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1)

訂婚(1)

最後還是決定訂婚。

原因無他,只是陸太太年輕有事業,不急着結婚生孩子,希望多做半年單身美少女而已。

正式訂婚日期定在五月二十日,地點暫時保密。婚紗由著名品牌的設計總監親自操刀,加之林晚自己的細節想法,估計正在日以繼夜的趕製中。

不過為了滿足林晚的‘雪中婚禮’願望,也為了安撫七零八碎的親戚,兩人就近挑了好日子,決定先在北通辦一場訂婚宴。

訂婚前天下午,林晚走了趟寺廟。

傳說是省內赫赫有名的靈廟,坐落於茂密的山林中。爬了半個小時才到山頂,抬頭,金身佛像高高在上,半開半合的眼眶溢滿慈悲,以豁達姿態看遍世間萬物。

林晚之前不迷信,至今也就半信半疑,但近來某種預感越來越強烈,她心有不安,這才連神佛都信起來。

雙手合掌虔誠而拜,一拜陸淮平平安安,二拜異世界的原主萬事順利,三拜風波早去。她沒什麼出息,不指望揚名立萬,只求過好平淡又平靜的小日子。

點香上爐,林晚搖了支簽,兩眼眯縫的光頭老和尚,口中念念有詞,翻開註解卷書看了又看,悠悠道:“最近可能有點波折,後面還有個生死大劫難。那遭過去了,你的氣運就來了,以後的日子平平順順,不會再遇到大難題。”

簡直與預感不謀而合。

林晚忽然雙眼發亮,“師父,你能看出我從哪裏來的不?”

老和尚兩條眼縫一動不動,“當然是從山下來。”

“還能看出別的嗎?”

老和尚搖頭。

寺廟中隱藏着知道劇情的高僧,一眼看破玄機什麼的……果然是古代小說才有的配置哦。

放棄不切實際的想法,林晚抽出幾張紅艷艷的毛爺爺,放進捐贈箱,轉身要離開時,又聽到那道不喜不悲的音色,“別慌亂,事情沒那麼好,也沒你想像中的那麼差。”

林晚立馬折回來又塞了一把毛爺爺,猶不死心地問:“您真看不出我從哪裏來??”

老和尚笑眯眯的搖頭。

好玄妙哦。

林晚將小簽簽塞進包里,將小簽簽塞進枕頭底下,夜裏做了個光怪陸離的夢,醒來便是訂婚宴當天。

人還沒徹底清醒,已然淪為造型師妹妹的精緻人偶。這裏塗塗那裏抹抹,稀里糊塗套上潔白婚紗,睏倦林總秒變精緻優雅的陸太太預備選手。

“年紀輕輕竟然要訂婚了!”

林晚啃着包子,發出惆悵的嘆息,“我的夏威夷夢想還沒來得及實現,看來再也沒有機會實現了。”

“你別把口紅吃沒了!!”

造型師妹妹發出暴躁的警告,順口又問:“身價過億女總裁都無法實現的夢想?說來讓我高興高興。”

林晚:哼!

“這個偉大的夢想就是!躺在夏威夷沙灘上曬太陽,同時享受三個小白臉的熱情服務!”

“三個?”

“三個!”

林晚興緻勃勃,“一個切水果,一個捏肩膀,剩下一個捶腿腿,你說快樂不快樂?”

造型師妹妹點頭。

張助理想了想,也點頭。

抓到身穿男士西裝的張助理,林晚滿臉落寞,低聲道:“張助理,你真的不願意為我的訂婚宴當一次伴娘,穿一次簡單優雅又富有設計感的yuyu牌伴娘服嗎?”

“不願意。”

拒絕得乾脆利落。

上回生日宴會,林晚和造型師妹妹一勸二哄三威逼,甚至嘗試過‘霸王硬上裙’,結果慘敗,還差點挨揍。

兩個人四隻眼睛彼此瞅瞅,想法達成一致,正要商討如何讓張助理就範,冷不防林可可從門外進來,滿臉的喜氣洋洋:“陸編劇他們說在路上,再過二十分鐘能到。”

說完又感嘆:“不是說每個月的十四號都是情人節嗎?他們是不是故意的?在情人節傍晚五點二十接新娘?”

林晚猛地一愣。

“今天是什麼情人節?”

“日記情人節?”

