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日子沒法過了·房客
既然要對付妖魔鬼怪,那就得帶上傢伙。
君長青雖然死了,但山莊裏還留了不少好東西,比如之前嚇趙哥的玉符。我估摸趙哥的修為不高,見識也不太夠,因為大吉告訴我,玉符是最高等的符篆,尋常人根本用不了。玉符需要耗費的靈力太龐大,就是把我抽幹了也不夠,因此我帶在身上純粹是為了嚇人,沒想到還真有用。
君長青留下的遺產挺多的,玉符整整一盒,不過不用考慮,我一個都用不了。
馬勒戈壁,知道你厲害你土豪,但也考慮一下繼承者的情況好不好?我根本用不了玉符,就是想拿去賣錢換點生活費,我還得擔心玉符會不會出什麼問題,然後買家就悲劇了。一盒子玉符,只能看,和拿來嚇識貨卻見識不夠高的人,若是識貨又有見識,那就得我悲劇了。
君子無罪,懷璧其罪。
我敢當著趙哥的面拿玉符也是考慮到他是特勤處的人,在找不到替代我的人之前,就算有貪慾也不會真對我做什麼。若非考慮了這一點,我也沒這個膽。
我試圖找找有沒有紙制符篆,倒是亂七八糟的東西找到了一堆,從爛石頭木頭到鋒利絕倫的古劍都有,這都什麼品味?
我問阿吉:“你說我拿銅錢劍好還是古劍好?”雖然收藏品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有用的,比如各個朝代的銅錢,秦朝的半兩錢、漢朝的五銖錢、隋唐的通寶......這麼說吧,先秦以後的銅錢都能在這座別墅里找到。還有古劍,一樓大廳里有幾個博古架,架子上就有三柄古劍,一柄是戰國時的青銅劍,我看過上面的文字,不認識;一柄是唐刀,也是劍,只是唐朝的劍跟刀很相似,因此後人都稱之為唐刀;最後一柄是半截劍,紫色玉石雕琢的絕世寶劍,我可不信古代有誰會拿着玉劍砍人,這應該是一種權力的象徵物,就是不知道它有怎樣的過往,竟然斷了,並且劍身遍佈裂痕,我第一眼看的時候覺得這柄劍隨時都可能嗝屁,大大小小的裂痕分佈在整個劍身上,沒一處完好的。
是拿銅錢劍好還是古劍好,我很是糾結。
“對付鬼的話,自然是銅錢劍,對付妖怪,你還是洗洗睡吧。”
我溫柔的抓起死狗,然後陡的掐着死狗的脖子問:“死狗你信不信我晚上真的吃狗肉火鍋?”
死狗被我掐得直翻白眼,封印解開后,我便發現了,自己的身體裏有一股不弱的靈力,若是跟那些猛妖比,自然是自尋死路,可收拾一條連人形都沒修出來的死狗,只要出其不意,也不是不能。
“我推薦你用那柄玉劍。”
小命捏在別人手裏,死狗很識趣的妥協。
我看向博古架上的紫色玉劍,很好看,很華麗,哪怕是劍身上的斑斑裂痕也有一種另類的美感,但......我加了一把勁。“那是一柄玉劍,還是快散架的斷劍。”
“那劍是神器碎片。”
我微怔,瞧向玉劍,沒瞧出來哪裏像是神器了。
“普通的玉石劍能成那個樣子還不四分五裂?”
我一想,還真是,玉劍身上最嚴重的一條裂痕幾乎貫穿了這剩下的半截劍身,可它就是沒散架,本身就不正常。
我拿了玉劍,找了找,悲哀的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到別的管用且自己能用的東西。
君長青,我恨你,你死那麼早幹嘛?都是半神了,怎麼就死了呢?不對,半神能老死?
我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阿吉:“阿吉,問你個事,半神的大限是多久?”
“那得看是那種實力的半神了。”
“君長青。”
“十萬年。”
我不由得止步。“多久?”
“十萬年,若是能修成上仙,或者渡得過劫數,最少翻一番。”
“我不是太懂。”
“我也是聽君先生提起過的,仙人如果不能修鍊成上神,那麼每隔十萬年就會有一次天劫,天人五衰你聽說過吧?渡不過的話,身上就會出現那些徵兆,運氣好點,落入輪迴重新來過。”
“運氣不好呢?”
“灰飛煙滅。”
“這也就是說修成上仙就沒事了?”
“怎麼可能,上仙也會隕落,唯有神亘古不滅。”
唯有神亘古不滅?真的假的?假的吧,神也是會隕落的。我不覺想,卻不曾注意到紫色玉劍身上流轉過一抹淺淡光華。
“你有什麼證據?”
我疑惑:“啊?”
“你剛才說神也會隕落,為什麼這麼說?”
原來我把心裏話給說出來了。“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神也會隕落。”
阿吉看我的眼神極古怪,跟看怪物似的。
我輕咳了下,將話題拉回遠點。“既然仙人十萬年一劫,渡不過才會死,這是不是可以說,君長青那樣的存在,其實是不會自然死亡的。”
“對啊。”
我看着阿吉說。“君長青今年高壽?”
