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歸來
蘇沅兒一驚,忙上前要扶起鍾子齊,可是她低頭間,便看見鍾子齊嘴角流出了一絲血。
”表哥,你這是怎麼了?”蘇沅兒有些手足無措,:“我,我這就去叫郎中。”
她轉身就要往樓下跑。
“沅兒,不要!”鍾子齊忙拉了蘇沅兒的袖口,輕輕道:“不要讓別人知道,你去我院子,把我的小廝叫來。”
蘇沅兒看鐘子齊毫無血色的臉,:“表哥,你自己在這可以嗎?”
“我沒事,沅兒,你不要害怕,不要讓別人看出來。”
蘇沅兒下了樓,她心中着急,但還得端着若無其事樣子,到了鍾子齊的院子,找了他的貼身小廝,說了事情。
小廝的臉也一下白了,不過還算鎮定,磕頭謝了蘇沅兒,便和另外一名小廝說了兩句,各自安排去了。
蘇沅兒回到自己的房間,知書等看着她的雪白的臉色,就噤若寒蟬,不敢問她一句。
蘇沅兒站在窗口,久久的看着天上的明月。
此時有絲雲彩,遮住了明月的半邊,這是嫦娥不願再看人間的熱鬧溫情,給月亮蒙上了面紗嗎?
他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現在不知怎麼樣了呢?
只是他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她相信他不會難為她的家人的。
蘇沅兒去了外祖母的那裏,把拒絕寧瑒的事情說了。
鍾老夫人摸了摸蘇沅兒的頭,她是過來人,當然看出來外孫女是傷心的。
誒,情之一事,正應了那一句:不知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不過寧瑒是皇子王爺,有些表面上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鍾老夫人讓人開了庫房,準備了致歉的厚禮,蘇沅兒讓知書把寧瑒送她的玉佩、金簪,還有外袍包起來,與鍾家的管家一起送到隔壁寧瑒的宅院。
寧瑒回了自己的宅子,潘青一看,喲,王爺這是怎麼了?
走的時候興高采烈,如果王爺身後有尾巴,那尾巴都得撅上天了,就差昭告世人,說他去見小姑娘了。
可是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瞅着臉黑成這個樣子,像斗敗了的公雞。
難道王爺與蘇小姐吵架了,喲,這蘇小姐竟敢捋虎鬚,真是厲害了。
等寧瑒坐下了,伸出手,潘青一看王爺流着血的手背,心中給蘇沅兒又豎起了大拇指。
蘇小姐看着嬌滴滴,原來竟是個女漢子啊,竟敢太歲頭上動土,要知道除了在戰場上,這大祁朝上一個弄傷王爺的人,墳頭的草都得有一尺高了吧。
寧瑒看了潘青八卦的小眼神,飛起一腳,怒道:“想什麼呢,老子自己弄的,還不趕快給老子上藥。”
軍人經常受傷,都會些簡單的處理。不過潘青一看,王爺手上竟扎了許多木屑,這得拿針給挑出來啊。
這可是細緻活,潘青挑了一會兒,就覺得眼睛有些花,媽的,那些女人拿着小繡花針天天在那繡花是怎麼練的眼神。
他偷眼看了看王爺,難得王爺也沒有着急發脾氣,而是坐在那裏,兩眼放空看着屋頂,不知道在想什麼呢。
這時,就見吳驍走了進來:“王爺,鍾府管家還有蘇小姐的丫鬟來給您送禮來了,都在前廳呢.”
哦?她派人過來給他送禮,她這是改了主意,向他道歉,想求他原諒嗎?
哼,她把本王當三歲孩子呢,給了一巴掌,又想拿個甜棗來哄他。
送禮物來,本王眼皮子那麼淺嗎?本王才不能這麼快原諒她的。
“不見!讓他們拿着東西滾出去。"寧瑒硬邦邦的甩出了一句。
吳驍瞄了潘青一眼,這是怎麼了?按說蘇小姐給王爺送禮,王爺不得美的尾巴都翹起來。
潘青撇嘴,示意他看王爺的手背。
喲,王爺在大祁境內竟然受傷了,真是難得、難得,這蘇小姐威武。
吳驍一縮脖,轉身就要出屋。
媽蛋,這是怎麼當下屬的,榆木腦袋嗎?讓你去傳話,你就乖乖的去傳話。也不知道來勸勸老子,給老子個台階下。
要知道她可是愛哭包,還願意胡思亂想,什麼嫦娥、白蛇傳不相干的她都能想那麼多,這要是退回她的禮物,她不知就能想哪去,眼淚不得哭成河啊。
到時候,本王不還得想辦法去哄她嗎?
