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男人隨意出口的話，讓何柔佳乍白了臉。
秦昊看見她清純的臉上，全是尷尬的神色，打圓場：“你別在意阿瑾說的話，他鼻子比較敏感，任何香水的味道都不能聞。”
說起來也奇怪，身為香料龍頭家族的人，顧無瑾的鼻子確實是靈敏，但極端的靈敏變成了敏感，他居然聞不得香味。香料世家的繼承人不能聞香，也意味着成了廢人。
何柔佳看了顧無瑾一眼，他漫散地抽着煙，那淡淡的煙草味慢慢飄散開來，模糊了他分明的輪廓。她低頭不作聲，挪動回了原位。不能聞香水味，反而能聞煙味？
周子盛興味地看着，這女孩比之前的那些懂事，模樣清純，眼睛又黑又亮，皮膚白皙細嫩，聲音清脆悅耳，完全符合顧無瑾的口味標準，或許她會打破顧無瑾以往的慣例？
“顧二少真是不懂得給女孩子留情面，何小姐一張小臉都白了。”
穿着白色西裝的男人開口了，是楊家的獨子，他給顧無瑾倒了一杯酒，道：“對了，最近我想開公司，顧二少有沒有興趣參一腳？”顧家的廢物二少，錢多人傻，揮霍無度是圈裏出了名的。之前他還給方家的敗家子方崢投資了一筆錢，說什麼開發遊戲，今晚他來就是想拉攏對方的投資。
顧無瑾兩腿翹在一起擱在茶几上，一手夾着煙，一手端着酒杯，昏暗的燈光下，漆黑的眸子裏晦暗不明，他笑得漫不經心：“哦？”
楊翔看見有戲，眼一亮，將手裏的酒一飲而盡，熱情地陪着笑臉說道：“我打算開一家地產公司，顧二少你負責投資，公司裏面的事不會麻煩到顧二少的，我會全面管理。西區那邊有一塊地，政府準備拿出來拍賣，公司只要成立起來，第一目標就是那塊地，所以資金需要立即到位，不多，就一個億。”
“噗呲！”秦昊差點將近嘴裏的酒噴出來，“哎，不是，錢都是阿瑾負責投入，那他拿公司多少股份啊？”
楊翔滿臉燦爛，豎起了三根手指頭：“百分之三十，顧二少，怎麼樣？我有信心，將來公司可以在地產界獨佔鰲頭......”
“哦，不用了。我對鰲頭沒有什麼興趣，還是喜歡做狗尾。”顧無瑾打斷他的話，將煙頭按在了水晶煙灰缸里。
楊翔愣在那裏。
秦昊拿起酒杯晃了晃，猩紅色的液體在玻璃杯中散發著香甜的氣味，“合著錢是阿瑾出，老闆由你來當，你當誰是傻子呢。”
楊翔被戳中了心思，瞬間變了臉色，正想罵出口卻被一旁的人攔住，對方狠狠地瞪他。
這蠢貨，知不知道在場的都是什麼人！
顧家，秦家，周家隨便一個都可以輕易讓楊家破產，得罪了他們，想翻身比登天還難。他後悔帶這蠢貨來了，原本是想賣個人情給楊家，沒有想到他這麼蠢，差點就得罪顧家。不，看到顧無瑾漆黑深邃的眼神，是已經得罪了。
那人慌忙賠笑：“顧二少，我這朋友喝多了，說話不經大腦，不用管他。”
顧無瑾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潤澤的薄唇輕勾，眼睛半眯，“既然喝多了，就讓人送他出去醒醒酒吧。”
“顧二少？”
周子盛嘿嘿一笑，按下牆壁上的按鈕，下一秒，幾個身穿黑色衣服的高壯打手走了進來，將楊翔抬走了。
看到這樣的場面，何柔佳偷偷瞄了顧無瑾一眼，愈發安靜，不爭不鬧，斯斯文文地坐在一旁，捧着有點甜的雞尾酒小口喝着，清純白凈的臉在燈迷酒綠的包廂中，惹人眼得很。
“阿瑾，待會棋陽坡有賽事，你去不去？”秦昊翹着腿，一雙桃花眼晶亮晶亮的。
顧無瑾站起身，彈了彈衣擺上的煙灰，“沒意思。”
“哎，你這就走了？”秦昊立即坐起身。
何柔佳趕緊放下酒杯，快步跟在顧無瑾的身後往外走。
男人腿長身高，比男模的身材還要出眾，面容異常英俊完美。可惜......何柔佳眼睛低垂，看着顧無瑾的腳，聽說是受過傷，才造成的。他走得很快，長腿落地一高一低，就算拐得不難看，也明顯是瘸腿。
說不介意是不可能的，正常人誰願意找瘸腿的跛子。
“這是十萬，明天開始你不用出現在我面前了。”顧無瑾突然回過身，看着何柔佳。
“為什麼？”明亮水潤的大眼裏佈滿震驚，何柔佳難以置信。
“你這張臉我看兩天就膩了。”他拿出一支煙叼在嘴裏，“礙眼。”
“顧二少......”
