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

黛玉再如何生氣也沒辦法,總歸是已經辦了,她也不能多做什麼?若是住在自家的地兒,黛玉可能還能再做些事情發發脾氣,可是住的是榮國府,黛玉自然不好如何。

不過,不能攪合了宴席,黛玉也有自己的法子。宴席那天,黛玉作為林如海唯一的掌上明珠,按理來說,應該出去在相熟的親戚面前露個臉,表示一番的。這也是賈母為林如海慶賀要跟黛玉提前“商量”的原因。

結果,黛玉愣是不配合,賈母派人來請她的時候,是哪哪都不舒服。咳疾也犯了,頭也疼了,肚子也不舒服了,連床都下不了。

賈母叫人來請了三四回,結果黛玉的病,就一回比一回重。最後一回,回話的丫頭顫顫巍巍地道:“林姑娘說了,今兒自己身子不適確實不太合適,可自己着實是病的很重,起不來了。不然,老太太,若是實在需要她出席的話,可以找人抬她過來也是能的。她一定會好好跟大家解釋和道謝的。”

賈母:……

把黛玉抬到宴客廳,叫黛玉一臉慘白地跟眾人解釋和致謝?賈母一想到這個畫面就冷不禁打了個寒顫。

確定這是“解釋”而不是讓人誤會更深?

……

所以,當天的慶賀宴會就是一個跟相關主角一毛錢都沒有關係的“慶賀”宴席。席間想說個祝賀詞、找找主角敬酒也不知該找誰。於是,為了不使得宴席太過尷尬,席上眾人堵努力地大吃特吃,每個人都顯得甚是“忙碌”,“忙碌”地沒有時間說話。

酒宴席散了后,吃飽喝足的諸位眾人都沉浸在一種“所以我今天究竟是為啥來的”的凌亂中,久久不可迴轉……

酒宴之後,王夫人又進了一次宮裏。回來后,就發現王夫人對黛玉的態度好了很多。

要說從前看黛玉那個要麼故意言語中帶刺或者明示暗示地讓府里的下人給黛玉使絆子,如今就是要麼刻意忽略,只當沒這人。有時,甚至還能平下心情來跟黛玉笑着“聊天”,雖然,那笑容僵硬地被雪雁認為還不如不笑來得正常些呢!

但是不管怎麼樣,明裡暗裏的使絆子這個現象是沒了。

要說王夫人這明顯的態度轉變跟元春沒關係,擱誰都不能相信。

卻說王夫人上回進宮,元春很是跟她掰扯了一番。從林如海的個人能力、人脈說到如今皇上對林如海的寵信,便是王夫人再如何不喜林家父女也不能不重視了。又有元春說起自己私下用王夫人給的銀子在宮裏打聽到官家對林如海很是讚賞,便是隔上一兩年未嘗沒有再往上升的可能。

如今已經是二品了,再往上升的話那不就是——一品大員了?

饒是王夫人自詡國公府第,又有個高官兄長,也不能不把一品大員放在眼裏啊!

何況,林如海如今雖然是京官,人卻還在揚州,還得一年再回來。卻不是因為林如海不得寵,而是非常得寵,元春跟她說了,如今林如海升了二品還是京官卻遲遲不回來是揚州那邊的事情只有交給林如海官家才放心。官家還許諾了,過個一年,揚州的事情一了結就把林如海調回京城的。

自覺知道這麼多秘密的王夫人當然不能再用從前一般的態度來看待、對待黛玉了,這才有了這番變化。

不過,對於黛玉來說都無所謂。總歸是“不相干的人罷了!”

