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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挨的很近,近到司鋮可以聞見蘇雪桐身上甜甜的氣息。

那廂,裝神弄鬼完畢的蘇雪桐,很是滿意司鋮驚慌失措的反應。

她直起了身子,故意睜着大眼睛問:“娘,這屋裏除了咱們還有人嗎?小叫化子呢?”

蘇言和一聽這話,心裏簡直猶如打翻了五味瓶。

一來高興司鋮的身上沒有附鬼,二來又傷心自己的女兒真的看不見東西了。

譚秀珠卻似不甘心,“桐丫兒,你瞧清楚了嗎?”

“瞧清楚了,就是柴禾那兒有一團紅色的雲,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紅雲?”譚秀珠不可置信地連連發問:“不是黑氣?沒有鬼嗎?”

“娘,你可別嚇我了。”蘇雪桐很緊張地往後一縮,就縮到了譚秀珠的懷裏。

譚秀珠的心情別提了,先前的刺激勁兒一過去,又受到了這番打擊,這就又想起女兒的眼睛來了,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早就到了中午該吃飯的時間,蘇家的地鍋還是涼的。廢話,誰還有心情吃飯吶!天都要塌了。

譚秀珠哭哭停停。

蘇言和唉聲嘆氣。

夫妻倆對視一眼,仔細一合計,蘇言和帶着上月酒鋪里所有的結餘,出門去找大夫了。

白木鎮不大,滿共就百十號人口,鎮上人有個頭疼腦熱,都是去小鎮的南頭找吳大夫。

吳大夫剛好在家,沒有出診,跟着蘇言和到了蘇家,先是給蘇雪桐號了號脈,又翻了翻她的眼皮子,和蘇言和對視了一眼,也唉聲嘆氣。

臨走前說:“言和啊,你下回再去城裏送酒,帶閨女去城裏洋人開的西醫院瞧瞧吧。”

得,一個銅錢都沒花出去。

譚秀珠哭的更厲害了,要是去洋人開的西醫院那得花多少錢啊?

再說了,錢花了,到底能不能治好也是未知!

畢竟蘇雪桐這個眼睛,她和旁人的看不見不一樣啊。

可要不治的話……自打閨女知道自己看不見尋常的東西,只能看見那些不尋常的東西后,一滴眼淚都沒有流,簡直懂事的讓人心顫。

夫妻倆人坐在正屋裏,一時間,誰都沒了主意。

蘇雪桐實在受不了譚秀珠的眼淚,悄悄地扶着泥牆,溜到了院子裏。

司鋮正坐在西廂房門口,晌午發生的事情,他捋了個七七八八。

那王半仙兒說他是十世惡鬼轉世的話,別說譚秀珠篤信,其實就連司鋮自己也是半信半疑。

且不提他那個從沒有見過面的父親,單隻說他母親……他從小到大給他母親惹來的禍事不算少。

等到他好不容易懂事了一些,還沒來得及孝順母親,她就因為一場風寒沒了性命。

再然後,他的日子能好嘛!

和乞丐打過架,同惡狗搶過食,最要命的一次還不是前些日子的槍傷,而是他在城外的土地廟遭遇了一群惡狗。

那些個惡狗都有一雙如狼一般兇狠的眼睛。

那一次,得虧了他當機立斷,倒了土地廟的香油,點燃了木棍,連燒帶打,敲死了第一頭朝他撲上來的惡狗,嚇退了其他狗,要不然他早就被那些狗給生撕了。

往事是不能回首。若不是十世惡鬼轉世投胎,也難有如此悲催的命運。

不過,王半仙兒挨得那頓打,還是讓他心裏痛快至極。

蘇家的嬸嬸說要放他的血時,委屈、不甘統統都被該死的義不容辭給壓了下去。

那會兒他只想,大不了一命換一命,好還清了欠人的人情。

正胡思亂想間,司鋮眼見着從屋子裏溜出來一個穿着碎花褂子的小糰子。

那糰子是真圓,圓圓的小臉,圓圓的眼睛,就連身子也是圓圓的。

興許是身量還沒張開,蘇雪桐的圓潤會讓人聯想到的詞語是可愛,而不是粗壯。

別看糰子是鄉下姑娘,可她那打扮,雖比不上城裏的大家小姐,卻比得上那些個小家碧玉。

他娘便是那種小家碧玉,說話溫柔,為人和善。不像蘇家的嬸嬸,整個一不講理的鄉野潑婦。

司鋮跟着母親學過幾年的字,讀的聖賢書不多,卻學會了窮酸文人的壞毛病,眼高於頂。

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糰子長的像個軟軟糯糯的青糍糰子,卻被她娘給教壞了。

司鋮心裏想着反正她也看不見自己,索性就往她跟前去了去。

他心裏仍舊覺得狐疑,她當真看不見了?

