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
周末,新婚綜藝正式開始錄製,林晚剛下車便發現等待已久的攝像組。工作人員小跑上前,手裏拿着精緻的對摺卡片,封面還有她和陸淮的Q版頭像,中間聯結小小的愛心。
是陸淮畫的。
因為頭像圓圓滾滾的,額角碎發間,還藏着小小的疤。
打開卡片,赫然瞧見黑體加粗的標題:Hi,我是寂寞的小木屋。好久不見,現在的我處於休眠狀態,請讓我重新啟動吧「愛心」~!
林晚:?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小木屋沒有空調電腦等現代設施,房屋角落裏裝着很多攝像頭。為了讓他們適應這一點,節目組之前安排他們‘試住’過一周,順便截取片段當預告。
現在隔了一個月,估計裏頭積了不少灰。她實在難以想像,大冬天穿着臃腫的羽絨服,就着冷水,清掃這個五臟俱全的小木屋。
想撕掉這個愛心!
耐着性子繼續看下去,工作人員提示她讀出來。
“節目組為你們準備了兩個公平正義的方式,來決定清掃工作的分工。”
“一:猜丁殼。”
“二:百米賽跑。”
猜丁殼海內外通用,百米賽跑是什麼詭異的方式阿喂!
因為區區家務的負擔,在百米賽道上爭得頭破血流,節目組你們確定這是觀眾想要看的新婚生活嗎?
結婚率會加速下降的哦!
工作人員對此微微一笑,“您可以再看看背面。”
翻面,螞蟻大小的字體寫着:假如節目組準備的方式不合心意,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進行內部分工。
林晚哭笑不得,“我們這是正經的新婚綜藝沒錯吧?”
“您還有額外任務。”
工作人員再遞來一張便利貼。
四四方方的便利貼,邊角有點破;潦草的兩行字,字裏行間充滿敷衍的味道。
單人任務和雙人任務的通知方式,差別是不是太大了點??
“請在今晚十二點之前,成功讓陸淮說出‘很喜歡’。”
“注意:任務進行中,你不能以任何形式使用這三個字。”
林晚瞅一眼,正在後備箱搬行李的陸淮,很謹慎地問:“沒完成任務會怎樣?”
“用十國語言說我愛你。並且當著全國觀眾的面,對陸淮進行半個小時、不低於兩千字的深情告白。”
林晚:……
“現在退出錄製還來得及嗎?”
*
從未見過如此沙雕的節目組,與如此惡魔級別的任務,林晚討價還價老半天,只爭取到友情提供熱水,和隔熱手套。
陸太太心裏苦,陸太太進門沒瞧見陸先生,張口有氣無力地喊:“陸淮——”
“我在。”
聽聲音辨方位,應該在卧室中。
“過來一下可以嗎?”
“好。”
林晚打開燈,發現屋裏真的灰撲撲,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廚台上放着廚房專用的抹布,林晚拿着沖了兩把水,把矮茶几周圍擦了一圈。
陸淮則是過了兩分鐘才出來。
大大小小的三個行李箱,怎麼推進去的,還得怎麼推出來。
林晚坐在茶几邊,鄭重其事地抱胳膊,“我們必須面度,結婚以來第一個重要的難題了。”
“什麼?”
陸淮坐在對面,看了看任務卡片。
“家務分配。”林晚嚴肅臉:“我仔細想了想,家裏有阿姨幫忙,我們好像沒有討論過,關於這方面的問題。”
這檔節目的導演赫赫有名,神仙愛情,或者茶餘飯後打發時間的狗糧綜藝,都不是他的目標。
他想要探討的是,結婚之後兩種個性的磨合,要如何解決其中的矛盾與衝突。
當初林晚覺得,她和陸淮婚後一帆風順,似乎沒什麼問題?
此時除去所有金手指,重歸於菜米油鹽,家務分工之類的問題漸漸浮上水面。林晚忽然在想:生活在日常瑣碎中他們,會怎麼樣?
相互抱怨漸行漸遠?
還是努力包容攜手共進?
危機與好奇同時現身。
“我家以前的話,家務活基本是我媽的事。”
林晚說的是穿書前的家庭,觀眾應該聽不出端倪,所以直說也沒關係。
“比如我媽出去——不管工作還是出去休息放鬆,家裏的活基本擺着。有一次我媽打電話回來,叫我爸幫忙燒兩盤菜,不然趕不上飯點。”
“我爸癱在沙發上不動,一個勁兒說等我媽回來,等她回來讓她弄。”
“然後晚上又抱怨我媽沒心沒肺,在外面玩得不顧時間,害得全家人等她回家做飯。”
陸淮感受到認真討論的氛圍,不過在他成長的環境裏,錢的作用無所不在。
他們倆忙,半個月真正下廚的次數只手可數,大部分時候用錢省時間。
沒來參加綜藝的話,大概會繼續這麼過下去。有朝一日吃膩外頭的東西,花錢雇傭廚師即可。
家務對他而言,算是愛做不做微不足道的事情,以前沒有正眼看過。
“你怎麼想?”
陸淮抬眼問,心想,他爸年輕時候聲稱愛他媽死去活來,也沒有幫忙做過家務。順手扔垃圾便是‘體貼’,八百年做頓飯可謂‘自降身份’。
大男子主義的司令員,絕不可能幫忙掃地拖地,遑論洗衣刷鞋。
“我不喜歡這樣。”
林晚與母親關係不和,但不影響她的立場,“好像所有家務天生是女生那邊的義務,我會覺得不公平。”
“不是有兩種情況么?女方有工作或者沒工作。前者的話,我認為和男方所起的‘賺錢養家’作用是一樣的,就算工資不同,也沒有‘誰承擔的更多’的說法。”
“還有女方沒有工作,留在家裏做家庭主婦。”
“家庭主婦換算成工作,家務占工作內容很大一部分。承擔更多的家務,無可厚非,但男方應該……稍微尊重點?”
