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
第17章
“媽走的早,瑤瑤兩歲的時候，瑤瑤學的比其他小孩慢，大冬天的，她自己在屋子裏睡覺，瑤瑤一個人從床上掉下來，血流了一地，昏迷不醒，醫生說再晚點送她醫院，瑤瑤就活不了了。”
“瑤瑤四歲那年，她帶着瑤瑤去山裏，摔河裏了，大夏天，她說不會游泳，干坐在那喊人，要不是松子叔剛好經過，瑤瑤，也要死了，還有，七歲那年，她領瑤瑤去外婆家，回來瑤瑤發燒三天三夜才好的……”
顧錚細細數了好多顧瑤當年的事情，顧大順越聽，臉色越難看。
“這些，大多數都是當時因為我剛好出去了，才讓她幫忙照看的，結果，這些都是照看成什麼樣？而每一次，瑤瑤有好好的嗎？哦，對了，有一次，她帶過去，她帶瑤瑤去大井那邊，讓隔壁花嬸看了一下午，瑤瑤沒出事。”
顧錚件件樁樁這麼算下來，面前顧大順的臉直接黑成了鍋底，喉嚨里還想了一大堆的話，此刻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丟臉！
除了丟臉，還有生氣！
兒子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這些事情，包括還有一個剛取進家門還不算顧家人的秦玲玲。
他扭頭看向罪魁禍首李大妮，李大妮這會倒也不敢吭聲了。
作為旁觀者的秦玲玲，大氣不敢出，一雙眼睛在父子倆身上小心的遊走。
她大概也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顧家那麼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她雖然看過原書了，但是畢竟原主不是主角，太多事情也接觸不到，像這種細緻的小事，別人不說根本沒人知道。
最後，顧大順的氣憤的拍着桌子離開的，連飯都說不吃了。
當然，顧大順不會真的不吃的，不過是發一下一家之主的脾氣，好讓別人怕他。
等人一走，李大妮語氣不善的說道：“顧錚，不是我說你，怎麼說，我也你爸都養大了你，就算對你們再怎麼不好，該吃吃，該喝喝，也沒少你們的，你說大丫的事情，那是因為她本身身體就不好，我那時候也年輕，不會帶孩子而已，你怎麼說的好像我恨不得大丫死了呢？這話你說的就有點不厚道了吧，你爸這些天也是擔心你擔心的沒個好覺，好不容易你回來了，一家人好好的，你說這些傷人心的話幹什麼？”
李大妮絮絮叨叨說了一堆，顧錚就沒理會。
只見他吃飽，把碗筷放下，這才抬頭看向李大妮，起身問道：“說完了嗎？”
李大妮：“我……”
李大妮倒是想說啊，恨不得把肚子裏全部話都說出來，但是這次回來的顧錚，總感覺哪兒不一樣，看人的眼神嚇死個人，就像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她忍不住就慫了。
見李大妮消停，顧錚看了眼已經吃飽安靜坐在凳子上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顯示更加自在的秦玲玲，“你先回屋休息吧，我去跟瑤瑤說點話。”
秦玲玲正覺得坐的有些尷尬，聞聲連忙點頭，“好。”
等秦玲玲一走，顧錚又進了廚房，把廚房的顧瑤叫了出來，“先吃飯吧！”
“啊？可是我飯……”
顧瑤想說她還沒給咱爸準備好飯，可顧錚直接拿過她手裏抓着的碗，“不用做了，家裏那麼多清閑的人，不缺你一個。”
顧錚聲音不大，不過外頭的李大妮卻聽的一清二楚，她想進來罵人，可她不敢。
等兩人走出去了，李大妮這才朝着屋裏頭生氣的顧大順罵的凶了。
“顧老漢，看到了吧，你這白眼狼兒子，野的就是野的，養不熟的白眼狼，讓你閨女也不要給你做飯，餓死你算了。”
秦玲玲先去了隔壁屋子，那是顧錚早年時候，就另闢出來的屋子，大門朝外開。
之後顧錚匆匆忙忙和原主領證，這正好成了他們兩人結婚的婚房。
原主在這裏睡過兩次，一次是結婚當天晚上，顧錚離開，她一個人睡在這床上，之後是聽說顧錚出事，匆忙趕回來，睡了一晚，第二天就掉河裏，之後就換成她了。
她在這屋子雖然也算待了幾天了，但是之前顧錚都不在家的，她甚至對這個丈夫已經抱了已死的心，還想着離開顧家之後，應該不會再回來的了。
沒想到，這想法才過去沒多久，顧錚就回來了。
她就着昏暗的黃燈泡，看着屋子，忍不住想着今晚要怎麼睡覺才好？
難道真的要和顧錚睡一張床上嗎？畢竟他們是夫妻了。
可不睡在一張床上，這屋子也沒第二張床了，總不能讓他睡地上吧？這可不是水泥地板，更不是乾淨的瓷磚地板，就黃土地板，用手摳摳，這泥都能摳出一快來。
“算了，不想了。”
見一屋子亂糟糟，好像被人動過，秦玲玲見不得髒亂，只好動手收拾收拾，正好也能讓自己少些緊張。
