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番外二
第128章番外二
***女兒奴***
“夫人夫人！元寶少爺和小姐回來了！”踏雪臉上的興奮之色溢於言表。
洛青婉拿着賬冊的手微頓。
石懷玉也怔住。
兩人都往踏雪這面看過來。
“東家,染坊之事晚些再看吧。”石懷玉向來是通透之人，蜜糖罐子隨洛元寶一道去了趟西域諸國,這一趟走了將近一年半，洛青婉心中不可能不想念。
幾年前，南部十二城通往西域的各個環節陸續打通。
洛家和錢家的經營都開始往西域諸國擴散。
西域經營初始,洛元寶需時常往西域去。
但洛家的根基尚在國中。
洛淮林才將康愈，洛家的經營之事太過費神，元寶和青婉都他能頤養天年，不再操心洛家這攤子事,於是洛青婉又將洛家經營之事接管了回來。
洛淮林則是帶了蘭姨一道，四處遊山玩水去了。
洛青婉雖記不得早前的事,但她過目不忘和本事和心算能力尚在,很快便能上手,看懂賬冊。又有石懷玉和五個總管事的幫襯，她將洛家的經營接管起來不是什麼難事。
盛明遠也支持。
洛青婉早前掌管洛家產業的時候，他便見過，是一點不輸錢譽和元寶。如今她能重新接管洛家,做自己喜歡的事,盛明遠是歡喜還來不及。
盛家后宅之事簡單,蜜糖罐子和小燈籠的管教,他亦有幫襯。
青婉有空餘,也有能力可以重新接管洛家產業。
而盛明遠這頭,早前詔文帝親政,盛明遠交還了手中兵權。
朝中其實有聲音,盛明遠的權勢在燕韓國中正是頂峰的時候，盛明遠此時交回了兵權，盛家一門怕是過不了多久便又會衰落。
但這些年過去，詔文帝對盛明遠的信任有增無減。
盛家反而如日中天。
北輿之事後，盛明遠隔了半年才回。
再回朝中，盛明遠接手的便是各國邦交之事。
雖有鴻臚寺這樣的機構專司各國邦交，但鴻臚寺是執行機構，鴻臚寺卿在國中地位不高，也不得詔文帝信任。
盛明遠卻不同。
盛明遠是國中建平侯，是助詔文帝親政的功臣，也是詔文帝的心腹。
盛明遠的話語權硬，也有決斷力，處理各國邦交之時，也遊刃有餘。
詔文帝有意將盛明遠放在此處，更是希望讓他和沈傾城一道，將西域這條路儘快打通，昌盛燕韓國力。
詔文帝有此心思，是多年前錢譽在殿試上的一篇西域論。
那是詔文帝登基元年，少年心氣，也滿腔抱負。
錢譽對西域的見解，直擊詔文帝心底。
燕韓國小，處處受制於鄰近諸國。
但羌亞卻不是。
早前經由西域，只能從羌亞走，路途遙遠不說，大部分的利潤實則是被羌亞收入囊中，羌亞一國雖小，卻十分富裕。
南部十二城在北輿手中淪為荒地，詔文帝費盡心思拿下南部十二城，燕韓通往西域的道路，至此理論上被打通。
但商貿之事，還需商家為主。
朝廷只能輔助。
而往西域的商路，投入巨大，有洛家和錢家兩家的投入和支撐，這條通往西域的商貿之路才陸續見了繁華之勢。
早前經由羌亞，去往西域諸國，單程便少至三兩年，慢則四五年之久，便是利潤再高，也無人願意吃這門生意。
而眼下，通過南部十二城前往西域，往返一趟的時日可縮短至一年半。
詔文帝親自為這條商路命名錦繡之路。
燕韓國中自此開始，進行財富積累。
而臨近諸國也通過燕韓的南部十二城，頻繁往來西域之間，燕韓分了羌亞國中大半利益。
國家雖小，卻國力日漸昌盛。
這條錦繡之路功不可沒。
前年臘月蜜糖罐子剛滿了十二，許下的願望便是同舅舅一道去西域看看。
洛青婉心中是有顧忌的。
女兒奴盛明遠卻一口應了：“去同舅舅一道，長長見識也好，日後有機會，也帶爹爹去！”
蜜糖罐子抱着爹爹狠狠親上兩口。
這一去，洛青婉是臨行前諸多叮囑，煩心不下。
盛明遠便寬慰：“女兒始終要長大的，多長些見識於她日後多有好處，況且，有元寶和邱更在，有危險也是旁人才是……再說了，蜜糖罐子小時候，還獨自一人從北輿京中到了隆城，這些膽量氣魄可不能浪費了。”
洛青婉好氣好笑。
出了正月，洛青婉親自送了蜜糖罐子上馬車，又對元寶和邱更諸多交待。
