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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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芽不顧阻攔的讓夏嶼帶着她來到醫院。

偌大的醫院有人來有人往,夏嶼戴着口罩,墨鏡將一雙眼遮擋的嚴嚴實實。他抱着葉芽,路人一時間也沒有認出他。夏嶼向醫院的工作人員詢問一番后,直接來到急救室。

急救室外的走廊空蕩安靜,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口鼻間。

葉霖川靠牆而立,雙目定定看着那緊閉的房門。

——他的兒子在裏面。

葉芽從夏嶼懷中掙脫,踉踉蹌蹌向葉霖川跑去。

“哥哥!!”

孩童稚嫩尖銳地嘶吼讓葉霖川從混沌中走出,看着葉芽那哭腫的眼睛,眸低總算有了一抹微光。葉霖川抱起葉芽到一邊坐下,惶恐不安的情緒讓他指尖都是冰冷的。

“我要哥哥……”葉芽哽咽着,扯着葉霖川的衣服不住掉着眼淚。

葉霖川難掩悲傷,溫柔擦拭去葉芽臉蛋上的淚痕,沙啞着嗓音安撫:“哥哥沒事,芽芽不要哭,哥哥不會有事的。”

“你騙我。”大人都是騙人,大人最會欺騙小孩子,葉芽不相信他說的話。

“我不會騙你。”葉霖川目望着急症室亮起的燈,像是對葉芽說,又像是對自己說,“清河不會有事。”

他的大兒子看似溫和纖弱,實則動心忍性。不管什麼樣的困難都能依靠自己的能力克服過去,相信這一次也是一樣。余研不會捨得的,不會捨得把最心愛的兒子從他身邊奪走。

葉霖川胸口堵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長長呼了口氣,沉默壓抑的氣氛在空氣中縈繞。

一旁的夏嶼不知道說些什麼,這個時候保持沉默最好不過。

葉霖川注意到夏嶼,抬頭說:“麻煩你送葉芽過來。你應該也有工作,接下來不用管我們了。”

夏嶼是有一個通告要趕,撓撓頭,不好意思道:“那我先走了,川哥要是有需要可以撥打我的電話,能幫到的我一定會幫。”

葉霖川頷首。

夏嶼又小心翼翼問:“錢……還夠嗎?”

葉霖川笑了笑:“我在這家醫院預存過財產,所以不用擔心費用。”

夏嶼放下心來,“那就好。”緊接著說,“那我就先走了,川哥有需要的話一定打給我啊,不用嫌麻煩。”

“嗯。”

目送夏嶼身影遠去,父女兩繼續等着急救室的情況。

此時沈晝發來短訊,詢問情況。他們本來說上午就能回去的,現在已經過了既定的時間,想必家裏那幾個孩子十分擔心。

葉霖川害怕孩子們恐慌,隨便找了個借口糊弄過去,合上手機安靜等候。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葉芽靠在葉霖川懷裏昏昏欲睡,眼睛馬上要閉下時,急症室的燈光滅下,病房的門打開,醫生護士接連從裏面出來。

兩人瞬間清醒,急忙起身迎接過去。

“劉醫生,我孩子怎麼樣了?”葉霖川佯裝着鎮定,過於急切的語氣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情緒。

“需要住院一段時間。”趙醫生說,“他現在的情況很不穩定,葉先生要提前做好準備。”

葉霖川心臟一沉,獃滯許久,嗓音僵硬着一個字一個字的向外吐:“什麼準備?”

“清河的病情嚴重惡化,以他現在的年齡和身體素質並不建議執行手術,我們只能暫時採取保守治療。”

趙醫生話里話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葉霖川像木住般緊緊抱着葉芽,過了良久才向病房裏面看去。葉清河還沒有醒,少年纖瘦的身體靜靜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身上插着冰涼的管子,陽光溫柔的將少年籠罩,他雙眸緊閉,像熟睡般美好。

葉霖川的心臟好似被一隻鐵爪死死扼住,讓他難以呼吸,痛不欲生。

他此生沒有做過多少惡事,可是老天不公,在少年時期帶走他的父母,又在中年時期帶走他的妻子,如今還想帶走他最心愛的兒子。

“我想去看哥哥。”葉芽迫切地想要走到哥哥的身旁。葉霖川沒有阻攔,神色恍惚地放下葉芽,等她進入病房后,他默然不語去了樓梯間。

醫院的樓梯大多沒什麼人走,靜謐空闊。

他形單影隻的蹲坐在角落,從懷裏摸索出盒香煙,夾在手指點燃一根,裊裊煙氣向上空攀升,他沒有吸,就那麼夾着。側顏被白霧籠罩,表情淡淡,沒任何情緒。

醫生曾說過葉清河的最佳手術年齡在十八歲,可是以葉清河現在的狀況來看,恐怕根本撐不到十八歲。

從心底深處湧出的無力感把他全身包圍,葉霖川失魂落魄靠着冷硬的牆壁,臂膀耷拉在身體兩側,眉眼凝聚着悲慟。他痛苦難捱,卻流不出一滴淚水。

葉霖川就這樣安靜站了好久,直到香煙的星火燃燒殆盡,才掐滅香煙,重新整理好儀容,挺直脊樑走出樓梯間。

他是獨當一面的父親,永遠不可以向孩子們露出脆弱的一面。

何時何地,他都要保持堅強。

“真可憐啊……估計醒不過來了。”