林可可打開百度搜索,念着上頭的簡介,“情侶們會在這天互動日記本,用來記錄今年的戀愛小事,象徵兩人將攜手走過新的一年,並留下更多美好回憶。今天的代表花時白玫瑰,花語是純純的愛、甘心為你付出所有……”

造型師妹妹露出少女心炸裂的表情,沒有人留意到林晚的臉色迅速變得蒼白。

除了張助理。

她放下玩鬧用的伴娘裙,恢復成面無表情的模樣,定定看着林晚,連續撥通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

燦爛的眼眸驟然沉下。

忽然提起圈圈層層的潔白裙擺,不理會她人的質疑,她單獨將她拉入漆黑的衛生間裏。

“他要出事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帶着叫人毛骨悚然的力量。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卻又冷硬,帶着命令的意味道:“張助理,我現在需要你去做一件,可能很危險的事情。”

張助理低頭淺淺看着:

這是她的老闆。

不管是這個林總,還是那個林總,至始至終,她所負責保護的只有這個如花般嬌艷又脆弱易折的林總。

今天是盛大的婚禮,本該是夢幻般的童話落幕。但很顯然,有些事情早早埋下了因,而果正在黑暗中伸向四面八方。猶如女巫捲土重來,公主和王子再次置身危難之中。

這個時候需要騎士。

她唯獨喜歡的童話角色就是騎士。

因此她卸下清冷的皮,微微笑道:“願意為您效勞。”

*

五點十分。

浩浩蕩蕩的兩排婚車在大道上飛馳,黑亮的外殼反射着冷冷的光。若非後視鏡邊繫着一束小小的粉色玫瑰,這冷森的氣勢更像是衝著殺人滅口而去的。

陸淮坐在副駕駛座上,手機忽然沒了信號。

他們正在前往龍景小區的路上,城郊信號差是常態,但陸淮仍是出於本能的戒備心,伸手摸了容禮的兜。

“允許自己的手機欠費,這是件值得感到羞恥的事。”

誤以為陸淮的手機欠費,自己手機被強制徵用,容禮帶着非常正人君子的笑容,柔和的眉目中帶着冷光,“即使在訂婚這種,容易被情緒沖昏頭的日子裏。不經允許擅自摸兜,依舊是件不禮貌而可恥的事情。”

“沒信號。”

陸淮抬起眼皮,眼珠漆黑難辨。

“停車。”

或許是天生的同類,容禮和他有份說不清道不盡的默契,無需多問,徑直伸手朝後頭比手勢,旋即踩下剎車。

後頭的兄弟朋友們丈二摸不着頭腦,紛紛打趣陸淮是否臨時悔婚。但被他眼神一掃,便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人人心裏犯嘀咕,這位熱愛沒事找事的祖宗又在玩什麼花樣兒?

但沒人敢問。

陸淮帶着他們站在離車很遠的位置,眯着眼睛盯着車窗上凝聚的小小光暈。又盯着不遠處的道路攝像頭,手指漫不經心地撥着煙盒蓋子,忽然問:“誰手機有信號?”

“沒有。”

“沒有。”

“我也沒有。”

“奇怪,以前走這塊可沒這樣。”

“頂多反應慢點?”

所有人都沒信號。

陸淮與容禮眼神接觸,瞬間分離,已然心知肚明:

有人搞鬼。

北通位列南方城市前三甲之一,交通幹道自是四通八達。出城的道路多又多,數這條通往‘富人區’的路最荒僻。臨近年關的工作日,來往車輛少之又少。

木倉戰埋伏不至於,問題多半出在車上。

剛挑個懂車的小跑腿,去查看車輛問題,忽然聽得滴滴兩聲長而有力的喇叭叫喚。眾人抬頭,只見通體漆黑的摩托車氣勢洶洶地筆直衝來,臨近頭出才猛然拐個彎。

道路邊細塵飛揚,高而細瘦的陰影現身其中。

男人們揮灰頭土臉地咳嗽兩聲,揮揮手,這才發覺來人是個女的,穿着寬肩黑西裝,五官冷艷顴骨稍高,帶點不講情理的高冷范。

“陸先生。”

她漂亮的眼珠直接找到陸淮,面無表情道:“我來傳話。”

