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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第二世)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司鋮睡在馬廄里。

一匹棗紅色的馬,在他的身邊,吧唧吧唧地啃着草料。

“司鋮!”有人呼喊他的名字。

司鋮一躍從草堆里跳了起來,大聲地回應:“在!”

“快把馬牽到較場,王姬要和楚姬比試賽馬!”

來人是王姬身邊的侍人,趾高氣揚地吩咐:“你知道王姬的脾氣,這一回要是贏不了楚姬,肯定會扒了你的皮。”

司鋮解開了韁繩,翻身上馬,對那侍人道:“王姬既然着急,那我就先走一步。”

從較場到馬廄,且是不近,那傳話的侍人對着遠去的一人一馬咬碎了牙齦。

這馬奴深得王姬的喜歡,不過這回要是辦砸了差事,照樣也是死路一條。

司鋮還沒有到較場,就下了馬,牽着馬緩慢前行。

較場的周圍滿是人,司鋮牽着馬擠到了較場的正中,衝著高高坐着的華服女子叩首,“王姬!”

姬桐雪瞥了眼下首跪着的男人,沖一旁的楚姬道:“不若就讓楚姬姐姐的馬奴,同我的馬奴一較高下吧!若是姐姐親自下場,萬一磕着碰着,我可擔待不起。”

這是周天下,王姬乃是周天子的女兒。

那楚姬不過是楚國諸侯之女,可穿戴之名貴,居然壓了王姬一頭,就連說話的派頭也隱隱想要蓋過王姬。

楚姬楚儷乃是楚王最小的女兒,一向受其疼愛,此番隨兄長來宗周是為了給大王賀壽。

被偏愛的孩子總是有持無恐,她哪裏還記得臨走前母親的諄諄教誨,只一心想這,她要是嫁給了大王,可就是王姬的後母了。

做女兒的自然要尊重她這個後母。

楚姬的眉峰輕挑,笑着說:“那就以王姬好了!不過話說回來,若我的馬奴,贏了王姬的馬奴,王姬可不要哭鼻子的哦!”

“楚姬姐姐說笑了!”

姬桐雪今年只有十三歲的年紀,人還沒有張開,紅紅的臉頰如同糰子一般,煞是可愛。

她指了指司鋮道:“你去吧!”

“喏!”司鋮叩了首,一躍利落地翻身上馬。

姬桐雪覺着自己的馬奴可不會輸,這馬奴前些日子還替她馴服了一匹野性難馴的汗血寶馬。

就連他的名字,也是她那日賜給他的。

司鋮!

這名諱,也不知為何,深深地印在她的腦海里。

姬桐雪總覺得自己忘記了很多事情,甚至還有一種,她只要記起一點,就能全部都記起來的莫名感覺。

她偏頭看了看那在較場裏馳騁的馬奴,不由抬手揉了揉發酸的眉心。

她生來眉心的中間便有一道紅色如閃電一般的胎記。

她是周天子的第十七個女兒,她的母親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一次臨|幸,身懷有孕。

聽聞她降世時,天子正在批簡,她啼哭的聲音特別響亮,竟從後宮傳到了前朝。

天子詢問:“是誰家孩童哭泣?”

侍人答:“恭喜大王,是焦嬪為大王產下了第十七位王姬。”

天子的女兒有很多,再多一個真不算多。承襲到他這代,也不再尊從祖先的後宮只許有十二個女人的規定,天子甚至連焦嬪是誰,一時半會兒都沒有想起來。

卻因着她眉心的特殊胎記,掀起了軒然大波。

太僕大人在太廟連卜三卦,占卜后,天子昭告天下,王姬桐雪降世,實乃祥瑞之兆。

她便是因此而備受寵愛,連帶着她那位宮女出身的母親,如今也位列三夫人之中。

父王的另兩位夫人年老色衰,她的母親尚算年輕,可出身低微。

父王的后位懸空了三年,各地的諸侯獻上了很多美女,這位楚姬是后位的熱門人選。

可姬桐雪並不喜歡她,深以為若是她入主後宮,她的母親和她都將沒有什麼好日子過。

也不止她,還有她尚沒有出嫁的五位姐姐,和一乾子兄弟。

這位楚姬心胸狹窄,怎可能容得下她們呢!

