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番外
高夫人生了兩兒一女,幼女高明純嬌寵多年,但這孩子向來不驕不躁的,去娘家向明空居士拜師,學武習文都有模有樣,她十分欣慰,今年女兒就要及笄,來高家探聽口風的媒人數不勝數,但她和老爺都不捨得將女兒早早嫁人,就打算八月女兒及笄之後再議親。
“純兒,你在做什麼呢?你兩個哥哥都等你出門呢。”
“娘,我馬上來。”高明純裝扮好,確保珠釵耳環不會在騎馬時輕易掉下來,蹦蹦跳跳來到門外撲到高夫人的懷裏。
“你這孩子,都快及笄的人了怎麼還不穩重?”
高明純吐吐舌,笑眯眯的和高夫人一起往外走:“娘,你不和我們一起踏青?”
“娘還要處理家事,怎麼和你們去?”
“那好罷,我和哥哥們去了。”
“一路當心,不許離開你哥哥們。”高夫人擔心萬一有哪個登徒子把女兒拐走了。
高明純讓她看一眼袖中軟鞭,在高夫人嗔怪的目光將軟鞭藏好,朝等待已久的大哥二哥走過去。
春日柳梢抽出新芽,地上冒出來青青草綠,三人帶着小廝丫環來到東山附近玩耍,這附近還有一條河,風光極好,高明純騎着她專屬的那匹棗紅馬興高采烈的在草地上來回撒歡兒跑。
高竹彥和高竹歷老老實實守在一旁,他們經常外出放風,可不像妹妹從外公家裏回來就被母親關在家裏。
“那邊好像有人來。”高竹歷眼尖,看到遠處漸近的人影。
“這東山又不是誰家的,有人來又怎樣?”高竹彥不以為然道。
這倒是,反正自家妹子開心最重要的。
高明純策馬跑了半天神清氣爽,卻不見哥哥們跟上來,扭頭看去,好嘛,倆哥哥全數躺在草地上曬太陽,也不嫌把衣服弄髒的!
“大哥——二哥——”她用力喊一聲。
倆人躺在那兒不動聲色,高明純皺皺鼻子,算啦還是不和他們玩了,她也跑的累了,驅着馬兒慢下來,春風和煦,陽光明媚刺眼,她抬頭看湛藍的天空,萬里無雲,一會兒騎過馬讓哥哥們帶她去京城的醉仙樓吃一頓好吃的,她上次去醉仙樓吃東西還是去年,越長大規矩越嚴格,好在父母寬容,允准她出來遊玩片刻。
打定主意后,她準備回到哥哥們身邊,卻見身後跑過一隻灰色的野兔,直奔草叢深處,她掏出提前準備好的小石子打過去——沒打着!
“改日問師兄討教一二,也不知他是怎麼打中的。”她自言自語着,策馬離開,可還是不放心,回頭看了一眼,野兔正蹦跳着跑遠,她心中歡快,情不自禁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而後轉過頭去哥哥們身邊。
……
不遠處,趙衡負手站立良久,詢問身邊伺候的太監劉德:“這是誰家的孩子?”
劉德躬身回應:“殿下,是禮部尚書高大人家的兩位公子,那位姑娘應是高大人的千金。”
趙衡點點頭,繼續看向那一抹倩影,他們隔的不遠,只不過他處在隱蔽處,高家人並未注意到他,可沒過多久,三人相攜離去,他心中悵然若失,吩咐劉德:“給孤查清那女子的身份,確認是不是高家的千金。”
“是。”
若她真是禮部尚書的千金,他們二人也算門當戶對,她當得太子妃。
回宮不久后,皇帝命人送來十來幅畫軸,其中是朝中各家千金的畫像,父皇要他從選一位做太子妃。
趙衡從中挑出一幅畫軸,展開畫卷,見到的是與那日踏青不大相同的模樣,中規中矩的坐着,若非見過她巧笑倩兮的模樣,此刻怕是對她如此呆板模樣無甚興趣。
“高明純……”他輕聲念了她的名字,母妃是南方人士,喚親近的人喜歡在名字前面加個阿字以示親近,幼年她總是那般喚他,這一瞬間,他想喚她阿純。
“高姑娘如今現在何處?”
