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蘇雪桐懵逼了很久,才找到一個稍微清醒一點的自己。
如果譚秀珠凌虐司鋮算家暴的話,那麼司鋮剛才那一下也得劃分到家暴的範圍里。
她得誓死和家暴的杠到底,管他是不是世界裏的BOSS。
司鋮一腳踹開了木門,心裏想的是一下子把她扔到炕上去。
可真到了炕邊,就像突然扛起來一樣,又突然放了下去,還秉承了輕拿輕放的原則。
一會兒是倒着的,一會兒又被擺正了。
蘇雪桐原本就有點暈的頭,現在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了。
她晃悠了兩下,想指着司鋮來着,也不知道指對了沒有,一張口,噴洒着酒氣,“你,打誰?”
她後頭還有一大篇的長篇大論,比如你憑什麼打我啊?就算我有不對的地方,你可以說啊?你二話不說,上來就打我屁股,我不要臉面啊!
之所以沒說出來,是因為她才說了三個字,就被司鋮一把給捏住了嘴。
司鋮的手可真大,她的臉那麼圓,他一個巴掌居然沒用完。
蘇雪桐的注意力有點歪,她想照照鏡子,看看是不是最近吃的太慘,自己的小圓臉變成U型了。
可她也就是這麼恍惚了一下,緊皺着眉頭,又吐出了一個字,“疼。”
他的手勁和手掌的大小成了正比。
糰子的嘴看起來又紅又潤。
司鋮一手捏了下去,滿腦子都是春|宮|畫裏那些個嘴對嘴的男女。
他的腦子裏轟鳴一聲,彷彿有什麼東西炸掉了。
直到她那聲“疼”才叫他陡然清醒。
他慌忙鬆開了手,卻又用手指摩擦着她的臉。
他掐過的地兒,紅了一大片。
“活該。”司鋮緩了好久,才吐出這句話來。
蘇雪桐皺了皺鼻子,悶哼了聲,身子一歪,倒在了炕上。
她兩隻腳費力地搓來搓去。
司鋮伸手捏住了她的腳踝,兩根手指稍微用了點兒勁,繡花的襪子就全部露了出來,襪子有些許的大,鞋子一掉,鬆鬆垮垮地套在肉腳丫上。
他拿手悄悄比了比,糰子的腳還沒他的手掌大。
再把她的腳放到了炕上,用眼睛一打量,糰子的身子蜷縮在一起,她的身量還很小。
說起來她也才十三,和他到蘇家是一個年紀,還有的長。
床上的糰子好像睡著了,半天都沒有動靜。
司鋮一手墊在了她的腦後,另一手勾住了她的腿彎,想要挪挪她,讓她睡的舒坦一點。
蘇雪桐忽然拽住了他的衣領,眯着醉醺醺的眼睛,像是一直炸毛的貓兒,兇巴巴地警告:“以後不許動手打我,聽見沒有?”
另一隻手,吧嗒就輕輕地拍在了他的臉上。
司鋮的臉唰一下變得血紅,他懵了片刻,只見她一扭身子,自己翻動了一下,調整好了睡姿,嘟嘟囔囔:“打人是不對的。”
另一邊,吳靈仙無奈之下,留了張紙條,千叮萬囑要交到司鋮的手裏。
吳靈仙的爹可不止在白木鎮上看病,十里八村的,哪家有病,都得請他去。
譚秀珠因着譚百輝接不來閨女的刺激,打那天起就一病不起。
要按譚百輝的意思是何必花那浪費錢,仔細養個幾天,就好了。
可他媳婦不允,還等着小姑子趕緊治好了病,好幾塊大洋給嫁出去呢。
譚百輝花了二十個銅錢,請吳靈仙的爹走一趟。
要是旁的人也就算了,偏是蘇雪桐的娘,吳靈仙很是積極,纏上了她爹,死活非要跟着去。
說起來譚秀珠的病也算不得大病,就是一時氣急攻心,又着了風寒而已。
吳大夫給開了七天的湯藥,說好了七天再上門一趟。
吳靈仙隨診回來,就發現了司鋮留給她的紙條。
司鋮一向不善言語,即使偷偷在她家看了三年的免費書,對着她也不過說了幾句謝謝而已。
可那張紙條,卻是寫了很多字,光感謝她照看蘇雪桐就變着法子的感謝了一大篇,最後才說他把人帶到山上去了。
吳靈仙當時就氣懵了,恨得咬牙切齒。
可念頭一轉過來,她又問自己,氣誰又恨誰呢?