姬桐雪的眼睛一直在追隨較場中的馬奴,小小的年紀,心思深沉,心裏翻滾着無數的念頭。

司鋮騎着那匹將將被馴服沒幾天的汗血寶馬,與楚姬的黑色駿馬並駕齊驅,分不出先後。

姬桐雪倒還好,瞥眼一看旁邊的楚姬,竟暗暗地捏緊了拳頭。

她忍不住嘴角輕撇,露出輕笑。

那楚姬如此的沉不住氣,對她來說是件好事情。

待此間事了,她就得回去告訴母親,這個楚姬八成入主不了後宮。

不過,也說不好,父王的年紀一年大過一年,越發地喜歡年輕貌美的女子,更何況那楚姬還有盈盈一握的纖纖楚腰和背後強大的國力。

司鋮驅使着汗血寶馬在最後一圈的時候,輕輕鬆鬆超過了楚姬的駿馬。

他一鞭子揮落下去,以一馬當先之風姿,到達了終點線。

楚姬的臉色頓時難看至極,姬桐雪只當看不懂,拍着手故意奚落道:“楚姬姐姐,你不是說你馬奴養出來的駿馬可是楚國最厲害的,怎還不如我養的小東西?”

楚姬扯了下嘴角,像笑又不像笑地說:“那是宗周人傑地靈,我的馬兒當然比不上王姬的!”

楚姬認了輸,當場奉上了一對兒紅玉雕成的龍鳳鐲子。

這是事前說好的彩頭,儘管她心裏憋屈,卻也不能不認賬。

這對兒龍鳳鐲子,乃是上好的紅玉所雕,她本是準備拿來賄賂太僕夫人的,卻沒成想折給了小丫頭。

姬桐雪翻看着那紅玉鐲子,隨意地扔在了托盤上,指着下跪的司鋮說:“賞你了!”

楚姬頓時只覺頭腦發昏,差點沒氣死過去,卻也只能忍氣吞聲。

她咬牙切齒地在心裏想,等她一登上后位,就得想辦法把這個十七王姬嫁到偏遠的地方去。

沒等多久,心裏頭憋悶的楚姬便告退了,浩浩蕩蕩地帶走了較場中一大半的人馬。

“王姬,咱們也回吧!”侍人小心翼翼地提醒,“天快要黑了。”

姬桐雪心情不錯,點頭道:“回!”

她從高座上站了起來,圓溜溜的眼睛落在了司鋮的身上,鬼使神差地道:“我今日能贏楚姬,全靠那馬奴出了大力氣,帶他回王宮。”

侍人不由皺眉:“王姬,帶他回王宮作甚?”

“養馬啊!”姬桐雪不以為然地說:“專程給我養馬!”

這較場位於宗周城外,是她的私產。姬桐雪喜歡到處玩耍,往日隔不了幾天,就會來這裏一次。

可近日估計她都不會再有機會出來了,她贏了楚姬,還掃了楚姬的臉面,父王勢必要發難她一下,才好保全了楚國的臉面。

她一個小小的王姬,不知道為何懂得挺多,尤其是帝王權術,可能這就是遺傳吧!

不能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

姬桐雪也不知為何她想把那個叫司鋮的馬奴帶在身邊。

王姬想要帶一個馬奴回宮,隨行的侍人沒誰敢阻攔。

司鋮跟在王姬馬車的後頭,晃晃悠悠地進了王宮。

王宮裏的馬場比較場大了許多,馬奴也不計其數。

司鋮一個新來的,安安分分,每日必做的事情,就是吃飯和給馬兒喂草。

正如姬桐雪所料,她因着一篇《律政》沒有背出來,被父王禁了足。

聽聞楚姬因此大宴賓客,特地請了太僕夫人飲酒。

那太僕大人掌的是占卜事宜,出了名的剛正不阿,只信奉天命。

姬桐雪總覺得楚姬的腦殼有問題,她若是天選的王后,就算不去討好太僕夫人,她也會是王后。

可她若不是的話……難不成還指望着太僕大人,替她改命?

她這番牢騷,就連跟親生母親也不曾吐露過。

她憋的發慌,招來馬奴,屏退了眾人,倒是和他聊的起勁。

“你信天命嗎?”姬桐雪偏了偏頭,扶着馬身同他道。

司鋮的眼睛黑亮,裏頭透着深邃的光。“你信我就信!”沒人的時候,他並不叫她王姬。

“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你!”

姬桐雪咕噥了一句,沉重地嘆了口氣,“你不知道,我年紀輕輕,可總覺得自己記性不好,就好像忘記了很多很多事情,比如我的來處,還有我的去處!來處倒還可以解釋,可你說這天下之人,哪怕是善於占卜的太僕大人,誰能知道自己以後的去處在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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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的嬌滴滴[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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