“高姑娘四月起身去了其外祖家裏,暫未歸府。”
趙衡滿意一笑,將他的隨身玉佩系在那捲畫軸上:“孤屬意高姑娘做太子妃,去回稟父皇罷。”
“是。”
此事費不了多少功夫,皇帝病着身子虛,就想讓太子早日娶妻,揮揮手便同意這門親事,命中書舍人擬下賜婚聖旨。
傳旨前高明純須得在場,是以趙衡命人去高家傳信,請高大人去岳丈家裏將高姑娘接回京中。
到六月十八那一日,皇帝命人前去高府傳旨,封高家小姐高明純為當今太子妃,擇今年臘月初二完婚。
趙衡得償所願,傳旨后命人去高家送去一筐杏,又大又圓,薄皮甘甜。
待到七月趙衡又讓人送去一筐不常見的綠皮黑紋的西瓜,送與高小姐品嘗。
七月底,他又讓人送去一筐棗子,核小又甜,這次劉德沒再兩手空空的回來,而是送上一方錦盒,他打開一看,是一隻綉着竹紋的扇套,精巧漂亮,裏頭不是空的,裝着一把摺扇,扇面不知是何人作畫,有山有水大氣雅緻,落款只有一方小紅印,他仔細分辨許久才知上頭刻的是她名字最後一字——純。
這算是鴻雁傳書?還是以物寄情?無論是何,他都很喜歡。
八月初,天氣漸漸涼爽,他這日旬休又將所有事物處理完畢,再送過來的奏章統統被他塞到一旁,不願再看。
“隨孤去高家。”他叫上劉德,到高家也有一個幫忙圓場的人。
劉德喜滋滋跟上去,背地裏卻在偷笑,他不是沒看見,笑又如何,孤名正言順去未來岳丈家裏拜訪,有何不可?
高均海帶著兒子接待他,幾人坐在正堂里喝了半天茶水,他手心裏有汗,多喝兩杯茶水,後來及時反應過來不可多喝茶水,萬一一會兒見到她,內急出糗多不好。
高均海十分明理,雖然知曉兩人私下見面於理不合,還是讓大兒子高竹彥帶他去看高家花園裏盛放的菡萏,他懷着萬分期待而去,高竹彥示意他站在涼亭里等候,他自去一旁取茶水來,他心口跳的厲害,但還是強作淡然,做出負手欣賞荷塘的瀟洒模樣。
身後悄然傳來腳步聲,他支着耳朵認真聽那動靜。
“臣女拜見太子殿下。”她清脆悅耳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趙衡轉過身,方才喝過那麼多茶水嗓子還是乾的厲害,他抬手:“免禮。”
她抬起頭時二人對視一眼,她雙頰緋紅,眼神閃躲,微微抿着唇瓣,他仔細看她一眼,又怕唐突佳人,主動移開視線,在他要看向荷塘的瞬間,她忽然看過來,略帶笑意的眼睛裏有細碎星光閃耀,直直印在他心坎上,此時他無比相信那一刻的決定是正確的,家世眼緣都相配,明明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不過,他是君,她是臣,且男女有別,二人不好多呆,在高竹彥走進涼亭前,她躬身退下,走前奉上一隻荷包,他緊緊攥在手心裏。
在高家見過她后,回宮的路上都是心不在焉的,皇帝知道他去了高家,還是打趣的問要不要提前大婚。
他搖頭否決,他是很想讓她進宮來沒錯,但貿然改期對姑娘家的名聲不好。
八月二十八是她的及笄禮,他命人送去一支發簪給她做賀禮,心情期待着小姑娘嫁到東宮來陪他過日子,那時指定比現在有趣。
九月里他又讓人送去一筐石榴,別人都說這東西寓意好,他卻只想讓她看一看這鮮艷的石榴色是多麼動人。
十月寒風蕭瑟,他陸陸續續往高家送過不少東西,只消再等兩月,就可迎她入宮,他這東宮裏已經攢下不少她送來的東西,硯台、她親手做的灑金信箋、毛筆、筆洗,隨意看一眼總有沾染着她身影的東西。
禮部早已在準備太子大婚的規程,他熱切期待着臘月初二,可十月還未過完,皇帝突然病重,昏迷在床,他在皇帝床前盡心伺候,盡一份人子之責,皇帝在冬月十六崩逝,舉國皆哀,他於熱孝之中登基稱帝,但婚事只能暫緩,他和禮部商量過,放在來年的三月初六,即將春暖花開冰雪消融,去年她在此時出門踏青,今年大婚,她一定喜歡。
他讓人給高家送去許多賞賜,以示彌補重視,但京中仍有謠言流傳,說他不喜未來的皇后,日後必定厭棄。
他讓人送了一封信去高家,讓高家安心,同時收到她的回信,她畫了一幅高山流水贈予他,墨痕早已乾涸,想必是早就畫好的,原來她心中信他。
過了年,也已出了孝期,禮部開始準備帝后大婚,這比太子大婚還要鄭重繁瑣,他吩咐要用最尊貴的禮數迎皇後過門。
鳳輦從高家穿過朱雀街,從玄武門正門進入,後宮的女人只有明媒正娶的皇後有此殊榮,從此門入宮。
行過大禮,拜過宗廟,兩人在承乾殿內殿洞房花燭,紅妝之下,她低眉淺笑,趙衡亦為之傾倒。
“阿純,可知要叫我什麼?”
“陛下?”高明純十分的忐忑。
他與她並肩坐着,寬大衣袖下悄悄握住她的手:“要叫夫君。”
他的隨性洒脫只給她一人看,什麼帝王規矩,關起門來只有他們夫妻二人而已。
“是,夫君。”她乖乖喚道。
他心中火熱,放下大紅帷帳與她交疊在一起……
喜桌上一雙紅燭高燃,不高不低,一樣長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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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號2400712列車已到終點站,請各位乘客依次下車,期待下次乘車與你相遇。
OK,到此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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