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的壓力

賈珠的壓力

貓毛啊,安遠公夫人無奈了,本以為多給了一塊糕點,外孫女兩隻手都抓着糕點會開心,萬萬沒想到壞在貓毛上。

“擦一擦?”安遠公夫人道。

“要洗的。”賈迎春一本正經地道,“會有味道的。”

“那外祖母喂你。”安遠公夫人想到了一個好方法,自己喂外孫女,不就沒有問題了么。等回去之後,再洗手,外孫女就能自己吃了。

“長大了,不用喂,回去吃。”賈迎春輕輕地搖搖頭,被人那麼喂着,有點怪怪的。

她前世在孤兒院的時候,很小就得自己吃了。至於兩歲時的記憶,她就記不清了,但她有記憶開始,她都是自己吃飯。孤兒院的兩三歲的孩子,多半也是自己吃,要是不會,就得學。

孤兒院沒有那麼多工作人員,不可能一個個餵過去。

安遠公夫人見外孫女這麼堅持,也就沒想要繼續投喂她。

榮國府,賈老夫人正帶着賈元春,瞧着孫女不大開心的模樣,她嘆了一聲氣。

這一位孫女從小到大都被府中上下的人捧着,沒有受過挫折。就是她們帶賈元春出去,外頭那些人多半也是說賈元春的好,只因她背後有一個榮國府。

“怨嗎?”賈老夫人詢問。

“祖母。”賈元春心裏怎麼可能沒有怨,即使賈迎春只是兩歲多的孩子,可是對方當著安遠公夫人說那些話,她便覺得自己被一個小孩子嘲諷了。

明明自己是大年初一生的,日後要當貴人的,賈迎春怎麼能那麼嘲諷她。

要說賈元春跟賈迎春有姐妹情,那都是假的,兩個人平日見面次數看似多,那也是在榮慶堂給賈老夫人請安的時候見到。賈迎春還跟賈老夫人身邊的那些丫鬟見面的次數多呢,因此,她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姐妹情。

在賈元春的眼裏,她一直都比賈迎春高好幾等。

“怨也沒用,她的身份比你高。”賈老夫人道,“正如你在外頭見着那些郡主王妃的,你不如她們,你現在的身份也不如嘉和縣主。”

“可是……”

“可是她曾經是庶女?”賈老夫人不用聽賈元春說完,也知道孫女在想什麼。要是普通的妾室抬為正室的,輕視也就輕視了,可永安郡主是安遠公府失蹤多年的孩子。

在外頭人的眼裏,那就是榮國府撞大運了,一個妾室還是郡主。

賈老夫人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安遠公正得聖心呢。哪怕安遠公府是才崛起沒多少年的,但也不可小覷。

“不管她曾經是什麼身份,她現在都是縣主。”賈老夫人必須讓賈元春明白這一點,“她背後還有安遠公府,安遠公府背後還有太后。”

要是賈元春進宮,成為妃嬪,那也越不過太后,還是得主意。

賈老夫人沒有多說,她相信賈元春那麼聰明,一定能明白。而賈元春卻想着要是自己進了宮,身份高了,那麼她就能壓着賈迎春,讓二房繼續壓着大房。

要說賈元春不知道這府是賈赦繼承的,那都是假話。賈元春一直都知道這榮國府是大房的,可她就是想着若是這個府邸是她父親繼承的該有多好,她的母親王夫人也有在她面前說過幾句。

賈元春確實在賈老夫人身邊長大,但王夫人是賈元春的親娘,又怎麼可能不說幾句話呢。

王夫人想着女兒遲早要進宮,那就該讓女兒多幫襯着二房一點,若是能把大房的爵位弄到二房來,那最好不過了。

賈老夫人不知道王夫人跟賈元春說的所有話,卻也知道一點,那就是王夫人必然讓賈元春多幫襯二房。賈老夫人對這一點沒有異議,畢竟賈元春是二房的女兒。

安遠公府門口,賈迎春下了馬車,小橘貓倒是自己跳下馬車了,而賈迎春只能是別人抱下去。

賈迎春不是不想自己跳下去,可是她還沒有跳,就被抱住了。

“喵喵跳了。”賈迎春瞥了一眼小橘貓,小橘貓還朝着她喵喵叫呢。

“貓有九條命。”安遠公夫人道,“也靈活,身體小,你呢,太……太矮了,得多吃一點,才能跳下來。”

