
“什麼我的人?這可不是我的,是你的。”五皇子覺得寧瑒的腦殼壞掉了。
“現在就是你的了!”五皇子就見寧瑒沖他微微一笑,抬起了腿。
寧瑒一腳,將五皇子直接踢進了玉泉河裏,精準的掉在了蘇湘兒身邊。
蘇湘兒正在那撲騰呢,已經喝了好幾口水了,嚇得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這時感覺身邊來了人,是什麼也顧不上了,像個八爪魚似的就纏道了五皇子身上了。
岸上的五皇子妃看見了氣得都要冒了煙,別人不下去,就他五皇子下去,這真是個傻子。
五皇子妃失了面子,轉身就走,她心裏可是恨上了蘇湘兒,等這賤人進了府,一定得好生研磨一番。
五皇子是百般掙脫,也沒有掙脫開蘇湘兒,被他的手下把人一起救上岸。
五皇子看着自己的王妃怒氣沖沖而去,他心裏這個委屈,真是天地良心啊,他沒想下去救啊,他是被寧瑒踹下去的啊。
他哆嗦着手,指着寧瑒:“老六、你、你……”
寧瑒哈哈一笑:“恭喜五哥,又得了一房如花美妾啊!”
寧瑒眼角餘光看去,就見蘇沅兒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
這多好,看,有本王在,你想做什麼都沒問題。
不過他見蘇沅兒這時看向了他,忙又抬頭向天,做出冷淡的樣子。
只是心中的得意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就像一隻雄孔雀,亮起美麗的羽毛,是倨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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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王爺:就大聲問問你們這群小妖精,本王帥~不~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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