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章
玉嬌隨着百里寒入了屋子后,原本有些駝着背的百里寒挺直了背,一下比玉嬌高了半個頭。
身姿挺直,即便是老婦的扮相,卻也掩蓋不住她的氣質,高冷而利落的氣質。
一入屋子,玉嬌就抓住了百里寒的一雙手臂,左右觀看,緊張的問:“那吳維有沒有欺負你?!”
百里寒輕笑了一聲:“他沒那能耐。”
“那你怎就、就遭暗算了?”
若是她早有防備,那就不該中招的呀?
百里寒淡淡的解釋:“我進來也有想要離開總兵府的念頭,但若是悄然失蹤的話,以吳維小心謹慎性子來看,他定然會懷疑我的身份,從而改變了先前一切策略。所以我失蹤必須得有一個恰當且不會給他懷疑的理由。而那晚他那夫人正好給了我這個機會,我就順了她的意,故意中了她下的葯,隨後出了府,上了莫子言的馬車。”
唯有這樣,吳維才會認為她是因為被下.葯這個原因而心涼離開的。
玉嬌恍然大悟,但稍微一想后神色立馬又緊張了起來。
“那你是真的中了葯還是假中藥?”玉嬌似乎抱着一絲希望。
百里寒鎮定自若的回:“為了不被吳維看穿,所以是真中了葯,但若小嫂子想問我有沒有吃虧?那且放心,並未。”
“我自然知道阿寒你不會讓自己吃虧的,只是……”玉嬌面色忽然有些複雜,躊躇半響,才道:“我就怕別人吃虧了。”
聽到小嫂子的擔心,百里寒愣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無奈笑了笑,道:“若說吃虧的,莫子言倒也算不得吃虧,”
想起那晚莫子言面紅耳赤的畫面,百里寒低笑了一聲。誰會聯想得到一年前在金都那會,被她拉開衣襟還面不改色且鎮定自若的說著她若是要用強的,他便只能依從的這個人是前幾晚的那個莫子言。
一年後,也就是幾天前,那翩翩公子卻是比她這個女子還要來得慌亂。
見小姑子這般鎮定,玉嬌琢磨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阿寒,你沒對子言哥哥如何……吧?”
最後的尾音有些輕顫。玉嬌琢磨着要是真的有,那這到底是該誰來負責?
百里寒挑眉聳了聳肩:“也沒怎麼樣。”
聞言沒怎麼樣,玉嬌才鬆了一口氣。
鬆了一口氣的玉嬌全然不知道自家小姑子“也沒怎麼樣”是在怎樣的一個范濤內。
“對了,我有個東西需要小嫂子交給兄長。”
說著從衣襟中拿出了一封信:“這個東西很重要,務必交到兄長的手中。”
百里寒信不過旁人,所以只等玉嬌來了才托她拿給裴疆。
玉嬌接過信,問:“那夫君問什麼,我該怎麼說?”
百里寒:“我信中有寫。”
玉嬌把信藏好后,又問她接下來該怎麼辦。
百里寒想了想,道:“我需留在淮州助兄長一臂之力,所以我暫時會藏身在莫府,兄長若有事,就勞煩小嫂子來與我說一聲。”
“自然。”
玉嬌也不能久待,囑咐了小姑子小心些后正準備出屋子的時候,百里寒忽然提醒:“吳維似有意送美人給兄長。”
玉嬌腳步一頓,轉身看向百里寒。
“那美人是他的第六房侍妾。”
玉嬌聞言,只是微微一愣,但隨而沒有太大的吃驚,只微微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但怕小姑子會誤會,解釋道:“你放心,你兄長不是那樣亂來的人。”
說著便走了出了屋子外,被留在屋中的百里寒卻是微微蹙眉。
她本意是讓小嫂子放心的,再安慰小嫂子說兄長是決然看不上那等女子。
但小嫂子怎反過來安慰她了?
