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自打那尷尬的一睡之後,司鋮又是三天沒有出現。
聽說少帥一向勤政,最愛乾的事情就是呆在營所里練兵,連家都是不經常回去的。
這話蘇雪桐是聽誰說的呢!
就是聽營所外面那個賣餛飩的老大爺瞎白話的。
蘇雪桐心想,司鋮勤不勤政他不知道,但一個男人不愛回家,總有他不愛回家的原因。
這原因,她知道九成九。
就是不知,那個變態到底是懷了什麼樣的心思,想要娶她回家。
憑什麼啊?
他自己都不愛回家。
恐怕娶她回家,就是為了和他奶奶唱對台戲,氣死哪個,他都高興吧!
蘇雪桐慢慢悠悠吃完了一碗餛飩,才又慢慢悠悠地往營所走去。
營所就在隆城城門邊,門口的楊柳樹下,站了兩個扛槍的衛兵。
衛兵攔住了蘇雪桐的路,“幹嗎的?”
“來找你們少帥的。”
“去去去,一邊兒去。”
蘇雪桐都來不及報上自己的姓名,就被衛兵轟到了一邊。
其中的一個還嘀嘀咕咕:“要說這新時代就是好啊,姑娘追着小夥子滿大街跑。”
另一個道:“我呸你一臉,咱們少帥是普通的小夥子嘛!”
這話的信息量有點大,蘇雪桐按捺下了肚子裏那句牛氣哄哄的話,決定蹲守在一邊先瞧瞧,沒準兒就能蹲到一顆硃砂痣呢!畢竟白月光不是嫁人了,而人是得有感情寄託的。
蘇雪桐也沒走遠,就呆在幾步以外的另一棵楊柳樹下。
那兩個衛兵見她不再上前,也就沒有下了狠勁驅趕。
蘇雪桐挺無聊的盯着腳上的繡花鞋。
和鞋櫃裏一雙雙難穿要命的高跟鞋相比,她還是喜歡譚秀珠手做的繡花鞋,底子柔軟,也很好看。
譚秀珠對她的好,自是無需質疑的。
要不然她哪還用費了牛勁和司鋮周旋,早就把譚秀珠給祭出去了。
反正她又沒打過他。
蘇雪桐一直琢磨的都是怎麼讓自己脫身,還帶走拖後腳跟的譚秀珠。
耳邊忽然響起了汽車鳴笛的聲音。
她偏了頭去看,只見一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女人從汽車上下來,和衛兵來了一段與她如出一轍的對話。
時髦女郎頂着烈焰紅唇也被攔在了營所的門外,蘇雪桐還來不及幸災樂禍,其中的一個衛兵已經小跑進了營所裏頭,肯定是彙報去了。
看來這位比她的段位要高多了。
不對,她可沒報家門。
門口的衛兵來報,說是市長家的千金來訪。
李二虎知道他們家少帥就不能聽見市長家這幾個字。
市長家的人,沒一個少帥能看上眼的。
這個中的緣由,他屬於半知情者。
只知道少帥原先跟市長有過節,還都是打別人的嘴裏聽到的隻言片語。
少帥從來不提,他也從來不問。嗯……因為他,沒有那個問的膽子。
根本不用司鋮說話,李二虎罵罵咧咧地站了起來,整了整沒有扣好的軍裝。
整了也是白整,襯衣的扣子也就扣了下頭三顆,白花花的胸膛似隱似現,叼着半燃的煙捲,到了營所的門口。
“誰啊?”李二虎拿出了在土匪山上練出來的吆喝本領,大吼了一聲,這才假裝剛剛看見那那位市長千金,“哦,原來是韓薇小姐。實在是對不住了,我們少帥軍務繁忙,不接見外人。”
韓薇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卻拿那個司鋮一點辦法都沒有。
自打那司凱復來了之後,擴張地盤,改隆城縣為市,還讓她爹從縣長直接成了市長不錯。
可如今的隆城市政|府屬於名存實亡,真正說話算話的還是這些個有槍的。
就連督軍辦公的地方,都叫軍政|府。
韓薇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那行,我就不打擾他工作了,請你轉告他,閑了去公館找我。”
李二虎爽快地應了“好”,一偏頭,在心裏忍不住吐槽,就這個轉告,他都聽了八遍。
果真如少帥所說,市長所圖之大。
若不是心底有個藍圖,怎麼允許女兒受這種屈辱!