蘇雪桐睡了三天,餓的要死,原本是想摸進廚房,找些吃的。可她一出正屋的門,就看見了西廂房門口沉思的小變態。

那小變態不知想做什麼,居然直直地朝她走了過來。

做戲還得做全套。

蘇雪桐個小戲精,一眼不眨地瞪着小變態靠近了自己,心裏有些竊喜。

自己也就是英明神武地裝瞎嚇那個王半仙兒,沒想到歪打正着。

她琢磨着,就算小變態因為先前的種種對她防備至深,也會在“瞎子”的面前卸下防備…的吧!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蘇雪桐仰着臉,睜大了眼睛,忽然也朝司鋮的方向直愣愣走去。

司鋮起初嚇了一跳,轉念便又想起了她方才在西廂房裏說的什麼紅雲,他的眉頭緊緊皺起。

就是這時,蘇雪桐伸出了手,向司鋮抓去。

司鋮閃身一讓,靈活地躲避。

蘇雪桐卻玩心大起,調轉了身子,再次朝他的方向抓去。

如此幾次,蘇雪桐成功將司鋮逼到了牆角。

秋日的太陽也能照的人懶洋洋的。

來了這幾日,蘇雪桐總是會忘記自己現在的年紀,她斜睨着眼前的少年,心想着這也就是個還沒到變身期的熊孩子。

蘇雪桐踮了踮腳尖,對準了他的臉,使勁兒捏了下去。

司鋮的臉唰就紅了,男人的臉,女人哪能隨便摸。可他總覺得好似有什麼地方不對,他悶聲道:“你能看見我?”

蘇雪桐沒有回答,歪了脖子,“咦”了一聲。

就是這時,譚秀珠叫了聲“桐丫兒”,從正屋走了出來。

蘇雪桐一把扯住了司鋮的手,高興地朝譚秀珠喊:“娘,原來那糰子紅雲是咱們家的小叫化子!”

若是往常,司鋮這麼靠近蘇雪桐,譚秀珠肯定又炸了。

可如今不一樣了,譚秀珠的臉色固然難看,卻克制住了沒有發脾氣,也就是攬過了蘇雪桐的功夫,她語氣僵硬地吩咐司鋮:“往後你就跟着桐丫兒,仔細她嗑着碰着。”

譚秀珠仔細想過了,酒鋪的營生不能丟,她和丈夫哪個都沒有時間見天跟在閨女的後面。

家裏倒是有個能使喚的人。

只不過譚秀珠的心裏快彆扭死了,誰又能想到靠來靠去,居然要靠上丈夫的私生子!

不過眼下也是權宜之計。

譚秀珠盯着司鋮的眼睛,就像是白木河邊想要偷襲他的狼。

司鋮的眼睛忽閃了幾下,低了低頭,應聲“是。”

——

白木鎮不大,一有什麼風吹草動,沒幾天的功夫,就會傳遍整個鎮子,還傳的有鼻子有眼。

這回說的是釀酒鋪家的閨女,大病了一場,成了瞎子。可她那雙瞎眼能通鬼神。

蘇雪桐成了白木鎮的風雲人物,鎮上的男女老幼,熟悉的,不熟的,結了伴來觀賞她這個稀有物種。

蘇雪桐有一種想讓譚秀珠在門口擺個箱子收門票的衝動。

當然也只是想想,她又不是真的猴。

只是鎮上那些人,極其的不厚道,看完了她這個稀有物種之後,背地裏沒少說她的壞話。

比如,先前那些個唯她馬首是瞻的小夥伴們,像商量好了似的,一齊消失了。

蘇雪桐閑來無事在自家門口前坐着曬太陽,大老遠就聽見了王久河和黃達的聲音。

可那兩人路過她身邊的時候,以為她是真的瞎,踮起了腳尖,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蘇雪桐故意清了清嗓子,嚇得王久河臉色大變。

他紅着一張小黑臉,結結巴巴地說:“桐丫兒,我,我娘說了,你身體不好,不讓我打擾你休息。”

話也就是剛撂下,兩人像兔子似的,竄出了二里地遠,活像她是鬼。

嘁,蘇雪桐難不成還真稀罕這些小破孩的友誼?

她才懶得在意這個,她在意的不過是…那位。

這幾日,那位當真是寸步不離地跟着她。

好比現在,她坐在大門的左邊。

那位就坐在大門的右邊,眼神炯炯地看着她,彷彿一眼看不見,她就得蒸發似的。

這模樣,讓蘇雪桐想起了自己上輩子養的的那隻黏人的哈士奇。

不過,蘇雪桐知道這些只是表象。

像哈士奇,一眼看不見就得拆家。

而眼前這位真的變態起來,何止是拆家那麼簡單啊。

想想往後可能會遭遇的煉獄生活,蘇雪桐的臉蛋都是疼的。

“桐丫兒,吃藥!”

屋子裏傳來了譚秀珠的聲音。

雖然那個吳大夫看不好她,卻還是讓人送來了一些可以明目的草藥。

譚秀珠一天讓她吃三回,吃的她臉都快像葯湯一樣,變黑了。

蘇雪桐正苦着臉,想要逃避。

腦海中忽然又出現了一個人物剪影——

吳靈仙,女,十三歲,白木鎮吳大夫的掌上明珠,善通藥理。

因為譚秀珠對司鋮的虐待和毆打,施與援手,替司鋮治過傷,從而成了他心目中的白月光。

剪影一閃而過,只見從路的東邊走來了一個梳着兩根麻花辮的姑娘,手裏還拎着兩袋草藥。

不用多說,這位就是小變態的白月光了。

司鋮認得這位吳姑娘,心想着她多半是來給糰子送葯的。

他趕忙站了起來,才想迎上去,一回頭正對上糰子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愣了下神,就聽糰子問:“小叫花子,是不是有人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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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心裏某個地方那麼亮卻那麼冰涼

我感覺這個歌詞,成功暴露了我的年紀

前二十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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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的嬌滴滴[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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