想到此,無奈的笑了笑。
小嫂子和兄長的感情約莫是真的無人能介入,所以連一絲懷疑和擔憂都沒有。
玉嬌出了房外,想到了百里寒所說的,搖頭笑了笑。
不管是不是她,最後吳維都還是有這個打算。
再說吳維確實動了送女人給淮南王的心思。
有后宅之事和公務纏生,淮南王也沒工夫查到他。可那晚聽到跳舞的小妾所言,琢磨來琢磨去覺得此行行不通,便沒有繼續下去。
而是全副身心都放到了造反這邊。暗中讓人把那些搶來的貨物弄到黑市中低價出售,再而準備把得來的銀兩送到錫錠。
**
晚上從莫府回來的玉嬌把信給了裴疆。
信封中,是一張圖和一封信。
信上說那圖是吳維打算在造反時封鎖淮州的兵力佈防圖。是她暗中偷覷到,再靠着印象描繪的。
佈防圖是一件事。還有另外一件事,是吳維心腹劉楊從錫錠帶回來的消息。
在百里寒離開總兵府的前兩日,吳維的心腹劉楊從錫錠趕了回來。
百里寒冒險竊聽了二人的談話。雖差些暴露,但也聽到了劉楊說錫錠的顧大人需要吳維送糧餉和兵器,還有便是錫錠七月會起動亂,而吳維十月份造反。
這也是百里寒要想好萬全之策才能離開總兵府的理由,畢竟不能打草驚蛇,讓吳維中途改變了計劃。
好在那總兵夫人也是個蠢的,給百里寒製造了機會。
吳維的原配許是知道自己早已年老色衰,所以另闢蹊徑的想要討吳維的歡心。故知道吳維垂涎三娘,更以為三娘對她沒有防備,才敢下藥。
百里寒將計就計,喝了下了葯的甜品,在總兵夫人離開后,從窗戶離開。
藥力縱使猛烈,百里寒還是扛了過去。因坐過莫子言的馬車,所以一下子就認出來了,趁着旁人不注意鑽上了車。
裴疆看完了信,燒了信,藏好了佈防圖。
回了屋子后,見玉嬌與小團兒都在床上玩耍,便走了過去。
小團兒看到了自己的爹爹,立馬手腳並用的張舞着,好不興奮。
裴疆坐到床邊,把那精神極好的小傢伙抱入了懷中,抱姿也越來越嫻熟,不會讓小團兒感覺都到一點不適。
小傢伙如願到了爹爹的懷抱中,兩隻小爪子興奮得不斷抓着爹爹的衣服。
玉嬌點了點小傢伙的鼻子,故意吃醋道:“你這小淘氣,就知道喜歡你爹爹,都不喜歡娘親了。”
聽不懂話的小團兒只當娘親是在逗他,傻樂樂的朝着玉嬌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玉嬌戳了戳他肉呼呼的小臉蛋,“瞧你這個傻笑,在爹爹懷裏就有這麼開心嗎?”
想到此,玉嬌在床上繞到了裴疆的背後。整個人貼着裴疆寬厚的背上,摟着他的脖子,看向小團兒,甚是孩子氣的道:“我夫君抱你,我便抱你爹爹。”
裴疆聞言,眼中噙着笑意。拉住了她的手,笑問:“連兒子的醋你也吃?”
玉嬌開玩笑的說:“那可不,他沒出生的時候你就只對我一個人柔情蜜意的。可現在你自己想想,若是小團兒沒睡的話,你回來抱的第一個人肯定是他。”
聞言,裴疆半轉身把小團兒放到了床榻上,用手遮住了他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隨而一把把玉嬌的扯入懷中,直接親吻下去。
吻得又猛又烈,唇齒之間儘是他的氣息。
猛而激烈,這向來都是裴疆的作風。
小團兒睜着大眼睛看着爹爹的手掌,以為爹爹是陪他玩,所以伸出肉肉的小手就去抓爹爹的大手掌。
好半晌,裴疆才鬆開嬌喘吁吁,眸光流轉的玉嬌,嗓音醇厚低沉的問她:“還吃醋?”
玉嬌喘了一會,抬起軟綿綿的拳頭在他的胸口上錘了一記:“小團兒還在這呢,你不要臉。”
說著做賊似的看向小團兒,只見他用手擋住了小團兒的視線,惱得她又捶打了他一記。
裴疆收了手掌,把床上的布老虎玩偶給了小團兒,讓他自己拿着玩。
而後摟着玉嬌,低聲道:“兒子大了,總歸不再親密,但妻子會一直相守下去。”
玉嬌聞言,嬌笑了一聲:“我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我哪裏有那麼小氣,再說了,我今日還聽到阿寒小姑子說吳維想送你一個美人,我都沒生氣。”
說著拿着他厚大的手在手中玩得不亦樂乎。
玉嬌說得極為輕鬆,但裴疆卻不高興了。
眉頭蹙起,一雙眼眸黑漆漆的,沉聲問她:“有人送美人給我,你不在乎?”
玉嬌聽出他的不高興,笑着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臉頰:“怎麼,委屈啦?”
裴疆點頭。
玉嬌攀着他的胸膛半跪了起來。后摟着他的脖子,高了他半個頭,眉眼含着嬌媚的笑意望着他:“你堂堂一個七尺男兒,怎吃起醋來這麼的可愛?”
裴疆還是不大高興。
玉嬌說實話柔聲哄道:“我為何要吃醋?我又不瞎,我看得出來你心裏眼裏都是我,人呢是絕對不會要的,再說了,我是全心全意的相信你的,所以我才不會吃這等沒道理的醋。”
聽了玉嬌的話,裴疆的眉頭才漸漸舒展開來。
見他開懷了,玉嬌才換了個舒適的姿勢躺會他的懷中,繼續抓起他的手。
玩了好一會後,才問:“阿寒的信上是有吳維造反準確的信息了?”
百里寒把信給玉嬌的時候,她就隱約猜得出小姑子的信裏邊說的是什麼事情。
裴疆“嗯”了一聲,“約莫十月。”
玉嬌怔了一下,隨而道:“雖然早了一年,但也是這個時候。”
裴疆想起她說她自己在夢中的結局。神色頓時一緊,更用力的把她圈在了淮州,低聲道:“我會護好你們母子的。”
玉嬌輕聲的“嗯”了一聲,道:“爹爹也早做好了萬全之策,到時即便你不在淮州,我們也能自保。”
說完后,微微轉身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身,把臉埋入他的胸膛之中,輕聲道:“我們定然都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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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完結了,到時候先更新百里寒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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