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

遇刺

又如此過了幾日。

姜菀倒是越發適應了每晚元璟帝都要來折騰她一番,從最開始的渾身提不起力氣到了後來,也漸漸地習慣了。

只是她不明白那狗皇帝怎麼精力就這樣好。

不過姜菀發現自個兒的肌膚確實愈發的細膩柔澤了,眼角眉梢也愈發的嬌媚明麗了,被滋潤得白裏透紅,似是粉嫩的蘋果,她也就對元璟帝沒那麼抵觸了,甚至隱約間還有些期待起來。

是日。

黃花黎獨板圍子羅漢床外頭圍着的紗幔層層疊疊,粼粼的日光透過幔子灑落在姜菀的臉上,影影綽綽地像是她整個人發著光似的好看。

清梨輕手輕腳的撩開層層的紗幔,柔聲說道:“小主,該起了。”

這是姜菀特意讓清梨記着喚她起床的。

元璟帝每回都吩咐清梨和彩綉讓她睡到自然醒,她已連續幾天都未去太后那請安了。

其實姜菀如今侍寢完以後身子已經沒什麼不適了,只是這幾日的懶覺讓她養成了晚起的習慣。

雖姜菀知道元璟帝是心疼她,但她卻不敢再這樣恃寵而驕下去了。

她幾日未去請安,不用想也能猜到那些妃嬪會如何說。

姜菀聽到清梨喚她,悠悠醒轉過來,再在床上眯了會兒,便讓清梨扶着她起身了。

彩綉端着紅漆黑邊藤胎橢圓盆進來,打了熱氣騰騰的水,端着竹鹽和擰乾凈了的帕子遞給姜菀。

姜菀用竹鹽漱了口,又凈了臉,便坐到了象牙雕花鏡奩跟前,清梨拿起描金彩鳳象牙梳篦為她梳發。

“小主,今日想梳什麼髮髻?”

“隨你。”姜菀隨口應道,清梨的手巧得很,無論她挽個什麼樣的髮髻都好看。

彩綉但笑不語地走出去,很快又端了個粉彩團蝶紋碗,裏頭盛着黑乎乎一片的湯藥。

彩綉沒說話,姜菀也沒說話,直接接過碗,拿起銀繩紋長柄葯匙一勺一勺的喝。

清梨雖專心給姜菀梳着發,但明眸還是擔憂地瞥了一眼那碗葯,張嘴欲言,可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喝完葯,姜菀簡單地用了些早膳,便往太后的寢宮去了。

這回是彩綉陪着姜菀去的。

清梨則趁她們走了以後,吩咐好小寬子好好看着兮葶宮,自己揣着個小油紙包走了。

清梨直接去了太醫院。

太醫院裏的御醫不少,各司其職,忙忙碌碌,夾雜着一股濃且苦的中藥味兒。

清梨輕輕蹙着眉尖,踏進了太醫院的院子。

正巧遇上宋御醫在院子裏頭曬草藥,俊瘦的身姿,專註地盯着眼前的草藥一臉的虔誠。

清梨有些不好意思地走過去,捏緊了手裏的小紙包:“宋御醫。”

宋御醫轉過頭,臉立馬變得有些微紅:“清……清梨姑娘……你怎麼到這來了?”

“宋御醫,奴婢有事相求。”清梨有些為難地左右望了望,這才低着頭細聲說道。

清梨羞怯的姿態讓宋御醫的耳朵尖子徹底紅了,他結結巴巴地說道:“好……好啊。”

“那宋御醫可否與我去僻靜處細說?”清梨知道,這樣很不好,聽起來像是兩人有了首尾的樣子,只不過她也沒轍。

果然,宋御醫聽清梨這樣說,臉都紅得快滴出血來,但還是磕磕絆絆地跟着清梨走了。

兩人到了太醫院不遠處的園子裏,躲在一棵樹後頭,不靠近是看不出的。

清梨這才拿出手裏的小紙包,抿緊嘴唇說道:“宋御醫可能幫我看看,這葯有何用?”

宋御醫雙手微微顫抖地接過,小心翼翼地打開小紙包聞了起來,清梨則緊張地看着他。

過了半晌,宋御醫擰緊着眉頭,神色難辨地說道:“清梨姑娘,這葯……是避子的。”

清梨和宋御醫對視了一眼,緊張着急到抓住了宋御醫的手也不自知:“宋御醫,這件事,求求您不要告訴任何人!”

宋御醫心尖一顫,連忙後退一步,忙不迭地點頭說道:“清梨姑娘放心,我對天發誓,絕不會告訴任何人!”

宋御醫何等聰明,自然知道清梨拿的這葯,是誰在用。

清梨的眉尖輕輕蹙起,她早該想到的,只是不免又多心疼了姜菀幾分。

自家姑娘真真是個可憐的,自小便沒了娘,如今還要受這樣的苦楚。

清梨擔憂地問道:“宋御醫,您再幫我瞧瞧,這葯吃了可有什麼副作用或是後遺症?”