何柔佳咬了咬唇，難堪地看着他。
雖然介意他是瘸腿，但是面前的這張臉足以讓人神魂顛倒，她不想放棄，“我不要錢，我愛你，只想留在你身邊。”
一旁的秦昊和周子盛毫不避忌，興緻昂昂地看着面前的分手大戲。
“醫生說我的腿可以醫治，但是需要有人捐獻腿上的一小截骨頭，既然你愛我，就捐給我吧。就算你以後瘸了，我保證你衣食無憂。”男人的聲音低雅又帶着戲謔。
“我，我......”顧無瑾氣場壓很大，何柔佳有點喘不過氣來，她漲紅了臉。
周子盛搖搖頭，嘖，他還以為這個何柔佳會是聰明人。
顧無瑾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不願再浪費時間，轉身離去。
“放手。”
他厭惡地看了一眼自己被對方拉過的手，瞬間甩開，“紙巾！”
秦昊屁顛屁顛地遞過一張紙巾給他。
他對着被觸碰過的地方用力擦了又擦，直到那種噁心感消失，清冷的目光才移向驚恐又尷尬的何柔佳，“既然你不要錢，我就省下了，滾！”
秦昊搖搖頭，有點覺得何柔佳可憐了，畢竟小手都沒有被顧無瑾碰過，錢也得不到，人財兩空啊。
新生大會是在學校的大會堂里召開的。會堂很大，容納一個年級的新生卓卓有餘。
紀懷香坐在了班級的最後一排，左右都沒有人，她安靜地聽着領導的講話，心裏想的是另外的事。今天一早她接到了季姨的電話，有一對老夫妻想找她幫忙調憶香，對方出價很高。她答應了季姨接下這個訂單，周末會去跟顧客見一面。
“啊，新生代表是蔣夢晚，太厲害了。”前面有人低呼。
“好漂亮，我聽說蔣夢晚是蔣氏的千金。”
“怪不得她選了香料系，原來是要繼承家業。”
要知道蔣氏是國內有名的香水世家，在國際上也佔有一席之地。S大香料系不少人才畢業后，都是往蔣氏輸送的，也就是說蔣夢晚是香料香料系不少人的未來上司，是需要巴結討好的對象。
紀懷香抬起頭，看着蔣夢晚沿着階級走上了台，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帶領結襯衫，下身一條淺灰色的半身裙，文雅，秀氣，白凈光潔的臉上含着淺笑，氣質極好。
她還沒有發言，台下的掌聲便響如洪雷了。
“女神！”
“我聽說全國理科高考狀元來了我們學校，是不是蔣夢晚她啊？”有人低聲討論。
“應該是，學校肯定會讓高考狀元作為新生代表。”
“啊，好厲害，蔣夢晚怎麼會這麼完美，長得好看，家世頂好，成績還這麼優秀，好氣哦。”......
紀懷香聽着其他人的低聲議論，低下了頭，思緒飄忽，她查看了一下季姨剛發過來顧客的聯繫方式和住址，地址是S市有名的富人區，也難怪對方會出高價。
等紀懷香回神的時候，蔣夢晚已經發言完畢了，全場又是一陣雷鳴般的掌聲，今天露了臉，全年級都記住了她那精緻清麗的面容。
與其他學校不一樣，S大的軍訓是在冬天進行的，所以召開新生大會後，就正式開課了。
這天，最後一堂課結束后，紀懷香回到宿舍，發現其他三人都在。
“你回來了。”
林曉璇上前就是一個大擁抱，紀懷香瞬間側身避開了。
“啊，差點就抱上了。”林曉璇一臉可惜，“懷香你躲得真快。”
“我不習慣跟其他人身體有觸碰。”
季冬晴看着紀懷香走回了自己的位置那邊，笑着打趣：“聽聽，懷香才不稀罕你抱她呢。”
“不抱就不抱嘛，對了，剛才我們商量了這個周六到外面聚餐，泳甜也答應了，懷香你呢？”
“周六我有事忙，恐怕不能參加，你們吃得開心點。”今天她跟客戶通了電話，已經約了周六過去，也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談完。
林曉璇的笑容垮了下來，“別那麼掃興啊，你有什麼事要忙啊？”她家又不在S市。
“對啊，我請客，慶祝我們有緣在同一個宿舍。”季冬晴也開口勸道，“難道你還生我的氣？”
“周六我約了客戶談事情，這次我就不參與了，下次我請你們吃飯吧。”紀懷香放慢了語速，聲音依然軟軟的，卻多了幾分清脆。
“客戶？懷香你找了工作？是兼職？”林曉璇驚訝，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紀懷香，因為長得好看，已經讓人忽視她簡單的裝扮，現在仔細觀察，她才發現對方的衣服確實是最普通的貨色。
“你可以這樣認為。”
想到什麼，林曉璇訕訕一笑，熱情消減了幾分：“既然這樣，你賺錢要緊，我們不耽誤你了。”
“好。”
紀懷香沒再說什麼，她拿了《香料香精大全》放在床上，然後順着扶梯爬了上床，才將外套脫下，半靠着床頭，安靜地看書。
裏面的打底衫領口有點低，項頸處的肌膚顯露而出，奶白奶白的，光滑細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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