安遠公夫人本來想說太大了,又想要是自己說外孫女太大了,外孫女是不是就要少吃東西,那可不好。倒不如說外孫女矮,得長高一點,才能跳。

等外孫女長大,那點高度也就不算什麼,到時候想跳就跳。至於禮儀風度之類的,安遠公夫人倒是沒有去想。

“貓比我還矮呢。”賈迎春下意識就道一句。

說完之後,賈迎春有些懊悔,這話怎麼那麼幼稚呢。

“可你不是貓啊。”安遠公夫人幽幽地道。

“……”這讓她怎麼接話,自己要喵喵叫嗎?賈迎春心想,要是自己真的喵喵叫,那就更蠢了。

她當然不是貓,那就不跳了,反正已經被抱到地面。

賈迎春真心覺得小孩子不好當,說話不能太老成,要是偽裝小孩子說話,又顯得很幼稚,因為她的心理年齡不小了。

接下來大半月,賈迎春都過得很舒坦,有美味的飯菜,有新衣,她還能在院子裏種植一些花草。

而這半個多月來,賈寶玉的情況卻不大好,原本就是比較會哭一些,等到後面就蔫蔫的。

王夫人着急,要是沒說兒子銜玉而生,這個含着石頭出生的兒子沒了就沒了,可是兒子銜玉而生的消息已經傳出去,那麼這個兒子就不能出事。

榮國府找了好幾個大夫都沒用,甚至連御醫來瞧了,都沒有什麼用。

這一天,榮國府門口來了一個賴頭和尚,說能治好賈寶玉。榮國府的人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就只好讓這個賴頭和尚去瞧瞧賈寶玉。

賴頭和尚瞧了瞧賈寶玉,便從袖中拿出了通靈寶玉,“且給他戴上,日後不可離身。”

賈老夫人本來不大相信這個賴頭和尚的,小孩子正病着,怎麼戴上一塊玉就好了呢。但小孩子戴上玉之後,也就沒有如蚊子細弱般哭泣了,孩子哭得太久,身體也弱了,哭聲可不就小了許多。

見賈寶玉安靜下來,賈老夫人就放下心了,孩子出生的時候沒有掐死,要是孩子這時候病死,就該讓人認為榮國府沒有那個福氣了。賈老夫人還是想要賈寶玉活着,哪怕他未來沒有出息,那也得活着。

“這是什麼說法?”賈老夫人詢問。

“既然他銜玉而生,又怎麼能沒玉呢?”賴頭和尚笑着道,隨後,他便走了,沒有再說其他的。

賈老夫人沒有讓人攔着賴頭和尚,這個賴頭和尚看上去古里古怪的,再聽對方的話。怎麼看,都覺得對方知道賈寶玉的事情,許是對方有些玄玄乎乎的力量吧。

賈寶玉出生含着石頭出生,沒有玉,而王夫人卻說玉,又傳了出去。是不是這個孫子衝撞了什麼神靈?

“這玉……”賈老夫人低頭看向襁褓中的賈寶玉,看着那一塊通靈寶玉,上面竟然有字。

一般的玉飾哪裏有那麼多字的,而這一塊通靈寶玉上卻有那麼多字。

賈老夫人心裏有點發毛,越發覺得這個孫子沒有什麼好,而是一個不祥的存在。

“小公子沒有什麼事情了,多喂幾次,身體慢慢地就能好起來。”御醫又給賈寶玉把脈,摸摸他的頭,確定這一個孩子沒有什麼問題,“那和尚是有些能耐。”

御醫可不管那個賴頭和尚如何,而是記下通靈寶玉上面的字,到時候也好回復皇帝。不過他記不清也無妨,自然有探子記下那些字回稟皇帝。

“看來,就只能戴着了。”賈老夫人道,心裏一點都不開心,卻還得表現出一副關心孫子的模樣。

王夫人倒是不認為賈寶玉衝撞了什麼,而是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那賴頭和尚就是一個雲遊的得道高僧,賈寶玉就是得到了得道高僧認可的人,她的兒子就是銜玉而生的,註定要有出息的。

一個沒有怎麼讀過書的人,又總是把兒女往高處捧的人,就別指望她會想其他的,王夫人此刻就是想用這一點,把這一點變成大大的好處。

賈老夫人沒有想着利用這一次的事情做什麼,她年紀大了,賈寶玉能好好地活着就好。

“瞧這孩子倒是不錯,過些日子就讓他去我跟前吧。”賈老夫人擔心王夫人養不好孩子,讓賈寶玉總想着他銜玉而生,想着要多有出息。這可不是好事,倒不如讓賈寶玉跟着她。

“母親看重他,是他的福分。”王夫人笑着道,兒子要是真的銜玉而生,她還會不舍。可是小兒子含的石頭,那就讓小兒子過去吧,多待在賈老夫人的跟前,多幫二房爭一爭。

當賈珠知道賈寶玉好了,還被賈老夫人看重,心裏不是滋味。他母親生了三個孩子,賈元春大年初一出生是要當貴人的,賈寶玉銜玉而生,就他什麼都沒有,彷彿他不是王夫人的兒子。

“夫君。”李紈見着賈珠捧着書用功讀書的辛苦模樣,心疼他的身體,又端了參茶過來。

“放那兒吧。”賈珠想着身體還好,他得多讀書,先考上舉人,這才能讓父母多重視他一些,而不是挨罵挨打,說他功課還不夠好,怎麼還沒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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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是個小福女[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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