好在蜜糖罐子無論行至何處，都會在各地的驛站寫信給她。
還會附帶當地的一些風土人情的見聞和禮物，開始的時候滿是興奮，而後的時候便還能說出七七八八的見解。
洛青婉這也才逐漸放下心來。
盛明遠則是一臉驕傲，丫頭，我們的蜜糖罐子長大了，等不久，小燈籠也會長大的……
洛青婉聽出有些不舍的意味。
蜜糖罐子寄回來的信和禮物，盛明遠鄭重其事專門拿了一個屋子收拾，有時間便去看看，還大凡葉秋平和郭太和來的時候，便領着人去看。
郭太和感嘆不已：“我家女兒只喜歡讀書，家中的書籍典藏看得比他爺爺都多，只是連出門都不大習慣，蜜糖罐子竟去了這麼多地方。”
葉秋平則是一臉皮笑肉不笑：“我家女兒現在已可騎馬射箭，百步穿楊，誰羨慕你去！”
沈傾城卻道：“我女兒已可照看南部十二城中的三四城之事。”
總歸，這京中素來不缺女兒奴。
盛明遠周圍就有酸溜溜三個……
洛青婉時常勸：“你如此，讓小燈籠如何想？”
盛明遠便笑：“他是男子漢，應當更自立，況且，爹爹寵女兒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盛明遠一臉嬉皮笑臉。
洛青婉則惱火。
他這分明是偏心，重女輕男。
可轉念一想，盛明遠待蜜糖罐子不同，應當是因為蜜糖罐子小時候，他並未在身邊照顧的緣故。盛明遠心中一直內疚，只是這份內疚無法一直掛在嘴邊，便處處都待蜜糖罐子親厚。
蜜糖罐子也同他親厚。
他准蜜糖罐子跟着元寶去西域，在蜜糖罐子心中的形象簡直高大到了頂峰。
這京中，怕是換了任何一個父親，都不會同意。
事後，盛明遠也才同她說起，前幾日找陛下借了兩隊暗衛，一隊混在商隊裏，一隊暗中跟着，其中還有同蜜糖罐子年紀相仿的姑娘，蜜糖罐子安全着，也不會無聊。
洛青婉傻眼，是不是太過了。
盛明遠笑眯眯道，不是，原本君上對西域也好奇，這些暗衛去一趟，還能給君上捎不少消息回來，自然也順道給他捎帶消息。
所以哪怕是蜜糖罐子不來信，他也知曉每一日隊伍到了何處。
再加上還有元寶和邱更的消息，其實蜜糖罐子一直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只是蜜糖罐子自己不知曉罷了。
終歸，這盛明遠的女兒奴做得登峰造極。
蜜糖罐子是去年二月離京的，眼下是九月，足足一年半有餘了。
洛青婉心底哪會不激動？
洛青婉剛起身，遠遠便聽苑中飛快的腳步聲跑來，並着熟悉的聲音：“娘親，娘親，我回來了！”
洛青婉才迎到屋門口，蜜糖罐子便撲入了她懷中：“娘親，我想死你了！”
洛青婉也親昵擁她。
蜜糖罐子才不管，只是衝著一側的石懷玉笑笑：“石爺爺！”
石懷玉忍俊。
蜜糖罐子卻一直抱着洛青婉不放。
洛青婉才道：“還不鬆手？”
蜜糖罐子搖頭：“我娘親，我想什麼時候鬆手，便什麼時候鬆手。”
“真是越大越沒規矩了。”洛青婉好似責備，眼中卻噙着笑意。
“爹爹和小燈籠呢？”蜜糖罐子這才鬆手。
石懷玉笑笑：“東家，我明日再來。”
一家團聚的時候，石懷玉不做掃興之人。
洛青婉頷首。
蜜糖罐子卻喚住：“石爺爺，等等，我給你帶了禮物呢！”
“喲！”石懷玉驚喜：“石爺爺還有禮物呢？”
蜜糖罐子將算盤交到石懷玉手中：“西域諸國中，有一國巧制木，這算盤，還是讓人特意打得。”
石懷玉接過：“質地輕盈，算珠卻實沉有貨，好用！”
這一屋子都笑起來。
……
等晚些時候，盛明遠從宮中回來，小燈籠又下了學堂，這整個府中便都熱鬧了。
晚飯時候蜜糖罐子講了一堆在西域的見聞，元寶便作補充，可見都不是忽悠吹噓的。
小燈籠羨慕：“姐姐，我也想去。”
“等你大些的。”蜜糖罐子一本正經道，“去了西域，才知道原來世界有多大，西域往西，還有更廣闊的的天地，若是有機會，我也還想去。”
元寶給她夾菜：“心比舅舅還野！”
廳中笑作一團。
……
等洗漱完，上了床榻入睡。
