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
庫贊番外·我們曾如此親密的在一起
【黃昏照樣的溫柔、美麗和平靜。但一個人若體念或追究到這個當前一切時,也就照樣的在這黃昏中會有點薄薄的凄涼。於是,這日子成為痛苦的東西了。】
01
【海は見ている(大海在看着)世界の始まりも(這個世界的開始)
海は知っている(大海也知道)世界の終わりも(這個世界的終點)】
在離開海軍之後,庫贊開始週遊世界。就像一些三流雜誌所說的那樣,背上一個簡單的行囊,一個人騎着一輛自行車,獨自在這個廣袤無邊的世界之中前行。不過,和那些三流雜誌不同的是,他還有一個同伴,是一隻名叫加梅爾的企鵝。因為是企鵝,和冰屬性的庫贊相性非常良好——就是這樣說出來甚至有一點可笑的理由,他們一人一鳥踏上了漫無目的的旅程。
加梅爾雖然外表十分可愛,但內心其實是一個硬漢,就連庫贊也被它痛揍過好幾次——不得不說,加梅爾打人真的挺痛的——就算是自然系被它這麼揍也是會痛的。
“如果加梅爾去做海軍的話,起碼也是個準將吧。”
庫贊喃喃。
然後他就又被揍了。
‘誰會去當海軍啊!’
企鵝筆劃着,目光中充滿了鄙夷。
好吧,鳥兒都是自由自在不受束縛的,就算不會飛也一樣。居然想把一隻企鵝放進海軍,他的腦子也是有點壞掉了。
庫贊有些無奈的想。
有些事,只有在離開海軍以後,用非海軍的視角來看才能意識到。
人的立場到底有多麼容易限制他看事情的角度呢?
在試着以一個流浪漢而不是海軍的身份週遊世界的這段日子裏,庫贊越來越清楚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看到了從前以一個海軍的身份只能漠然視之的苦難,聽到了更多從前以一個海軍的身份聽不到的聲音。
在脫離了海軍的視角之後,他反而越來越清晰地意識到了——比從前任何時候都更加清晰地意識到了——海軍的正義並不是絕對的。
不如說,有些時候,海軍的正義只會加重那些民眾的苦難。
真是諷刺啊。
他想。
在脫下了那身書寫着正義的大衣之後,才開始深入思考什麼才是真正的正義。
讓莉莉看到的話,她是會嘆氣,還是會笑我呢?
偶爾,庫贊也會這樣想。
不知道是在旅行了多久之後,庫贊忽然聽到了EndPoint被襲擊的消息。
以及,前海軍大將澤法以“Z”的名義,率領着由死忠於他的部下們組成的新生海軍(NEO海軍)奪走炸灬葯岩,炸毀了三座EndPoint中的第一座島嶼。
“想要毀滅整個新世界嗎,澤法老師。”
庫贊皺着眉頭,內心的思緒十分複雜。
最終……連澤法老師都走到這一步了嗎?
他把加梅爾留在附近的島嶼上,自己趕向了EndPoint中的第二座島嶼。
那將會是澤法的新目標。
02
【だからいざなう(所以它邀請去向的)進むべき道へと(是應該前進的道路)
だから導く(所以它指引去向的)正しい世界へ(是正確的世界)】
在抵達Second島之前,庫贊在一座小島上歇了歇腳。
但是他卻在進入一間飯店的時候,遇到了自己沒想過會遇上的人。
“‘火拳’艾斯?”
因為太過意外,他下意識推了推自己的墨鏡。
“嗯?你好——”
戴着笑臉哭臉的牛仔帽的青年嘴裏塞滿了食物,一邊大嚼一邊看過來,還下意識抬起手沖他打了個招呼。
“對了我們認識嗎?”他口齒不清地說著,黑黝黝的眼睛盯着庫贊看啊看,一邊看一邊露出了深思的神情,“唔……你好像有點面熟啊……我們在哪見過來着……我想……想………………”
艾斯的話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小,似乎是終於想起了眼前這傢伙到底是誰……
“噗————青雉!你怎麼會在這裏!”