*

容嘉誠,男,二十七歲,五歲被棄養於北通愛心孤兒院,八歲被容家媽媽領養,成為容家第二子。

他自小俊美機敏,討得養母歡心,但因為血緣關係,始終不被養父認同,難以觸碰到家族企業。

親生兒子溫吞而無所為,同樣僅僅因為血緣關係,養父堅持將最好的位置留給親兒子,避開老婆立遺囑,不肯將家中分毫白送給養子。

得知此事的容嘉誠並無怨言,甘心放棄前途大好的位置,放棄一切,轉而進入娛樂圈接手爛攤子,以此表明,他對容家的東西沒有任何貪念。

正處於處處失意的低谷中,他遇到喬喬,這個與他故事相近,又比他積極樂觀很多的年輕女孩。

他不由自主地關注起喬喬,決心將公司打造為國內屈指一數的經紀公司。也恰巧在這時,容家親兒子容禮忽然逝世,養父改培養容嘉誠為家族接班人。

而喬喬也獲得最佳新人獎,男女主的逆襲之路由此開始。

以上便是《國民甜心》男女主相逢的大致脈絡。

張助理看向容禮,“由於作者本人的心血來潮,你遭遇車禍的時間正是二零一九年一月十四號,停止呼吸的時間是五點二十分。”

再看向陸淮,“小說里的你,上個月徹底拒絕喬喬的告白,從此下線生死不明。”

最後收回目光,還是面無表情,“我的話傳完了。”

故事至此已經全盤改變。

小說中的車禍究竟是不是意外,沒人知道,至少現實中的車輛被人動過手腳。信號屏蔽不是意外,道路監控應該正在罷工,有人想玩一出乾乾淨淨的‘巧合’。

嫌疑犯有兩個。

近日日子過得不順暢、喝涼水都塞牙縫的陸仁迦,或是創業公司掉入高明的商業陷阱,因此而負債纍纍的容嘉誠。

“陸仁迦沒有這份智商。”

容禮看着沖入山谷的空車,依舊面帶微笑,“容嘉誠有這份智商,奇怪的是他沒有鋌而走險的膽量。我現在開始相信劇情的神奇力量,應該不算遲?”

“信我不遲。”

陸淮遞去一支煙,又往嘴角壓一支,點燃打火機時眉目陰戾,宛若血腥碎塊中伺機而動的猛獸,鋒利的爪子現出鋼鐵一般冷冷的色調。

作為具有紳士涵養的現代社會好青年,容禮不碰煙酒也不碰女人。但望着陸淮這副模樣,他近乎被催眠般,下意識偏頭,讓捲煙觸碰到危險又耀眼的火苗。

隱藏的屏蔽器被拆除,手機恢複信號,進來幾條短訊又出去幾條。陸淮表情散漫,看不出情緒和盤算。

容禮問:“你覺得是誰?”

“我不在乎是誰。”

他的語氣低沉而兇險,已然衝破牢籠。

容禮的嘴角弧度不禁再上揚些許,又問:“陸小少爺什麼時候算賬?”

“現在。”

容禮手上的煙正在絕望的自燃着,陸淮也湊過來點煙。

土黃色的煙絲迅速燃成灰燼,他輕微抬起薄薄的一層眼皮,眼裏是暗無天日的荒漠。

這才對。

容禮由衷讚歎:這才是真正的陸淮,與規則格格不入的原始野物。是那個陸老爺子都束手無策的壞小子。

也是讓他心甘情願追隨,渴望成為其軍師的陸淮。

許多年以前,陸淮拒絕了政治道路,拒絕了他。但現在,因為對手和心愛的女人,那個陸淮又回來了。

如此璀璨奪目。

令人滿腔熱血為之躁動。

*

前腳閉眼倒時差,後腳被半路攔截,被打包丟進後備箱一路顛簸,最後被丟到鳥不拉屎的廢棄倉庫。

陸仁迦內心是崩潰的。

過期食物和臭水溝的味道縈繞不休,他努力屏住呼吸,後知後覺地想起,他不是一個人被抓的。

“喬喬?”

陸仁迦壓低聲音叫喚,綁在背後的雙手四處摸索。

指尖碰到黏黏膩膩的塊狀物體,這位養尊處優的花花公子齜牙咧嘴,即使眉目被遮蓋,依舊頑強表達出嫌棄之意。

“喬喬你在嗎?”