顧錚進屋的時候，秦玲玲還在收拾屋子。
剛開始秦玲玲並沒有發現他，顧錚也沒打擾，站在門口看她手腳麻利的收拾着。
看着現在的秦玲玲，讓顧錚忍不住想到自己死後，秦玲玲被家裏人，被農場的人連番欺負后，最後一點點的變壞，為了能讓自己更好，她不停的陷害傷害身邊她認為會阻礙到她的利益的人，瘋狂的已經忘記該怎麼理智的讓自己變的更好。
他站了有一會，還是秦玲玲抬頭的時候，才發現人站在那裏。
她嚇了一跳，連忙壓住胸口，“你……你來了？”
顧錚走了進來，見自己把她嚇到，語氣輕了些，“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不不不，不用了。”秦玲玲連忙擺手，“我都已經收拾好了，就是幾天沒回來，看着有點亂。”
顧錚屋裏的東西雖然不多，一床一張桌兩張凳子，外加一個杉樹做的衣櫃。
只是他常年不着家，這屋子雖然說是他的，但是他那垃圾弟弟，只要他不在家，就過來鳩佔鵲巢。
原主農場回來那天，對方就在這屋裏睡的，當時還讓原主睡他房裏，他睡顧錚房裏，還是顧瑤死活不肯把他給拉走，等人一走，他又磨了李大妮藉著屋裏放了糧食的借口，拿鑰匙搬過來住。
*
屋子是收拾好了，可這靜悄悄的屋裏，秦玲玲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兩人面對面尷尬了老半晌，還是秦玲玲開口說道：“我先去燒水洗澡吧！”
“不用，瑤瑤燒着了。”
“哦。”
這一說完，秦玲玲又不知道該幹什麼了？雙手別在身後，找不到地兒放。
“那個……”
“先坐會，我跟你說點話。”顧錚說道。
“哦，好，好。”
擦了擦手，秦玲玲一臉緊張的坐下。
她看了眼桌子上的茶壺，見沒水了，又起身道：“我先去弄點水吧，等會再說。”
“好。”
再回來，秦玲玲拎了水壺回來，手裏還拎了兩個搪瓷缸。
“說吧，要說什麼事？”秦玲玲盡量讓自己語氣輕鬆，笑容落在臉上。
“之前咱們的結婚的事情有些草率的，這次回來，我也是想問問你，你對咱們結婚的事，怎麼看？之前說過，我是軍人，一般沒有特殊情況，咱們是不能離婚的。”
從一開始遇到秦玲玲的時候，他也不過是想着各自有困難，他這輩子也沒有什麼誰非娶不可的，兩人也算合適，就向上頭打報告，然後就結婚領證了，也沒多的思考。
但是這次他是死了一遍回來的，所以他想問問，秦玲玲心裏是怎麼想的？他好做打算。
軍人結婚就是一輩子的事情，雖然他當時下決定有點快，但是他也是會忠於婚姻忠於黨一輩子，至於秦玲玲是怎麼想的，他就不知道了，畢竟，後來秦玲玲有喜歡過一個男人，為了那個男人，做了很多壞事。
以前他是死了，他沒辦法干涉秦玲玲的事情，但是現在活過來了，這些事情，必須早點說好。
秦玲玲倒是沒想到他會說這些。
她知道軍人在婚姻方面，特別嚴格要求，嫁給軍人的女人，在很多時候，需要犧牲很多普通女人擁有的東西，除了女人犯錯之後，男方提出離婚，否則女人想要離婚，除非是男方犯下很大的錯誤，被開除了黨籍，才有可能變為普通人。
這麼一想，她更緊張了，半天才說道：“那……你又是怎麼想的？”
“我？如果你不想離婚，只要我活着，我就會對你一輩子好的，這個我可以拿我的性命來保證！”顧錚說著，還給秦玲玲敬了個禮。
本來嚴肅的話題，看到他這突然的敬禮，秦玲玲愣了下，問道：“那如果我想要離婚呢？”
“要麼犧牲我，要麼犧牲你，咱們才能離婚，如果是這個答案，我覺得我們可以先相處一下，如果你覺得這日子過的下去，我會照顧你一輩子。如果覺得實在不行，我也可以向上面打報告說離婚的事情。”男人聲音醇厚富有磁性，眼神嚴肅而篤定，有那麼一瞬間，秦玲玲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被他認真的眼神撩了一下，噗通噗通跳起來。
半晌，她張了張嘴，“好啊，那就這麼辦吧！”
“那既然說好了，我跟你說一下我明天的打算。”
“嗯，好。”
“我打算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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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年代的軍婚不是那麼容易登記的，我這裏其實是自己另設了，如果按照以前，他們沒那麼快能結婚，團部政治處調查就需要時間，甚至女主以及親戚並不是貧下中農的身份，家庭複雜的，其實都很難政.審通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