也正是這偏頭的功夫,李二虎瞧見了一個眼熟的。
雖然那姑娘瞧見他回頭,特地躲在了楊柳樹的後頭。
韓薇還想和這位少帥跟前的紅人寒暄幾句,搞搞交際,就只見他“咦”了一聲,朝着一旁邁動了步伐。
李二虎還沒走到蘇雪桐的跟前兒,就已經扣好了衣扣,到了跟前兒,站的筆直。
“姑娘來了,怎麼也沒叫人通報呢!這天都寒了,趕緊進去。”
蘇雪桐抬頭看了看這秋日正午的大太陽,實在是不知李二虎說的寒意,從何而來。
不過她想和他打個商量,讓他假裝沒有看見自己……行不行?
她覺得沒準兒她再在外面呆一會兒,還能看上其他的好戲。
轉念一想,李二虎替司鋮往山下送了那麼些年的錢,這位可是正兒八經的心腹。
她默默地替自己惋惜,咧了下嘴,勉為其難地說:“那…走吧!”
兩個人走到了營所的跟前,李二虎和愣在那裏的韓薇打了聲招呼,“韓小姐,恕不遠送了。”
若沒有這突然出現的女孩,韓薇真的就開車走了。
可現在,高傲的她顯然再沒有辦法咽下這口氣。
她怒氣沖沖地質問:“為什麼她可以進去,我不可以?”
李二虎撓了撓頭,顯得有些為難,“這個嘛……”
他故意停頓了片刻,才道:“因為這位是咱們未來的少帥夫人啊!”
緊跟着,他朝這位韓薇小姐點了點頭,“韓小姐,好走不送。”
這才領着蘇雪桐徑直往裏。
蘇雪桐走到半道,回了下頭,只見那位市長千金咬牙切齒地立在原地,隔了老遠都能感受到她的怨恨氣息。
李二虎也回頭看了看,轉過來勸道:“姑娘,不用搭理那種人。”
“那種人是哪種人?”蘇雪桐偏了頭問。
李二虎想了想少帥說過的話,撇着嘴重複:“蠻橫囂張,狼子野心。”末了又加了自己的話:“就他自個兒聰明,別人都是傻子。”
並未走多遠,過了練兵用的校場,再過一片綠蔭,就到了少帥辦公的地方。
李二虎指了指門,示意她自己進去。
“你不通報嗎?”
李二虎笑嘻嘻地擺了擺手,“不用,不用。”
蘇雪桐半信半疑,走到了門邊,先探了半邊身子進去。
司鋮一年裏喝醉的次數,就和女人大姨媽一樣,頂多一月一次。
他長期呆在營所,辦公與住宿皆在一起,只在兩處隔着一個書櫥做成的屏風。
他有午時小憩的習慣,李二虎出去之後,他躺在了行軍床上。
蘇雪桐見屋子裏沒有人,輕輕地走了進去,越過書櫃,瞧見司鋮緊閉着眼睛,正在睡覺。
她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些許,漫步上前。
司鋮本就沒有睡着,屋子裏響起輕微腳步聲的時間,他就聞見了一道若有若無的熟悉味道。
緊跟着,那味道越貼越近,一絲絲的鑽進了他的鼻子裏,擾的他心癢難耐。
他一勾手,就攬住了她柔軟的腰肢,再一旋,就勾着那人到了床里。
行軍床躺他一人都顯小,這時多加了一人,他迫着她,緊緊與之貼在一起。
蘇雪桐就看不上那些遇到點什麼事,都大驚小怪的。
可剛剛,她差點就叫出了聲音,就是現在一顆心還在怦怦亂跳。
她的面前是堵白牆,身後是司鋮那個變態過分堅硬的胸膛。
她回想了片刻,想起來小變態打小就慣會假裝。
蘇雪桐有些氣惱地說:“大白天,你睡什麼覺?”
司鋮的喉頭滾動了幾下,對着她的後頸窩呼了口氣,“昨晚上沒睡好。”
其實蘇雪桐昨晚上也沒睡好,想想司家那個龍潭虎穴,她怕自己真的氣死了司老太太,那好歹也是條人命不是!