洛青婉躺在床上並無睡意：“怎麼覺得罐子回來一趟，都長大了……”
好似去了許久一般。
盛明遠親她臉頰：“十三四歲，本就是個大姑娘了。”
洛青婉嘆氣：“這麼一說，還真當給罐子物色一門親事了。”
盛明遠微怔：“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還想多留罐子在身邊幾年呢……過兩年再定親不遲……”
他捨不得蜜糖罐子，人人皆知。
洛青婉看他。
他嘆道：“再說了，你怎麼知曉她這一路往西域去，沒遇上自己喜歡的？”
洛青婉攏眉，他腦子裏都在想什麼？
盛明遠卻笑：“不擔心，罐子的親事，我們一定幫她挑最好的，也要她喜歡的。我們不看家世，就看這孩子的人品，還有對我們罐子可是真心？總之，我們家的女兒，要嫁就嫁最好的！”
洛青婉頭疼。
……
苑中，蜜糖罐子喝道：“手拿出來！”
邱更遲疑，還是伸手。
蜜糖罐子才從伸手掏出一個玉瓶，手指剜了剜，晶瑩的藥膏塗在邱更掌心。
“看吧，我說足足要月余才會好吧，就你會充英雄，我摔下又不會摔死，你那麼拚命做什麼？”蜜糖罐子好似惱火。
邱更應聲：“屬下自幼跟在小姐身邊，理應護小姐安全。”
蜜糖罐子瞥他一眼：“你這‘自幼’兩個字說得我們好像差輩似的，你不也就大我五六歲？你是木頭嗎？”
邱更看她：“我不是木頭……”
蜜糖罐子笑：“也是，木頭看我的時候可不會臉紅？”
蜜糖罐子湊上前去：“是不是？”
邱更臉已紅透。
“屬下還有旁的事，先行一步。”邱更退避三舍。
蜜糖罐子看着他背影笑。
只是他走到階梯處，應當是沒留神，“哄”得一聲整個人從階梯上摔了下去，又迅速站起來，怕被她看見，又快步離開。
蜜糖罐子笑笑：“木頭有什麼不好？我就喜歡木頭。”
……
夜半，洛青婉忽然自床榻坐起。
“怎麼了，夫人？”盛明遠睡意朦朧。
洛青婉越想越不對，便索性說了出來：“不對……”
盛明遠問：“什麼不對？”
洛青婉嘆道：“今日罐子可是送了你一個荷包，荷包是她親自繡得，荷包里裝得是西域的提神香料？”
“是啊。”盛明遠不明白她想什麼。
洛青婉看他：“我今日似是見邱更也有一個……”
盛明遠不以為然：“邱更這孩子不挺好嗎？知根知底，人又踏實，對罐子也好，還重情重義，也能護罐子周全，邱更沒有旁的親人，蜜糖罐子若是嫁他，也等於還是在府中住着，這不挺好嗎！”盛明遠越想越圓滿。
“可是……”洛青婉微微蹙眉，“蜜糖罐子還太小了些，會不會連自己喜歡什麼樣的人都不清楚，只是邱更陪她的時間長一些，便有些誤會……”
盛明遠哭笑不得：“丫頭，方才不是你自己說，蜜糖罐子長大了，要趕緊物色夫婿了？”
眼下，睡一覺起來，又覺蜜糖罐子還太小。
洛青婉語塞，“可是……”
她再想開口，盛明遠俯身將她壓在身下，曖昧道：“夫人，你若是真睡不着，我們還有許多旁的事情可做。”
洛青婉尚且來不及反應，他身上的男子氣息鋪天蓋地襲來。
她先前還同他講着道理：“盛明遠！”
晚些，便只剩下攥緊掌心，喘息的聲音：“明遠……”
……
天邊泛起魚肚白，洛青婉終於可以入睡。
盛明遠卻失了睡意。
耳房沐浴，便換了聲衣裳，出門正好遇見踏雪。
“侯爺早。”踏雪福了福身。
盛明遠道：“去把邱更叫來，就說我有話問他！”
這小子，可得好好盤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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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個番外，大家的疑惑會解開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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