頃刻間的功夫,少女就徹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那個司鋮不知何時,早就鑽到了她的心裏,想拔都拔不掉。
嫉妒不止使人醜陋,它還可以讓人足智多謀。
吳靈仙想着,她要是把譚秀珠生病的消息遞到山上去,那個蘇雪桐勢必是要下山的吧!
雖說她還摸不準司鋮對蘇雪桐是個什麼心思,可也受不了他倆日日夜夜住在土匪寨子裏。
司鋮是半夜帶走的蘇雪桐。
吳靈仙一大早就啟程,滿心想的都是怎麼再把蘇雪桐給騙回來。
沒曾想,這彪風寨的大門她進不去。
吳靈仙前腳剛走,看守寨門的朱鳳喜就拿着紙條,進了山寨里。
彪風寨里的土匪誰不知道呢,二當家就是個大夫,沒有實權。
於是乎,那紙條轉眼就落到了大當家的手裏。
李彪展開了紙條一看,上書幾個字——“譚,病,思女心切。”
他將那紙條緊緊地捏在手裏,前後一思索,高聲吩咐:“來啊,去請二當家和他…'兄弟'。”
蘇雪桐的酒還沒醒透,像只八爪魚一般掛在司鋮的手臂上面,深一腳淺一腳地跟着他,再一次到了議事堂。
此時,天早已黑透,山裏的夜格外的寂靜,就連土匪窩也一樣沒了白日裏的喧鬧。
在李彪的面前站定時,蘇雪桐沒有忍住,稍微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哈欠。
好在,司鋮的個子高,可以替她擋住許多注視。
饒是如此,也沒能逃過李彪的眼睛。
上午初見,李彪只大致看了她一眼。
這會兒,仔細一看,果真和男孩不大一樣,長的更加的…招人。
李彪是個粗人,肚子裏沒有那些酸腐文人才會的淫|詞|騷|句。
招人喜歡,是他對女人最高的讚譽了。
李彪盯着糰子的眼神,讓司鋮警惕,他淡淡地笑了笑才道:“這麼晚了,大當家找我二人來有何重要的事情?”
卻故意停頓,面色倏然緊張,接著說:“可是大當家的病情又反覆了?”
一提起這個病,李彪的色|心都給嚇沒了。
他也是留過心的,那個司鋮第一次給他扎針時,用了24根銀針,可今日只用了22根。
李彪並不知道,那兩根銀針,司鋮給了蘇雪桐防身,只一心想着司鋮這是留有后招。
他小小的糾結了片刻,在要女人還是要命之間,果斷選擇了後者。
李彪沒有說話,將那張紙條遞了過去。
司鋮只掃了一眼,心裏咯噔咯噔亂跳,另一隻手下意識握緊了蘇雪桐的胳膊,再開口時,他道:“不瞞大當家說,司桐不是我兄弟,她是我……小媳婦兒!”
這一語,徹底把蘇雪桐給驚醒了,酒意全無。
她的腦子轉的飛快,若不是那張紙條上寫了些什麼,她也不會從兄弟變成了小媳婦兒。
蘇雪桐不止腦子快,手更快,她迅速抽走了司鋮握着的紙條,一看,思女心切那四個大字,簡直亮瞎了她的眼睛。
在這有兩百多號男人的彪風寨里,二當家的小媳婦兒,沒準也保不住她的那個啥。
蘇雪桐一臉的焦慮,晃動着司鋮的胳膊。
司鋮緩緩地抬起了眉眼,給了她一記安心的笑。
“你別著急,一會兒我就送下山去看你娘。”
說話間,他那雙晶亮的眼睛,忽地又落滿了寒霜,朝李彪望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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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機紅包
二更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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