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世子七
進了八月,天氣愈發炎熱。
月苓大婚的日子就在近前,白日裏吳蔓便賴在傅家,幫着月苓為大婚做準備。
於是一連數日,蕭琸來到吳府都沒尋到人。
小太監看着蕭琸鐵青的臉色,戰戰兢兢,“殿下,要不要去稟報一聲?”
這麼乾等着也不是個事啊……
世子殿下每日都只在外面看着,吳姑娘萬一不知曉他等在外面怎麼辦。
蕭琸搖了搖頭,他與吳蔓約好的,每日午後他都等在府門外,若她有空自會出來與他見面,她未出門就代表沒空見他。
已經六七日了,她究竟在忙些什麼?
“罷了,回吧。”
二人離去,吳蔓的一個婢女剛剛採買回來,她站在巷角看着那位穿着華貴的公子,皺皺眉,“一連數日每日這時都見到此人,當真古怪。”
她並未見過蕭琸,故而不知道這是來找她家姑娘的。
丫鬟回了府,將此事稟報了吳夫人。
“可瞧見那公子的樣貌?”
“穿着很講究,身量很高,長相看不清楚,但他身邊跟着一個太監打扮的人。”
“莫不是宮中的哪位貴人……”
吳夫人這段時間在為吳蔓物色夫家,這位公子日日來到府門前,不知是等誰的,他們吳府中除了蔓蔓,還有兩個庶女也年齡相當。
“你去把側院的兩位姑娘叫來。”
“是。”
傍晚,吳蔓剛回府便被吳夫人叫了去。
“娘,何事啊?”
吳夫人放下茶杯,細細地擦了擦嘴,“剛從傅家回來?”
“是啊,月苓馬上要出嫁,我過去幫幫忙,這幾天都要累死了,娘,這女兒出嫁怎麼這麼多事啊。”
吳夫人看着她這個大大咧咧的女兒,滿臉無奈。
“你也快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可有心意的男子?”
吳蔓愣了,心儀的人?
她垂下眸子,有些猶豫。
吳夫人嘆了口氣,“丫鬟說這幾日午後總有個年輕公子在府門外徘徊,我問過了側院的姑娘,她們不認識,那人是不是來尋你的?”
這幾日吳蔓起床便去了傅家,時間倒是對的上,那位公子一定是來等人的,只不過接連數日沒有等到。
吳蔓呀了聲,“壞了,我把他忘了!”
她太忙,忙昏了頭,竟是把和蕭琸的約忘得一乾二淨!
吳夫人眼裏頓時有了光,“那是何人啊?”
吳蔓懊惱地撐着腮,手輕輕打了打腦袋,怎麼就給忘了呢。
“那是康王世子。”
吳夫人笑容凝滯了一瞬,“康王世子?”
那孩子她小時候見過,長得好看,像他的母親,只是這性格實在是太孤僻,不知如今變成什麼樣了。
吳夫人旁敲側擊道:“你們……他找你何事?”
“說來話長,總之我與他在做些生意。”
吳夫人笑了,“生意上的事你該去找霍家三公子。”
她提到了霍明辰,見吳蔓神色並無變化,終是放下心來,女兒放下了便是好事一樁。
“找他沒用,他不會同意的。”
商人重利,霍明辰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吳夫人還想說什麼,吳蔓打了個哈欠,起身揮了揮手。
“娘,我先去睡了。”
還打算繼續與女兒談心的吳夫人:“……哦。”
隔日一早,吳蔓派人往康王府送了信,告知他最近自己比較忙,需等到八月初八以後再來找他。
蕭琸聽到消息,懸了數日的心終於放了下去。
算算日子,還有三日,他等得起。
蕭琸回到書房,對着桌上亂七八糟的零件發獃,突然沒了興趣。
這還是第一次,他對着這些東西靜不下心。
此刻他的腦中只有那道倩影久久縈繞,撩人心弦。
……
月苓大婚後,吳蔓便自覺地每日去康王府報道。
蕭琸修長的手指擺弄着機關,狀似無意開口:“你前些日子在做什麼?”
吳蔓翻看着蕭琸的記錄冊,隨口答道:“我的小姐妹成婚,我去幫忙。”
蕭琸眯着眼睛想了想,近日成婚的應該是鎮國大將軍與左相家的四姑娘。
“原來你的小姐妹是陸將軍的夫人。”
“咦,你認識陸將軍?”
蕭琸點點頭,“康城就在西南,這些年我和父王受了將軍不少照拂。”
這些年康城也頻繁受到敵國的騷擾,多虧了陸將軍鎮守邊關,他才能平安長大。
吳蔓疑惑問道:“那為何他成婚那日不見你過去?”