不管王夫人多討好,黛玉始終沒有朝着王夫人靠攏的意思。仍舊常往邢霜處跑。至於王夫人那裏,一次也沒去過。

卻說邢霜最近比較閑,應該說她一直都比較閑。先前一段時間,她就在教養幾個小姑娘身上下功夫,現在倒是越來越投入了。用邢霜的話說,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尤其是對待岫煙,邢霜尤其操心。因而幾個人中只有岫煙的身份不同,哪怕岫煙再出色,如今的時代那就是個講究門當戶對的時候。管你多出色,沒有個好出身也是枉然。

如今,岫煙養在邢霜身邊,養在榮國府,雖然一定程度上是提升了身價,不過岫煙和黛玉等人終究是不一樣的。不管再是自己的侄女,終歸不是大家出身。因而,岫煙將來的路和黛玉等人也是不盡相同的。

雖然,王太醫有意為自己家的小兒子聘娶岫煙,不過,邢霜還是打算再考察考察。好女不愁嫁,邢霜也不想早早給她定下。慢慢看吧!

岫煙進了賈府,一直都很聰明懂事,邢霜也是真的疼她。所以,想趁着如今還有條件,好好合理利用資源培養她。畢竟居移氣,養移體。出身重要,後天環境渲染和培養一樣重要。

邢霜帶着岫煙、黛玉還有迎春整天一起按着方子搗鼓,可把府里園子裏的花好一通折騰,便是黛玉先攔了一攔,時間久了,看得多了,哪裏還有什麼惜花的心思?

幾個小姑娘年紀都差不多少,正是年少愛玩的時候,暫時放下大家閨秀的架子、規矩,折騰起來也是真折騰,嘰嘰喳喳的好一通熱鬧不說。

閑暇時候,邢霜也把自己的一些“家底”露了出來,不拘是什麼珍貴的衣服料子,三五不時就拿出一堆來給迎春、黛玉姐妹幾人做衣服。一套又一套,綉娘都要忙得沒空吃飯了。

黛玉和岫煙一樣各自依據自身特點上課。尤其黛玉身邊有四個很厲害的嬤嬤,所以對於黛玉上什麼課,學什麼邢霜都不大管,只是有時會給她講一點自己知道的歷史故事。純粹當娛樂了。岫煙學的也不一樣,她學的更多的是醫理,尤其是關於女子方面的。

各種燕窩粥隔三差五就燉上,給她們補身體,把底子打勞。有時,連帶不討人喜歡的湘雲也能沾光,順便蹭上一碗,臉都圓了一圈了。

湘雲常常很妒忌,可是一邊嫉妒,又一邊熱不住羨慕。常常還會故意心直口快地破話氣氛,邢霜也懶得搭理她。

幾個小姑娘在邢霜這邊玩得還挺歡樂的,越發愛往大房這邊扎堆。這個年紀擱現代那就是初中生,自然是都愛往熱鬧。尤其是黛玉,無論王夫人怎麼示好,完全不為所動,要出門基本都去的邢霜處,壓根不往王夫人身邊靠。

黛玉這邊我行我素的,這態度叫王夫人看來自然說不上滿意,覺得黛玉這是油鹽不進、不識時務,完全忘了當初自己對黛玉做的那些過分的事情了。

也不想想,憑你是誰,你想和好就和好?又沒誰欠你的。

王夫人在黛玉處吃癟,心裏不爽利,剛巧這個時候襲人撞了上來,可不又是一番風風雨雨?

卻說襲人這些日子心情不虞。寶玉不再如從前那般聽她的話,常常跟別的姐妹坐卧不忌、行動間拉拉扯扯的。寶姑娘也就罷了,畢竟寶姑娘是太太的親外甥女,太太認定的兒媳婦人選。更重要的是寶姑娘體貼人心。

可那湘雲姑娘卻半點不知羞,常常歪纏寶玉。更可氣倒是寶玉還向著她,近來越發嫌棄自己嘮叨、管的寬了……

屋裏頭的丫頭們也是各有心思,沒一個省心的。

襲人心裏煩悶,剛好家裏又有點兒事情,便請了假回去歇息個幾天。誰知剛好寶玉也出去玩了,嫌無聊,恰好有下人指點襲人家在附近,寶玉一時心血來潮便去看了。

襲人及其母兄仔細招待了寶玉一回,晚上便跟寶玉一道回去了。誰知回去又因李嬤嬤要吃寶玉特特留給襲人的酥酪鬧騰了一回。

因着李嬤嬤仗着從小奶過寶玉的情分,三五不時就要鬧騰一番,因而,襲人當時拉扯過後就沒怎麼上心。反倒是藉機靈機一動,藉著話茬跟寶玉動了心眼,試探了一回寶玉。結果果然讓她喜不自禁。