艾斯噴飯,而後條件反射一般躥了起來掉頭就想跑。還是庫贊哭笑不得地擺了擺手,沖他回了一個招呼。
“別這麼大反應啊。”他理了一下大衣的衣擺,在艾斯身邊的凳子上坐下,“我已經不是海軍了——老闆,來一份炒飯再來一瓶JEREZ酒。”
“哦你已經不是海軍了啊。”艾斯又坐了回去,繼續往自己嘴裏大口大口地扒飯,“話說回來,前任海軍大將來這座小島上做什麼?”
“只是路過而已。”庫贊淡淡道,“反倒是近來非常活躍的大海賊,黑桃海賊團的船長,一個人來到這種小地方做什麼?”
對於這種暗藏機鋒的問題,艾斯卻回以洒脫的一笑。
“我聽說黑鬍子最近出現在這附近,我在找那傢伙的行蹤。”他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語氣也是平靜的,平靜得……令人都有點毛骨悚然了,“不過那傢伙已經不在這座島上了,給他逃了,真可惜。”
“……這樣啊。”
庫贊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
波特卡斯·D·艾斯一定要殺死馬歇爾·D·蒂奇的理由,青雉還是知道的。
將艾斯交給海軍本部,引發海軍與白鬍子海賊團的激烈衝突,藉此害死白鬍子愛德華·紐蓋特,奪取他的震震果實——那就是海軍後來從黑鬍子的同黨中審訊出的,蒂奇的陰謀。
那個時候,格洛麗亞之所以要拼着最後一口氣射出那一箭,就是為了挫敗這個陰謀。
嚴格說起來,真正殺死了格洛麗亞的人——是馬歇爾·D·蒂奇。
作為“陽眼之女”格洛麗亞的戀人,她用生命拯救下來的男人,艾斯會向那個男人復仇,一點也不奇怪。
想到這裏,他將那瓶JEREZ酒往艾斯的方向推了推。
“要喝酒嗎?”
他問。
“嗯?”雖然不明白庫贊為什麼突然請他喝酒,但艾斯還是露出了明朗的笑容,“好啊!”
海賊怎麼會拒絕這種邀請呢?
於是,現任大海賊和前任海軍大將,曾經在戰場上以性命相博你死我活的兩個男人,就這樣在一家無名的小酒館裏,坐在一起喝起了酒。
03
【痛み、苦しみ、包み込んでくれる(疼痛,苦難,都為我包容)
大きくやさしく、包んでくれる(寬廣的溫柔的,為我包容)】
大概是和艾斯一起喝酒的緣故吧,庫贊無法不想起格洛麗亞。
他前任同僚的女兒,有着和他前女友一模一樣的惡魔果實的……那個他親眼看着長大的少女。
其實那孩子與莉莉·瑪蓮並沒有多少相似之處。她不喜歡糖果,討厭戰鬥,非常內向,非常怕生,很怕痛,也很怕辛苦。每一次戰鬥訓練其實都會想方設法地拖延,找盡借口不去做。但是最後都會因為畏懼父親,非常不情願又磨磨蹭蹭地過來澤法老師這邊,老老實實地訓練起來。
在庫贊的印象里,那只是一個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小女孩。更不要提違逆她父親的意願了,在他看來,那孩子連對薩卡斯基開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誰也沒想到,後來她居然敢忤逆自己的父親,逃離薩卡斯基為她定下的道路,投到了白鬍子海賊團的船上做海賊。
更不會想到,她居然敢衝到那樣強者雲集的戰場上,在千萬人面前大聲訴說自己的愛意,與千萬人為敵,更與自己的父親刀劍相向,全面否定薩卡斯基的正義。
當然……也不會有人想到,她最後居然會有那樣的勇氣,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沖向“火拳”艾斯和“草帽”路飛的岩漿拳,在內臟都被打爛了的情況下,為了終結戰爭而放出了那人力所絕對無法達成的一擊。
——就算是當年完全覺醒了果實能力的莉莉·瑪蓮,她全力使出的一擊,也無法達成那樣的威力。
‘變成了不得的好女人了呢。’
庫贊想。
那個只會哭,只會逃避,只會捂着耳朵蜷縮起來的小女孩——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勇敢的大人了呢?