得,還是他去看看吧,省得這些榆木腦把事情辦咂了。
“等一下。”寧瑒狠狠的瞪了吳驍,站起身,率先出了屋。
吳驍和潘青對看了一下,就知道他們王爺忍不住。
寧瑒到了前廳,鍾府的大管家畢恭畢敬施禮道:“拜見王爺殿下,這是我們老夫人特意奉上的節日禮物,還請王爺笑納。”
鍾家也是大福大貴之家,用的東西都是好東西。
寧瑒一看送來的都是用了心的珍品,便點了點頭。
但是他在注意力全在一邊站着的蘇沅兒的大丫鬟知書身上呢。
就見知書手裏捧着一個小包裹,這是她要送她的禮物嗎?
寧瑒示意潘青接過包袱,打開一看,寧瑒是肺都要氣炸了,媽蛋,這哪裏是來給他送禮來了,這是把他送她的東西還回來了,這是要和他劃清界限呢。
這個冷心冷肺的丫頭,是想氣死他嗎?
潘青看着王爺氣得直磨牙,心裏也冒出火來。
這裏包裹裏面的兩樣東西都是潘清親手送過去的,他當然知道這是王爺對蘇小姐的一片心意。
只是沒想到,今天把蘇小姐把王爺給弄傷了,又把王爺的禮物送回來了。
這是幹什麼呢?把他們王爺的真心當球踢回來了,還真當把他們王爺,老虎當成病貓了嗎?
潘琴見知書要和管家一起出去,上前一步便攔住了她,對管家道:“你先回去吧,我有幾句話要問她。”
管家來之前就得了老夫人的囑咐,一定不能招惹這些人。可是這幫人怎麼連起碼的禮節都不講了,怎麼能強留一個小丫鬟呢。
管家一時腦門都急得冒了汗珠了。
知書與潘青等人在淮南客棧五天,她心裏知道潘青這些大男人不能把她一個小丫頭怎麼樣的,她不想再惹事,所以只衝了管家微微點了點頭。
管家是無奈走了。
潘青二話不說,是直接把手中的小銀針遞給知書,你們小姐弄出來的事,累得爺眼睛都疼了,正好你來了,就你來接着挑吧。
寧瑒雖生着氣呢,但看了潘青的舉動,嗯,這個腦子還不算太榆木疙瘩。
寧瑒把手放到旁邊的高几上,知書半蹲着為他挑手背上的刺。
到底女孩家,與潘青的手法相比,是又輕又快的。
知書正弄着呢,就聽寧瑒道:“你出來時,你們小姐幹什麼呢。”
知書聽了,手就是一抖,針差點沒扎到寧瑒,她還是怕寧瑒的,不敢不回答,只好老實道:“小姐沒幹什麼,就坐在那發獃呢。”
發獃?訂了親不是應該高興嗎?
“你們小姐與鍾子齊親事定下來,給你們發紅包了吧?”寧瑒做出閑聊狀。
只是他這個樣子,在知書眼裏就是大老虎與小白兔套話呢,瞅着就瘮人。
不過他說小姐定親了?
知書搖頭:“奴婢沒聽說小姐說過定親的事,奴婢不知。”
這麼大事情,她貼身大丫鬟竟然不知道,看來真是騙本王的。
潘青與吳驍對視了一眼,哦,原來是那個鐘子齊與王爺搶人,他真是膽大了,看來是不知道他們謙王軍的厲害。
知書弄好,給寧瑒行了禮,就要走。
寧瑒抬手拿起包裹里的裝着玉佩的禮盒,遞給知書:“幹得不錯,這個賞給你。”
知書一看,心裏這個嘔啊。
這是大小姐要還給這王爺的,沒想到這王爺竟然以這種借口要還回來。
他好歹是個王爺,怎麼做事這般無賴。
知書忙跪了下:“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奴婢不敢領王爺賞。”說著磕了一個頭。
寧瑒不可能再為難一個丫鬟,他斜看了潘青一眼。
潘青上來拿了盒子,然後伸手拽了知書的胳膊,將她拉了起來,把盒子塞進她的懷裏,在她耳邊輕輕的笑:”你如果不拿着,我就當著王爺的面親你!”
知書的臉立刻漲得通紅,她看着潘青的眼睛,她能看出來潘青說得是實話。
她若被潘青親了,那她就不得不嫁給他,那謙王爺這幫人就正好有理由去鬧小姐,這就更牽扯不清了。
這都是一幫什麼人啊,主子是無賴,手下是流氓。
知書氣得,她在蘇家這麼多年,蘇沅兒是大小姐,她也算是個小小姐了,她從碰到潘青以後,就一直在受他威脅,這時候也上來了脾氣。
知書拿了禮盒,趁潘青沒注意,伸出手,狠狠的撓了潘青臉一下,然後轉身撒腿就跑了。
潘青被知書這一下撓愣了,只覺得臉火辣辣的有些疼,拿手一摸,都撓破皮,見了血絲了。
誒呦,這是貓爪子嗎?