既是熟人,理應去賀喜才是。
“我與陸將軍並無深交,況且他位高權重,我是王爺之子,還是少和他來往比較好。”
即便當今陛下對他們父子二人並無猜忌之心,但這不代表他便可以毫無顧忌。況且太子殿下是個厲害的人物,他不能肆意妄為。
權臣與皇族的人還是要保持些距離。
吳蔓笑了笑,“你還挺謹慎。”
“自保而已,況且我本就胸無大志,沒有結交權貴的必要,還是少些麻煩比較好。”
他說這話時,神情淡然,吳蔓看着他的側臉,又失了神。
他與她真的挺相像的。
“蔓蔓,你這裏錯了。”
吳蔓恍然回神,接過蕭琸手中的東西,在他的指導下繼續擺弄着。
他挨着她站着,離得極近,近到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他的聲音就在耳邊,猶如玉石之聲,但吳蔓卻一句也沒聽進去。
他怎生得這般好看。
他專註的樣子也好迷人。
他還這樣聰明,不管多複雜的機關他看兩眼便能找到其中的關鍵。
突然,額頭一痛。
蕭琸彈了她的腦門,無奈道:“蔓蔓,專心點。”
“哦哦,好的。”
他又開始滔滔不絕,吳蔓盯着他的臉,用力地將他說的話往心裏記。
突然蕭琸噤了聲,抱着肩看她。
“嗯?怎麼不繼續了?”
男人漆黑的眸子熠熠生輝,他專註地看了她許久,眼中漸漸染上了一絲笑意,認真道:“蔓蔓,你若再看我,我可能會失禮。”
吳蔓瞪大了眼睛,帶着些懵懂和茫然,“嗯?你要幹什麼?”
蕭琸勾着唇,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沒什麼。”
吳蔓信以為真,“哦。”
還是個小姑娘,什麼都不懂,怎會如此可愛啊。
她不懂,他可以教她,就像現在這樣。
好想娶她。
心裏有一道聲音在大聲地吶喊着。
他們相識不過兩個月,他便想將一生都許給她。
他做任何事都會推敲斟酌很久,唯有這一件,只用了一個瞬間便做了決定。
吳蔓看着男人的眼神漸漸暗了下去,直到一絲光亮皆無,快要嚇哭了,“蕭琸,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害怕。”
好像要吃人一般。
蕭琸慢慢走向她,吳蔓嚇得連連後退,直到後背撞上了牆壁,退無可退。
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喉嚨似乎要冒火,戰戰兢兢道:“蕭琸,你要做什麼?”
他漸漸湊近,語氣含笑,壓低了聲音蠱惑道:“蔓蔓,要不要和我玩點有趣的?”
吳蔓拚命搖頭,她想回家,蕭琸又瘋了。
“來不及了,蔓蔓,很好玩的,相信我,不騙你。”
蕭琸笑地很溫暖,但吳蔓卻打了個寒戰。
天啊,她現在和他斷絕往來還來得及嗎……
他的唇離她只有幾寸,呼吸噴洒在她的臉上,帶着魅惑與勾、引。
他在誘導她,在哄騙她,不知要帶她做什麼。
吳蔓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蕭琸看她瑟縮的樣子,心中的惡趣味蔓延。
“跟我走。”
他抓着她的手腕,帶着她離開了書房。
左拐右拐,竟是一路將人帶向卧房。
蕭琸是不是要對她圖謀不軌,雖然她也有點喜歡他,但婚前怎能逾距呢!
吳蔓嚇得大哭,抱着門外的柱子不進去。
“蕭琸!你這個衣冠禽獸!你要對我做什麼!你快送我回家!”
她的叫喊聲太凄慘,院中的家僕悉數圍了上來。
蕭琸眉眼帶笑,“都下去,院裏不許留人。”
家僕紛紛垂首,都迅速退了出去。
吳蔓頓時絕望,她這是誤入狼窩了啊。
“蕭琸!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我爹娘一定生吞活剝了你!還有姨母,皇後娘娘一定治你的罪!”
蕭琸充耳不聞,笑着掰她的手,企圖將人往屋裏拽。
吳蔓嚇得魂飛魄散,邊哭邊喊:“嗚嗚嗚,蕭琸!你若喜歡我你可以說出來,沒準我就答應你了。但是你若想先斬後奏,我一定不會原諒你!那種事留到婚後再做不好嗎!你都不顧及我的名譽嗎蕭琸!”
蕭琸忍不住大笑起來,他鬆了手,吳蔓立刻手腳並用抱着柱子不撒手,警惕地瞪着他。
他眼中滿是興味,“哦?原來吳姑娘是想嫁給我。”
“我沒那麼說!”
蕭琸此刻開心極了,他本沒打算做什麼,未曾想還有意外之喜。
“你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麼?”
“嗝。”
“哭到打嗝,吳姑娘好本事。”
蕭琸毫不留情地嘲諷她,吳蔓氣得從柱子上下來,準備衝上去對他拳打腳踢。
蕭琸看準時機,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兩步進了房門。
“啊!蕭琸你混蛋!你放開我!”
一聲尖叫,幾乎刺破了蕭琸的耳朵。
吳蔓捂着胸口,警惕地看着蕭琸關了房門,看他走向衣櫥,從裏面拿出一套衣物,看着他朝自己走過來。
“幹什麼!”
“放心,我不會對你無禮。”蕭琸輕咳了聲,將笑意吞下,“換上,這是新的我沒穿過,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轉身出門,“對了,若你不換,那我便只能替你換。”
不是說不會無禮嗎?居然還威脅她!
吳蔓的淚痕未乾,吸了吸鼻涕看着手中的衣服,是套男裝。
默默又打了個嗝,乖乖地換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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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點有趣的吧,很有趣的,帶你一起玩啊~~
ps:明天下午3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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