“是啊,明明還那麼年輕。”

“出事這麼久也沒有人來認領,聽說是孤兒,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過我們醫院也不能一直賠錢治着她……”

護士的討論聲引起葉霖川注意,他不禁駐足,鬼使神差驅使着他向身後的那間房靠近……

床上躺着一個女人。

年輕的女人。

那張臉……和余研有八成相似。

葉霖川神色為止一震,瞳孔剎那收緊,血液沸騰,心臟因激動和驚訝瘋狂跳動。

怎麼可能……

怎麼會……

葉霖川喉嚨乾澀,控制不住走了進去。

女人看起來只有二十幾歲,身體遭受嚴重創傷。心電圖在旁邊響動,綠色上升的電波彰顯着她脆弱的生命。呼吸機擋住她大半張臉,不過依稀能看出幾分余研的影子。

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同樣的瓜子臉,柳葉眉,熟睡的模樣像嬰孩。

“余研?”葉霖川情難自禁呢喃了愛人的名字,修長的指尖緩緩向那張魂牽夢縈的臉龐逼近,指尖距離臉頰還有一厘米位置的時候,多出的一道聲音打斷他的行動。

“這位先生,這裏不可以進來的,請您出去。”

葉霖川驚醒,匆匆把手收回。

護士神色狐疑,對他上下打量,“您和這位患者認識?”

葉霖川搖了下頭。

護士更加奇怪:“那您進來做什麼?”

葉霖川不語。

看着給女人換藥的護士,他斟酌着問:“她是你們這裏的病人?”

這問題問的莫名其妙,護士一下子笑了:“當然是啊。”

“她是怎麼住院的?”

“聽說是車禍。”

葉霖川着急追問:“我聽說沒有人管她,這是真的嗎?”

護士見他英俊,五官像極了某個熒幕明星,便也沒有隱瞞,把知道的一切如實相告:“我也是聽別人說的,這個女人好像是孤兒,似乎精神有問題,一直被撿破爛的奶奶養着,奶奶發生意外去世,她出去找的時候遭遇車禍,然後被送到了我們醫院,到現在昏迷了整兩月。”

護士見他聽得認真,索性多說了幾句,“警方確定她是孤兒,現在的治療費用都是我們醫院出的。”護士嘆息聲,“主治醫生說她情況危險,恐怕挺不過去了。可惜啊……才二十八歲……”

葉霖川沒在聽下去,深深看了眼女人,轉身離開。

***

正午的陽光濃烈熾熱,窗戶敞開一條細縫,夏風鑽入撫動着天藍色的窗帘。

葉芽坐在白色椅子上,雙腳懸空,小手攥着葉清河指尖,漆黑的雙眼倒映着少年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頰。

“死亡”這個詞彙對葉芽來說熟悉又陌生。

她見證了靈地的消亡,親眼所見深愛的父母魂飛魄散。

哥哥不可以死……

葉芽緊緊咬着唇,眼淚懸挂在睫毛上。

她抽了抽紅彤彤的鼻尖,取下書包,從裏面翻找出一把手工刀。

葉芽伸出短短胖胖的食指,屏住呼吸,握緊小刀向指腹割了過去。

“芽芽?”

葉芽手腕一哆嗦,刀刃沒割下去。

“哥哥……”葉芽詫然他會醒來。

葉清河語氣很是虛弱,“小寶寶不可以玩刀子,快給哥哥放下。”

葉芽神情猶豫,小手攥得更緊,“可是……我想救哥哥。”

葉清河笑了:“就算這樣也不能拿小刀,乖,放下。”

葉芽像沒聽到他話一樣,正經道:“哥哥只要喝了我的血,就可以好起來。”小妖怪的血液可以讓子煜的腦袋不痛痛,也一定可以讓哥哥的心臟不痛痛,只要哥哥能好起來,她不在乎會流多少血,手指頭會有多疼,一點都不在乎。

“小人蔘可以用鬚鬚救婆婆的命;我也一定可以救哥哥的命。只要哥哥能好起來……”她低頭抹了把眼淚,“芽芽什麼都能做。”

葉清河抽出葉芽手上的手工刀,刀刃合攏放在枕頭下面。

“笨芽芽。”葉清河笑容無奈,輕輕摸了摸她柔嫩的臉蛋,“可是你又沒有鬚鬚。”

有鬚鬚!

她有鬚鬚的!!

葉芽一巴掌拍上腦袋的小葉子,嫩綠色的小綠芽被她拍得狠狠晃了晃。

她可以把一個願望分給哥哥!!

這樣哥哥就不用死了!!!

[叮!支線任務09:害葉清河住院已完成。]

[支線任務10:讓父子反目。]

最後一個任務了,只要她好好完成長出四葉草,哥哥就可以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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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女配三歲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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