她們主僕這是看王爺和他好脾氣了,這一個個都讓他們見了血了。
這是叫什麼,這叫一天不打,上房掀瓦啊,他這就把她抓回來,好好的收拾她。
寧瑒看了潘青被撓,心情倒是好了些,總不能只他當王爺的一個人在這鬧心吧,他們這當下屬的也得分擔些。
他看潘青要追出去,便一擺手:"算了,讓人看了成何體統。"
這時就見他的貼身護衛匆匆走了進來。
寧瑒聽了護衛的稟告,站起身來,原來竟是如此!
潘青和吳驍一聽樂了,這正是打瞌睡,就送來枕頭了:"王爺,屬下這就去把鍾子齊給抓來。"
寧瑒瞪了他們一眼,兩個榆木腦袋,凈出些餿主意,要弄鍾子齊他自己早就弄了,何苦等到現在。
只因為鍾子齊是她的表哥,與她感情深厚。鍾子齊如果在他手裏出了什麼事,她定會埋怨他一輩子的。
就像今晚他要出手教訓鍾子齊,她不就是攔着了嗎?他若明着來,反而成全了他們之間的感情,還不如想辦法分開他們,然後再一一擊破。
如今因為前朝餘黨的事情,他得馬上回京,看來他想與蘇沅兒之間速戰速決是不成了,那他就來個持久戰,用三十六計中的欲擒故縱。
不過,他也不能讓鍾子齊舒服了:“傳令杭州知府讓他按令行事。另外通知蘇沅兒身邊的暗衛,讓他們這段時間先遠着些,注意別被人發現了,還有讓大家立刻準備行囊,兩刻鐘后出發。”
潘青和吳驍忙躬身應了聲是。
知書回了府,拿着裝着玉佩的禮盒,就像拿着只刺蝟般扎手,只覺得愧對小姐。
蘇沅兒當然知道寧瑒身上的匪氣,他想乾的事,知書哪能攔得住。她也沒有埋怨知書,只讓她把玉佩收好,以後找機會再還給寧瑒。
她只盼着這一晚趕快過去,她覺得全身乏累的就想好好睡一大覺。不過按照規矩,鍾府在二更天,還要擺賞月宴,全家人要一起賞月,蘇沅兒是真的沒有興緻,可是還不得不去。
可是還沒等賞月宴開始呢,就有人來報了,杭州城內因為發現前朝餘黨,街面上的燈會都取消了,各家各戶都讓守好門戶,實行宵禁,城門也關了。
這一下,是鬧得人心惶惶的,鍾府的賞月宴也不弄了,趕快熄了燈,加派人手巡視。
二更天,杭州城的北門剛剛關上,守門的軍卒,就見一隊黑衣人,騎着高頭駿馬,如風一般疾行過來。
這是誰呀,明知道宵禁了,還要出城。
軍卒剛要呵斥,就見一名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塊金色的令牌,在火把的映照發出粼粼的光芒。
軍卒看那金牌上刻了一個大大的謙字,又想起知府的特意交代,這是謙王軍的人啊。
他忙行了軍禮:“屬下失敬。”便吩咐打開了城門,就見這隊黑衣人氣貫長虹般出了城門。
一隊人行了幾里后,寧瑒回頭看了看夜色中的杭州城:沅兒,本王在京城等你。
蘇沅兒是第二天知道隔壁的人走了,她獨自一人坐在屋子裏整整一個時辰。
過了三天,鍾子齊的小廝請她過去。她看着床上的鐘子齊,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鍾子齊像看透了她想法:“沅兒,你是我的表妹,你我自幼感情深厚,你不用特意躲着我,那日在閣樓我說的是真心話,我想娶你為妻,我會對你一輩子都好的,我絕不納妾。”
蘇沅兒驚訝的看著鐘子齊,她一直把鍾子齊是當成兄長,她也能感覺出,鍾子齊也是把她當成親妹妹的,對她並無男女之情的,可他為什麼前後兩次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沅兒,你好好想一想,你就會明白,我們兩個人是最合適的。”鍾子齊嘆息道。
蘇沅兒點了點頭,她的確也要想一想以後的生活。
“沅兒,表哥還有一事求你。”鍾子齊在蘇沅兒耳邊輕輕說了。
蘇沅兒聽后是大驚失色:“表哥,你怎麼如此大膽,你這樣會連累整個鐘家萬劫不復的。”
“表妹,我知道,所以我只能求你來幫忙了,表哥以後做牛做馬,來還你今日之情。”
蘇沅兒閉了閉眼睛,此事事關重大,的確不能假以他人之手,只能她親自去了。
