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鳥雀驚飛
胸腔里地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震得她耳膜生疼,舉起手中的槍,她眼神冰冷,不受控制的想,這將成為她重生之後,第一次開槍。
眼看男人手要碰到背簍,唐皎的手指輕輕放到扳機上,即將扣下地那一瞬間,“砰!”
“他在那!”
鳥雀驚得四處亂飛,背簍前的男子收回手,轉身朝槍聲那跑去。
直到這行人全部消失不見,唐皎才閉上眼睛,手中的槍依舊舉着,剛剛那聲槍響,不是她發出的,肯定是張若靖故意引他們前去開的。
夕陽西下,火紅的晚霞下,連陽光都是多彩的,身邊一片靜謐,想來學生運動應是結束了,腦中不可控制的想起了榆樹陰影下靠在小院牆壁上一臉疲憊的張若靖。
原本整潔的襯衫早就在不斷受傷中染上斑駁血跡,汗珠打濕他的黑髮從稜角分明的臉上滑落,搭在膝上的手自然垂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
他那麼厲害,一定沒事的。
踩着餘輝,她一路踉踉蹌蹌地朝家跑,從來沒覺得這段路,是這麼的漫長。
直到她瞧見那個倚着自行車,正焦急地等在路口的男人,男人有着一張同唐皎三分相似的臉,眉眼艷麗,瞧見她后,扔下手中自行車,三步並兩步朝唐皎走來。
到了唐皎跟前,卻是眼中冒火,直接就是一句:“你這死丫頭,身材跟豆芽菜一樣,還有人啃的下去嘴,看老子不活撕了他!”
唐皎那點看見她活生生、沒死於空戰的哥哥,出現在眼前的衝擊、感動,瞬間磨滅了。
來不及阻止,身上的西裝一把被扯了下去,像是在扔什麼髒東西般,揚起一地沙土。
嫩黃色的小洋裝暴露在空氣中,上面蹭上的星星點點血跡,愈發奪目。
“誰幹的,你還記得長什麼樣子嗎?”他三兩下將自己黑色的學生裝脫了下來,穿在她身上,顫抖着手指為她繫上金屬扣,幾乎是咬牙切齒問出了這句話。
她孤身一人,身披男士西裝,因為路走的多腳下磨起水泡,一瘸一拐,身上的小洋裝又沾了張若靖幫她躲子彈時,蹭到的血,裙擺也被她嫌棄累贅撕了下去,哥哥誤會她被欺辱了。
仰起小臉,她似乎看到了哥哥眼尾處的殷紅,顯然是被氣壞了。
環住她哥哥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胸膛,“哥,沒人欺負我,身上的血是別人的。”
頭上落下大掌,唐皎看不見那個擁她入懷的唐皓南,眼裏儘是陰霾,“怎麼,你還幫起人家說話了,你該不會……”
唐皓南兩手使勁,拉開唐皎,讓她與他對視,“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智障的和哪個學生搞起自由戀愛,被騙上床了?”
“沒有,”唐皎彎下腰撿起張若靖的西裝,拍打兩下沾上的灰塵,“今天出去,我撞見學生運動,是張若靖救了我,你別瞎說。”快速將整件事情說了一遍。
“你怎麼不臉紅?”
“恩?”
手上西裝被奪走,唐皓南冷哼一聲,一副想將西裝挫骨揚灰的姿態,“那個遊手好閒地軍閥二代,佔了便宜還想跑,門都沒有。”
唐皎識時務地閉緊嘴,她哥哥現在怒火中燒,她為張若靖解釋的越多,錯的越多,只得老老實實地跟在哥哥身後,坐在自行車後面,被帶回家。
原本這輛自行車的後座是沒有墊子的,但因着唐皎經常坐,她哥哥便為她專門鋪了層墊子,看上去不倫不類,好笑的緊。
聽哥哥說家裏因為她失蹤,已是鬧翻天了,跟她出去的小丫頭,現在還跪着,姆媽從瑪利亞女中回來得知她可能捲入學生運動,當即就昏了過去,醒來后直接去了警察局。
家裏不能無人,父親便從學校回來坐鎮,而她哥哥前幾日也是大考,壓根不知道她發燒一事,這剛到家,又遇到妹妹失蹤,着急上火不說,簡直氣的想把唐皎打上一頓。
兩人將自行車停在後門,唐皓南護着唐皎,想先讓她上去換身衣服洗個澡,不然這幅樣子出現,沒姆媽護着只怕得不到好。
結果兩人剛到後門,就見那裏已經守着父親身邊的傭人,一臉賤笑地湊上來,“大少爺、大小姐,老爺有請。”
“滾!”
“哎,大少爺,小的這就滾,但老爺那。”
唐浩南騎車帶着唐皎回到正門,低聲罵了一句:“這幫狗奴才。”
大小姐回來了的消息就像旋風一般刮過唐公館,管家領着兩人往客廳走,提醒道:“老爺似是心情不太好。”
“多謝管家。”唐皎俏臉冰冷,神情不見平日裏見到父親時的膽怯,雖身上髒亂,可走在這條玫瑰小路上,卻鎮靜地讓人覺得她這是去赴宴。
還未進門,便聽坐在沙發上的王柏松一聲怒喝,“唐皓南,誰給你的膽子,敢帶着你妹妹參加學生運動!”
一個茶杯從空中划起拋物線,摔碎在門框上,濺起的碎片迎面沖兩人而來。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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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當真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哭唧唧
不知道小可愛們有沒有這樣的哥哥,哎,我是很羨慕有哥哥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