……就像莉莉一樣。
其實,在格洛麗亞剛剛成為海賊的時候,青雉是想過要殺死她的。
倒不是因為那樣痛恨海賊的莉莉,她的果實的繼任者卻選擇了成為海賊……大概不是因為這個理由吧。
還沒有覺醒的時候就能夠拖住薩卡斯基一個小時,等到她的惡魔果實覺醒了的時候,她一定會成為海軍的大敵。
那個時候,在花之島上,看到格洛麗亞的時候,他腦海中轉動着的,就是這樣冷酷的念頭。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個果實完全覺醒的時候,到底會有多麼恐怖。
第一任能力者,那個BIGMOM旗下的“預言家”,明明是連賞金也沒有的女人,卻傷到了海軍怎麼也無力處置的“百獸”凱多。
第二任能力者……
想到這裏,庫贊便不由得閉了閉眼睛,腹部的舊傷疤又開始隱隱作痛。
……擊墜了星辰的莉莉·瑪蓮。
那個時候,他是想要殺死格洛麗亞的。
只是,在對着那少女伸出手的一瞬間,他的眼前忽然浮現出了莉莉·瑪蓮的臉。
明明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明明完全不一樣。
但是,在那一瞬間,他卻無法不將眼前的這個少女的臉,與莉莉·瑪蓮重疊在一起。
——如同純白的水晶,在他手中碎成無數片的莉莉·瑪蓮。
於是,他就忽然下不去手了。
“……算了。”
那時,庫贊聽見自己的聲音,若無其事的語調,平靜得讓他自己都有點驚訝。
“到時候再說吧。”
等到這個孩子,真的與他們為敵的時候再說吧。
到了那個時候,他絕對不會再留手。
在那之前,就姑且先放過她吧。
“嘛,結果還真是出人意料啊。”
其實那個時候,看到最後一道紅痕從少女手背上消失的時候,庫贊還以為,格洛麗亞一定會殺死薩卡斯基。
但她卻在最後一瞬間,向上抬起了弓箭。
那一箭與薩卡斯基擦身而過,將整個馬林梵多一分為二。
父親殺死了女兒,女兒卻放過了父親。
可以殺的時候,一定能夠殺掉的時候,她也好,她也好,反而都下不去手了。
多麼諷刺。
多麼……相似。
“該說是果實能力會影響性格嗎……”庫贊唇邊泛起一個苦笑,“居然在這種時候都這麼像……”
——我想成為正義的夥伴。
——連眼前的一個小孩都拯救不了,這算是什麼正義!
“什麼?”
艾斯抓着酒瓶看過來,庫贊搖了搖頭,拿自己的酒瓶和他碰了碰。
“沒什麼。”他微笑着說,“來,繼續喝酒。”
在幹掉了一打的JEREZ酒之後,艾斯與庫贊收拾了行裝,簡單告別之後各自踏上了各自的旅途。
艾斯將繼續追尋黑鬍子的蹤跡。
庫贊則要去尋找阻止澤法老師的方法。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太多的酒,又被冷風一吹,在蹬上自行車的時候,庫贊微微搖晃了一下。
“呀嘞呀嘞……”他有些無奈地扶了扶腦袋,“唔……居然喝這麼點酒就開始沒完沒了的回憶從前嗎,我也開始變成老頭子了啊。”
讓你知道的話,大概會笑我吧,莉莉。
04
【海は見ている(大海在看着)世界の始まりも(這個世界的開始)
海は知っている(大海也知道)世界の終わりも(這個世界的終點)】
見到澤法,是在埋葬了那些戰死的新生海軍的斷崖邊。
不,說是埋葬,或許不是很恰當吧。
那更像是刀劍的墳冢。在戰場上,想要將所有人的屍體都收殮起來未免太不現實,所以海軍的習慣更多是將同伴的遺物收殮起來。
在墳冢之上,插滿了已逝之人的刀劍。
“這種方面還保留着過去的習慣嗎,澤法老師。”
庫贊的語氣有些苦澀。
雖然如此,莉莉·瑪蓮卻並沒有留下可供悼念的墳冢。沒有屍體,沒有墓碑,沒有雕像,沒有紀念日。因為是海軍的背叛者,世界政府的大罪人,也沒有人能光明正大的悼念她。