第二日,鍾子齊稟明鍾老夫人,說他的船隊來了新貨,要帶蘇沅兒挑些好玩的東西。老夫人不疑有他便同意了。
蘇沅兒與鍾子齊坐着蘇沅兒那輛大馬車出了鍾府,鍾子齊身上有傷,只能躺在車裏,車先到了鍾家的酒樓,有人抬了一罈子酒上來。
蘇沅兒看着臉上抹了黑灰,畫粗了眉毛的慕羽,這人曾是她的師傅,他們在鍾子齊的別苑度過了一段快樂時光,可如今他們彼此只是相對無言了。
馬車到了東城門,蘇沅兒撩開車窗帘,就看城樓上懸挂着幾個前朝餘黨的首級,她嚇得忙放下手,眼角餘光便看到慕羽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如今因為抓捕餘孽,所有出入城的人與車輛都必須經過嚴格檢查。蘇沅兒看着守門軍卒用刀尖撩起車簾,她的心緊張的是砰砰亂跳。
軍卒指着車裏的鐘子齊和慕羽,:“你們是什麼人?”蘇沅兒忙要回答時,就見另一軍卒探頭看了看她,然後拉了那軍卒,:“讓他們過去吧。”
蘇沅兒稀里糊塗的出了城,將慕羽送上了鍾家的船。
又過了幾日,蘇沅兒覺得自己想明白,的確如鍾子齊所說,她嫁給鍾子齊是最合適的,她如今只能把自己儘快嫁出去,才能平息之前所有的事情。
她點頭同意了鍾子齊的求親,鍾子齊向她深施一禮:“沅兒如此信任與我,子齊必當與沅兒舉案齊眉,白首一人。”
鍾子齊就此決定參加今年的秋闈科舉考試,以圖為將來掙一個功名前程出來。
這在鍾家可是大喜事,鍾子齊少年解元終於又要出山了。
鍾子齊便帶着他的庚帖,先行進京拜會蘇沅兒的父母,也是他的姑父姑母,把他與蘇沅兒親事再敲定一下。
蘇沅兒接連送走了寧瑒、慕羽、鍾子齊,她自己也考上了杭州的梧桐苑,她以為自己就此在杭州城會走完她的這一生。
只是沒想到她連一天學都沒上,便病倒了,這一病反反覆復就是兩個月,連她的十三歲生辰都是在病榻上過的。
等她病好了,便收到了京城的來信,十二月初八,是蘇皇后的生辰,蘇家招她回京,進宮給蘇皇后賀壽。
蘇沅兒看着信,是萬般情緒湧上心頭。
前世,蘇家是開始是準備將蘇湘兒嫁給寧瑒的。但蘇湘兒也是怕寧瑒克妻的名頭,怕死也就罷了,可蘇湘兒竟然和蘇蘅想出了毒計,在京外的皇宮別院的玉泉宮內算計了她,讓她成了寧瑒的側妃。
這樣蘇家怎麼也不能把兩個正經小姐都嫁給寧瑒做正、側妃的,蘇湘兒便是解脫了。
沒想到這一世她都躲到杭州城,定了親,她們還想來算計她。
真是把當她包子了,那麼她就回京去,好好的與她們算算這筆帳。
蘇沅兒在離開京城四個月後,乘船返回了京城。
她甫一從杭州動身,便有飛鴿傳書到了京城寧瑒案頭。
寧瑒看了消息,心中感慨,九十八天了,他的沅兒總算要回來了,真是想死他了,這一回他定要把她收入掌中。
不過再見面,他可不能太過魯莽了,這段時間他沒少看書和話本子,想好好學習學習怎麼哄女孩子,可總覺有些紙上談兵。
蘇沅兒馬上就回來了,他怎麼能再速成一些呢,寧瑒想了想,打馬出了府。
只是京中最有名的風流紈絝李小侯爺正和他的第十八房姨娘在床上白日宣淫呢,聽了下人來報,謙王爺來了,他嚇得立刻就萎了。
這個煞神怎麼會來他的府里,他雖也是皇子子弟,但他是徹頭徹尾的一個紈絝,是靠祖蔭活着呢,與京中這些大臣、武官都沒有什麼交集。
他唯一有名的就是他的風流韻事,李小侯爺仔細的想了想,他最近睡的這些良家女子,還有偷情的已婚婦人,與寧瑒都沒有關係啊。
李小侯爺戰戰兢兢的把寧瑒接近了府,就見寧瑒輕咳一聲:“李侯爺,我聽說你與女子交往多有心得,今日特來想一聞其詳。”
李小侯爺看了寧瑒有些彆扭的模樣,誒喲,真是千年鐵樹開花,這個煞神是看上誰家女子了吧,這是向他取經來了!
這寧瑒可算找對人了,別的他是廢物,可在搞弄女人方面,他李小侯爺在京城內說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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