一談到葯,宋御醫的緊張便全消了去,只剩下認真與專註。

他修長的指尖拈起一小撮葯,細細聞了聞,又嘗了一丁點,這才鄭重地說道:“清梨姑娘且放心,這葯的成分都名貴得很,顯然開這方子的人也是個高手,不會傷到用藥之人一丁點的。”

清梨鬆了一口氣,這才唇角綻放出那清淺的小梨渦,明眸里盛着感激的笑意:“宋御醫,今日之事,您知道千萬不能說出去的重要性的,奴婢便不多言了,一切都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宋御醫連忙擺手說道。

一點兒也不麻煩,他甚至還想,清梨能多來麻煩他才好呢。

清梨覺得宋御醫手足無措的模樣傻得有些可愛,她抿着笑跑走了。

宋御醫一直瞧着清梨的背影消失,才嘴角帶着抹傻笑似的,進了太醫院的院子。

殊不知他的身後,也有人一直在看着他,直到他進了太醫院背影消失后,才落寞的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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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寢宮。

姜菀起的比以前請安的日子晚了些,所以她到的時候,除了德妃和芳婕妤沒來,其他人都到齊了。

等她落了座,有小宮女給她遞了盞小種花香茶上來,其他妃嬪都在三三兩兩的閑聊着。

但都不與姜菀說話,明顯是想將她排擠在外。

沒見過誰成日成日的侍寢,真是個狐狸精似的,勾纏着皇上,恬不知恥。

姜菀倒不在意她們是如何想的,她向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沒什麼關係牽扯的人,自然是不放在心上,隨她們去的。

多說少說她幾句壞話,都不能讓她變醜或是變美幾分,那有何在意的必要呢?

姜菀自顧自地品了一會子茶,她在宮中唯一的好友芳婕妤便過來了。

芳婕妤的臉色有些煞白,看起來不太好,眸中隱約有着霧氣翻騰。

姜菀放下茶盞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芳姐姐,你這是怎的了?”

“沒什麼……”芳婕妤垂下眸子,聲音細細地說道,“路上風大,吹到了眼睛,一會兒變好了。”

可她的聲音里明顯還帶着哭腔,渾身上下都透着股傷心的勁兒。

姜菀瞭然地瞥了她一眼,便又開始品茶了。

誰沒有點自個兒的秘密且為之傷心的呢?既芳婕妤不便多說,她自也不必問。

有事互相幫襯一把便是了。

姜菀又品了會茶,芳婕妤自顧自的傷心了一會兒,太后便出來了。

太后金尊玉貴,舉手投足都帶了股旁的女子沒有的高貴氣韻,容貌依舊年輕,卻多了歲月才能鐫刻上了那一抹雍容華貴。

她慵懶地扶着宮女靠到了最上頭的那把紫檀嵌琺琅寶座上,笑吟吟的打量着底下的妃嬪們。

個個如花似玉,笑顏如花,真真是比御花園裏頭的花朵兒們還要好看。

“今日你們倒是來得齊了。”太后似笑非笑地瞥過姜菀,明顯是在逗趣她。

姜菀悄悄朝太后笑着眨了眨眼。

“稟太后,還有德妃娘娘沒來呢。”薛貴妃手握着白絹地綉孔雀漆柄團扇,半遮着臉盈盈笑道。

太后不着痕迹地望了望那張空着的黃梨木雕花椅,隨意地說道:“想必是有事耽擱了吧,無妨,你們請了安便散了吧,不必等她了。”

“是。”妃嬪們齊聲應道。

突然,有太監跌跌撞撞的衝進來:“不好了!太后!不好了!皇上遇刺了!”

在場的所有妃嬪聽到這話,都着急地身子前傾,看向那個小太監。

唯有太后氣定神閑地坐着,不慌不忙地說道:“越是大事,越要不慌不忙,這樣驚慌失措口無遮攔的,成何體統?”

小太監嚇得跪下,薛貴妃打着圓場:“太后息怒,想必這奴才也是關心則亂,才一時間亂了禮數。你快與太后和本宮仔細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奴……奴才也不太清楚,只知道皇上早朝後回德清宮時遇刺了,但並未受傷……只是德妃娘娘為皇上擋了一劍,受了重傷,昏迷不醒,還有些侍衛們在捉拿刺客的時候也受傷了。”小太監一邊磕頭,一邊慌忙地解釋道。

太后聽他說完,這才站起來,鎮定地說道:“那你們都隨哀家去德清宮看看皇帝吧。”

“是。”妃嬪們都乖順地跟在太後身后,只是心裏頭都開始盤算起來。

那刺客好生膽大,竟然敢進宮行刺皇上?

德妃娘娘從寢宮來太后寢宮的路明明不經過德清宮,她怎就好巧不巧跑到德清宮去了,還替皇上擋了劍?

若她醒來,會不會是下一個姜菀……

還有,太後為何一點兒也不着急的樣子,難道……太后與皇上不睦?

姜菀心中也揣測了很多。

她知道太后與元璟帝的感情深厚得很,可太后卻如此不着急,也許有兩個原因。

一是太后想讓其他人覺得,她並不關心在乎皇上。

二是太后清楚,皇上一定沒事。

只是,太后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呢?太后又為何有這樣的自信呢?

還有,狗皇帝怎麼總是被行刺?他到底招惹了什麼人吶這是?

姜菀在心底嘆了一口氣,看來這皇宮完全不似看起來的那般平靜如一潭死水。

這水吶,深得很。

要不……她還是溜之大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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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妃爭寵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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