卻說襲人騙寶玉,假說自己要贖身回家,藉此試探寶玉的心意。寶玉一聽,果然急了,追着襲人問:“好姐姐,我可不能離了你。你只說我怎麼做你才能留下?”

卻說襲人說的她母親和兄長要贖她回家倒也不是假話,不過早叫她嚴詞拒絕了罷了。如今,用這事試探寶玉、叫他急一急,既叫自己知道了寶玉對自己的態度,也能叫寶玉長個記性,真是一箭雙鵰的好事。

不過,過猶不及的到底她也是懂的。因而,見寶玉真的着急了,問怎麼才能留下自己,襲人也趁機提了自己的要求。跟寶玉定下了三個約定,不許隨意說死,要認真讀書,或者說是要裝作認真讀書,還有就是不許吃姑娘家嘴裏的胭脂了。

說到最後一條,襲人可真是咬牙切齒了。寶玉這愛吃人嘴上胭脂的毛病真的是叫她心裏最忌諱的了,每回看到心裏都得醋上一回。如今,跟寶玉提條件,就叫襲人放到了最後一條,強調她對此事的強硬態度。

如今,寶玉心裏都是對襲人要走的擔心,因而,襲人提的要求寶玉哪裏有不應的?一疊聲地答應下來。這還不算,說完話襲人想要出去打個水給寶玉喜喜都不成,寶玉拉着襲人的手壓根就不放。彷彿生怕襲人走了一般。

襲人無法,只得喚旁人去打水,她親自伺候寶玉洗漱。洗着洗着,氣氛漸漸就變了味道,寶玉一心想跟他的好姐姐更親密地交流,不免就有些動手動腳。剛好襲人也是好久沒跟寶玉親密了,心裏也有些想念,便半推半就地成了好事。

反正下人早就襲人打發了出去,襲人也就沒了顧忌,跟寶玉好一番翻雲覆雨,還嘗試了些新花樣。也是今天對寶玉的一番試探叫她知道了寶玉對她的在乎,心裏欣喜,不免就放肆了些。

寶玉在床.上一聲聲地好姐姐地叫着,動作不停,襲人也情動的很,哪裏還記得什麼主僕關係?一心攀附着寶玉,兩人打情罵俏、你來我往的、好不熱鬧。

就在這時,王夫人帶着一群人沖了進來。緊跟着王夫人身邊的不是剛剛在院子裏鬧騰了一通的李嬤嬤還能是誰?

李嬤嬤扶着王夫人的手,嘴裏還在王夫人耳邊繼續煽風點火:“太太,你看襲人這丫頭,我就說她是個刁面憨,看着老實,實則一肚子花花腸子。你聽聽她說的那些話,哪裏是個好人家的姑娘能說得出來的話?怪不得能勾的寶玉離不得她,天天念着她,甚至連娘娘賞的酥酪也得特特給她留一份呢!”

李嬤嬤一口氣不停歇地說了恁多,也有些累,咽了口口水,又繼續補了一刀:“都說一滴精,十滴血,可憐咱們寶玉還不知道——”

剩下的話都不用李嬤嬤說,王夫人哪裏還能忍得下心裏的怒火?

這已經是寶玉和襲人第二回被王夫人撞見了。尤其是這回王夫人眼裏襲人的行為分明就是在冒犯主子,哪裏有分毫下人的本分在?

在王夫人看來,什麼事兒都不怪她的兒子,只是下人們在作亂。讓人分開兩人把襲人拖下去,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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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邢夫人的看戲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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