為了神的權威,為了不出現類似的模仿犯,世界政府封鎖了關於莉莉·瑪蓮的一切,就像是想要將她的存在整個抹消掉一樣,他們清除着她留下的痕迹。她的苦難,她的呼喊,她的反抗,都被從正式的記錄中消去了。
但是,人們的記憶是無法被消去的。
被她拯救的奴隸,與她一起拯救了奴隸的費雪·泰格,還有那些能夠有勢力知曉被埋葬的真相的人們……他們絕對不會忘記。
不會忘記曾經照亮過長夜的流星。
不會忘記曾經擊墜過神殿的閃光。
也不會忘記曾經有一個人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孩子反抗了神明,與世界為敵。
在看到澤法的時候,庫贊知道,他也沒有忘記。
因為,在這個埋葬同伴的山崗上,在一柄陳舊的西洋劍的劍柄上,一條已經被時間和海風吹得發黃、破敗的白色緞帶。打成一個不太對稱的蝴蝶結,垂下的長長緞帶在海風中飛揚着。
——證件照是怎麼回事嗎?那時候我傷還沒有好全,能力也用得不太熟練,所以澤法先生幫我拍的,你看到那個蝴蝶結了吧?他真的很不會給女孩子扎頭髮呢,連個蝴蝶結都打得歪歪扭扭的。真可惜,明明特意買來了那麼好看的緞帶。
雖然在那件事之後,澤法再也沒有提起過那個孩子,也沒有對海軍提出一句怨言,他始終沉默着,就好像從來沒有收養教育過那樣一個女孩一樣。
但原來,他還是留下了一件屬於莉莉的東西嗎?
“那孩子很讓人頭疼吧?”
留意到庫贊的視線,Z……不,澤法笑了起來。在離開海軍之後,他似乎也拋棄了許多舊有的東西,現在,澤法甚至可以和親手殺死了莉莉的男人談及那個死去的少女了。
澤法的養女,庫贊的……戀人。
望着那條白色的緞帶,隔着墨鏡,庫贊也能感覺到,澤法的眼神柔和了些許。在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滿身戾氣與憤怒的復仇者,又變回了當年那個總是用無奈的眼神注視着莉莉與自己的老父親。
“一開始我也並不建議她加入海軍,像她那樣過於正直的孩子,在進入海軍之後會產生動搖、懷疑與憎惡……是不可避免的。”
老人的語氣里多了幾分嘆息之意。
“但是那孩子很固執,她也非常堅持。她說,她不希望再出現自己這樣的受害者,所以她要加入海軍。”說到那句天真的願望時,澤法也微微露出了笑容,而後又斂去了,“後來,她通過了我的考驗,我便推薦她加入了海軍。真是個……頑固得讓人頭痛的孩子啊。”
庫贊幾乎可以想像那個過程。一個手腳都殘疾了的女孩,要怎麼將那個果實能力全天維持下來,要怎麼樣一直與敵人戰鬥……她付出了怎麼樣的努力,他只是想一想都覺得頭痛起來。
“是啊,她確實非常的頑固啊。”
庫贊輕輕頷首。
在莉莉·瑪蓮二度折返瑪麗喬亞的時候,庫贊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了,這個人已經沒有任何未來可言。
骨骼、內臟、肌肉……每一次邁步都能聽到斷裂的骨骼發出的悲鳴,每一次揮拳都能看到她內臟中滿溢而出的鮮血,每一次前進都可以聽到肌腱撕裂的悶響。
見聞色如此明白地向他昭告,她的身體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不,明明就已經崩潰了。
即使下一秒就死去也不會讓人感到奇怪的傷勢,她卻還在戰鬥。彷彿是要將僅剩的生命盡數燒卻,她的身上浮現出無數如血一般的赤紅紋路,那些妖艷的紅痕就像是在為她數着生命的倒計時一樣,一道接着一道從她的身上消失。
一直到最後,連同她整個人一起,完完全全地燃燒殆盡。
“好了,走吧。”
儼然已下定決心、絕不動搖的老人對他說道。
“我不想殺你。”
“我也是啊。”
庫贊垂下手,右臂開始被冰霜所覆蓋。
“澤法老師。”