這次帶了點咬牙切齒的意味,因為他驟然發現,自從與喬喬相遇后,他的倒霉程度好像直線上升。不但平白無故挨打被坑,想要的場子和女人被人搶,發展到現在竟然還被綁架?

這不是在自家門口跌跟頭么?

自覺要被笑掉大牙,陸仁迦憤怒咬牙,又在想,到底是哪個狗眼不識泰山的三流貨色,竟然敢在北通對陸家人下手。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似乎聽到鐵門打拉開的聲響。

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

越來越近。

陸老爺子教過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其中就有以腳步聲獲取信息。這方面數陸淮成績最好,不過他也不差,分分鐘猜到對方是個身高不容小覷的男人,不胖不瘦剛剛好,且性子不急躁,腳步裏帶着點慢悠悠的態度。

“你……”是誰?

剛吐出半個字,狠狠的一腳踹在胸前,五臟六腑驟然移位般的疼痛。陸仁迦聲嘶力竭地咳了兩聲,抬起雙腿在空中胡亂踢蹬。

本想拖延時刻,不料反被抓住腳底板。

一股殘忍的蠻力突如其來,硬生生摁下他的膝蓋,把整條腿掰成朝外的鈍角。

“啊啊啊啊啊啊!”

冷汗密匝匝掉落,陸仁迦疼得以指甲撓地板,恍惚聽到清脆的‘咔嚓’聲,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幻聽。

他認出這種近乎享受的、折磨人的手法,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陸淮你他媽在發什麼瘋?”

“先生你認錯人了。”

對方下蹲在眼前,捏着嗓子道:“我不是陸淮哦。”

草他媽的狗雜種。

“別裝了我知道是你,你他媽當我忘了小時候怎麼被你折騰的?”

發現自己被當成傻子耍,陸仁迦簡直怒不可遏,“還有變聲這套,玩了這麼多年沒屁點長進,你能滾去上幾節變聲課再來嗎?!”

所有人都知道,陸淮為人處事講究心情,俗話稱為隨心所欲。陸仁迦用長長一段血淚史才摸出經驗:陸淮是個吃硬不吃軟的怪東西,你越是求,他越是狠。你和他比狠,他倒覺得你有意思,先了解了解再下手。

果不其然。

眼前黑布被輕輕揭下,時隔多年,陸仁迦與陸淮如此近距離的面對面,心裏全是奔騰的草泥馬,氣憤上天的不公。

就這狗東西,怎麼就比他長得更人模人樣呢?

穿着正兒八經的西裝更衣冠禽獸了!

還結婚?!

怎麼有女人瞎了眼嫁給他?

不是腦殘就是受虐狂!!

“我哪裏惹你了?”

陸仁迦忍着劇痛,用牙縫裏擠出話語,“趕緊放了我,這事我當沒發生過。不然讓爺爺知道,你就死定了,他最不允許自家人內鬥了!”

“又不是葫蘆娃,每天爺爺爺爺的……很煩。”

陸淮用五指攥緊他的髮絲,突然將手下這顆腦袋摁到地面上,而後起身踩着。踩足球那樣隨意,像是聽到拙劣的笑話,他沒什麼興緻地說:“哪裏惹我,你自己清楚,不然也不至於這麼心虛,對吧表哥?”

表哥二字陰森入骨。

額頭青筋根根暴起,陸仁迦清楚這時候不能逞強,眼角捕捉到喬喬的身影,腦海中靈光一閃,“是因為這個女人?是不是?我把她送回去行了嗎?”

搖頭。

“那我把她留下,你愛怎麼樣怎麼樣,這行了么?”

陸淮單是搖頭。

“你還想怎麼樣?!”

陸仁迦只怕延誤治療時機,脫口而出:“除了外國留學生,沒人知道我帶她回來!今天人留在這裏,你要殺要剮都可以,別牽扯到我身上就可以!!”

“不行。”

陸淮還是搖頭,半支着下巴,煞有介事地解釋:“我很少打女人,我老婆知道了會不高興。”

要瘋啊啊啊啊啊!

怎麼就撞到這神經病手上了?!

陸仁迦又疼又氣又急又崩潰,想打人可手腳還綁着,關鍵不綁着他也打不過。認知里能單槍匹馬打過陸淮的人根本沒幾個,他就是打不過才暗搓搓,弄個喬喬回家長長面子,誰知道會弄成這樣。

都怪這女人!