再說了,因為他,她都已經造了一個殺孽。
那王半仙可是至今都沒人知道是死是活。
蘇雪桐一想到次,心裏頭就貓爪似的難受。
背後的人又不出聲兒了,她嗯哼一聲,先起范兒。
可話還沒出口,司鋮的爪子就搭在了她的臉上,一根粗糙的手指摁在了她的嘴邊,“眯一會。”
蘇雪桐抿住了嘴唇,那根手指巍然不動。她又噘了噘嘴,那根手指還是巍然不動。
一來一回幾次,蘇雪桐才想起來,媽蛋,別變態以為自己在親他的手。
身後的變態並沒有動靜,呼吸聲均勻。
蘇雪桐挺無聊的,也閉上了眼睛。
再一睜開眼睛,蘇雪桐的臉前不再是白牆一堵,而是肉牆一面。
她的臉緊緊地貼在肉牆的上面,呼出來的熱氣全部都噴洒在了上面。
她疑頓了片刻,只見司鋮的白襯衣大敞開來,自己的兩手一隻抓了一邊。
蘇雪桐還沒完全睡醒,懵懵地抬起了頭,想跟襯衣的主人解釋清楚,可能是襯衣先動的手,畢竟她剛剛一直神志不清。
措不及防,一個濕潤又熱乎乎的吻,狠狠地落在了唇瓣上。
蘇雪桐的心咵嚓一下,至少得有一秒忘記了跳。
——
變態要是變態起來,一般人真的承受不了。
蘇雪桐只知道自己節節敗退,潰不成軍。
司鋮那個變態咬完了她的嘴,還舔遍了她整張臉,喘着粗氣,像是下一秒,就會把她生吞下去。
幸好這時候,門外傳來了聲音,“報告。”
司鋮正在她纖腰上磋磨的手頓了片刻,翻身下床。
他走到了外間,“有什麼事在門口說。”
“報告少帥,督軍來電,通知少帥,這月二十五號秋高氣爽,是個好日子。”
“知道了,下去。”
蘇雪桐一聽,從行軍床上翻坐了起來,不用她掰手指,她也知道二十五號距今,不過還有十天的時間。
她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髮絲,拿手搓了把還泛着他氣息的臉頰,跟着出去。
四目相對了一下。
蘇雪桐還是那個沒有出息的,她瞥過了眼睛,想說的話,因着剛剛的吻,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麼出口了。
倒是司鋮問她:“來了怎麼不進門?”
“守衛不讓進。”蘇雪桐把鍋,果斷地推了出去。
“你沒說你是誰。”
“那個開汽車的小姐可說了她是誰,不也沒進來嘛!”她還慣會打太極。
司鋮的眼神暗了暗,沉着臉問:“讓你嫁我,就這般不如你意?”
蘇雪桐鬆了口氣,心說他終於肯問了。
她開口的時間,沒去看他那雙仿似能看透人心的剔透眼睛。
先是“昂”了聲,才又委屈巴巴地說:“嫁給你以後,督軍府的床大,可裏頭的事兒特別多。你這裏的事兒倒是少,可床就那麼一丁點,睡不下啊!”
她說的這個睡覺的問題,寓意可就深了,叫他自己體會去。
司鋮原本是起了點火氣的,一聽她說完,一股子無名的火竄滿了全身,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了直接壓上去的欲|望。
糰子還是太小,她不明白床不僅僅是讓人睡覺的地方。
司鋮揉了揉跳疼的額角,心疼自己。
看吧,看吧,這就是找個媳婦還未滿十六的悲慘境遇。
司鋮能怎麼辦呢?
熄火!
調整呼吸。
他緩了好久,才說:“事多事少,都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你跟着我,我何時讓你吃過虧。”
這話說的蘇雪桐又糊塗了,她仔細一想,還真的是哎!
變態至今為止雖然變態,但真的沒讓她吃過虧。
倒是她,丟人丟了好幾回。
一回是喝醉,另一回才過去不久,就是那夜的“血染風雲”,她一想起來還只想去死一死。
蘇雪桐默然無語了,心裏頭還是反對這門婚事,可一時半會想不出來既能說服司鋮,又不讓他記恨的原因。
於是乎,督軍府要辦的喜事,並沒有因為小股的反對勢力而逾期。
九月二十五這日,蘇雪桐在譚秀珠的鼻涕和眼淚中,按照原劇情,把自己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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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機紅包
二更下午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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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基友粟米殼的連載古言小甜餅《侯府貴妻》
都說綏安侯府的小侯爺,一朝寵臣權傾朝野,奸佞狠辣,孤煞克妻。
被‘剋死’的第三任,正是宋國公府家聲名狼藉的‘草包千金’宋吟晚。
穿成宋吟晚的喬平昭,看着床上那天人之姿的小侯爺欲哭無淚。
宋吟晚:感覺要命不久矣了腫么破,嚶嚶嚶。
孰料婚後——
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一品誥命加身,過上了榮華富貴,嬌(mei)寵(xiu)無(mei)度(sao)的日子。
封鶴廷:你於我,才是當世無雙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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