“一百三十幾歲吧。”
卧槽!年長我一百多歲,真是我叔?高祖叔伯還差不多。我無力的道:“一百多歲啊,那也就說,他的大限還有九萬多年,那他是怎麼死的?”
“人生百年,但真能活一百歲的人類有幾個?”
我秒懂,直接說君長青被人給幹掉了不就得了?
才走到門口就看到有人抬手準備敲門,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我看了一眼,生命線挺長的,少說能活七十多歲,再看,雙目無神,盲人。我頓時升起了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儘管我的眼睛已經好了,不過......時光重來的話,我更希望自己還是個盲人。“大姐找誰?”
“請問君先生在嗎?”
“你找君長青?他已經過世了,你有什麼找我也可以,我是他的侄女,他生前的所有事情如今是我接管。”老天保佑,千萬別是債務,我已經債台高築了,再築下去,我真會跳樓的。
女人愣了下。“是這樣的,我是前兩天搬到白梅街的,租了君先生的房子,中介給了驍勇善戰的弟子,說等君先生回來了自己來交房租,我今天正好有空,就來看看。”
我看向阿吉,什麼情況?
阿吉想了想,道:“忘了說,這條街所有的土地都是君先生的,老房子也是。”
“他真有錢。”
“他買的時候,這裏的土地很便宜。”
哦,忘了這茬,那傢伙一百多歲了啊,一百年前來到這裏,那個時候的鶴城......妥妥的邊城,土地的價值可想而知。不過,對於房租如此輕率,君長青你沒破產也真不容易,還有大姐你竟然真的這麼在意房租,還專門來看看房東回來了沒。
“房租以前都是怎麼收的?”我問阿吉。
“這個我們平時都是托給中介的,然後一年收一次錢。”
我揉了揉太陽穴,道:“大姐,中介跟你說的房租是多少錢?”
“一百塊一年。”
原本還想着房租能不能還債的我:“......這麼點房租,大姐你犯得着親自來一趟?你家人呢?怎麼不讓他們來?”一個盲人有多不方便,我是知道的,出門在外,一個不留神就可能出意外。我以前每次單獨出門都是小心再小心,尤其是過馬路的時候,雖說我自己不方便的遵守交通規則,可就怕別人不遵守啊,到時就算肇事者進了局子,我的命也拿不回來了。
“我也是正好沒事。”
“算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這條街上稀奇古怪的物種太多,這麼一個盲人,總讓人放心不了。至於趙哥的事,也不急這一時半刻。
“那就太麻煩你了,正好我也沒想到你在,就沒帶錢。”
白梅街上有很多老建築,大半條街都是,從明清時的四合院到民國時的建築,以及近代的筒子樓,都有,有幾處地方的建築物更是古樸,亭台樓閣,肯定不遲於明清時代。
周姐租的地方是一個筒子樓,白梅街二百三十七號,這裏幾乎是白梅街最偏僻的地方了,也是人口流動最多的地方,別的房子住的不是妖族就是原住民,住的房子以木屋為主。筒子樓和這些木製建築放一塊,極為不搭。阿吉說,君長青當年也不想修筒子樓,但政府大興土木,拆遷了很多老式建築,他不想多事,只要不是拆遷雪瑩山莊,他都不管。也就隨別人修建了筒子樓,還順便投資修建了幾棟,願意是,若日後看不順眼了,自己的產業自然想怎麼拆就怎麼拆。
我呵呵,想怎麼拆就怎麼拆?真·土豪!
二百三十七號一共十一棟筒子樓,周姐住在九棟,我瞧着老舊的筒子樓,忍不住問阿吉:“這樓什麼時候修的?”
“快二十年了吧。”
二十年......了,難怪租金一年只要一百。
筒子樓一共八層,連電梯都沒有,爬上去的時候我都要斷氣了。
馬丹,離開農村多年,在城裏幾乎不怎麼運動,身體素質嚴重下降。
“你最好鍛煉一下,不然以後被追......”阿吉做了個殺字的口型,真難為它一隻狗是怎麼做出人的口型的。
我把人送到了家,這家可真是......一覽無餘,就一張床和一個大衣櫥,還有一張書桌,都是老物件,純木料的,這樣的傢具不可能是她買得起的,說實話,我很懷疑那些傢具的年紀她還大,應該是筒子樓里原本就有的。
周姐把房租給了我,我想了想,找了她五十。“周姐,我以前也是個盲人,就這幾天才恢復的,盲人......挺不容易的。我最近也不缺錢,你先給我一半好了,剩下的等我過些日子需要了你再給我。這些錢你留着給家裏的孩子買點補品,讀書費腦子,不補一補,容易少白頭。年紀輕輕的就白了頭,以後可是很難找媳婦的。”
周姐愣了下,旋即感激不已:“謝謝房東小姐。”
我擺手道:“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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