“別太理所當然吧,不然就讓人很不爽。感覺不是家庭主婦,更像是不收錢的卑微女僕。”
發覺陸淮始終,托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林晚不自在地撓撓耳朵根,像是喃喃自語:“你覺得我說得不對?太狂妄了或者怎麼的?”
“我覺得……”
陸淮慵懶的語調慢慢地,“陸太太說得都對。”
切。
還以為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小論文,都做好開啟辯論賽的準備了。
林晚玩鬧地打他胳膊,“我和你說認真的!”
陸淮捉住她的手,“陸太太想怎麼分配任務?”
這麼識時務?
她豈不是白說這麼多?
林晚眼裏帶着懷疑:你在家連襪子都不收拾,東一隻西一隻丟在角落裏,清潔阿姨敢怒不敢言,暗地裏告狀好多次了。
連頭髮都懶得吹的傢伙,真打算乖乖服從安排?
陸淮似笑非笑的挑眉:誰敢不聽林總的話呢?
眼神交流都在不言中。
林晚很懷疑,他幹活不到兩分鐘,便會想方設法的偷懶。但還是拿出紙筆,畫出房屋的簡單分佈圖:“進門,廚房和餐桌算小房間,卧室和小客廳算大房間,然後還有小儲藏室和衛生間。那你負責大房間,廚房零零碎碎的東西多,我來弄。”
話音剛落便是:“不要。”
看吧看吧。
陸淮聽話才有鬼。
“你想怎麼弄?”
翻轉分佈圖,推到陸淮眼前,他卻看都不看。
“先打掃大房間,再儲藏室再衛生間,然後這裏。最後擦玻璃,門外的雪清理掉,晚上吃烤肉。”
安排的井井有條哦!
連體力勞動之後,必須吃肉都考慮好了哦!
林晚只有一個質疑,“兩隻粉色熊,擠在同一個房間裏打掃?”
陸淮點頭。
“不覺得手腳活動不便?”
“不覺得。”
“非要一起?”
“一起。”
行吧。
誰又能反駁,任性的陸先生呢?
反正林晚沒成功過。
脫掉復古定製版粉色大棉襖,林晚和陸淮裏頭穿得,都是耐髒的黑色衛衣和褲子。
笨重的桌櫃一一搬開,木質地板牆壁擦了又擦,榻榻米上得以重新鋪下被褥。林晚吸吸鼻子,被灰塵嗆得打噴嚏。
“我幫這期節目想個主題,那就是:新婚夫婦慘遭蹂躪:昔日女總淪落至此,為了生活竟然變成這樣?!”
她揉着鼻尖,對着攝像頭笑出一口燦爛大白牙:“我保證收視率超高!”
一隻陸淮從旁邊經過,順走傻了吧唧的陸太太。
整個打掃過程概括起來很簡單,就是:
林晚搬桌子,陸淮搶桌子;
林晚去燒水,陸淮要等着;
林晚進衛生間,陸淮不好擠進去,也要靠在門邊看她洗抹布。
“這期節目播出你就完了,全國觀眾都知道你的德行。”
“以後你就叫做粘人陸。”
濕漉漉的手指點上陸淮的鼻尖,他禮尚往來:“你叫傻笑林。”
“粘人陸。”
“傻笑林。”
“粘人陸。”
“傻笑林。”
誰都不服誰,不甘示弱地叫着叫着,整個房間便打掃乾淨了。
擦玻璃的時候,陸淮站在外頭,林晚在屋裏。以他們的身高差,她的視線平線過去,連陸淮的鎖骨都瞧不到。
林晚踩着小板凳站起來,勉強對視。
她伸出指頭摁在玻璃上,陸淮假裝看不到,仰頭去擦最頂上的玻璃。擦呀擦,擦得乾乾淨淨閃閃發光。
“陸淮陸淮。”
“陸淮看我。”
林晚揮舞着雙手叫道:“嘿,對面的先生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這裏的女孩很可愛,請不要假裝,不理不睬!!”竟然唱出聲來。
太傻了。
節目播出后,全國觀眾都會知道人不可貌相。比如有些人表面冷艷高貴,背地裏是個三歲的傻子。
她又把指頭摁在玻璃上,表情像是在說:快和我對手指,不然把你關在門外。
陸淮低頭,也伸出手。
手指慢慢落下去,隔着玻璃相碰時,彷彿回到最初的綜藝節目環節。他還記得那句今石破天驚的‘我有了’,以及後台搞怪的偷情。
那時他還沒想過結婚。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許久,他現在是個了不得的已婚人士。
想想還有點驕傲哦。
而此時。
林晚猛然想起自己的秘密任務,全天已經過去一半。
怎麼讓陸淮說出‘很喜歡’三個字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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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完韓國電影,狼少年,發現,差不多就是下篇文前期馴養男主的過程耶!
沉迷馴養。
我發現是這樣的:
這篇文有1點點相互馴養,下篇文主女主馴養男主,開民國文預收,主男主馴養女主。
這就叫做:風水輪流轉,唯我雲養娃。
PS:我姐希望全世界的男人都有陸淮的覺悟,家務,8是,女生的。
她說光想想,老娘精美的指甲昂貴護理的皮膚,還要幫狗男人洗內褲洗襪子,就覺得這結婚沒意義。戀愛好,戀愛好,想和誰好和誰好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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