05
【もしも自分が消えたとしても(萬一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全て知っている海の導き(全知的大海也會指引着)
恐れてはいけない。あなたがいるから(不會恐慌,因為有你在)
怯えてはいけない。仲間も待つから(不會害怕,夥伴們也在等候)】
最終,庫贊還是沒有對澤法出手。
他沉默着離開了。
最後的最後,他將這一切交到了草帽海賊團——“草帽”路飛手中。
不知道為什麼,庫贊總覺得,如果是草帽小子的話……也許可以阻止澤法老師。
沒有任何來由的,他就是如此相信着。
目送着在陰雲散盡的天空下離去的草帽海賊團,目送着奧哈啦最後的遺孤——妮可·羅賓在陽光下露出明媚的笑容,跟在草帽海賊團身後離開的樣子,庫贊意外的想到了很多很多。
比如,那個曾經哭得那樣凄慘的小女孩,現在也有了這樣的笑容了。
比如,他曾以為只能永遠沉沒在黑暗之中,直到靈魂也變得無比黑暗的妮可·羅賓,如今已經找到了可以盡情微笑的地方,有了無論如何也會保護她,而她也無論如何都會去保護的同伴了。
比如,很多很多年以前,久到他幾乎都要忘記了的過去中,那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莉莉·瑪蓮曾經奉命去追捕過妮可·羅賓,卻無功而返。
那時,海軍還以為是莉莉·瑪蓮過於追求戰鬥力的強大、沒有發掘出變變果實的預言用法,所以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在莉莉·瑪蓮死後的某一天,庫贊忽然意識到了。
並不是她沒有發現,而是她故意放過了。
再結合那段時間莉莉·瑪蓮賬戶上去向不明的數百萬貝利的款項,以及妮可·羅賓在那之後不知為何足足有三五年的時間沒有再出現這件事,庫贊想,她恐怕還為那時只有十四五歲的妮可·羅賓提供了幫助。
——難道,連你也可以看見未來嗎,莉莉?
庫贊不由得這樣想。
看到了這個未來。
於是,庫贊也微微的笑了起來。
看到了嗎,莉莉。
——你所保護下來的未來,現在正在這裏閃耀着。
06
【進まねばならない。青きその先へ(勇往向前,那蔚藍的遠方)】
澤法老師,最終戰死在最後一座EndPoint之上。
庫贊幫着艾因與賓斯為澤法老師做了墳冢,在十字架上,那廢棄的海樓石手臂如同墓碑一樣,在海風與烈陽之中熠熠生輝。
“不準哭!”
庫贊大聲訓斥着像孩子一樣痛哭的後輩們。他攥緊了最終也沒能和老師一起喝下的、老師最愛的JEREZ酒,抬起頭來,直視着海上初生的朝陽。
“男子漢堅定地走完自己的一生——”他說,“不是很帥嗎?”
是啊。
能夠將自己的信念、自己的正義……毫不迷惘地貫徹到底,不是非常的帥氣嗎?
——儘管再也不會看到同樣的黃昏。
——儘管再也不會迎來有你的朝陽。
【番外八·完】
※※※※※※※※※※※※※※※※※※※※
BGM是石川智晶的《あんなに一緒だったのに》,我個人覺得台詞很適合,強推她和米倉涼子一起演唱的版本。
【あんなに一緒だったのに(我們曾如此親密的在一起)
言葉ひとつ通らない(可如今在加速離去的背影后)
加速していく背中に今は(語言不再相通)】
章節提要來自沈從文的《邊城》
PS:今天早上起來覺得心臟很難受,所以歇了一個上午,下午的更新也寫的很慢,替換遲了對不起。
感謝在2019-11-3003:10:12~2019-12-0120:27: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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