想到下半輩子靠輪椅生活,就止不住恐懼的顫抖。再看陸淮別有深意的眼色,陸仁迦忽然就明白過來了。

他佯裝出幾分鎮定,拿出談判的語氣,“你放了我,這女人我來教訓,你老婆不會生氣,我腳也沒事,我們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怎麼樣?”

陸淮低頭,“接個電話。”

他走遠幾步,對着電話說話的聲音特別虛偽,特別噁心矯揉造作。什麼我沒事,什麼馬上就好,搞得和黑社會老大哄小情人似的,這該死的雙面派人渣!!

心裏正罵著,冷不丁身旁那個黑西裝女人蹲下,袖口滑出摺疊的迷你刀。她乾脆利落地割斷了繩索,冷冷叫他滾。

陸淮打完電話再回頭,看見的是昏厥在地的喬喬,以及一瘸一拐往門邊挪的陸仁迦。

“發泄情緒要適量。”

張助理依舊面無表情,“除了傳話,我還負責監督。林總說了,要是做得太過分,她今天就快樂逃婚。”

陸太太的脾氣越來越大了,管家厲害得很。

本來想誘導炮灰傷害女主,試試系統的反應。萬一成功,喬喬這個人或許可以就此人間蒸發。不過仔細想想,在北通這個地方,幹壞事難,想瞞天過海更難。

處理喬喬,就得順便處理陸仁迦。

同時與喬司南和老頭撕破臉皮,有點不好收場。

陸先生覺得自己年紀輕輕結婚在即,親愛的漂亮太太還在酒店裏等着,所以不能跑路更不能被折騰進監獄。

於是沒興趣了,淡淡睨一眼喬喬,他抬步往外走。

即將走出陰暗區時,身後傳來無比清醒的女聲。

“陸淮。”

喬喬笑臉盈盈的說:“新婚快樂。”

陸淮想了想,覺得禮尚往來是個好習慣,於是回:“謝謝,祝你好自為之,死有全屍。”

——

陸淮弔兒郎當地,推開隔壁倉庫的門。

容嘉誠倒在血泊中生死不明。

五米開外,容禮正在認真整理着襯衫領口和領帶,表情溫柔的像是要回家,享受老婆大人的愛心晚餐。

明明是條單身狗。

這裏是來自已婚人士陸先生的炫耀式吐槽:沒老婆的人不可能感受到愛心晚餐的滋味。

即使他也很少感受到。

“怎麼樣?”容禮溫聲問。

“不怎麼樣。”

陸淮也煞有介事地查看袖口,是否沾了血跡和污濁。

事實證明沒有,他又懶洋洋地找到牆面靠着,唇齒交碰,吐出個輕飄飄的詞來:“束手束腳。”

“接着怎麼做?”

區區男主不足為懼,他們兩個去應付,已是綽綽有餘。但摻和進喬喬,保不準男女主相遇會發生什麼化學反應。更何況陸淮還有個致命軟肋。

容禮下意識以為他會想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喬喬丟回國外去。沒想到他忽然像是突發奇想地說:“今天讓男女主見面好了。”

容禮剛打好領帶,詫異到標準笑容都低了幾分。

“陸太太那邊沒問題?”

“我家陸太太可太厲害了。”

焉兒壞的陸淮在線吹老婆:“年輕漂亮有事業,聰明伶俐又可愛,演技好性格好人緣好,女主算什麼東西?”

傳說中的妻管嚴……

大概就是這樣吧。

容禮失笑,“是你迫不及待吧?”

迫不及待要處理掉男女主,再無後顧之憂。

陸淮仰頭盯住灰撲撲的天花板,喉結滾動:“……我是迫不及待結婚度蜜月去了。”

都怪他們。

挑這個時候回國,他和陸太太的蜜月都要報銷。

好生氣哦。

得早日玩死男女主角才開心。

※※※※※※※※※※※※※※※※※※※※

我掐指一算,為了日萬我明天至少要寫一萬字?黑人問號臉??

震驚。

打兩把遊戲冷靜一下,祝我日萬榜單成功狗住,祝我早日完結。

我知道你們要說什麼我幫你們說:張助理好帥哦!咚太郎更帥哦!!!!!!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惡毒女配她超有錢[穿書]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惡毒女配她超有錢[穿書]
上一章下一章

訂婚(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